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前哨戰
張嫻靜說這話的意思挺明顯的，一年前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談彩禮什麽，擺明了就是賣女兒的態度，還說家裏有違約金的什麽之類的事情，總是就是談彩禮的問題。
說實話，哪怕是後媽，第一次見麵不認識多久的男生就談這種東西也的確很古怪。
現在是第二次見麵，中間隔了一年，但突然說要見什麽親戚之類的，項泰也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估計會很直接的談到底多少錢到底怎麽弄，想快點把事情解決。
但項泰想不明白到底思路是什麽，對方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什麽問何姿拿錢，問項泰要錢的舉動。蘇沁在一年前的時候還說了，如果他被何姿媽媽占便宜了的話，損失由蘇沁一個人承擔——結果這麽長時間過去了，除了吃了一頓飯的開銷，其他什麽也沒要過。
真的隻是想快點把違約金給解決？
“老婆，先別說這些了。”何國鋒覺得自己再不開口事情就有些麻煩了，這種事情再糾結下去，真的會把小項給嚇跑的，他開口打斷道：“多吃一點吧，這些事情慢慢說，現在提這種事情人家小項也覺得突然啊，畢竟兩個人都還沒畢業呢。”
“你親閨女的事情你怎麽就不上心了呢？”張嫻靜冷眼看了眼何國鋒，項泰發現氣氛有些危險後，就笑著開口說道：“這事情說急也急說不急也不急，畢竟我和何姿兩個人都是大學生，而且何姿現在還是工作的關鍵時候，也不希望她能分心。”
“當然如果阿姨隻是想普通的吃個飯的話，那肯定是沒問題的。”項泰說道：“我小姨就在魔都，到時候找個時間一起聊一聊吃個飯也不算什麽問題。”
“不是阿姨說什麽。”張嫻靜對項泰的語氣倒是好了不少，她好聲好氣地說道：“你們在一起時間也不短了，這都在一起一年了，發生了什麽，你們小年輕自己心裏也有數，我們也不好多說。”
不不不，真的什麽都沒發生過。怎麽可以說的我天天跟何姿啪啪啪一樣呢？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隻是人家是姑娘家，在這些方麵姑娘家肯定是要吃虧一些的，希望這個事情你也能理解。”張嫻靜的話表麵上是真的挑不出什麽問題，道：“見你家長啊，其實就是想談談訂婚的事情，我們做家長的肯定是希望你們能盡早訂個婚啊，這樣才放心，畢竟我也是年輕過來的啊，我也希望何姿能夠先把家裏確定了，再踏踏實實的工作啊。”
“媽，這個事情不急的。”何姿還是有點腦子的，雖然這是一個很好的契機，但如果真的強行順著這樣子推下去的話，那會發生什麽都誰也不知道。最大的可能，是項泰的小姨媽知道自己母親的事情後，反對她們兩個人在一起——這種事情換何姿自己也能理解。
所以她沒解決完事情前也不敢開口問項泰要什麽許諾，因為她很清楚，自己就是一身的麻煩，這種事情放任何長輩眼裏都不是一個小事情。
“你看看你女兒，還胳膊肘往外拐了。”張嫻靜搖著頭，對著項泰說道：“阿姨一直蠻看好你的，也希望你能有擔當點，他們何家人性格好脾氣也好，就是有時候不利索。”
皮球再次轉移到項泰的身上來，說實話，項泰才是最無辜的那個，今天張嫻靜的突然來襲直接打破了他“陪著何姿爸爸喝喝酒”的簡單計劃。
這是硬要給答案了？娶不娶？
說實話，假裝男女朋友見爸媽，項泰做的出這種事情，因為這是一種幫忙。但……如果現在給這種訂婚的承諾了，那就不隻是幫忙那麽簡單了。更何況何姿和他之間本身就挺曖昧的，一旦確認了之後，很有可能就不能反悔了。
現在何姿，也把視線投在了項泰的身上，她現在心情很複雜， 她會希望項泰能夠給一個準確的答複，也不希望他就這麽隨隨便便的給了。所以萬分的糾結。
