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水月

  到底最後還是去了警察局。處理案件的王警員也是頗為為難。作為土生土長的南錫人不可能不認識眼前的兩位。薑大公子,朱大小姐,誰人不知這兩人不和。這相恨相殺的兩人可以腦補出無數本豪門大戲。至於朱大太太,幸好,人家真的置身事外,筆錄,好,配合,朱大小姐追尾,然後就跟沒事人一樣看起來報紙,額,順便還讓人泡上了紅茶。頭也真是的,如此為難的事情為什麽要交給自己,他也不過是剛剛上班沒多久的菜鳥。至於還有一位國際友人,哎,估計成了炮灰了,可喜可賀的是炮灰似乎脾氣很好。“莫先生,您的擔保人什麽時候到?”“額,馬上到了。”莫玉琛坐在薑蘅和朱明錦的中間,脾氣很好的跟小哥聊天,“我看電視裏麵,警察局裏都有記者蹲點,不知道你們這裏有沒有啊?”“自然是。”王警員剛要回答,接收到來自朱明錦的目光,嗬傻笑。“沒有的。”“為什麽沒有啊。”某人堅持不懈,“富二代飆車追尾也是個不錯的新聞啊。”王警員頭上冒汗,這是哪裏的傻子,額,美國加州來的。“薑蘅,你的熱度不夠啊。”莫玉琛很是鄙夷的對薑蘅搖了搖頭,又掉頭對朱明錦搖頭,“你的來頭也不夠大。”朱明錦隔著玻璃望著另外一間會客室裏的戴春嬌,優雅的喝著茶,哪裏有半分的尷尬。“我說薑蘅,還有這位朱大小姐,你們為什麽不說話。”薑蘅瞥了眼莫玉琛,心底越發肯定今天他被人利用了,隻是不知道當事人領不領情。朱明錦也瞥了眼莫玉琛,她的心裏也憋著一團火。莫玉琛的擔保人竟然是朱明月。若說之前有所懷疑,那麽現在她可以肯定這是針對她的局。今天的事本就很隱秘,是誰透露了出去。基於此種懷疑,她更加確信朱明月手裏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何立人朱明月以及安穀雨幾乎是同一時間出在在警局。何立人直奔戴春嬌的小隔間。“Zen,你終於來了。”莫玉琛跳了起來,伸手跟朱明月懷裏的貓打招呼,“蒙娜麗莎,好久不見啊,啊呀,不要那麽傲嬌嗎!”所有人的視線一下子集中在了一隻貓的身上。安穀雨從接到朱明錦的電話開始眉頭就微微擰起,再看到朱明月的出現他的眉頭擰的更深。這個女人才回來沒幾天,已經將南錫攪的一團亂。朱明錦,哼,望了眼隔壁起身的戴春嬌,自以為是的蠢。至於薑蘅,他跟他對視一眼,得到一個意味深長的挑釁。朱明月的目光在薑蘅的身上掃了掃,最後也未顧忌其他人,簽了字冷著莫玉琛就要往外走。何立人與戴春嬌也正好走到門口,朱明錦忽然開口,“何伯伯,你怕是還沒有見過我這位堂妹吧。”戴春嬌在朱明月出現的時候也微微吃了一驚。她的本意並不想跟朱明月碰麵,無奈那個蠢貨。掃了一圈眾人,可真是巧。何立人的確沒見過朱明月,隻是最近偶然聽到有人提出。他看了看目光沉沉的戴春嬌,又看了看單手順著貓的朱明月,這兩人並沒有母女相見的親熱,甚至比陌生人還不如。“堂妹,這是何伯伯,以後也許會是你的繼父呢。”朱明月自然留意到何立人,從進門的時候就有意放慢腳步讓他先過。這位何先生雖然是富豪,生意並不在南錫。搭著一件白色的月衫,完全看不出是一位商人,從上到下透露著儒雅。時人總評價朱占國是一位儒商,然而那些騙不過有心人的眼睛。倒是眼前這位,雖然隻是一個點頭間的微笑,卻令人如沐春日。戴春嬌終於遇到了對的人。她心底默默的想。玉奶奶曾感歎過母親和父親的記過不過是錯的人對的時間。可如今她的母親隻怕不是他對的人呢。她或多或少為何立人感到惋惜和遺憾,聽說他已經愛慕美人多年。她摸著蒙娜麗莎的耳朵,你的主人的確是個壞蛋,間接壞了別人的姻緣呢。安穀雨難得給了她一個“病的不輕”的眼神,然而某人可不那麽理解。“伯母也該關心關心堂妹的終身大事,您是過來人,也該替堂妹把把關。”這回連莫玉琛都回頭瞪了她一眼,“Zen,這個女人心腸太壞了。”戴春嬌懶得理朱明錦,扭頭就走。倒是何立人對著眾人點了點頭才離開。“朱二小姐,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安穀雨目送離去的背影,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任何留戀。我的母親可是個狠心的人呢。