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無奸不商（上）
項泰最近兩天也沒閑著，在網上像個騙子一樣到處水，當然了，他還是比騙子專業點的，騙子會複製粘貼像牛皮廣告一樣到處貼，被人舉報被人嫌棄，而他呢，稍微聰明了那麽一點點，潛入了各種交易群，收藏群，光這幾天功夫群都加了百來個了。
沒辦法，雖說老人家不懂這種群聊網上交易，但耐不住有一些敗家仔想拿家裏的東西來賣啊。
除了網上之外，項泰也厚著臉皮跑到上次那個對自己印象很好的典當鋪那裏，和值班的阿姨聊了一會，私下完成了交易——如果有有趣的東西，典當鋪拿捏不準真假的話，可以找他來看看，成交的話就給看價格給一部分的中介費。
好吧，雖然是靠著厚臉皮去磨蹭的，但創業初期，你沒點厚臉皮怎麽行呢？包括收廢品的幾個老板和車夫那裏，他都買了幾包中華送了過去並留了名片，告訴他們如果想賺錢的話都可以來聯係自己。
路子算是鋪出去了，但效果肯定還沒那麽快見效。有的時候甚至第一個單自己都要貼點錢給這些下線，確保他們工作的積極性，不過……總體還是在魔都，魔都這個地方這個市場說大不大，說小的話也比一些地方大一點，總體能獲得東西的渠道不多。
單做一地的生意是做不好的，項泰已經預料到了，自己以後很有可能就是全國各地打飛的到處跑。
“這，我也要去嗎？”
見項泰說這話的時候，帶上了自己，李子卿有些詫異，她現在隻知道什麽是袁大頭，其他什麽都不知道。
“嗯，撐台麵吧。”項泰對著李子卿解釋道：“我暫時也不清楚對方是什麽人，如果我和蘇沁兩個人去的話，臉上的稚氣是隱瞞不了的，更何況，蘇沁還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我是有錢人快來宰我的氣息。”
“有嗎？！”蘇沁非常不滿意的伸著脖子喊道：“我像是哪麽傻的人嗎？”
“你一看就是一個富蘿莉，人家有些賣東西的人看到你的打扮就知道你是一個有錢人。”項泰解釋道：“那些人都狡猾狡猾的，你也一起去，到時候可能看情況要你付錢的。至於梨子姐，反正周末吧，穿西裝和我一起去吧。”
“你覺得有需要的話那我肯定沒問題的。”李子卿點頭答應了下來，問道：“要準備什麽嗎？”
“不用，你是業務員，我是鑒定師，兩個人搭配著就行。”項泰笑著說道：“具體的資料我一會會發你一些的，明天下午再出門。”
“好。”
蘇沁看著兩個人說來說去，感覺有些不對勁，怎麽我就一點存在感都沒了呢？明明我是當大老板的，怎麽感覺被項泰嫌棄了呢？
看著有錢我可以去穿便宜點的衣服啊，看著矮……我……我……
氣死我了！
……
“天，你不會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吧？”第二天上午的時候，當蘇沁和李子卿再次看到的項泰的時候，發現他黑眼圈都出來了，眼睛裏也都是血絲，怎麽看都像是熬了一整夜的樣子。
“嗯。”項泰塞了一粒金嗓子喉寶在自己嘴裏，用薄荷味來提神，解釋道：“我也沒想到能這麽快就會有人想賣的， 所以抓緊時間充了充能量。”
收藏品、古董等等東西，裏麵的學問絕對不是可以靠著突擊來解決的，單單今天這貨幣這一個類別，就分門別類足夠研究好久幾年了。從各朝各代的古銅錢，到近代發布的那些銀元，再到新中國成立後的一些錯版幣，稀有發型的貨幣，裏麵的學問實在是太多了。
項泰已經算是開掛了，他可以省下最大的功夫——堅定真假，但每樣東西不同的價值和不同的板式他還是需要了解的，光袁大頭銀元這一塊，他就折騰了一晚上讓自己強行記憶下來。
做事情，項泰一向對自己很狠，不管是做成就，還是鍛煉，甚至是其他的，為了達成目的，他甚至都會有些病態的竭盡全力的去幹這些事情。他也知道這樣子不好，但有時候就是忍不住，就像昨天晚上，躺在床上了腦子裏還都是今天的事情，睡不著就幹脆繼續起來看資料了。
