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在田野間轉悠了三個小時左右，籃子沉沉的，十幾斤貨貨是有了。[.]方瑞現在捕蛙的目的是為了吃，為了屋裏一大票人，十幾斤夠吃好幾頓了。打道回府在途經一眼塘時，方瑞的腳步忽地頓住，礦燈光束所照之處，卻是一條蛇。那蛇的前半身探在池塘水裏，後半身卻是留在陸地上，應該是正在塘裏捕捉什麽。這蛇比鐮刀把略粗些，它渾身的顏色非常省目，一圈黑的然後一圈白的，整個蛇身非常有節奏感與層次感。“這是什麽蛇？”今晚上轉了大半夜，蛇倒是看見了幾條暗紅色的，都不大二三兩吧，方瑞說是赤煉蛇，不值錢，不過吃是可以吃，但這幾條太小了沒肉，於是就沒下手。現在突然撞見條大的，這要是抓回去，明天不是有蛇肉吃了嘛，哈……老扁緊張而又興奮。“應該是銀環蛇吧。”楊誌成不是很肯定地道。“有沒有毒？”老扁印象中貌似聽過這蛇的名字。“如果是銀環蛇，就有劇毒。”楊誌成道。劇毒？媽媽呀……老扁一聽嚇了一跳，背脊都有種冒寒氣的感覺，忙問方瑞，“瑞子這蛇是不是銀環蛇？是不是有毒？”方瑞麵色平靜地點了點頭。…………………………銀環蛇又稱百步蛇。這銀環之名來源於它的外形花色，而百步之名，卻是來源它的劇毒。百步百步，被咬後百步身亡，其毒之劇可想而知。形容得有些誇張，但被銀環蛇所傷，若得不到及時的救治，的確幾個小時後就會毒發身亡。銀環蛇屬於絕對的夜行者，白天它在洞穴之中休息，隻有晚上它才會出來覓食。銀環蛇的食物以黃鱔為主，其次是泥鰍，再就是無毒蛇，亦吃同類蛇種。它們飽餐一頓，可以管至少半個月以上。銀環百步蛇，名字聽上去怪嚇人的，但銀環蛇在所有蛇類裏麵，可以說是最溫柔的一種蛇。銀環蛇行動相較緩慢，它們輕易是不張嘴的。而像絕大部分不論有毒無毒的蛇種，你若踩住它的腰身，它第一時間就會反過身來咬你，其中眼鏡蛇最是如此。可銀環蛇基本上不會，當然隻是基本，不是全部。而且有的銀環蛇你踩它一腳再鬆掉，它居然不思逃跑，而是縮成一團，把頭埋在身子底下。跟那遇到危險頭就往沙子或什麽堆裏一插、身子卻留在外麵的竹雞子很是相似，自作聰明地以為這樣別人就會看不到它了……銀環蛇的毒牙不像多數毒蛇獠牙尖長，銀環蛇的毒牙很細很淺。像被其它毒蛇咬傷，痛感強烈，可能還會伴著血流不止。但被銀環蛇所咬，痛感若針尖紮了下，而且不會流血，就一個紅點點似被蚊子咬了。這是要人命的，因為很容易被人所忽視，待到反應過來時，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救治時機………………………………方瑞大略地看了下這條正把頭伸進池塘裏覓食的銀環蛇，很快心裏就有了計較。把籃子跟網子放下，然後從籃子側的小袋子裏拿出布袋子，捕蛇開始了。上前一把抓住銀環蛇的尾巴，用力往後一拽，整個蛇身頓時被拉出水來，好家夥，足足裏有一米二三長，重量在斤半左右。銀環蛇生長緩慢，斤半算是極大條的了，長到這個點至少得五年以上。方瑞把銀環蛇拽出來，拖到塘岸邊，然後一腳就踏住了緊挨著它的頭部那下方。銀環蛇這樣直接拖出來倒是無礙，但像其它的毒蛇，可千萬不要這樣拖，它會直接掉過頭來攻擊的。可以抓著尾巴以疾快地速度往後猛地一扯，然後順勢將蛇身掄起來，掄個十幾幾十圈，蛇的骨頭差不多就酥了，然後一下就摔在地上，一腳踏上去踩住它的七寸。當然這種捕蛇的方法對捕蛇之人的技術要求高……將蛇踩住後，方瑞把袋子翻過來套在手上，然後捏住了蛇頭下麵。這點位置也很重要，捏蛇頭不行，捏下去了也不行，緊挨著蛇頭下麵那一點點最佳，這樣可以避免蛇牙的直接傷害，又可以防止它反過頭來。