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為美好的人生獻上祝福(下）
“兩份鹹豆花，兩根油條，再加兩杯熱的甜豆漿，一碗小餛飩一份小籠包好了。”
“一共三十二，微信支付寶我掃你。”
“那個小姐姐，我手機沒電了。能不能先把手機放在你這裏充電放一會再付錢啊？”
收銀員奇怪的看著項泰，項泰不懷好意地看著對方連在手機上的充電線。
同款！蘋果！可以用噠！
“我們這邊收錢才出單子。手機你衝一會好了。”
蘋果手機沒電了以後，要衝個好幾分鍾才能通電，不能即插即用，實在是垃圾。項泰鄙視了一番自己的手機後，又轉頭找向何姿，道：“我記得有個口袋裏有洞，你掏一下。”
何姿聞言，把手插進口袋裏掏了一會，掏出來一張被洗過的十塊錢。
這就是粗心的好處了！有時候粗心一點，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上天會賜給你撿錢的快感！項泰有時候零錢就會放兜裏忘記拿出來，每次掏口袋掏出來錢的時候，都會有一種白撿了的感覺。
“那先來兩杯甜豆漿吧，謝啦，小姐姐。”
捧著兩碗熱豆漿，項泰和何姿麵對麵坐著。
上海這裏有個特色的夜宵店，叫做夜市豆漿油條。其實就是賣一些上海特色的早飯的，比方說鹹甜豆漿、豆花、大餅油條粢飯麻球之類的點心。這些早飯店裏的特色，放在夜宵時吃，其實也挺舒服的。
不管是加班到現在，還是玩到現在，吃點這類的點心豆漿，對腸胃遠比吃一些燒烤之類的稍微好一點點。
也隻是稍微好一點點了，喝杯牛奶吃個蘋果才是最健康的。
“等一會吧，吃完東西我們再回去。”剛才在外麵還沒有什麽感覺，現在坐了下來，項泰就開始瞌睡連連了。他的生活太規律了，導致一天不規律會難受許久。
“鑰匙怎麽辦？”比起項泰的疲憊，才生了病、還唱了那麽多歌的何姿卻出乎意料的精神。項泰的衣服對她而言大了不少，她把手鎖在袖子裏，頭縮在領子裏，一邊抱著自己抵禦寒冷，一邊問了一句。
她出門沒帶手機沒帶鑰匙沒帶錢，基本等於和被強行拐出來沒多大區別。現在這個點，敲自己房間的門也不太可能了。不管是蘇沁還是梨子姐，這個點都已經睡死了才對。
項泰喝了一口豆漿，暖了一下胃，說道：“雖然可以找鎖匠，但我家的防盜門還是挺厚實的，隻能暴力拆門，所以我等明天我小姨上班的時候去她那裏拿一把備用鑰匙吧。”
項泰家裏的鑰匙是有放在小姨那裏做備份的， 像什麽藏在墊子下麵，門口的信箱裏這種事情他也不會做，要是真的遇到了精明的賊，搞不好直接幫你複製了一把。
小姨一般七點鍾出門，去掉過去的時間，再熬個兩三個小時就行了。
“那我也等明天早上梨子姐起床吧。”梨子姐出門非常早，一般七點鍾肯定出門了。
“行，等我手機充會電，我一會給梨子姐發條微信，到時候讓她起床了直接給你留個門。”
項泰決定了下來，那兩個人也不急著回去了，吃點夜宵悠閑一點就行。大城市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晚上你永遠不會找不到可以去的地方。總歸會有地方通宵營業的。要換成小鎮裏，可能十點以後除了燒烤攤就一家店都沒了。
大概做了十分鍾左右，項泰的手機就能開機了，他說了謝謝付了錢，點了一些其他吃的，然後租了一個充電寶回來，一邊充電一邊陪著何姿吃東西。
何姿現在胃口明顯好了很多，也有可能是白天基本沒吃什麽東西，現在終於有心情吃飯了，吃的都沒停下來。
“難得見你吃的那麽香。”
項泰和何姿還是一起吃過幾次飯的，包括早飯之類的，每次吃何姿都是什麽東西隻吃一兩口。說實話，這樣子吃飯很影響同桌人的心情，他還是喜歡那些漢子們，每次吃飯都是饑不擇食的樣子，看著就胃口大開。
何姿放慢了速度，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餓了。”
