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玻璃貴公子 第五章.家族問題
因上午灌錄的歌曲在製作時音質出了不小的偏差,音樂人便傍晚打手機給姬宮霏揚,讓她馬上回公司修正。
“霏揚,你怎麽還不回去?”夜間在走道上碰到了水湖。他是留著趕廣告的通告,見她這麽晚還在錄音,不免奇怪。
“馬上就結束了,你還沒忙完嗎?”她問。
水湖好似條件反射一樣想到了朋友們的牽心,不禁鬱鬱寡歡。“對了霏揚,和劍葉聯係過嗎?”
“嗯!前天見過麵。怎麽了?”姬宮霏揚敏感地問,“是不是安董事長實行了強製的做法,一定要他和光千憶……”
“霏揚……”水湖聽不下去了。他正顏對她道:“這件事不是單憑你們兩心意相通就能解決的了的。我和甄探,思聰,還有小怡她們一定會在必要時出手幫你們的。”
“發生什麽事了?”姬宮霏揚愈聽愈起疑,她斷定安劍葉肯定為和她感情的事跟父親鬧翻了。
想到一年多以前他們分開也是為雙方家室的禁忌,心裏便像翻山倒海一樣不定。
水湖語重心長,“霏揚,你先別著急。明天我調休,和甄探說好了,一道去安氏公寓把事情弄清楚,我們大家再一塊兒想辦法解決。”
姬宮霏揚一時也是無措。水湖這麽講,她就應了他。“希望是我多慮了,他不會因此和他父親發生衝突。”
望著她鬱鬱的麵色,水湖心裏也非常擔憂安劍葉現在的境況啊!
誰想,第二天的工作是把水湖忙得夠嗆。一上午都在趕通告,連甄探打來手機也沒時間接。
一直到下午拍完廣告才回撥了甄探電話。講好是傍晚下班約在附近商街,筱亮的咖啡廳外碰頭。
甄探說,思聰已經知道了這起事,他也聯係上了龍玲。安劍葉是給他父親派的專職保鏢盯死了。從昨天開始,除了上午去公司外隻能待家裏,哪兒也去不了了。
“這兩天安董事長在公寓加強了警力,恐怕我們很難進得去。”甄探在另頭愁心地說。
水湖煩惱不已,“那怎麽辦?不行!我一定要想法子混進去,接應劍葉出來。”他堅定地對甄探道:“我們仍舊按計劃進行,五點你在咖啡廳門外等我。”便掛上了通話。
下班時間水湖匆匆忙完了手中的活兒,心裏萬分惦記同黨知交的困境。走出時在樓道遇見了姬宮霏揚,她說她不想再束手就縛。安劍葉那麽努力,她直到現在好像什麽也沒有做。他們的感情既然在雙方家室麵前已經捅破,這樣煎熬著拖下去情勢隻會更加嚴峻。
“我和你一起去公寓吧!畢竟我是當事人。”
水湖想,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了。“嗯!見機行事。”他說。
可出了唱片公司怎麽也沒想到,兩名西裝革領的保鏢抓了姬宮霏揚就往道旁的轎車去。
“你們……放開我……我自己會走!”瞧是管家老頭站在那兒,她便知曉了。
“二小姐,請你不要為難我們,這是理事長的命令。”管家老頭兒惺惺作態地勸說。
水湖見這形勢忙上去幫她擺脫,卻被那兩個凶煞的保鏢揍打在地。
“水湖!”
姬宮霏揚要去扶他,管家老頭兒擋在了她麵前,“二小姐,快上車吧!別再浪費時間了,理事長還等著你呢!”
她尤為憤怒,“你們怎麽可以這樣!他是我的朋友!”
