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方瑞直身腰來，捶了捶酸脹的腰身背部，對老媽道，“媽你回去弄飯吧，我再去隔壁田裏殺一撮。”老媽笑了笑道，“待會回去就有飯吃了。”方瑞一聽明白，笑著問道，“誰這麽勤勞啊？”…………………………老媽沒回答，卻是神情嚴肅地盯著方瑞道，“小瑞你跟容容怎麽回事？”敢情是慕容容在家裏弄飯，這妮子可真夠厲害的，深諳勤勞的妹子婆婆愛這真理啊……隻是一提起慕容容，方瑞感覺頭有些發脹。“媽你咋突然問起這事來了？”老媽瞪了方瑞一眼道，“媽還不是關心你的終生大事。”方瑞有意不讓話題嚴肅起來，便打趣道，“是急著想抱孫子吧。”老媽作勢要捏方瑞的耳朵，“別給我耍貧嘴，快回答老娘的問題。”方瑞攤了攤手道，“我跟她啥事都沒有。”老媽這回是真的捏上來了，“還敢說沒事，你以為老娘這幾十年的飯的是白吃的啊。”方瑞閃閃身，躲開老媽的捏耳神功，笑嘻嘻地道，“媽你這火眼金睛都看出什麽來了？”老媽恨恨地道，“你就給我裝，人家容容對你的那份情，隻要不是瞎子就都看得出來……而你小子卻在躲躲閃閃的，快說，是不是你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情？”方瑞苦笑道，“我跟她除了朋友的關係外，其它方麵八輩子都挨不著邊，媽你都把地球上的事情扯到火星上去了好不好。”老媽雙目剜著他，質疑道，“你跟她真沒關係？”方瑞莊重地點點頭道，“除了朋友關係，其它方麵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老媽眉頭一蹙道，“沒有那就可惜了哦……容容這些天隻要我下廚，她就過來幫忙，學著炒菜做飯，然後洗碗涮鍋……容容這姑娘勤勞懂事著呢，人品相貌身段子又皆是上佳，這種妹子打著燈籠都難找，誰娶了她不是祖宗十八代積下來的福分啊……不行，小瑞媽得給你下道令，這容容你不能錯過了。”“媽你別趕鴨子上架，感情這事強求得來嗎？”靠，這慕容容孫子兵法學得不錯嘛，居然玩起了迂回戰術，看這耳邊風把老媽給吹的……不過方瑞捫心自問，慕容容還真是個好女孩，但慕容容給方瑞的第一印象第二印象都真的不好，而且慕容容富二代的身份，讓打心底不屑那類人的方瑞本能地產生排斥心理，所以這直接導致了方瑞直接無視她，包括她的感情。“我聽容容談起過你們認識的經過，或許她是刁蠻任性了些，但她現在不是改了嗎……你現在對她沒感覺，那是因為你沒用心去發覺她的優點……還有，感情雖然強求不來，但可以慢慢培養的嘛，媽跟她都培養出感情來了，難道你還跟她培養不出感情來嗎？”餘英紅苦口婆心道，看來她心裏是真認可了慕容容。“媽，這事關係你兒子終生的幸福，你也不想看到兒子終日鬱鬱寡歡吧……所以咱別勉強，千萬別勉強。”暈啊，老媽都跟她培養出感情來了。在獲得綠色未來，在開啟五重空間，在曆經塌橋生死劫後，方瑞看破的東西很多，看淡的東西亦很多……時間若回到剛回家時，方瑞或許就從了老媽的話，試著跟慕容容培養感情去了，但方瑞現在暫時不想談感情，至少在沒做出點東西出來之前，不想談感情……這其中包括慕容容，包括秦小鳳，還包括前幾天消失了又忽地冒出來的羅煙紅……想到羅煙紅，方瑞又頭痛了，人家主動把電話輸到了自己的手機裏，而自己信息都沒發條給人家，以羅煙紅火辣剛烈的性子，怕是大事不妙啊。“隨你，讓你打世單身去……”見勉強不來，餘英紅沒轍了，白了眼兒子。…………………………慕容容的廚藝是不久前剛跟餘英紅學的，但她做出來的幾個菜都還不賴，雖有空間蔬菜的作用，但仍不難看出慕容容的悟性與她的用心。大家夾菜吃著時，少不了要誇讚她一番。