那肯定是餓了，今天一天她基本一口東西都沒吃，剛才唱歌和跑路都消耗了那麽多能量。
不過，她也很久沒有品嚐到吃飯很香的味道了，以前的時候吃什麽東西都要被管著。後來生病了，吃什麽東西又都沒胃口。哪怕上次去那家私房菜飯館，也就覺得挺好吃，卻沒有讓她想吃個飽的欲望。
現在簡單的豆花油條，卻讓她胃口大開，非常滿足。
“不夠的話我再點一點。”項泰笑著調侃道：“今天看你在那裏唱歌，我終於相信你以前是個大明星了。”
“才相信嘛。”何姿吹了一下滾燙的豆花，說道：“謝謝你。”
最怕別人說話說到一半突然的道謝。
這種猝不及防的感謝才是最真誠的啊。
“謝我幹嘛？我以為你會打我呢，畢竟我做事情不厚道啊。”
“雖然的確會讓人琢磨不透，讓你不知道你到底要幹嘛，也會被用強。”何姿回答道：“但從結果上來看，你都是在幫我，而且……”
“效果顯著！”
她笑著這麽說了一句，今天晚上的經曆她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忘了。從最開始的抑鬱到發燒難受，到瘋狂的和警察打遊擊唱歌，看到路人們一個個的眼神，看到這家夥鼓掌那麽用力，她覺得她一輩子可以記住這些。
“自由一點吧。”項泰說道：“沒必要非得說什麽出道之類的，你是喜歡唱歌，而不是為了還債去不得不唱歌。就像剛才我們做的一樣，把整個城市當作你的舞台，在這裏肆意展現自己，隻要開心了，隻要努力了，相信你擔憂的一切問題都會被解決。”
“我也覺得挺好的。”項泰把油條掰成一段段的，泡進了豆花裏，說道：“作為朋友，我也希望看到你身材飛揚的那一麵。挺有魅力的。”
“想法很好，但我一個人做這些還是很麻煩的。”何姿輕輕搖了搖頭，雖然她也很向往這種一路走一路唱的生活，但也要考慮到一些其他因素啊。
等等？
她突然想到了之前項泰“求婚”時的那一切，一路走一路唱，為了追逐夢想而唱歌……
現在他的提議，豈不是印證了他“求婚”時的那些話？
是巧合嗎？還是故意的？
“我陪你啊。”項泰無所謂的說道：“不過不可能像今天這麽晚，以後有空的話我幫你搬個設備湊個人數呐喊兩聲也不無所謂。”
還可以拉蘇沁一起來，那個人喜歡湊熱鬧，到時候一起捧捧場，也挺好的。畢竟項泰現在還惦記著自己做錯的事情呢，覺得別人幫了自己一次，自己幫別人十次也是應該的。
陪我？
這不是更像那段視頻裏的話了嗎？
何姿感覺自己又開始瞎想八想了，開著玩笑轉移著話題說道：“上次我記得你說過，如果再說謊的話……”
“認真的。”
何姿被這三個字弄的有些不自在了，她低著頭，小聲說道：“快吃吧。”
“行，我再去點一些吃的吧，我也感覺肚子被掏空了。”項泰埋怨道：“想起來自己晚飯都沒有吃，牛奶也沒有喝。”
你這是在怪我嗎？好吧，好像的確是怪我。
……
吃過晚飯了以後，項泰看了下大眾點評，就近找了一個通宵營業的洗腳房，帶著何姿一起進去，兩個人做一個90分鍾的足底按摩套餐。本來何姿是要拒絕的，因為身為一個小姑娘，從來都沒有體驗過被人捏腳是什麽感覺，有些抗拒，但項泰說“沒身份證啊，能休息一會的地方除了澡堂就是這種地方了，這裏還有電視可以看，沙發上躺一會也好”就成功說服了何姿。
足浴店的阿姨打著哈欠為兩人服務著，項泰以前來過，所以沒什麽異樣，隻覺得泡著腳躺在沙發上特別的舒服，舒服的想睡覺，但一旁的何姿就不一樣了。
“輕一點，能再輕一點嗎？”
“美女，你這個腎不太好啊。”
“你胃也不太好啊……”
基本腳底的穴道她沒幾個正常的，這兩年的抑鬱經曆幾乎把她的身體都全部掏空了。她一邊不適應的享受著足底按摩，一邊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身邊的項泰，生怕自己的缺點和病情全部被他聽了過去。
“呼，呼。”
項泰的呼吸漸漸平緩，感覺跟睡了過去一樣，何姿也鬆了一口氣，忍著酸痛和舒爽的共同感受，把注意力放在了電視上。