“快上車!”其中一個保鏢用日語複述道,把她推上車關了門。致使,管家老頭兒也上了駕駛座。
水湖的臉上印著青塊,眼看車要載她走了,他緊速爬起身朝要啟動的車子去,又被另一要上車的保鏢拳打在摔在地。
車內目睹到的姬宮霏揚無奈幫他解圍。那兩個保鏢可是跟隨母親從本家來此,經過專門集訓的黑道打手啊!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打得過他們。
趴在地的水湖身背一陣痛。以前明明“四人幫”在一起時敢作敢為,無所畏懼。現在雖不複年少,可為何感到變懦弱了呢!
從唱片公司出來的藝人,工作人員等都不知所措。看樣子,他們是害怕惹上姬宮財團的理事長吧!
周遭圍觀的路人也不敢出手相救,有些還避而遠之。媒體與記者趕來拍攝實錄,事情似乎是鬧大了。
就在那兩個善不罷休的男人還要緊逼上去,風衣短靴,下班走出公司大廈的夏心光見著了此情。
昨天傍晚剛從北京回來的她,因為地區接待工作沒做充分,活動開展不起來,氣了她一整天。那公司門口發生這種事,使她原本不爽的心情變得更怒火了。
“喂!你們幹什麽!”她跑上前推開了他們。“在跨國娛樂外撒野!也不瞧瞧這裏是什麽地方!”
“心光……快走……”水湖蹣跚的抬起頭,喊她道。
一時,那兩個保鏢也像認出了她。“你是夏心光?”其中一人日語發問。
她嗤之以鼻地笑了笑。低聲同樣用日語與他們道:“假扮亞洲歌姬可是要遭橫禍的。當然,得罪了亞太娛樂的理事長更是不得了的罪過哦!”
兩人露出了彷徨。轉即,他們就上了車走了。
夏心光扶起了水湖。他的經紀人,工作人員等這才下來圍護,一麵疏散著群眾及娛樂記者。
“現在再跑來關懷個屁啊!剛人都死到哪裏去啦!”不免讓辣妹發火。
待水湖坐到休息室裏,工作人員拿來了包裹著冰塊的毛巾給他敷上。他的經紀人麵對辣妹的憤怒很是為難,急急要向她辯護,夏心光嫌煩,連同工作人員一塊兒把他們了趕出去。
“你怎麽就能忍氣吞聲咽得下這口氣呢!”回頭砰上了門,又把水湖臭罵了一通。“你平日裏不是很能幹的嘛!上躥下跳的狐狸。”
水湖敷著毛巾,心裏也是鬱悶,“這下好了,連霏揚也被劫回家等待發落,準備關禁閉了。劍葉的真情實意啊!算是完了。”
他攤在沙發上歎著氣,不由讓夏心光更加氣憤。剛要講他,他的手機來電了。
是甄探打來的。約好的時間他在筱亮咖啡廳門外等,老半天也不見他來,真是莫名了。
水湖急著向他解釋。夏心光一把搶過了他聽著的手機,朝那頭的甄探火道:“你們真是笨死了,左思考右磨蹭的,有那閑工夫早混進安氏公寓了。”
“狐狸”無奈。他怕這樣訓斥甄探會不高興。
竟不想,花美男小子表示苟同。“你有什麽見解?”
“我告訴你們,現在已經沒時間去周密計劃了。”她直截了當地說,“公主需要王子的安慰懷抱。你還不懂嗎!趕快帶安劍葉出去吧!”說完,便掛上通話丟給了水湖。“就算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順利的話,今個晚上他們應該能見著吧!”沙發上的水湖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夏心光那辣妹真是辣的可以。
其實上,夏心光給的提議就是一個迫不得已的計劃。他們是一道同行走來的重要朋友,患難與共的知交。隻希望彼此都生活得如意所願,美滿幸福。
之刻,水湖站起了身。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他和花美男小子去做吧!
