一別兩寬
畫展結束朱明月並沒有閑下來,本身畫展她也沒怎麽幫忙,那日從景苑出來她收到郵件,促成了她此趟的美國之行。她迅速定了機票,朱明繡半夜送的機,“你回來的時候打電話給我,我親自來接你。”“你知道我沒有電話的。”“我的號碼很有規律,非常的好記。”“如果你不嫌麻煩的話。”“我的榮幸。”朱明繡兩周後接到了電話,淩晨兩點她上了機場高速,兩點四十她竟然在機場遇到了熟人。“三哥,你這麽在這裏?”朱明繡吃驚的四處張望一圈,淩晨的機場很是空曠,隨便一望都能看到盡頭。朱明禮收起膝蓋上的書,也很好奇在這裏遇倒朱明繡,“我來接人。”“你不會是來接二姐的吧?”話一出口朱明繡就覺覺得尷尬,勉強打起笑意。“她從哪裏回來?”朱明禮自然感受到朱明繡尷尬的笑,朱明月在朱家可是特立獨行,沒有人跟她交好。“香港。”她莫名有些心虛,不過之前她接到的電話確實從香港來。“哦。”朱明禮嗯了一聲。朱明繡低頭摸了下鼻子,生怕他問自己朱明月去香港做什麽。說白了,她其實也不是很確信她是不是去了美國。朱明禮自然不可能過問朱明月的事情,就算他心裏有所想他也不知道如何打破過往的樣子,也許還是想往常一樣才是最合適的狀態。那天,至少他們和平相處。朱明繡在他旁邊站了片刻還是跟他隔了一排坐下,他繼續看書,她無聊的看熒幕屏。三點十分香港,三點二十美國;三點四十新加坡……基本到天亮還有七八趟航班,希望她們等的應該不是同一班。雖然朱明月跟大家的關係都不好,可是如果在機場遇見自己的親弟弟卻不是接自己,她想即便是冷漠這一張臉的二姐,也會有小小的不舒服吧。“各位旅客,從香港來的K7823次航班即將降落……”朱明繡站了起來,然而她看見前麵的朱明禮也站了起來。她忍不住想扶額,真是烏鴉嘴。還是希望三哥接的人先出來,如此按照二姐和三哥目前的情況,他應該會先走的吧。哎,不管,她祈禱朱明月不要先出來。然而她似乎真的有烏鴉嘴之嫌。朱明月出來了。兩個星期不見她似乎瘦了一些,又似乎白了一些,跟那個晚上一樣,白的有些晃眼,這並不是健康的。朱明月離開的時候並不是這個顏色。她似乎還有些咳嗽,是不是的掩麵。朱明繡目不斜視的從朱明禮的身後過去,不要跟上來,難道要跟她解釋說,啊,好巧,我來接人,接的人不是你。她想想都覺得冷,按照她的想法,這兩位應該是目不斜視的路過,僅僅路過而已。她甚至叫快了腳步,然而身後也有腳步聲落下,一聲一聲,非常堅定,不急不緩的跟著自己生。她都想大叫,三哥,拜托你轉過身去吧。這堅持了許久才得都二姐接機的機會,二姐視力極好,看到她跟他在這裏等,一定會多想的。“二姐。”她硬著頭皮迎了上去,然後她看到朱明月跟自己單頭示意,再然後皺眉看向自己身後,完了完了,朱明繡都想挖個坑跳下去。“我來接人。”一如剛剛略微低沉的聲音,不是朱明禮又是誰。朱明月也隻是點了點頭,“走吧。”短的連一分鍾都沒有,朱明繡以為的各種情景都沒有上映,她想,一定是最近被清蓉帶著看多了狗血劇才會如此的腦洞豐富。“那三哥。”朱明繡偷瞄了一眼已經走過去的朱明月,“我們先走了。”“恩。”朱明禮應了一聲,雖然還是淡淡的,明顯的情緒不高。朱明繡察言觀色慣了怎麽可能聽不出來,都是大伯母造的孽啊,然而不管怎樣,她還是趕緊走吧。“明禮,你在看什麽呢?”一陣戲謔從後麵傳來,有人勾上了朱明禮的肩膀。“看過去。”朱明禮苦笑,現在還是一如過去呢,“還有未來?”