餘英紅更是不吝溢美之辭，完了還不斷地給她夾菜，搞得丫丫妮妮羨慕不已，直嚷著奶奶偏心。慕容容的變化真的很大，此刻她那羞羞答答、斯斯文文的嬌俏模樣，任誰都想像不出來幾個月前她的驕氣與刁性有多麽的讓人厭惡。在腦海中兩相比較著，方瑞對慕容容的印象更跌半分，本來因為有了暮時在田裏與老媽的那番對話，方瑞的心緒一直比較悶呢……草草地扒了兩碗飯，放下碗筷，起身往堂屋外走去……站在柳樹下，抬首望著天邊那輪漸漸升起的明月，腦海中浮現三個女孩的身影，雖然跟她們都還沒有正兒八經地接觸，方瑞就已經覺得心亂如麻了……雙搶不但要與時間賽跑，亦要與太陽賽跑，頭頂清涼總歸比烈日曬屁屁要爽快不是。翌日方瑞真的是聞到第一聲雞啼就從軍帳中爬起，洗漱完正跟老媽一起弄著簡單的早餐，陸陸續續大家夥都起來了，他們亦開始洗漱，然後著裝準備，熱情高漲地要一起去戰鬥，丫丫妮妮全副武裝亦是一身打醬油的裝備。餘英紅勸大家別去，林芳芳就笑道，“阿姨咱們是去體驗勞動，說真的，咱們對這些事情都挺感興趣挺好奇的呢。”“是啊嬸，你就讓咱們去吧。”老扁附和道，這廝多少是有些不想去的，上次插秧時螞蝗小導彈的事情在心裏留下的陰影一直揮之不去呢。不過那晚上抓青蛙打賭輸給了方瑞，願賭服輸，不去也得去，現在林芳芳都想去，索性就幹脆自己主動要求去，免得被某某人說道，忒沒麵子。“英紅姐，長這麽大，我還沒做過農活，我還真想體驗一下勞動的樂趣……說實話，我一直都想吃上自己親手勞動得出來的果實。”徐麗嬌淡淡笑著道。鄭誌清楊誌清亦連連點頭，表示他們也有這種心理。見大家都想去，餘英紅就不再勸言，便讓慕容容留在家裏陪著她姐姐，讓丫丫妮妮也留下來。慕容容說她要去，讓楊誌成留下來，這次楊誌成沒讓著她，沒辦法慕容容隻得留下來。而丫丫妮妮聽到讓自己也留下來，就噘著嘴不高興了，嚷嚷著奶奶小瞧她們，又嚷嚷著一定要證明給大家看，她們是勤勞的小蜜蜂，無所不能。餘英紅拗不過兩丫頭，就任她們跟著瘋去。方瑞也不攔她們，小孩子就應該多體驗勞動，這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於是餘英紅跟方瑞抬著打稻機，其餘人馬扛打稻機板子的扛板子，挑籮筐的挑籮筐，拿竹箕的拿竹箕，一行人塵煙滾滾地往田壟裏殺去。…………………………田壟的半空中浮動著飄飄渺渺的水霧，遮遮掩掩的就像羞澀少女的麵紗。清晨的風兒吹拂過來，格外的清爽。而那夾雜其中的絲絲水腥味聞起來，更是別有一番味道。到了昨天殺完禾的田中。把打稻機放下，將四塊板子架上。拉開架勢就準備開始打稻了。一般來說打稻穀最好的人員配置是三個大人配兩個小孩。兩個大人踩打稻機打穀子，一個大人把稻穀從打稻機倉中用皮箕弄出來，再用籮筐挑回去……兩個小孩的任務是負責把稻杆抱過來，送到踩打稻機的兩個大人手裏，這樣大人打掉手中的稻杆，不需要自己去拿，直接就可以接著打，這樣能把時間最充分利用起來。現在參戰的人員有方瑞、餘英紅、老扁、林芳芳、楊誌成、鄭誌清、徐麗嬌，還有標準的醬油小妹妹丫丫妮妮，整整九個人呢，都可以兩丘田直接開工了。當然不可能兩丘田一起開工，除了母子倆，其它的可都是超級菜鳥呢……方瑞安排先讓老扁、林芳芳上，其餘三人先休息，待會替補上陣，這樣中間可以有個休息，人就輕鬆不是。丫丫妮妮一聽又沒有安排自己的事情，更是不高興了。方瑞就摸著她們的頭笑道，“你們知不知道唱《拾稻穗的小姑娘》那首歌？”“知道知道。”丫丫應著，歡欣地唱道：“拾稻穗的小姑娘，赤腳走在田埂上，頭上插朵野菊花……”妮妮打著拍子跟著唱了起來。方瑞就鼓著掌道，“丫丫妮妮唱得真棒……知道不，這拾稻穗的小姑娘，唱的就是你們倆個。