帶著傷出了休息室。想到他摯友的困境,他就像忘了身上的傷。帶上了鴨舌帽,振作地去找甄探了。
正如朋友們所想的,這場安氏與姬宮氏兩家室之間的矛盾是無法逃避的。
姬宮霏揚由管家老頭兒,兩名保鏢的護送下走進了姬宮氏洋房,理事長的辦公室。身著黑職裝衣裙的姬宮櫻見狀,從座椅上起了身。
管家老頭兒與兩名保鏢向姬宮櫻示了禮便退去。姬宮霏紗走上前,來到了妹妹身邊……
先前甄探估計的是無錯,安劍葉現在的確是自身難保。
今天一天他都沒去公司,心情萬分惆悵。後天上午光千憶的父母就要來上海參加訂婚的媒體會了,他多想再見愛戀的她一次。奈何!手機打不通,也沒辦法聯係上。很怕就這樣失去她了,他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
安劍葉站在臥室窗前,手裏拿著星月吊墜想著。
黃昏時,安臣興回來了。也不知道迎門的光千憶跟他父親說了什麽,安臣興氣呼呼地上了樓。
走進臥室,劈頭就問他,“是不是你讓千憶滾出去的?”
樓下的管家老婆婆和龍玲看見那名隨從手上拿著家法,忙趕上了樓。
安劍葉從窗前轉過了身,把手中的吊墜放進了襯衣袋裏。“我隻是實話實說。”他怒視著站在後麵的光千憶,“這個女人本來就不是我們家的一份子,有什麽臉整日待在屋子裏使喚人伺候她的。”隻要想到因為她,他和心愛的女人被迫分開好像悲歡離合,就讓他出火。“為了這個女人讓我和霏揚分離,還搞得我們家不安寧,生活秩序全被她打亂了。像她這樣的貨色爸你會肯定她,就足以證明母親當初是多麽不值得!”
話音落,硬生生的一棍把他打在地。胸前衣袋裏的星月吊墜掉在地,發出清脆且刺耳的聲音。安劍葉一看,驚異的發現吊墜鏈子斷了。
眼見他臉和頸脖留下了深深的傷痕,龍玲急忙上去擋在了他前麵求安臣興。“董事長,您饒了少爺吧!他和霏揚小姐是真心相愛的啊!”
管家老婆婆也含著眼淚,拉著他父親的手臂。“你說過太太走後是絕對不會打劍葉的。這孩子是太耿直了,有什麽說什麽,他並不是故意要氣你的。”
“有什麽說什麽!”安臣興甩開了管家老婆婆手,一棍打在了安劍葉跟前的地板上。“你給我記住了。凡是姬宮氏的女人都一律不準你接近,更不準你拿真心去給予和付出。”安劍葉緊握著星月吊墜,鬱鬱茫茫地撐著地。“別再我麵前提姬宮霏揚。要是你再敢說一遍你愛她,想和她在一起,我就打斷你的雙腿。聽明白了!”便在下屬與光千憶的隨同下走出了他臥室,下樓去了。
“少爺,你沒事吧!”龍玲難過地說著,同管家老婆婆扶起了他。“我會想辦法,讓你去跟霏揚小姐會和。少爺,你先別急……”
“我真希望我不是生在這樣的家庭,有什麽顯赫的背景。她也不是千金出生,有名門閨秀的身份,那樣未必是幸福。”安劍葉心酸地道。
身旁的老管家不禁嗚咽起來。望著他落寞的神色,龍玲堅定地說,“少爺,你放心吧!我在你身邊這些年擔任警衛下來,對豪門認識得也夠了。我不怕安董事長會拿我怎麽樣!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去找霏揚小姐的。”
此刻的姬宮氏洋房,理事長辦公室內。姬宮櫻怒遏的一個耳光把姬宮霏揚打摔在一邊的座椅,“不知好歹的東西,姬宮家的顏麵都讓你丟盡了!”