前天中午的事情他自然也知道了。坦白來說,他之前對朱明月並沒有過多的關注。老爺子那邊給的信息並不真切,從朱明禮那邊隻是覺得有一點可憐,被母親不喜被家族不喜,被逼著獨立的姑娘讓他有些感同身處,自然也就有一點憐惜。幾次打交道,她聰明並且有心計,他並不喜歡跟這類的女子交道。朱明錦也是這一類的,所有他並不隱藏對她的不喜,隻是朱明錦善於裝傻,而由於一些原因他不得不默認她的裝傻,至少她的心計並不深,他能一眼看穿。上一次碰麵他就提醒自己,跟朱明月還是保持一些距離,千萬要收回自己的一點好奇心。跟這樣的女子打交道太累,也太容易出事。至於出什麽事他不敢去細想,但男人也是有第六感的。在昨天見了白露之後,他的這個念頭就更加重了。不過見了一麵,白露就對她念念不忘,這不是一個好現象。他不願意看著妹妹去喜歡這樣一個人。“安穀雨。”安穀雨對朱明月似乎有種不一樣的情緒,這是朱明錦厭惡朱明月新增的一條理由。自那次宴會開始,她就看出安穀雨安朱明月的目光不對勁。後來種種,她更加確信這一點。今天她聽到莫玉琛說出朱明月的名字,第一時間通知了安穀雨。安穀雨當時並不準備親

  自前來,稱她自己可以出來好這件事。她就假裝不經意的提了一句,這個世界真小,這麽莫先生的朋友竟然是朱明月。他沒有說話,她卻賭他一定來。果然他來了。她怎麽能不氣。不管怎麽說,安穀雨可是她想盡了一切辦法帶回來的人,憑什麽便宜了朱明月。不為其他任何事,隻為爭一口氣,她也要斷了他的心思。“你是誰?”莫玉琛自然的護在朱明月身前,“有什麽事你跟我說,你們又不認識。”“我不覺得需要借一步。”朱明月不是傻子,從他的眼神裏已經看出了厭惡,想來是因為安白露的事情。這樣也好,“我與你不熟,便沒有什麽不可與他人將的話。”薑蘅在心底叫了一聲好,安穀雨,看你得瑟,總算有人治了你。安穀雨心底自然不喜,的確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之前跟自己說兩不相幫的是誰?“前日舍妹多有打擾。舍妹小孩心性,不知道明辨是非,還希望朱二小姐能夠保持距離。”“你這是說Zen是欺騙小孩的壞人啊。”莫玉琛第一個不同意安穀雨的話,開玩笑,她可是難得一見的好雇主。他很是氣憤,“真是白長了一雙眼睛。你就跟這個女人一樣,自己壞透了,以為全天下都跟你們一樣。薑蘅,我也不要介紹Zen跟你認識了,免得隨便來個人說同樣的話。友誼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朱明月自然知道莫玉琛在做戲,他們稱得上哪門子的朋友,不過還是特地看了他一眼。難怪世人都愛聽謊言,甜言蜜語聽起來還不錯。薑蘅忙擺手,上次一麵,他自知道莫玉琛是寧園聘的員工,而朱明月就住在寧園,又因平南夕是朱明月的表哥,當時就猜測莫玉琛與朱明月認識。之前莫玉琛聯係朱明月的時候,他的猜測就更進了一步,朱明月跟莊簡也應該認識的,他甚至懷疑禦庭灣背後的老板就是朱明月。現在一看,莫玉琛與朱明月的關係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這可是送到他眼前的機會,畢竟朱明月真的不好親近呢。勾上莫玉琛的胳膊,“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我這雙眼睛可是5.0。”“她可是巫婆。”莫玉琛哼,心想莊簡給的什麽建議,讓朱明月跟薑蘅能稍微密切一點。他不明他們是怎麽想的。他記得平南夕可是把薑蘅當做擋箭牌來用的。現在正在做事情一旦暴露,薑蘅本與朱明錦不對付,又跟朱明月又所牽連,朱明錦不傻,怎麽也會懷疑到朱明月的頭上,他們這麽做又是為了什麽?哎,頭疼。他自詡不笨,可自從來了南錫,他發現他的智商還不如蒙娜麗莎,他真的開始質疑人生了。“我也不是什麽好人。”薑蘅咧嘴一笑,卻是對著黑著臉的安穀雨。看吧,討厭不死你。“安先生請放心,我沒那麽多閑工夫。”“如此最好。”安穀雨應了一句,此刻他又有些覺得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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