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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不是那意思

  王驚夢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這些銀色小蠶般遊動的銀光來自於光線的折射和這片玉符本身的元氣折射,他隱然感覺其中自有規律,這並非是完全自然形成之物。隻是即便是他,都隻覺得玄奧,都沒有那種一眼看到劍痕時心神自然融入其中的感覺。


  最簡單而言,便是看不懂。


  他將玉符翻過來,反麵也是一樣,也是無數銀光遊動,玄奧難言,隻是看不懂。


  “法陣是什麽?”


  既然看不懂,短時間內再糾結也沒有意義,他抬起頭來看向嫣心蘭和林煮酒,問道。


  “某些特殊的金石,有些修行者殘留的本命物,能夠存儲一些天地元氣不散,以這些東西為核,特殊的符文能夠吸引天地元氣匯聚。”


  嫣心蘭知道王驚夢接觸修行的時間很短,所以盡可能清晰的解釋道:“簡單而言,法陣的核心,就是能夠固定提供一些天地元氣的東西,可以理解為一名不變的,提供真元的修行者,而法陣的符文,便像是劍招。”


  王驚夢的理解能力比她想象的要高。


  王驚夢很自然的想到了荷葉上,草尖上的露水。


  就像是草葉上自然凝結露水一樣,法陣能夠自然的吸聚天地元氣,然後在某種特定的情形之下綻放威能。


  一些晶石自然凝結著可以利用的天地元氣,就像是一個積蓄了很多真元的修行者,可以在很長的時間裏被慢慢使用。


  法陣的威力強大與否,想必和這構成法陣的晶石和符文是否強大有關,但法陣一旦完成,就像是修行者使用固定的招數,比較呆板而疏於變化。


  “有人在很多年前在這裏遭受圍攻,然後他擊敗了圍攻他的修行者,但到了這裏應該也是即將油盡燈枯。”


  “所以他在這裏構築了法陣,然後將這塊東西留在了這裏。”


  王驚夢的手指在這塊玉符上滑過,和他想象的一樣,這塊光滑如鏡的玉符有著很強韌的固定的元氣波動,他指尖輕湧的真元都隻是在這片玉符的表麵激起淡淡的透明水波般的漣漪,卻沒有改變那些銀光的流動。


  他的真元也無法像貫注劍器的符文一樣,根本無法深入這片玉符的內裏。


  “我直覺那人留下這片東西有用意,對於那樣強大的修行者而言,這片東西都十分重要,隻是我現在看不懂這片東西的奧妙。”


  在王驚夢說話之時,嫣心蘭和林煮酒一直都在看著這片玉符,聽著他這句話,林煮酒的目光從那片玉符脫離了開來。


  他可能是巴山劍場這年輕一代的修行者之中,對法陣最有研究的存在。


  帶著他修行的祁準原本就是精通陣法,能夠構築強大陣法的陣師,而且在祁準看來,任何手段都隻要能夠殺死強大的對手,便是好手段。


  而法陣,有時能夠因勢利導,能夠改變戰鬥時周遭的環境,最重要的是天地元氣的因素。


  “哪怕這東西隻是純粹的陣樞,現在世上恐怕也沒有人能夠製出這樣的東西。”林煮酒看著王驚夢,很斷定的說道,“這應該是用自己的元氣力量,強行改變了這塊東西的元氣流動法則,能夠做到這樣事情的人,不隻是真元修為強大而已。那些專門研究符文的陣師,再強大都不可能有這人的修為強大。”


  有風起於峽間。


  有人來。


  有一名樵夫模樣的男子出現在他們的視線。


  “顧離人和你都是舉世無雙的天才,所以你能發現這樣的東西。這應該是幽帝留給後世的東西。”


  這名樵夫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看著三名眼中都有警意的三人,平靜的說道:“昔日的幽帝,有三件東西讓天下的修行者覺得是至寶,九幽冥王劍、九死蠶、還有幽都三十二重劍。


  幽都三十二重劍你應該已經悟通,這塊玉符之中到底是有關九幽冥王劍還是九死蠶,便看你能不能悟透,隻是幽帝的東西,所有人垂涎,卻是不能再讓更多人知道你得到了這些東西。”


  “幽帝?是幽王朝的幽帝?”林煮酒的頭皮陡然有些發麻。


  這個世上每隔一些朝代,都會出現一些如顧離人這樣特別強大的修行者。


  在浩如煙海的修行者世界裏,這隻是概率的問題。


  但很少有人能夠無敵很多年,而且建立的王朝統治天下很多年,最終也沒有人能戰勝得了他。


  這樣的人,在曆史上隻有一個,那就是幽帝。


  “您是?”


  看著點頭的樵夫,嫣心蘭微躬身行了一禮,她直覺這名前輩不像是有惡意。


  “我的劍比我的名字出門,等我出手你們就知道了。”


  這名樵夫模樣的中年男子轉過身去。


  他負手而立,看向山外。


  在此時,他依舊沒有散發任何強大的氣息,然而看著他的背影,王驚夢和林煮酒、嫣心蘭,卻都感覺好像看到了一座山。


  又有風雨來。


  有風將霧氣都吹拂得紊亂不堪,然後凝成雨珠,落下細雨。


  一名青衫客戴著竹笠,穿著草鞋,緩步而來。


  他手中提著一柄長劍。


  碧綠色的劍鞘在夜色之中也十分顯眼。


  他微微抬起頭來,然後很自然的將頭上的竹笠取下,露出一張膚色白皙,謙遜溫和的麵孔。


  他看著擋在三人身前的樵夫,有些驚訝,道:“巴山劍場中人?”


  樵夫搖了搖頭,“和顧離人有舊。”


  青衫客皺了皺眉頭,他沉默的想了片刻,然後道:“那我走了。”


  “如果顧離人還活著,那我會讓你走,隻是他已經死了。”樵夫看著青衫客,道:“我想知道是誰殺了他,所以你必須留下來。”


  “就算我留下來,也不可能讓你知道是誰殺了他。”青衫客認真的說道:“這沒有意義。”


  “那我會殺了你。”樵夫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


  青衫客抬起了頭,麵色謙遜但又依舊認真道:“我當然覺得顧離人的朋友都不是普通人,但我當然也不會覺得我一定不是你的對手,不要以為我是已經有怯意。”


  樵夫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青衫客皺了皺眉頭。


  一聲嘶啞的劍鋒出鞘聲在他腰側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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