“你這哪叫充能量啊，你這是自殘。”蘇沁很是關切的說了一句，然後才說道：“時間還早，中午才出去，你要不睡一會吧？”
“睡了就起不來了。”項泰擺了擺手，道：“等回來再說吧，現在還不困，我平時精力保存的好，偶爾熬夜不要緊地。”
“我正好煮了粥。”李子卿也有些心疼的看向項泰，道：“應該還沒吃早飯吧，吃點東西，稍微舒服點的。”
“嗯，這個可以。”
項泰感謝了李子卿了一番，一起跟到1502準備吃個早飯再說。吃飯的時候，蘇沁一直在邊上批評項泰，說他有時候太瘋了，瘋起來嚇人的，這一回，連李子卿都幫腔她，一起跟著說項泰的不是。
項泰自然訕笑著都應了下來。
“蘇沁今天一會到了地方了以後，你先自己找個地方喝喝咖啡吧，我和梨子姐去談，如果成的話我們喊你過來交易。”
“不讓我見客戶嗎？”
“你太好看了，我怕別人對你動歹心。”
“……你要這麽說的話我也沒辦法呀，那我就在邊上喝咖啡等你們嘍。”蘇沁歪著嘴答應了下來，這好像是項泰少有的誇自己好看啊。
“梨子姐。”項泰一邊喝粥一邊吩咐道：“按照昨天晚上我教你的就行了，其他的我來。吃好粥我出去印幾張名片……”
“我去吧。”李子卿打斷道：“你在家休息一會，閉閉眼睛也好的，格式發我。”
“我和梨子姐一起去。”蘇沁也說了一聲。
“好吧。”
出去做業務，名片肯定是少不了的，項泰他們現在還沒開張，所以隻能臨時印製數量稀少的名片，她們三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稱呼。
公司名字自然是秀水麗香了，項泰給自己的抬頭是首席鑒定師，給蘇沁定的是總經理，而李子卿自然是副總經理了——反正現在社會經理不值錢了嘛。
等項泰吃好了以後，李子卿和蘇沁就出去印名片了，而項泰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打了一個小時的嗑睡，然後又突然驚醒，頂著越發紅腫的眼睛繼續翻看著一些資料。
中午，約定的時間到了，秀水麗香三人組終於出門去做自己的第一筆業務了。
……
“白襯衫是真的帥嗷。”蘇沁看到項泰的打扮後誇讚了一番，然後才說道：“不過你什麽時候配的眼睛啊？黑框的看起來有點老氣。”
“防藍光的平光鏡。”項泰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問蘇沁借了下鏡子後，練習了一下表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幾歲——其實一般男生二十歲到二十六歲之間沒太大的變化，項泰看著年輕的原因主要是笑起來少年感太強了，一看就是一個陽光大男孩，所以他要控製一下自己的表情。
“你剛看起來笑的好猥瑣啊！”
蘇沁看著看著，突然打了一個寒顫，而項泰也反應過來，自己可不能隨便露出猥瑣的狗腿表情了，被蘇沁看到還好，要是被蘇沁的朋友看到，那百分之百就要翻車了。
想著想著，他就露出了更加冷漠一些的表情，眼睛稍微眯一些，嘴角的弧度不要太向上。
“怎麽樣？”
“我們天天看你是看不出什麽區別的。”蘇沁搖了搖頭，沒一會，李子卿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雖然是大夏天，但她依舊很職業範的穿著西裝和襯衫的兩件套。
“不熱嗎？”
“就這樣吧。”
李子卿搖了搖頭，女孩子光穿襯衫的話其實不太好，尤其是她這種胸不小的女孩子，會特別的顯眼和凸出，拿西裝擋一擋的話更加好一些。
三個人出門，被項泰不斷嫌棄的電動車自然就不能用了，一群人隻好打車前往市郊，花了半個小時到達了目的地之後，三人先一起到星巴克吹了會空調，喝了點咖啡，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之後，項泰和李子卿才一起出發前去見今天的賣家。