見狀,姬宮霏紗向母親懇求,“媽,您別這樣,霏揚她……”
“任何人都不準幫她求情!”雙手抱在胸前的姬宮櫻虎視眈眈著小女兒,“這就是經常和平民混在一塊兒的造勢。感性脈脈,一點兒也不像姬宮氏驕傲的名門後裔。”
旁邊的姬宮霏紗是尤為擔心。母親如此大發雷霆,她一定會借與安氏二十多年壓抑至今的愛恨恩怨,加上霏揚和安劍葉的事一同牽連,把交織的怨氣和怒火全發泄在小女兒身上。
漸緩,嘴角溢著血印的姬宮霏揚站起了身,麵向姬宮櫻辛酸地道:“母親你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那樣毫無人情的對你身邊的人,不覺得太淒涼了嗎?任何不合你意的人到頭來隻能委曲求全的求你,因為你是有錢有勢的理事長,可你不是女王。為什麽!你的兩個女兒都沒有選擇人生與愛人的權利,甚至連自由也沒有。”聽她說的,她的姐姐不自覺眼裏填滿了淚水。“你的專製已經害死了父親。難道現在還要再一意孤行下去嗎?”她心傷地望著盛氣淩人的母親。
“哼!父親!”姬宮櫻橫眉冷目,“你們沒有父親,那個軟弱的男人根本就不配跟我談感情。”轉而逼向她,“你想愛誰?安劍葉?!”猛然,發現了她脖頸上的什麽。“這根項鏈是哪裏來的?”她本能地捂上了頸脖。可還是就被母親扯下,丟了出去。“真是不知廉恥!早知今日我當初就不該生你!”姬宮櫻氣怒把她甩在了牆。
“霏揚!”眼看著妹妹額頭血斑地滑在地。姬宮霏紗震驚上前攬住了她,之際對向了母親,“媽,為什麽你要這樣偏執呢!霏揚不是你的小女兒嗎!她和安劍葉沒有做錯什麽!隻因真情難尋,真愛無價……”
最恨提到這個字眼,什麽真愛無價,都是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二十多年的痛定思痛,她早不相信這些了。同樣,她的女兒也不能任其信由這種愚蠢。
“姐,你別說了,我……沒事。”姬宮櫻怒火的臉色讓姬宮霏揚憂心姐姐的安慰,她不想因此牽連任何人。
姬宮櫻憤世欲絕地走回了辦公桌前。想到當年的事,難掩心裏的痛恨。她永遠不會忘記,二十四年前,她二十六歲生日那天發生的事故。
他說的那席話深深烙刻在她心底,成為永恒難以撫平的傷痕……
“你太天真了,當時年輕無知的話你也信?!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麽真愛。”他摟著身邊一個氣質清秀的女人對她道:“回你的國家去吧!這樣死纏爛打隻會讓人討厭。我要結婚了,你也該為將來做打算,嫁個好人家。”最後,在他轉身之時說了句,“謝謝你等了我這些年,其實浪費的是你的青春吧!”……
報複安家是她等了這麽多年夢寐以求的。那被拋棄背叛欺騙,難言啟齒的心情和處境,他安臣興無法體會到,那麽他的兒子,他最器重的長子安劍葉既然陷入迷戀她小女兒的情緣中,就必定要他來償還他父親的情債,他們安家當年的罪過。
“來人!把大小姐帶回房去休息。”之際,姬宮櫻趾喊了一聲。管家老頭兒和兩名保鏢,女仆,隨後就進來送姬宮霏紗出了辦公室。她擔憂著妹妹,可心有餘無力去幫她解圍。
靠牆坐在地的姬宮霏揚低著頭。她的心在滴血,比她額頭的傷還要痛。
拿了辦公桌上文件夾的姬宮櫻在離開辦公室前道了句,“我告訴你,死了這條心吧!這輩子你都別想和安劍葉在一起。”便在保鏢的陪同下走出。“好好照看二小姐!在我去澳門回來以前嚴加把守,讓她在房裏反省思過。”
管家老頭兒與底下人應聲鞠躬。就這樣,目送著理事長出了門。……
夜幕降臨,商街上筱亮的咖啡廳內還是一派熱火和樂的景象。
“哥好久不來了,真不知道是被關在家裏出不來,還是瀟灑得把我們忘了。”韓冰趴在櫃台上愁眉苦臉。
筱亮不由說她,“你啊!滿腦子的安大少爺。怎麽不擔心霏揚現在的情況好不好!”
