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有關於李子卿的事
“你好，請問你是項先生嗎？咦，你父親在嗎？”
項泰和李子卿的第一次見麵大概是在，到時候項泰剛剛從抑鬱中走出來，準備好好規劃自己的生活，就把一直空著的隔壁屋子掛在隔壁房間上租了出去，他本來想整租給中介再轉包的，但中介那個尿性他實在不喜歡，就幹脆一間一間自己租出去了。
和李子卿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項泰印象很深，一個挺好看的姐姐，穿著銀行的工作製服，胸口還掛著實習生的牌子，看滿頭的大汗，應該是午休的時候抓緊時間跑出來看房子的。
“我就是項先生。”
“小弟弟，你是房東？”
那時候的項泰還在讀高中，看起來挺稚嫩的，也還沒開始鍛煉，明顯看起來有些瘦弱的。
“嗯，你是李女士吧，我帶你看看房子吧。”
項泰拿了鑰匙，帶著有些困惑的李子卿來到了對麵的房間，道：“一共三間房間，帶陽台帶獨立衛生間的那間是1900，剩下大一點的那一間一千五，另外一間一千四，水電煤都按居民的來，不額裝表，到時候你們屋子裏自己商量怎麽教。你是第一個，所以房間你也可以挑。”
“這一千四的也挺大的了，比我讀書時宿舍都大了。”李子卿把三個房間後都看了下後，還是想挑最便宜的那個，不過她說完這句話後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就補充道：“我剛工作，感覺1400的已經夠好了。”
“蘇北人？”
“啊，嗯。”
“我爺爺島上的，和你們那邊說話有些像。”項泰說了一句後，沒問其他的事情，就道：“一千四那間沒問題，你準備什麽時候搬？”
“今天晚上可以嗎？”李子卿笑得有些靦腆，道：“可以的話我就不用住旅館了。”
“行。”
李子卿是項泰人生中遇到的第一個房客，說實話，對項泰影響蠻大的——珠玉在前，讓他總覺得其他幾個房客哪裏不太對勁，其實人家也沒做錯什麽，隻是想比李子卿而言，差了一點。
不管是和誰在一起合租，李子卿永遠都是最勤快的那一個，剛開始上班的時候她是排班製，沒有固定的周末，在家休息也不出門玩，就打掃衛生，包括公共空間，還有點閑情雅致的話就自己燒飯。每次燒好飯了以後都會做一份盒飯給獨居的項泰送過來。項泰一開始覺得不好意思，但李子卿喜歡以“姐姐”自稱，說自己有個和項泰差不多大的弟弟，下意識的就想照顧一下。
她的照顧很有分寸，不像是有些人討好房東，甚至是想撩項泰的那一種。她永遠都是默默的做好事情給你送過來，不會像顯擺一樣。
偶爾的時候，在小區裏散步時遇到，兩個人也會聊一下天。大體都是學習上的事情，那時候項泰還在為高考做準備，畢竟……他曾經也徹底荒廢過很久，所以得花不少時間來追上進度。
李子卿在高考前還客串了項泰的家庭老師，一個禮拜會花五個小時左右幫項泰查漏補缺，項泰本來想給她點家教費的，但她一直沒要。因此作為補償，其他房間的房租都漲過，李子卿住的那一間，住了兩年半了從來都沒漲過房租。
所以提起李子卿的事情，項泰心裏一向都是暖暖的。
“項泰，項泰？”
“啊，爺爺，怎麽了？”
“爺爺問你話呢。”老爺子和孫子兩人躺坐在門前的場地上曬著太陽，項老爺子骨子裏是農村人，不喜歡城市的生活，所以不管是項泰他爹邀請，還是項泰邀請去他們那裏去住，他都一向果斷拒絕的。沒有什麽比照顧地裏的幾塊地更開心了。
項泰還有兩個姑姑，兩個都在縣城裏，過來不算近不算遠，平時三天兩頭也會過來看看，帶點肉、水果、揉奶之類的。
可惜，姑姑家都是兒子，沒有堂妹。隻有堂弟。
但外孫再多也影響不了孫子在老爺子心目裏的地位，他一向疼孫子，覺得自家孫子長得和他如出一轍，年輕時帥慘了。所以一旦放假了，就一天三個電話催孫子過來陪他。
