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阮落落大方的站了起來,此刻,眾人才看清她的右手纏的厚厚的繃帶。
蕭攬絕的心揪緊了幾分,蕭絕此刻的突然發落,這究竟是為了什麽,難不成是自己的的計劃已經被其知曉?但是看樣子,蕭絕也並不是為了這件事情。
一時間,大殿之上一片靜謐,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眾人心裏所想的也各有不同。
廉王此刻看起來雲淡風輕,但是右手卻死死的攥住了酒杯,廉王妃的擔憂更是顯現在了臉上,蕭言軒卻是直直的看著桌麵,也不知想著什麽,反之觀望蕭柳柳,臉上卻隱約的透露出一些得意的笑容。
就在每個人的注意力都落在慕清阮的身上時,慕清阮卻突然露出了一個恬靜的微笑。
“不知陛下找我是有何事?”仿佛備受關注的那個人不是她一般,麵上毫無波瀾。
蕭絕的目光就像那利刀一般,冷冷的讓人畏懼,慕清阮一點擔憂的意思也未曾有過,就這麽恬靜的站在那邊,絲毫不失大氣。
“有人給朕寫了一封密信,不知清婉郡主可想知道?”過了半晌,蕭絕的目光才稍微轉移了一些,隻是說有密信,卻也沒說內容是什麽。
“不知。”慕清阮微微偏頭,就像那不問世事的孩子一般,讓人覺得蕭絕這般問話可是突兀了。
“郡主莫不是做了什麽虧心的事才會這般?”皇後的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莫不是心虛了?”
“皇後娘娘這句話可是偏差了,陛下都尚未說什麽,您怎麽這就說上了?”慕清阮臉上絲毫沒有懼怕之色,蕭絕聽見此言,眼神看向了皇後,像是有些不滿,皇後咬了咬牙,才不甘的說道。
“是臣妾僭越了。”
聽見皇後這麽說,蕭絕的臉色才稍微好了一些,隨後他便說道,“聽說你身邊有一個侍衛,武功還不低?”
“是。”
“朕怎麽聽說當初殲滅山賊的事情是他代勞的,而你,並不會一點武功?”
蕭絕像是玩笑一般說了出來,這放在眾人的耳朵裏更是一番轟炸。
蕭暮羽聽見這話立即轉頭看向了蕭攬絕,若是正如自己的父皇所說,蘇素並沒有武功的話,那麽,這蘇素很有可能隻是一個幌子,她其實是聽命於蕭攬絕的人!
一想到即將發生的事情,蕭暮羽就像是心裏吃了味兒一般,不是滋味,看向慕清阮的眼光又恨了幾分。
此刻的蕭攬絕心裏到是放下了心來,這種所謂的告密……
實在是不足為慮!
慕清阮就這麽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輕笑了出來,“嘁。”
“你笑什麽?”蕭絕的眉頭一挑,卻是問出了聲來。
“陛下可是懷疑清婉了,冊封當日可是有滿朝的文武在場,這種欺君之事,清婉可是做不來的。”慕清阮緩緩的從自己的座位上走了出來,正走到那正中央的時候,她停住了腳步。
“不如今日就在這殿上,清婉為大家驗證一下這件事的真實性?”
“那也好,”蕭絕像是看戲一般,臉上露出一些玩味兒的表情,“若是讓侍衛和你切磋,有些降低了你的身份。”
“羽兒,你來試試。”
“陛下,這……”皇後立刻出聲製止道,卻被蕭絕一個冷冷的鼻音給反駁了回去。
“是……”饒是皇後,也不敢與蕭絕公然的作對。
“是,父皇。”聽見這句話,蕭暮羽的心裏卻是百轉滋味,隻是起身對上慕清阮的那雙坦然的眼睛,心裏卻頓住了,若是眼前的這個女子是自己的……
慕清阮此刻的臉背對著蕭絕,她的臉上像是似笑非笑一般,“還請五皇子手下留情了。”
由於是皇室的關係,兩個人未曾用兵器,就這麽赤手搏鬥,眾人都聚集著精神,看向殿的中央。
“得罪了。”蕭暮羽的聲音低沉,下一秒卻右手成爪直直的像慕清阮襲來,慕清阮的臉色無絲毫變化,就這麽微微笑著,動都未曾動半分。
就在眾人為其捏了一把汗的時候,慕清阮出其不意的快速下身躲避,隨後旋轉來到了蕭暮羽的身後,隻是一個製鉗便讓蕭暮羽不來得及收回右手生生的停住。
慕清阮一個側身用右肘打擊蕭暮羽的腰腹側,用力用了四分,還是有了些收斂。
蕭暮羽一個吃痛臉色一變,但還是強忍著,快速的止住慕清阮的右手,就死死的抓住,慕清阮被紗布包裹的右手慢慢的滲出了血來。
慕清阮嘴邊蓄著笑,仿佛自己的的手不是自己的手一般,直接將右手反握,一把抓住蕭暮羽的手,左手攔腰一用勁,將其摔倒扔置在地。
“你!”皇後看了不禁發出聲來,而蕭絕隻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皇後!”