也不知道是服務了多久，她一邊嗑睡一邊看電視，沒一會兩個阿姨就都出去了，而一出去，邊上看似睡著的項泰一下子坐起身，說道：“才五點啊，再躺一個小時走吧。”
“行……”
何姿以為他睡著了都，沒想到居然是在裝睡，聽他這麽一說，也隻能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太早了，到六點出發，六點半到家門口差不多，梨子姐那時候應該已經睡了。
說起來，我這算是和一個男生一起過夜了？
何姿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自己第一次和男生過夜，居然是在足浴店……
和自己以前幻想中的浪漫完全不一樣啊。
“哈~”項泰打了一個哈欠，看了眼何姿後，說道：“你精神真的不錯啊，感覺晚上的時候比白天都還要精神，眼睛都在反光。”
“那是在反光燈光……”
“說起來。”項泰有些好奇地問道：“你以前當明星的時候，我記得好像都說你是冰山吧，就是不苟言笑的那一種，但實際接觸後完全沒這種感覺啊。”
“那是人設，偶像總要賣人設的，尤其是組合裏，人設還不能重複。”何姿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實際上不是這樣子的人。”
“就像是那些女孩子表麵光鮮亮麗，背地裏內衣襪子滿屋？”
“不是！我愛整潔的。”
嗬嗬，天天洗頭都做不到，還跟我說愛整潔。項泰看向何姿表示懷疑，而何姿察覺到了以後，隻好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並不是像別人知道的那麽冰冷，其實，其實我……”
“其實什麽？”
“其實我挺愛吐槽別人的。”
說到這個她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平時的吐槽都是壓抑在心裏，從來不說出來。
“沒見你怎麽吐槽過啊。”
“怕影響很多，所以就隻能內心想想。”
“內心想想有什麽意思，吐槽出來才行啊。”項泰慫恿道：“不吐槽出來不看到別人的反應，那就沒吐槽的意思了啊。比如我呢？我不生氣的，你有什麽想吐槽的嗎？”
“……”
“怎麽？”
“真要說？”
“說好了。”
“像一個還沒有進化完全地猩猩王一樣，肌肉發達，做事情有時候不過腦子，靠著本能在做。”
何姿小聲逼逼了一句，這是對方讓自己說的，
“等等，你這句話很多嘈點啊，為什麽是猩猩王？”
“因為猩猩王有很多母猩猩……你……”何姿壓低聲音說出了內心的想法：“你有渣男潛質，很吸引女孩子，還裝出一副我沒撩你的樣子。”
實話。
如果不是從蘇沁那裏聽說了項泰的很多事情，何姿覺得這麽幾天下來，她搞不好真的要對項泰有那種感覺了。但偏偏，一想到這家夥隻要情緒到了，好像對哪個女生都能當爹一樣伺候著，就覺得……
感謝是感謝，當朋友也很開心，但男女之間的喜歡少了不少。
誰會喜歡自己男朋友沒事找女生表白和被表白的？
“……”項泰居然找不到什麽反駁的話來，他的女人緣的確好像一直還蠻好的，身邊的女孩子也都是比較漂亮的那一種。
他沒啥反駁，出了一口氣，反而鼓勵道：“有吐槽就說嘛，我就覺得蠻有意思的，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何姿沉默了思考了一會後，說道：“髒話。”
“哈？”
“我想試著學說髒話……”
這算是什麽奇葩的話啊，難道從來沒說過髒話嗎？
項泰笑了，他突然覺得何姿還蠻有意思的，內心戲這麽多，會吐槽，還會想說髒話？
雖然美少女的確不能說髒話，這是作品的規定，但項泰認為如果說一些的話，搞不好可以適當的讓她釋放一下情緒，就道：
“我教你啊。”
“幹裏良，小挨砍的，港度，BIANG的，蒲你阿麽，瓜皮，個斑馬養的……”