韓冰嘟起了小嘴,“再怎麽樣她也是姬宮理事長的女兒,不會多加為難她的啦!”
筱亮還真是對她無奈。“嗲妹妹”就是那種帥哥小花,完全戀愛至上的小女人。同金熒還真是有得一拚呢!
幽靜的安氏公寓二樓臥室,安劍葉頹廢地靠在床頭,手裏始終拿著那根他接了好久才連上的星月吊墜鏈子。
他不想坐以待斃後天讓父親逼去媒體會,可父親在樓下增派了不少警力保鏢看守,他很難出去。
“說好了,無論發生任何事,我們都不能離開對方,誰也不能反悔。”他含情脈脈地說。
她憂憂地點了點頭,“我相信你,會妥當處理這件事的。”……
“霏揚,好像不行了呢!”安劍葉想著,心緒悵然。
時針指向了十點整。安臣興去參加應酬還沒有回來,光千憶在樓下的房間裏愜意地做著麵膜。
“好!我知道了,馬上實行。”半刻,通完手機的龍玲敲門走進臥室,來到了他的床邊。“少爺。”她對他道:“一會兒甄探他們來樓下接你,你就什麽也不用顧忌,趕緊離開這裏去霏揚小姐那兒。”
安劍葉很是詫異,“你讓他們來的嗎?這麽做的話,父親知道了會……”
“少爺,你現在該關心的是霏揚小姐的安慰。”龍玲堅定地道:“這之後我們會想辦法向董事長說明的。
“霏揚?!她怎麽啦?”安劍葉有所感知地下了床。“出什麽事了?”
龍玲隻得一五一十把甄探的訊息告訴了他,安劍葉聽後大驚失色。龍玲難過地說,“姬宮理事長這回肯定很生氣。為了幫霏揚小姐,水湖也受了傷。要不是夏小姐出現,他們才不會罷手。”
“她的母親是衝著我來的。”他黯然神傷。
“少爺,我很擔心霏揚小姐的處境。姬宮理事長的作風向來是不折手段以利益為重,沒什麽人之常情可言,就算對自己的女兒也……”
“你別說了,我都知道。”安劍葉打斷了她的話,心中起伏不定。
就在此時,樓下傳來了急急喚他的聲音。他們聽得十分貼切,正是甄探與水湖趕到了。
縱使,安劍葉穿上了龍玲遞給的外套,從他臥室的陽台沿著甄探和水湖係上的麻繩跳下了階,樓上張望的龍玲也為他高興。
“謝謝你們!水湖,難為你了。”安劍葉深知他身上的傷痛。
他喃喃笑盈著,“沒事啦!劍葉。有你這句話,我好多了。”
之際,甄探剛要說什麽,好不容易前麵引開的警衛和保鏢又出現了,並發覺了他們的闖入。
“劍葉,別管我們了,快去找霏揚!”水湖大叫著,一邊強拖住兩名保鏢。
安劍葉怔立在那裏,眼見他的兩個同黨兄弟拚命幫他攔截。他就這麽跑掉,一旦父親回來知曉事由的話,他們會怎樣!
“水湖!甄探!”他無法置之不顧他的朋友們。
節骨眼兒上,光千憶聞風跑了出來,緊跟後麵攔擋她的是龍玲。
“安劍葉!”一麵力竭阻止的甄探對他喊道:“別猶豫了,快走啊!不要再回來了!”