“這樣吧。”項泰說道：“明天我喊我小姨大家出來談談好嗎？這個事情畢竟是兩家人的事情，談戀愛是我和何姿之間的事情，但如果牽扯到訂婚這種事情，也需要長輩把關不是嗎？”
“這話是有些道理的。”
張嫻靜點頭道：“那明天晚上吧， 我們把你小姨一起叫出來見個麵吧。”
確定了這個事情後，張嫻靜基本已經沒有在提這方麵的事情了，項泰就陪著她風花雪月隨便聊了一下，也算是應付過去了。
“晚上去何姿住的地方看看吧？我記得何姿現在和小項住對門對吧，嘮叨一下可以嗎？”張嫻靜沒等項泰回答，就對著自己丈夫說道：“女兒在魔都那麽久了，你連人家住的怎麽樣都沒去看過，你也是個沒良心的。”
“當然可以了。”
項泰這時候隻能盡量維持住氣氛，給張嫻靜多一點麵子，不要讓對方尷尬。
“我去上個洗手間。”何國鋒站起身，道：“啤酒喝的有些多了。”
站起身了以後，何國鋒還給了項泰一個眼神。項泰領會了以後，等對方出去幾十秒了，才也說道：“我也去下洗手間，阿姨你先坐一會。”
項泰走到洗手間之後，就發現何國鋒在男廁所裏等著自己，他見麵第一句話就是，道：“小項麻煩你了，你親戚那裏先給我一個聯係方式我提前打個電話吧，盡量讓我妻子的情緒穩定一點，先順著她的心思說。”
老實說，項泰看到何姿父親，這麽一個中年男人對自己露出了哀求的神色，其實心裏也有些不好受。項泰說道：“叔你放心，我對何姿家裏的情況也有點了解，有些事情我會盡量配合的。”
“真的是給你添麻煩了，哎。”何國鋒一拳頭打在了牆壁的瓷磚上，抓了抓頭發，絲毫不顧自己在晚輩麵前的形象，道：“之前跟著我到機場的時候已經鬧過一次了，我隻能改簽機票帶著她一起來才導致來晚了，我現在說什麽話她也不聽，她……她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惡意的。哎，我……”
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再隱瞞什麽了，本來準備慢慢淡出自己女兒的生活，不讓他回家，不讓她們見麵，現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挺麻煩的了，他說道：“不管她有什麽要求，麻煩小項你先應著，你安心吧，我們何家是不會拿你的錢的，也不會圖謀你什麽，何姿她喜歡你和你在一起那就你們小年輕自己過日子就行，其他的事情她說歸說，但搞不好過陣子就會忘了，你千萬別往心裏去啊。”
“阿姨的情況……”項泰斟酌了一下還是問道：“很嚴重嗎？”
“……”
何國鋒沉默了，然後才說道：“對不起，其實一直這樣也有我的原因在，她吃藥吃得肝損傷很厲害，我實在是沒辦法再接受妻子第二次辭世的打擊，所以才一直這麽拖著，但拖著也沒多大用，她現在本來身子就差，精神衰弱，有時又特別亢奮，身體已經撐不住多少了。能不能調理好也是一個未知數，我也隻能像騙小孩一樣到處哄著她，盡量讓家裏像個家的樣子。”
家務事到底是怎麽樣的，項泰也不清楚，也沒辦法評論，他隻知道眼前的男人真的挺累的。
“叔，你沒必要跟我道歉。其實沒什麽的。”
項泰出了一口氣，現在已經被架在烤爐上了，雖然可以轉身就走，但他怕自己的離開會對何姿造成傷害，不管怎麽樣，這一程是要奉陪到底了。
他拿著手機，把情況簡要的和蘇沁說了一聲後，希望對方在家裏不要感到太意外也做點準備，然後才抬起頭說道：
“放心吧，我能理解，也會想辦法盡量幫忙的，咱們也別先在這待著了，何姿一個人在那裏麵對阿姨估計也挺有壓力的，一起回去吧。”
……
“這兩套房子，都是你家的？”
“嗯，雖然地址位置不算很市中心，不過因為靠著大學的緣故，生活上倒是挺便利的。而且住習慣了。”
吃過飯後，項泰打車帶著何姿的父母一起來到了自己的公寓，剛走到十五樓的時候，就介紹道：“何姿現在和幾個室友一起住在1502，我住在1501。”
“沒住一起嗎？”張嫻靜有些意外。
“沒。”項泰搖著頭說道：“像現在這樣挺好的。叔叔阿姨先到我那喝口茶再到隔壁看看吧。”