來人了然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位小姐,我說最前麵的那個,可是病的不輕呢!”“病了?”朱明禮想她果然是了解自己的,未來?未來是什麽樣子呢。又忽然聽到她說病了,猛然驚駭,“誰病了,還很嚴重。”“就是最前麵那位啊。”芊芊玉手指向自動門,“諾,黑色的那位,帶著灰色鴨舌帽的那位。”“什麽病?”“不好說。”語氣聽起來極為的為難。“你這麽資深的醫生不知道?”“呦,你凶什麽?”來人放開他,提溜著行李箱繞出來,“朱明禮,你搞清楚,我隻是個心理醫生而已。”“那請問你是怎麽看出來她病的嚴重?”“你沒覺得她臉色不對嗎?”來人丟給他一個“笨蛋”的眼神,“哎,安穀雨在忙什麽?怎麽非讓你來接,我們智商不在一個頻道好嗎?”“他?”提出安穀雨他沒有什麽好臉色,即便是白露的哥哥,“還不是……”“Stop。我可不想聽到的那個女人的名字。”來人又勾搭上朱明禮僵硬的脖子,“來說說,剛剛那個人是誰啊?連我們冰山美人都頻頻張望。”“我姐。”“少騙我,你姐不是那個女人嗎?”“我親姐。”“親姐?你什麽時候……啊,我想起來了,月亮對不對。啊呀,我就說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她。”“你什麽時候見過她?”朱明禮聽聞有些詫異,他不記得自己有照片給她看過。“不就是……不對不對,我也不記得了,但是我能肯定我見過。”“走吧。”“你不給你親姐打過電話慰問一下。”“不需要。”“為什麽?我連我家貓生病我都會打電話的。”“張逸錦!”“不要叫我中文名字,Alex,我無比討厭自己的名字跟那個女人有同樣的字。”朱明繡小心翼翼的跟在朱明月的身後,以前她覺得她神秘所有盡量保持距離,現在她依舊帶著神秘,雖然見了很多麵,雖然不常說話,但她還是有點怕她。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朱明月領了蒙娜麗莎將它抱了出來,貓看了她一眼又在她懷裏窩了下去。朱明繡很有眼力的搶先一步拎起籠子,籠子裏有一隻拖鞋,綠色的,上麵是一直清完頭,正瞪著黑黑的眼珠看她。車上她聽見朱明月不停的咳嗽,她有些擔憂,“二姐,要去趟醫院嗎?”她以為她會拒絕,然而她沙啞著聲音,“那就麻煩了。”她微微一愣,連忙說道“不麻煩”。醫院從來都不清閑,隻是晚上會稍微安靜一些。她們掛的急診,高燒40度,醫生稱甚至可能有肺炎的可能,在看到她那隻形影不離的貓時,又恨鐵不成的教育她們,病人抵抗了最差了,不知動物身上細菌最多嗎?原本在車上她就要打電話給秘書安排醫院事宜,朱明月阻止她不需要麻煩。然而眼下天還沒有亮,也隻是做個血透,胸透做不了得等上班,床位也沒有空閑。她雖然是朱家的子女,然而父親嚴令禁止利用這層身份去結交,醫院是有認識的人,但眼下並一定能幫上忙。朱明月看朱明繡愧疚又焦急,暗暗歎了口氣,三叔跟四叔一母同胞,然而性格卻是完全不同,低調的讓人絲毫注意不到存在。獨來獨往,連朱明繡也是。朱明繡比自己還小一歲呢,在寧園臉上老成的根本不想二十幾歲的人。“你給莫玉琛打電話,告訴他我在醫院。”她要是不把眼前的問題解決掉,她可能會一直無措到醫院上班。朱明繡本想告知莫玉琛自從她離開後也不曾回寧園,後來心一橫,天生他冷朱明月的薪水,隨時隨刻都應該封喊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