“走啊劍葉,快點兒!”隻聽得水湖聲嘶的叫喚。
內心似波濤洶湧。致使,他頭也不回地翻牆出了公寓。
雖惦記同黨兄弟的安慰,還有如此護著他的龍玲。她就像一個知心的前輩,一直在他身旁鼓勵幫助他。安劍葉想著,事到如今他隻能義無反顧這麽做了,他現在要去姬宮霏揚身邊帶她離開那裏。那樣也不辜負甄探他們的一片熱誠吧!
“你們真是的!居然連大少爺也守不住。回頭安董事長回來要你們好看!”安氏公寓的客廳內,光千憶正對著幾名人高馬大的保鏢發脾氣。
在安劍葉走後沒多久,警察們就趕到了。其這也是甄探,水湖,龍玲的計謀。
田思聰與他的三名下屬裝模作樣地查勘著現場。一邊做著隨訪的甄探朝他使了個眼色,田思聰心領神會地淺笑了一撇。
身為市中心商街派出所刑警隊的分組長,田思聰可忙活了,休息日也跟普通上班族不一樣。但同黨兄弟遇到麻煩,他再忙都會義不容辭的幫助,“四人幫”的情義屬實是毋庸置疑的鐵。
著手調查這起事件,目的就是拖住那些保鏢,不讓他們去找安劍葉。他的父親回來之前能頂多久就多久吧!
雖是這麽設想,嬌蠻的光大小姐早就不耐煩了,“大少爺根本就不是自行跑掉的嘛!還不是那兩個人自稱是少爺的什麽朋友,霍亂安氏公寓。你們這些警察真是太沒有眼力了,該審得不審該抓的不抓。”她輕蔑地瞟著他們,“反正等安董事長回來,你們的把戲也就玩玩了。看你們怎麽辦!”
話說得難聽,著實惹惱了他們。憤然的甄探和沉不住氣的水湖剛想駁話,田思聰道:“光大小姐真是獨具慧眼啊!我們警察都沒得出的結論,你已經瞧出名堂了?!不好意思,你如此尊貴實在不便讓你協助我們調查,請回房吧!”
田組長真不愧是將來做大警官的料,頭腦清晰條理分明能言善道。用昔日水湖的話講就是,“咱們小聰可並非等閑之輩,他的正派是很過得硬的。”他們四人中,往常被稱為“最毒舌”的也是田思聰和甄探兩人了。
眼下,光千憶對田組長的這番冷嘲無所適從。一旁的龍玲,甄探,水湖也是解了氣的高興。
但是好景不長。歸來的安臣興得知兒子被夥伴釋放,跑出家後是氣憤透了。
安氏公寓內又呈現出了陰沉的氛圍。安臣興鐵著臉在客廳踱著步,在場的人,管家老婆婆、龍玲、甄探、水湖、田思聰,以及安氏的下人們都處在邊上靜默觀色。光千憶一臉欣悅地坐在沙發上擺弄著美甲。
半刻之久,安臣興朝向了龍玲,“是你放他出去的?”
甄探他們都替她擔心。龍玲直言不諱,“是我的主意,董事長您處罰我吧!”
“哼哼!”隻聽見傳來光千憶嘲諷的聲音。她站起身走到龍玲麵前,巧言令色地語調,“倒真會替主子考慮啊!大少爺有你這樣賢明能幹的警衛還真是誌趣得以發展,越長越見識了。”之至打了她一巴掌。“做出這樣敗壞家門的事情,在安董事長麵前還不跪下。”光千憶是恨死龍玲了。她整天在安劍葉身旁,他給她的笑臉還沒有一個警衛多,仿佛這會使她想起那個清醇無暇的姬宮霏揚一樣。
甄探、水湖,田思聰,眼見龍玲跪下身都憤然不平。
“你們竟如此大膽子,敢私闖豪宅放走大少爺?!”安臣興疾言厲色地說著,轉向了他們三人,“難道你們不知道後天要召開新聞媒體會。快說!他是不是又去找那個禍水了?”
