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幅俊男美女圖!
隻見這漫天雪地裏,一男一女就這麽對視著,互相共用一傘,美如詩成為一道街邊的風景!兩人就這麽站著,誰都沒先開口。
“走吧。”
牆角街道後,一男子默默轉過身去,而他身邊的侍衛也不敢再多隻言半語,就默默的隨著自家的主子離去。
“真巧,張大人。”慕清阮笑了笑,先開了這口,她的睫毛彎彎,倒是隨著話語稍微顫了顫。
“不巧,我一直都在跟著你。”張遠看著她,說話卻是耿直,也不像是要瞞她的意思。
慕清阮微微笑了一笑,“今兒個風雪大,不如張大人便做回好人將我送回去?”
“在下正有此意。”
慕清阮沒有再吱聲,隻是一直向前走,張遠默默的為她撐著傘,這傘還是方才他在路邊隨意買回來的。快要到廉王府時,那張遠終究是忍不住出了聲。
“那米鋪……”
“米鋪?”慕清阮轉過頭,“那米鋪可不是我開的,我不過是順水推舟借個人情罷了。”
“順水人情?”張遠喃喃自語道,隻見慕清阮晃了晃腰間的玉佩,停住了腳步。
“上不到八,下不到十,張大人,今天多謝你送我,諾,我這就到了。”
門口的丫頭看見了這邊便趕緊撐著傘向這邊來,將慕清阮從張遠的傘底接過。
“張大人,後會有期。”慕清阮說完便毫不留情的轉過身去,那道白色的背影隨著周身的粉色一同進了那廉王府,張遠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麽。若是那玉佩還未曾提醒他什麽的話,那清婉郡主口中的話便坐實了他的想法。
九皇子?還真沒想到,原來在朝堂之上毫不起眼的九皇子背後居然經營了這麽一家大的米鋪,這米鋪可是京都範圍之內最大的,幾乎所有的官家的米都是從這裏進貢。
看來,有些事情,他是得重新考慮考慮一番,九皇子的勢力怕是不容小覷。
“小姐,您這是……”
看見張遠送慕清阮回來,鈴音心中還是有幾分疑惑,這自家小姐雖是郡主,但又怎麽和那朝廷上的大人碰在一起去了,難不成這小姐是看上這個大人了?
想到這裏鈴音的臉蛋紅了幾分,慕清阮一見便了然,玩笑的嗬斥道,“鈴音,不要想歪了!”
“我去買書,適逢下雪,恰巧遇見張大人,隻是順路罷了。”
“哦。”鈴音低下了頭,方才還在興奮的心頓時冷了下來,自己纏繞著自己腰間的帶子。
“我還以為小姐你有意中人了……”
“鈴音?”慕清阮轉過了一個走廊,卻遲遲不見鈴音上前,隻見她一個人糾纏著自己腰間的布袋,也不知在嘟囔著些什麽,慕清阮想了想,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
“你隨我進房來。”
鈴音抬起頭,疑惑的看了慕清阮兩眼,卻隻看見那消失的白色狐裘,鈴音連忙跟上,急匆匆的就向慕清阮那邊趕去,可是貌似自家小姐的腳力快的不行,等她趕到時,慕清阮早就來到了房內,也不知拿著那首飾盒幹什麽,像是在尋找著什麽一般。
“小姐?”鈴音疑惑的看著慕清阮,慕清阮也沒有看她,依舊找著自己的東西。
“鈴音你過來。”慕清阮見到自己終於找到到的東西,便揮揮手示意鈴音到自己的身旁來。
隻見慕清阮拿出一塊兒上好成色的玉佩,別到了鈴音的腰懷中,再從首飾盒裏拿出一支全新的發簪插在了鈴音的頭上。
“小姐?這是……”鈴音向後退了退,“小姐,這可使不得!”
“新年禮物,拿著。”慕清阮笑了笑,也不肯收回那些東西,將首飾盒關起來,不再打開。
“謝過小姐。”鈴音高興著,看著自己的那塊玉。
“鈴音!”
“嗯?”鈴音抬起頭,隻見慕清阮輕歎道。
“若是有一天你發現我並不是郡主,並不是什麽大小姐,你還會將我當小姐嗎?”
“會啊,當然會,鈴音對你好是因為小姐你對鈴音好,而且小姐並不像那些其他的小姐一般,驕縱傲慢,還不將下麵的人當人看!”
“這樣啊,”慕清阮笑了笑,“若是你發現我是個壞人,比如說是那些殺手什麽的呢?”
“那小姐肯定也是有什麽不得已之處才會這樣!”
鈴音不假思索,慕清阮心頭倒是一酸,“好啦,我也就隨意問問,你先下去歇著,有什麽事我再叫你。”
“好的!”