“問啥？剛太陽太好了，困著了。”項泰把思路抽了回來，翻坐起來，繼續剝花生，他以前完成過一個成就，吃花生吃太多了，得了【口吻生花】這個成就，獎勵他口吐芬芳。
可惜剝花生沒有成就，不然像剝小龍蝦一樣有龍蝦殺手就方便了。
“爺爺問你了。”老爺子敲著二郎腿，優哉遊哉的一抖一抖的，說道：“談沒談戀愛啊，還有兩年多你就要畢業了，該抓緊了。”
就不該問是什麽問題的。反正就這麽點事情唄。
“沒呢。”老爺子雖然有智能手機，但也就是看看火山小視頻這種鄉土搞笑玩意，不太關於什麽八卦之類的信息，自然不知道項泰的那些事情。
“也不知道抓抓緊。爺爺我等著抱曾孫呢。”老爺子樂嗬地說道：“這兩年我身子骨還挺好的，沒啥毛病，幫你帶孩子沒問題的，所以該抓緊的抓緊，別等我和你奶奶身體差了。”
“爺爺，你們健康長壽好吧。”
項泰說了一句吉利話後，感覺到口袋裏傳來了震動，就拿出手機看了眼，是何姿給自己回的信息。
那天感覺到有些不安後，項泰晚上的時候就發微信問了下梨子姐，想看看有什麽自己能幫忙的。結果梨子姐很反常的回了一個“沒事噠~”，這在他看來強顏歡笑的意味實在是太重了。但他也沒辦法，梨子姐每天都還要上班，自己也得離開，總不能因為一些自己的直覺就去跟蹤別人吧。
他隻能讓何姿在平時多注意下梨子姐的動靜了。不過，今天何姿一會也要坐高鐵回帝都了，剛剛發的信息，正好是她說“準備出發，明年見”。
“明年見，一路順風”。
“爺爺我出去跑回步。”正好上午，現在也沒事做，項泰就準備出去運動一下身子骨。
“過馬路當心車，別跑太遠。”老爺子囑咐了一聲，讓自己孫子跑跑步也好，這兩天臨近過年了，村裏也回來了不少丫頭，到時候搞不好哪一家看上眼了，就跑過來說媒了呢？
我孫子就是帥啊，小姑娘頂頂喜歡的，要放在老舊年代裏，那可是隨隨便便三妻四妾的，給我老項家直接開枝散葉，多棒啊。
雖然說是農村裏，但家家戶戶門口的路都已經換成了水泥路，跑起來也挺輕鬆的。項泰一邊呼吸著鄉下的新鮮空氣一邊跑著，跑著跑著，突然不知道哪裏串出來一條狗，一直追著他叫。
村落裏養狗的人很多，基本都是土狗或者串兒，大家也都是散養，經常能看到一串狗在村子裏穿來穿去，也經常會有一些貓咪跑到人家家裏偷吃——畢竟大家平時都是大門敞開著地。
見有狗追著，項泰也來了興趣，本來的慢跑一下子提速了，不給這傻狗追上自己的機會，跑著跑著，大概是跑了一公裏左右，那條狗終於放棄了追逐，伸著舌頭開始往回走了。
【觸發成就“溜得比狗還快”】
【與狗賽跑，跑贏狗1/7】
項泰呦吼了一聲，覺得好玩，拐個彎到村口小賣部，買了一袋火腿腸準備去調戲狗去。
這一日，狗狗們重新回想起了被壞蛋調戲的痛苦。
【成就獎勵：有事總能成功逃跑。】
【兩條腿跑贏四條腿，三條腿就能跑贏五條腿。】
這成就說明什麽鬼啊？
項泰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就把這個成就完成了，他一邊擦著汗一邊走進爺爺家裏，發現自己姑姑一家也來聚餐了。
“項泰來幾天了？”
“項泰又壯了嘛。”
“姑姑，姑父。”項泰打了一聲招呼後，看向自己的堂弟劉宇哲，道：“阿哲還有幾個月要高考了吧？寒假做作業做完了沒，寒假補課了嗎？”
劉宇哲的臉一垮，這馬上大過年的提這個幹嘛。
項泰笑了下，最近天天被催婚，他得把這目標分散一下嘛，不然自己被集火那該多難受。兄弟一場，有難同當哈。
“項泰，有空的話輔導一下你弟啊。”姑姑在邊上說道：“我不指望他上大學了，考個好點的大專就行了，以後學點東西餓不死就好。”
“大過年的輔導啥啊。”項泰可不想自己也被拖下水，道：“阿哲人聰明的，別說大專了，努力下二本沒問題的。姑姑你們先坐，我去衝個澡。”
……