皇後被這麽一喚也不敢吱聲,立馬平靜了下來。但是手上被緊緊攢住的帕子卻暴露出了她目前的焦躁。
蕭暮羽仿佛是不相信自己就這麽被一個娘們兒給打敗,這會兒到是鼓足了力氣,隻是這時覺得自己方才牽製住慕清阮右手的那隻手上黏黏的,他低頭一看,那黏黏的卻是血。
他下意識看向慕清阮那隻被繃帶包裹的右手,隻見她的右手紗布上的血是滲的那麽的明顯,整個布都像被血浸濕了一般。
蕭暮羽能看見,其他人自然能看見的。
“阮阮!”蕭言軒先發出了聲來,言語中慢慢的都是擔憂,而廉王妃此刻都轉過頭去,不敢直視這一幕。
反應最大的莫過於蕭攬絕了。
他此時臉上仍然帶著平靜的麵容,像是事不關己一般,其實手心中滿滿的都是汗,袖口都被淌失了。
“還要比麽。”慕清阮輕輕一挑,臉上卻是半分痛苦也無,依舊是那般的恬靜。
此刻的大殿裏依舊恢複了平靜,眾人都沉默著,未曾有一個人吱聲。
“哈哈!”蕭絕突然笑了出來,“清婉都能打敗羽兒了,羽兒,看來你日後還得勤加練習才是。”
“是,父皇。”蕭暮羽轉過頭來,畢恭畢敬的說道。
“好了,這切磋也切磋過了,兩個孩子還是回自己位置,繼續欣賞歌舞吧!”
徐公公聽見這句話立刻會意,趕緊對下麵的小太監使了一個眼色,不過一會兒,那些舞姬們又紛紛進了來,隨後又繼續歌舞起來。
慕清阮輕輕落座,仿佛什麽事情都未曾發生一般,返觀之一旁的蕭柳柳,微微顫抖,連酒杯都端不起來。
“怎麽了?”廉王妃一個眼神詢問過來,蕭柳柳勉強的笑了笑,“無事。”
待廉王妃不再將目光放在蕭柳柳身上時,蕭柳柳的眼中便露出了怨恨的光芒。
憑什麽!
她明明在酒水裏下了藥!
那柳沐定是騙她的,就是為了讓她出醜!而那蘇素!
為什麽吸引人目光的總是她?明明自己才是原本這個位置上的人!
她不服,不服!
蕭柳柳此刻的心情,慕清阮全部都收入眼底。
蕭柳柳的把戲她怎麽會不知?當她將蕭柳柳親手端過來的酒輕輕在那鼻下一嗅,她便知道那酒水裏有問題。
絕殺這麽多年的訓練不是白訓的,當時蕭柳柳看自己喝酒的時候,她就借機將酒全部倒到自己袖口裏早就以防這一招而準備的棉布裏。
看來那封告密的信是蕭柳柳的作品,若是自己真的如了她的想法,那接下來,蕭柳柳必然時要拿羅若顏的事情出來說。
到那個時候,她慕清阮,也就是蘇素,堂堂皇上親自禦賜的清婉郡主竟然犯了欺君之罪,不僅如此,她還陷害了尚書府家的嫡女,到時候,她就算不想死,也很難。
蕭柳柳這一手,嗬,還真的是絕了!
慕清阮不動聲色的眯著眼看著眼前晃來晃去扭動著自己的腰肢盡情嫵媚的舞姬們,也不知想了些什麽,眼神中盡是冷漠。
酒到半酣,慕清阮借了一個理由離席,在鈴音的陪伴下,去了殿外。
就在那竹林深處,慕清阮見到了意料之中的人。
鈴音站在不遠處為他們守著,那距離剛好聽不見他們交談的聲音。
“我從太醫院拿來了一些紗布。”蕭攬絕垂著眸子,小心翼翼的將慕清阮的右手捧起,慢慢的將那沾滿血跡的紗布一層一層的掀開,直到最後一層,血跡使紗布與傷口有些黏在一起,蕭攬絕有些無從下手,慕清阮見狀,臉上毫無表情,就這麽直直的將紗布撕下,仿佛那個手不是她的一般。
蕭攬絕連忙用紗布慢慢止血,待他看清那傷口時不由的吸了一口氣。
他慢慢的將慕清阮的手重新包裹好,慕清阮見狀,轉身便想離開,而蕭攬絕抓住她的左手就直直的將她抱進了懷中。
“你這般,我很心疼……”
“下次可不許這般對自己……”
蕭攬絕低低的靠在她的耳邊說道,那溫熱的氣息徘徊在慕清阮的耳邊,到是有些癢癢的,有些不舒服。
“我知道,你可以先放開?”慕清阮出了聲,言語中盡是尷尬。
“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回去了。”
慕清阮也不去看蕭攬絕的臉色,就這麽轉過頭來,不再看他就這麽匆匆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