宮裏的情形依舊緊張,先要打慕清阮主意的人並不算少,經過宮宴,清婉郡主受到的矚目更多了,有羨慕的,也有記恨的,特別是宮宴過後不過半個月有餘,清婉郡主再一次被皇後邀請到宮裏做客對的時候,許些人都坐不住了。
宮宴上五皇子看清婉郡主的神情以及皇後對清婉郡主讚許的目光,眾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更何況這五皇子可是皇後嫡子,年輕有為,連皇上都暗示了太子的人選非五皇子不可,看來,這蘇素怕是要一步登天了!
這清婉郡主蘇素身份正好,家族有龐大的財力支撐國庫,卻與官道無任何關係,就算一朝為後也不會幹擾那朝政,再有廉王撐腰,看來……
眾人心思百態,也不知在計算籌謀些什麽。
慕清阮此刻隻是在默默地跟著帶頭的公公,也絲毫不管其他人的想法。
她今日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衣裳,沒有那天宮宴上的張揚,外麵穿了件披風,倒也不冷,等穿過這白茫茫的小道,映入眼簾的便是那鳳鸞殿了。
待傳話公公進去通報之後,慕清阮才進內,上前緩緩的行了一個禮。
“皇後娘娘金安。”
“嗯,免禮。”皇後坐在上方,雙眼微微眯起,很是讚賞的看著這慕清阮。
“賜座。”
皇後也不說其他,慕清阮靜靜的坐在座位上,也不詢問其他。
這倒是好姑娘,頗有未來皇後的風範,思及至此,皇後不禁心裏舒暢了幾分。
室內金碧輝煌,火爐生的溫度正是時候,時間坐的久了人難免不會有倦意,皇後特意打量著慕清阮,發現她仍正正方方的坐在下麵,未曾有絲毫的倦怠。
蘭若依朝旁邊的掩桃點了點頭,掩桃心知這是成了,便悄悄走出殿外,慕清阮神色未曾動過半分,卻是依舊麵帶笑意,溫婉而不失典雅,像是沒見到掩桃的動靜一般。
不過半刻,隻聽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慕清阮微微抬起頭,隻見來人正如她所想的那樣,慕清阮心裏了然,不說破什麽,慕清阮站起身來朝他行了一個禮。
“母後。”蕭暮羽先是行禮,眼神卻偏向了一旁的慕清阮。
這些小動作哪裏能逃得過蘭若依的眼睛,她隻是微微做出一副倦意,然後拉住了不知何時歸來的掩桃,便朝著他們兩個人看去。
“我有些倦了,羽兒,幫我好好招呼清婉郡主,不要太失禮。”
“是,母後。”
說著,蘭若依便攙扶著掩桃進了那內殿裏去。
室內又恢複一片靜謐。
慕清阮端起略帶餘溫的茶水,抿了一口,又放下,蕭暮羽微微笑著。
“素素,可願意與我出去晃晃?”
其實出去晃晃也隻是一個幌子,若是真想看些什麽也隻能說是賞雪了,一片白茫茫,倒是賞心悅目。
“素素,許久不見你,你倒是又美了一層。”
聽見蕭暮羽說這話,慕清阮隻是疑惑的偏過頭來,眼睛一眨一眨,看的那蕭暮羽一陣心癢,此刻周圍的太監宮女們早被蕭暮羽差遣到十丈之外,留了那空間給了這兩人。
蕭暮羽哪裏不知母後的用意,隻是,他高興的是那母後這次居然如此深明大義,居然也樂得給予他這個機會。
慕清阮沒有說話,隻是向前慢慢的走著,蕭暮羽與其並肩,兩人默默無言。
“你覺著皇宮怎麽樣?”
“很美!”慕清阮淡淡的的回答道,“但是也困人。”
“困人?”蕭暮羽看著她,隻見她表情淡淡,像是不知在想著什麽。
“這皇宮就像一個金色的鳥籠一般,雖然看起來金碧輝煌,裏麵的金絲雀也不愁吃穿,瀟灑閑逸,但實則危機重重。”
“所以很美,但是也僅僅是看看吧了。”
慕清阮朝著小路的彎道走去,蕭暮羽緊跟其後,聽見她方才的那句話隻像是心裏沉了一塊兒大石頭。
“你當初為何又會想到來這京都?”
“本是無心,但是到想抽身的時候卻又由不得自己半分,就像陷入那泥潭一般,怎麽掙脫都無法脫身。”
慕清阮淡婉的一笑,隻是悠悠的歎了一口氣,蕭暮羽見了隻是心疼,他停下了腳步,慕清阮走了幾步,跟著停了下來,扭頭看著那蕭暮羽,卻不知蕭暮羽的意思。
“素素,若是你……”蕭暮羽像是下定決心想要說些什麽一般,隻見宮女們的一陣請安聲,兩個人朝那方向一看,見來者正是那九皇子。
隻見蕭攬絕像是驚訝一般,就直直的向他們走來。
“郡主與皇兄怎麽也在這兒?”
慕清阮像是舒了一口氣,走了幾步上前,微笑的說著。
“真巧。”
“是啊,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