“？？？”何姿一臉莫名的看著說著不知道什麽話的項泰，她雖然聽不懂，但聽語氣也知道在說髒話。
“這是什麽話？”
“各地話。”項泰覺得有意思，看美少女講髒話真的有意思，說道：“來來，跟我一起學，港都，幹李良，個斑馬養的！”
“港……港都？”
“對對對！語氣再強烈一點，像是在說髒話。”
“港都……港都！”
“就這種FEEL,來其他的！”
“幹李良！”
“個斑馬養的！”
何姿像個小傻子一樣，一邊罵人一邊笑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啥要笑，但就覺得好爽，這樣子爆粗口真的好爽。
“那群記者都是港都！幹裏良的！都是個斑馬養的！”
她越說越來勁，聲音也越來越大。
“都是腦殘！都沒腦子！全部都是瓜皮！”
“蒲他們阿麽的！娘希匹！”
笑著說著，她突然感覺自己眼淚都要出來了，也不知道是難受還是開心，但就這麽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了。
項泰抽出兩張餐巾紙遞了過去，說道：“下次再多教你幾句，今天學會那麽多就夠了。”
“啊，嗯。”何姿趕緊把眼淚擦幹淨，卻又一下子破涕為笑，感慨道：“原來罵人是這麽爽的一件事情啊……”
“不光罵，對了，你還記得那個最早的記者吧，八卦我們的那個。”項泰小聲嘀咕道：“我本來準備今天去的這樣那樣的， 不過今天估計太困了，明天周日再去，跟你講，小事情忍一忍叫做大肚，惹到自己再忍就叫做窩囊了，我就是要讓他們以後不敢這麽做。”
“噗哧。”何姿忍不住笑道：“你這和小孩子惡作劇有什麽區別。”
“管什麽區別呢，我自己心情好最重要。”項泰道：“你也是，以後誰說你壞話了，要麽就無視，不想無視的，就狠狠的用事實打他們臉！整天被媒體編排算什麽啊，走，下次我陪你一起寄律師函！”
“不要錢的寄哈。”
“你這也太……”何姿也不知道拿什麽詞形容項泰了，就說道：“跟個被搶了香蕉的紅屁股猴子一樣，報複心十足。”
“喂喂，我讓你吐槽不是亂吐槽啊， 我和紅屁股猴子有什麽一樣的？”
“屁股會反光，偶爾會讓人以為是太陽。哈哈哈哈……”說完了以後，她也忍不住再次笑出了聲，這個比喻她壓在心裏很久了，終於有機會說出口了。
“算了算了，今天就不反駁你了。”項泰鼻子出了兩口氣，道：“慢慢來吧，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何姿躺在沙發椅上，看著天花板，聽到這句話後，沉默了許久。
然後才用力點了下頭，“嗯”了一聲。
“我也相信，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病也會好的，生活也會好的。”
“這不是廢話嘛。”
“的確是廢話。人生，其實是很美好的，不是嗎？”
【觸發成就“為美好的人生獻上祝福”】
【人間值得 1/7】
項泰看到跳出來的提示後，愣了一下，為啥這種時候觸發成就哦，這個成就不應該早點觸發嘛，難道這個係統不把我也算進去的嗎？真是的，還是隻算他人的啊？
嘛，算了，不計較這些了。
至少，這家夥不會再去想死想其他的之類的了吧？抑鬱症雖然沒那麽快好，但隻要抱著人間值得的信念，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是啊。”項泰把手撐在腦後，有些感慨地說道：“太陽賜予人生溫暖，月光賜予人生溫馨，星空賜予人生浪漫，微風賜予人生清爽，雨水賜予人生滋潤，白雪賜予人生純潔，冰霜賜予人生晶瑩……”
“我們呢，就為這美好的人生獻上祝福吧。”
㈡⑨⑧316354
ps.本書主線和書名的意義都已經清楚了吧……眼尖的讀者可能也察覺到伏筆了，所以評論區的一些評論我就不單獨回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