靠著牆的的水湖無心之談的麵色,“禍水是誰?我們認識叫這個名字的人嗎?”他瞥了身旁兩個好兄弟。
甄探嗤之以鼻,“開不成管我們什麽事,你自己狗抓老鼠沒事兒瞎起勁。”
“你說什麽!”安臣興怒視著他們,“要是他今晚不回來,你們三人也別想離開!”
“我們本來就沒抱希望可以離開!”
“跪下!”甄探話一出,就被身後的保鏢按下了身。以至,那力大的男人讓他動彈不得。水湖見勢剛要幫他擺脫,自己也被兩名保鏢強製擒在了地。田思聰要動向,也被截住了。
安臣興聲色厲俱,“給我看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並立即派人去找兒子。在下屬跟隨,光千憶的陪同下離去時,瞧了田思聰一眼。“田局長的家子,看在你父親麵子上,我就不予你計較了。回頭見了你父親自己跟他說去吧!”便氣勢洶洶出了門。
甄探、水湖,龍玲和管家老婆婆萬般無奈地望著他。田思聰明白,以父親的脾氣一定會下壓他所在的警署,任所長發落。那被貶職也好,革職也罷!他來參與計謀前早都想清楚了。就算他一向正派,秉公處事,他也是講人道主義的。這樣專橫,毫無情義的名門家室,他是根本不可能向這種勢力服軟的,更何況牽扯的是他的友人們。
“放心吧!安劍葉一定會順利見到霏揚,帶她離開那裏。”跪在地上,被製住的甄探對身邊同樣被按著的水湖低聲道:“幫他逃出去是值得的。我們最多被告上法庭,或者坐牢。怕什麽狐狸,四人幫幹的哪件事不是轟轟烈烈的,絕不能向這種仗勢欺人的霸主低頭。”
水湖望著他意氣奮發,憤慨至極的麵色,也堅定地說,“嗯!我相信我們,劍葉和霏揚,一定能度過這次難關。”
窗外下起了飄渺小雨,姬宮氏的洋房內沉暗靜謐。
姬宮霏揚坐在臥室床下的櫥櫃前若有所思。剛不久,她的音樂人打來了手機,說是明天要灌錄的兩首歌曲的音調還想和她再討論一下,讓她明天上午早點兒來公司商議。
“我可能……明天來不了了吧!”她這樣說,音樂人非常奇怪。
“怎麽了?霏揚啊!就算有什麽重要的事,新專輯的發售已經近在眼前,你這個時候臨陣拖延工作影響多不好啊!請不要為難我們。”音樂人苦口婆心在那頭說了一大通。
“我知道,我會盡快想辦法趕回公司的。”她淡淡地說。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音樂人直歎氣,“好吧!趕快辦完私事回來哦!”一直到對方掛斷電話,她默默放下了手機。……
躬腿坐在那兒,麵對著寥寥夜下房內的孤寂,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也許不隻有和他的感情,包括與她朋友們的聯係,她的音樂理想,歌手的發展,都會被母親扼殺。然後,再逼著她離開這座她深深眷戀,擁有著太多甜酸苦辣記憶的城市,去東京本家生活嗎!