“個人賣家，很急著出手的樣子，我在一個群裏遇到的。”項泰一邊走，一邊對李子卿說道：“他之前有找過別人，不過價格不滿意，你知道的，有些人總覺得自己手中的是無價之寶。”
“明白的，大家都會有這種想法嘛。”
不過項泰倒是開著玩笑的說道：“我覺得是假的可能性比較高，因為如果是真的的話，直接送鑒定拍賣就行了，這麽大張旗鼓的私人交易，說是說為了省手續費為了更方便，但更多的可能是，賣家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那你要分分清楚的。”李子卿頓了下，關照道：“畢竟是要花蘇沁的錢，必須小心謹慎，知道了嗎？”
“安心吧。”
走了一會後，兩人來到了約定的茶館之中。他們直接坐了下來點了一壺茶，然後默默的等賣家的到來，大概過了十分鍾不到，一個有些駝背的中年男子就走了進來。
“是呐伐？”
來者用魔都話問了一聲，項泰和李子卿一起站起身，李子卿主動發言並伸出手道：“馮先生是吧，請坐，我們是秀水麗香公司，之前在網上和您有聯係過了。”
一般而言，從事古董行業的小青年不多，中年人偏多，那位馮先生疑惑的看著眼前的男男女女一眼，然後又轉過頭看了看，嘀咕道：“你們長的又帥又好看，不會是來拍戲錄節目的吧？別藏著什麽攝像頭哦。”
“怎麽會，我們是出來做生意的。”李子卿倒了一杯茶，推了過去以後說道：“既然馮先生比較急，那我們就進入正題吧。”
“你們幾個小青年的，別跟我玩什麽花樣啊。”馮先生似乎很不放心眼前兩個嘴上沒毛的孩子，從口袋裏拿出來了一個布包，解開了以後，幾枚銅、銀製成的袁大頭就躺在了上麵，然後說道：“這裏麵很貴的，先說好，你們不許隨便上手碰啊。”
他很不放心的把東西往自己這裏縮了一縮，嘴裏還嘀咕道：“早知道不來了，大熱天的，來兩個小朋友。”
李子卿用微笑看著回應，然後朝著項泰投去了質詢問的眼神，沒想到項泰直接麵無表情的說道：“這種東西還是不要拿出來了，如果就這些玩意的話，那馮先生估計也不是誠心來做生意的。”
“誒，你這小年輕說這話撒意思啊？”馮先生不服了，硬著脖子回了一句，指著自己的東西說道：“我這可是正宗的民國八年的袁大頭好嗎？是市麵上很稀少的民國八年的，你估計不懂吧？”
“八年袁大頭的壹圓硬幣，普通版式的，根據成色的成交價一兩千左右吧。”
項泰看都沒看桌麵上幾個銀元，直接看著馮先生說道：“雖然不是你之前溝通的簽字版，但你拿假的騙人就沒必要了吧。”
拿出來的時候他就鑒定了，這些就是假貨，不過看起來有些真，那是因為假的也有些年頭了。但說實話，當年的鑄幣技術不完善，就這一塊錢的銀幣，都能給你弄出個十幾個版本的細小差別來，想要辨認真假還真的不是一個容易地事情。
“小年輕你不要亂說話啊。”馮先生漲紅了臉，道：“亂說話要負責的啊，小心我報警啊。不買就不買，別說別人的東西是假貨，這點規矩你都不懂嗎？說錯了話有的你好果子吃。”
“馮先生請別……”
李子卿想安撫一下對方，但項泰卻直接搖了搖頭，伸出手，指了指門口，示意送客。
對方急於出手，不是他急著求購，而且一眼就知道是假貨的東西，自然沒有什麽需要多交流的意思了。
哎，三四位數的銀元造假就那麽多，這個行業還真的是可怕啊。
然而，那位馮先生卻沒有想走的意思，在那裏叨叨絮絮的說了好幾聲了以後，特別小心謹慎地把自己的銀元包裹好，重新放在袋子裏，然後又拿出了兩個透明的小盒子放在桌上，有些囂張的說道：
“這你還說是假的？”
項泰搖著頭，道：“不管他是真是假，我們公司不需要這些了，抱歉。”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