“梨子姐，你上班又那麽忙，就沒必要還來教我複習了。”那年高考前，項泰看著浪費自己休息時間過來幫自己補習的李子卿，有些感覺太過於麻煩別人了。李子卿卻翻著書說道：“沒事，我以前一直想教我弟弟學習，隻是我弟弟不是學習的料，正好把這件事情在你身上學習下，你們魔都的語文試卷還挺有意思的，我教你幾個寫議論文的技巧吧。”
“好。”
項泰的確需要補習，他在文科實在是太弱雞了一點，連班級的平均分都達不到，要不是理科足夠出色，考個本科都懸。但項泰還是想努力一下，爭取考個還不錯的學校，來保證自己未來的生活有著更多選擇的權利。
所以麵對李子卿的“關心”，項泰沒有拒絕。反而是挺認真的聽他教一些小技巧。
“有時候覺得自己的知識庫不夠，你就自己瞎編，比方說你可以隨便寫魯迅說過：吃飯吃的太多容易撐死之類的。”李子卿教導道：“當然魯迅太火了，你可以換個別人。因為高考是封閉閱卷的，老師也不會去查到底有沒有說過這種話，你就可以自己編，隻要沒有什麽破綻，反而算你在引用經典。”
“還可以這樣？”
“寫作文本來就是在撒謊嘛，看誰寫的漂亮而已。”李子卿說道：“最重要的是審題，你們魔都語文的作文出卷還挺妖的，每次都說的還很玄乎，來，稍微練一下。”
“誒，明白了。”項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跟著李子卿一起做了一些頭腦風暴，把一個題目能夠展開來的所有話題全部都過了一遍。
“你思路有些刻板啊，典型地理科生思維，認為所有事情有切隻有唯一解。”李子卿批評道：“得放大腦洞，多想下，一般而言語文隻要審題沒錯，格式好，拿個平均分以上的分數還是不成問題的，套路雖然沒辦法讓你拿個優，但拿個良肯定沒問題，今天就寫一篇作文吧，我來看一看。”
“好，梨子姐。”
“我先回去打掃一下衛生。過四十分鍾過來，希望那時候你作文已經寫好了。”
四十分鍾後，李子卿又回來了，她還特意端了一些水果過來，道：“單位裏發的禮品卡，網購的水果，比外麵買貴了一倍不止，你也嚐嚐。”
“又勞梨子姐破費了。”
“什麽破費啊，我自己可不會去買這麽貴的水果。不要錢網購的。”李子卿感慨道：“你說我們單位是不是有毛病啊，每年發好幾千各種亂七八糟的福利緊貼，什麽洗衣卡啊，洗頭卡啊之類的，這些還得算在工資裏麵交稅，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麽不直接發現金呢。上次還說花了工會費給我們買了依雲礦泉水……我自己煮水不是挺好麽，還買那麽貴的礦泉水。”
“我也不懂。”項泰笑了下，把作文遞了過去，李子卿接過來開始看了起來。
“大致上沒有問題，但錯別字有些多，寫的有些急了嗎？卷麵在作文這一塊還挺重要的。爭取努力。”
……
刷啦啦啦——
受剛剛姑姑他們談論的話題的影響，項泰又想到了一些和梨子姐有關的事情，他現在回想起來，梨子姐一直都在把自己當成弟弟一樣照顧。這種情況在他讀大學前更加明顯，後來項泰加入肉改社了，李子卿開始做客戶經理了，兩個人都忙了起來，見麵的次數才變少了一些。
再之後，李子卿的工作越來越忙，忙到很少看到他為止。
“什麽時候開始不對勁的？”項泰皺著眉頭，開始思考梨子姐到底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天天加班，都看不到人了。他仔細想了想，好像應該是去年十一的時候吧。
好像是回了一次老家，然後就不對勁了。
是家裏麵的事情嗎？
項泰對李子卿的家庭也不太了解，隻知道她父母有些古董，重男輕女，而她的弟弟，也不算是一個善茬。
得，這條件滿足的太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