還記得十五歲那年父親去世,之後沒過幾天母親就派人來到父親留下的老房子,強製壓她回日本。那一年清明節,也就是父親走後的第一個清明,母親讓底下的保鏢強行把她關在房間裏,就是不讓她回上海給父親掃墓。她在房間裏敲著門,哭了好久好久。
“從今往後我再不是姬宮氏的名門閨秀!我是平民,我叫林霏揚,你姬宮理事長的小女兒已經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說完,她就甩上了書包,頭也不回地喊了出租車向機場去了。
姬宮櫻完全怔住了,那些姬宮氏底下的家眷也是驚歎。都認為她是少女情懷未脫,任性不懂事,殊不知她坐在出租車裏傷心地掉著眼淚。
她不想和親人一起生活嗎!每次同母親吵翻都倔強地離開家是迫不得已。所謂自由和尋求理想,那是她多少淚水換來的那點兒微不足道的個人發展。幸運的是,她身旁有鼓動支持她的朋友們,還有一同是競爭對手的知音。
夠了!她從不奢望什麽。就算是伊薩那時的背棄,她也不會去責怪。隻要真心愛過,她別無所求。況且,她逃避不了這輩子是姬宮櫻所生,是名副其實名門千金的身份。她的婚姻家室一定會依照慣例為她打理,才不會任其她做主。其實很明白,她沒那氣力抗爭得過整個家族,那日本財團中地位顯赫權威至上的姬宮氏本家。
有時不是不敢認同,也不是居他於千裏之外。實際上,現在想想,她是在害怕吧!為什麽他要出現,一次又一次給她出難題,不斷反複的圍繞她發生故事。
他安劍葉是豪門的公子沒錯,可他顯耀的身份,隻基於華人商界。他根本不了解姬宮氏財團,她的本家在亞洲商圈的地位,乃至在日本黑白兩道中的威嚴。
正如水湖先前跟她提及的,對安劍葉長久以來的愛戀,執著。甚至豁出性命的保護,她並不是無動於衷,她也很愛他。但是那又有什麽用呢!母親與他們安家的恩怨積得如此深。整個姬宮氏對安氏跨國都沒有好印象,他們兩家根本做不到和睦共處。如果她真的選擇和他在一起就等於是背叛家族,不隻是母親,姐姐。還有遠在本家,她尊貴至上的外公外婆。姬宮氏的家眷同下屬都是不會讚同的。諸如此類的問題,還有許多許多。
姬宮霏揚心傷的思緒,現在雙方家室都知道了他們的事情。極力反對,迫於分離,他過去婚約的女孩兒歸來,這也許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吧!在事態還沒有過度發展的情況下分開,總比因周遭環境的紛擾鬧得不歡而散要好。
“曾經愛過就足夠了吧!”她想著。隻希望他不要因自己而受到安董事長的責罰。再有,她牽掛的還未灌錄完畢的新專輯,要是等被帶回本家以後就什麽也做不了了,她得想辦法在母親從澳門商談回來以前去唱片公司把新歌錄音完成。
拿上手機要撥給夏心光,又想都那麽晚了,心光會不會經睡了。她這段時間工作很累,全國巡演北京站的活動一回來,負責人又要她趕通告拍廣告。
還是算了吧!別再煩勞她了。她按斷了通話。
突然,陽台的窗外傳來敲擊玻璃的聲響。姬宮霏揚奇怪,不會是野貓之類的吧!她的房間在二樓,底下有台架,常有流浪的小貓跳上跳下的。
外頭仍是細雨綿綿,還有些下大的樣子。她走到了陽台的窗前,剛打開窗,一個極為熟悉和惦記的身影出現了。
安劍葉利索地進到了裏麵,“霏揚,你沒事吧!”
姬宮霏揚都不敢相信了,他竟然會跑到這裏來。還是攀爬她們家的屋子,就為了來找她。
“姬宮理事長,她……”夜色籠罩下,昏幽的房內依是清晰可見她額上與嘴角的血印。“她竟然狠得下心那麽做……”安劍葉心顫地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姬宮霏揚握住了他的手。
“安董事長一定很生氣是不是!”她感傷地望著他,那副水靈的雙眸裏填滿了淚水。“不然你也不會留下傷痕了。”
“霏揚!”揪心地安劍葉抱住了她。“一切都沒有結束,我們不該顧忌太多,那樣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了。”姬宮霏揚的臉頰早已淚水浸濕了。安劍葉拉住了她的肩,“霏揚,我們一塊兒走吧!不管去哪裏,沒有什麽能比我們可以在一起更重要的。”
“你們認為以你們的身份不顧及太多行嗎!”隻聽見外頭傳來疾言的女聲。一刹,房間的門被人打開了,兩人驚愕地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