  ”丫丫妮妮一聽樂了，小爸原來是把拾撿稻穗的重任交給了自己啊，這可得認真做好才成，於是莊重地向方瑞行了個少先隊禮，“丫丫妮妮保證勝利完成任務。”…………………………方瑞先教老扁跟林芳芳怎麽樣把殺倒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稻杆抱過來，告訴他們不要把小堆混成大堆了，到時又要重新分開，因為人一雙手總歸隻能掐那麽大一把。接著教兩人把稻杆送到自己手中時，要把根部送過來，而不是用稻穗那邊，這樣自己順手就接過來了。這些東西都很簡單，一說就會，畢竟本來小盆友就可以做的嗎。方瑞就跟老媽上下踩著打稻機的踏板，頓時打稻機的滾心就飛快地轉了起來，發出嗚嗚嗚急促的尖嘯聲。這嘯聲劃破了清晨的靜謐，傳得老遠。方瑞家的這種全腳動式的打稻機在平陽乃至全南國，都是最落後的打穀工具了。這種打稻機需要腳不停地上下踩著踏板，一停下來倉內的滾心就會停止旋轉，而稻穗上的穀子正是依靠滾心的旋力來脫粒的……現在很多地方的打稻機都裝上了電機，通過電力用皮帶帶著滾心轉動，省時省力不少，而有的地方直接就搞上也小型收割機，更加的方便，至於那些大麵積機械化種植的更加不須說了。老扁負責給方瑞送稻杆，林芳芳負責餘英紅的稻杆。母子倆接過稻杆，把稻穗那邊塞入倉中，稻穗上的穀子顆粒在滾心的旋力下，快速脫離稻穗，待到整把稻杆稻穗上的穀子都脫得差不多了，就把光禿禿的禾杆丟到打稻機的一邊。很快打完的禾杆在打稻機兩側就各堆了老高一堆了，老媽就拿了皮箕籮筐，要去把機倉裏的稻穀弄出來。方瑞就讓老扁上來跟自己一起踩打稻機，送稻杆那邊徐麗嬌替補上場。…………………………踩打稻機打穀子看上去挺容易的，其實裏麵也還有一定的技巧。像踩那踏板就不能死力地踩，要跟著本身踏板上下運動的方向慣性跟著踩，這樣省力得多。而抓著稻杆往機倉裏喂時，也不能死力地抓住，這樣手容易酸脹。手一酸脹就發抖，一發抖就失手，就把禾杆給整倉裏去了，清理起來就少許麻煩。方瑞跟老扁強調了兩要點，老扁不以為然地嘿嘿一笑，牛皮一吹說這算啥事。結果沒踩幾分鍾踏板，他的動作就明顯滯慢下來，跟不上方瑞的節奏，而往機倉裏喂稻杆時，更是失手了好幾次，幾大把禾杆被疾速旋轉的滾心帶入倉內，餘英紅不得不清出來，讓方瑞重新打一次。老扁那個汗啊，原來這事看上去容易做起來真難啊。十幾分鍾後，氣喘籲籲地老扁被換下場，鄭誌清上。鄭誌清的體格比老扁強得多了，本以為這點事兒不在話下，可幾十手稻穀打下來，也感覺挺累的，原因還是技巧拿捏得不到位。方瑞告訴他這事急不來，得有個熟悉熟練的過程。鄭誌清打了二十幾分鍾，楊誌成上。又打了一會兒，把打稻機往前拖過打完的空田。送稻杆的林芳芳下場休息，老扁鬱悶地被拉上頂替。就這樣輪番休息，輪番上陣，大家夥都沒感覺到怎麽累。隻有方瑞一直沒曾停下過手腳上的動作，他似乎就是個不知乏累的機器似的。這讓眾人對方瑞更是配服不已，尤其是鄭誌清。這時邊上一直兢兢業業撿著稻穗的丫丫妮妮走到打稻機邊，一人捧著一小把稻穗遞到剛扔掉打完禾杆的方瑞跟前，仰著滲著點點汗珠的粉嫩小臉，不無自豪地道，“小爸，這是我們撿的，你它們打幹淨吧。”方瑞接過丫頭兩手中的稻穗，笑著鼓勵地道，“丫丫妮妮做得真棒，回去小爸好好獎勵你們。”丫丫妮妮用衣袖擦了擦汗水，很是向往地道，“小爸你要獎勵我們什麽？”方瑞問道，“你們想要什麽？”丫丫妮妮舔了舔舌頭道，“我們要吃小爸做的香噴噴的雞腿。”方瑞就道，“好，小爸晚上煮香噴噴的雞腿給你們吃，現在你們去芳芳阿姨那裏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撿稻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