他先邀請人家一起來到自己家裏麵，一進屋子，張嫻靜就開始打量，似乎在評估著這家人到底有沒有錢，不過看著看著反倒是皺起了眉頭，因為雖然挺幹淨整潔的，但也不像特別有錢的樣子啊。
太普通了，甚至一些東西都沒自己家裏好，不像是傳說中的有錢人家啊。
“小項啊，阿姨能問一句嗎？”張嫻靜坐下後，就對著項泰問道：“你家裏現在有幾套房啊？”
在張嫻靜的心裏，自己的女兒現在又是明星了，對女婿的要求，應該比之前還高一些才行。現在看看，總覺得項泰就像是一個普通的魔都本地人家，沒發現什麽特別有錢的地方。
知道項泰真實情況的何國鋒趕緊打眼神，那意思大概就是隨便撒謊都行，裝有錢就好。
何姿現在回自己房間了，她需要稍微收拾下，也和自己兩個室友打一個招呼，所以就不在這裏。
“房子？”項泰笑著說道：“就這兩套了。”
果然，張嫻靜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最近在和朋友一起創業。”項泰風輕雲淡地說道：“賺了點錢倒是想買兩套房子，不過因為被限購了的原因，也隻能作罷了。”
“自己創業？”
“啊，還好，做點文物生意吧。”項泰說大實話道：“小半年時間賺了個幾千萬吧，感覺還不錯，對了。”
他找了下，拿出來了一個紫砂壺，道：“這款紫砂壺做工挺好的，正好放在家裏也一直閑置著，叔叔阿姨上門我也沒招待好，就當個禮物送給二位吧。”
這是之前送禮被退回來的那個茶壺，項泰本來想拿回公司裏的，蘇沁卻說拿都拿了別放回去了，就一直擱家裏了。
見項泰出手那麽大方，張嫻靜的表情好了不少，然後就拉著項泰問了一些家常，不一會，何姿就過來了， 帶著自己爸媽到房間裏參觀了一下。
稍微看了一會後，他們又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
明天才是重頭戲啊，今天隻是一個前哨戰而已。
項泰拿了鑰匙，取了車，送兩人到了酒店了以後，才回到家裏，剛挺好車準備進樓，就發現何姿在冷風中等著自己。
“我爸讓我問你，那個茶壺多少錢。”
何姿沒有在十五樓等，而是在一樓這裏的電梯口等著，見著了以後第一句話就是：“他說他轉給你。”
“沒事，萬把塊錢。不算很多。”項泰擺了擺手，因為出手的並不是真金白銀，隻是一個閑置了的茶壺罷了，倒沒必要這麽在意這些。
“怎麽了，還特意在這裏，不怕冷啊，趕緊上樓吧。”項泰見何姿站在那裏沒走，問了一聲。
何姿一句話不坑，眼睛卻忽然紅了起來，她小聲說道：“真的是對不起，給你添了麻煩了。”
“誒，別哭啊。”
項泰一下子就慌了，手足無措的走上前，拿手趕緊幫何姿擦了擦快要流下來的眼淚，道：“有話好好說，咱別哭行嗎？”
“我，我真的……”
何姿現在的情緒一直有些波動，她以前一直都會下意識的無視自己家裏的因素，但現在事情找上門了，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這種事情隻能靠項泰來撐著——這種感覺讓她非常不好受，就像是自己做了縮頭烏龜，把負擔全部都甩給了項泰那樣。
“不哭不哭不哭。”
項泰麵對要哭的女孩子的經驗還真的不是很多，他隻能重複著這一句話，但下一刻，何姿卻忽然抱住了她。
項泰一時之間有些愣住了， 看到何姿埋在自己肩膀上發抖的樣子，手也不知道該放在哪了。
“上就好。”
何姿悶著聲音說了一句，項泰歎了一口氣，伸手環住了她，拍了拍她的背，道：“沒什麽事情的，安心吧。”
“嗯。”
大概擁抱了半分鍾左右，何姿就主動掙脫了，然後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重新打起精神了，說道：“沒事了，項泰你放心吧，不會給你有什麽困擾的。我晚上想辦法，明天就別安排你小姨過來了。”
就按自己後媽今天這個態度，何姿真的怕一旦自己母親和項泰小姨見麵了，那就隻能下輩子再續前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