然後捏住蛇頭下麵的手不要鬆，把套在手上的袋子重新翻回來，這樣放都不需要放，蛇直接就進了袋子，可以避免在把蛇放入布袋時不小心為蛇所傷……看著方瑞麻利地把銀環蛇給逮入了袋子裏，老扁歡呼而起，直讚方瑞不僅僅裏是黃鱔青蛙的天敵，更是蛇的天敵。…………………………蛇肉鮮美，毒蛇更勝一籌。而越毒的蛇肉質愈發如此。銀環蛇的肉質就極佳極鮮美。殺蛇斬頭用開水去鱗除內髒，剁成一截一截的之後，再殺一隻雞斬剁成塊，再加少許補藥放在一起煲成一鍋，那被捧上天的一道龍鳳鬥就出來了。第二天中午方瑞就弄了這道菜、蛇是那條大銀環蛇，雞是後麵竹林子裏的雞，選了隻最大的，有將近兩斤重，再放了上次煮菜花蛇的幾種補藥。用砂鍋猛火再文火熬了近兩個小時，待到滿屋子香氣縈繞時，才盛出來。這種吃法注重的還是營養，而營養大部分都在湯裏麵。方瑞就把湯倒出來，這主要是給慕容倩享用的。之後再把蛇肉跟雞肉回鍋再加工，爆炒，佐些空間地裏的小菜……蛇肉搞定後，方瑞又弄起了蛙肉。蛙肉細嫩津甜，吃起來骨頭都可以不吐出來的。可很多地方殺蛙的方式不一樣，像有的地方就是用葉子什麽的把青蛙擦幹淨，去掉肉髒就ok了。平陽不這樣弄，需去皮去頭去爪趾去內髒，弄得幹幹淨淨白白嫩嫩的，再切成小塊。方瑞沒殺那幾隻大的皮蛙，隻是剮了兩斤多青蛙，弄好後放油鍋裏稍稍一炸，再拌上紅辣椒薑絲等炒一通……這頓蛇蛙晏吃得大夥辣乎乎地直呼過癮，讚不絕口……飯後方瑞把那幾隻老皮蛙留出來，其餘地通通倒進新挖的那個大水池裏，再把池裏放了些水，然後到田壟中的塘裏搞了些蓮荷種進去，讓青蛙們自由生長去，反正水池有那麽深，它們也蹦噠不出來，想吃了拿網子過去逮就是了……正頂著草帽、揮灑汗水、栽種著蓮荷時，忽見水泥路那邊朝自家走來幾人，卻是一對中年夫妻帶著一對粉雕玉琢的小姐妹，不是前天被方瑞救的那對雙胞胎姐妹丫丫跟妮妮又是誰？丫丫妮妮一看到老土磚屋，就興奮地撒開小腳丫子跑開了，一邊跑一邊手舞足蹈地對著屋裏喊，“小爸，小爸……”小爸？方瑞聽到姐妹兩這喊聲，差點沒一鐵鎬鏟到腳上。這，這不會是在喊我吧？丫丫跟妮妮兩個丫頭算得上是人來瘋了。一路喊著就跑進了堂屋裏，一看一屋子的人在打牌，就是沒有方瑞的身影，兩小丫頭就皺起了小眉頭。上次被金絲巨鯉救起後，方瑞把兩姐妹帶回了家裏，然後才由她們爸媽帶回去的，所以屋裏眾人是認識丫丫妮妮的，不過對她們喊的小爸，卻是莫名其妙的，老扁甚至邪惡地想，難不成丫丫是她爸的種，而妮妮則是她小爸的種？或者反之？“丫丫妮妮快過來，來小爸這裏。”老扁一幅大灰狼偽裝成小白兔的德性，咧著大嘴笑著朝兩丫頭招手道。“你是胖子叔叔，才不是我小爸呢。”丫丫妮妮哼聲道。兩丫頭身材嬌小玲瓏，均是一身潔白的公主群，腳上紅色的涼鞋，烏黑的秀發梳成兩條小麻花辮子，垂在兩側臉頰，襯托著白皙的肌膚，端的是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一般，令人好生憐喜。“那丫丫妮妮你們小爸是誰啊？”林芳芳放下手中的撲克，過來蹲下逗兩丫頭道。“我小爸是……才不告訴你呢，反正我小爸是個勇敢的大英雄。”丫丫妮妮叉著小蠻腰道，兩人動作相同、說的話相同，她們默契得讓人驚訝。“靠，你爸不會叫方瑞吧。”一聽大英雄，老扁立馬就明白了，敢情是瑞子上次救了這兩丫頭，故而兩丫頭把他給視為大英雄了。“胖子叔叔你說髒話，老師說這是不文明不禮貌的行為，會影響咱們中國人在全世界的形象，等於是給咱祖臉上抹黑……”丫丫拉下個小臉來小大人樣地訓起了老扁，逗得一屋


  子的人嗬嗬直笑。這小孩子不都是在學校裏學玩過家家嗎，咋都學起了這些？暈，老扁一額頭的黑線，上回領略過兩姐妹伶牙俐齒的老扁趕忙認錯道，“胖子叔叔錯了，以後都不說髒話了，不給咱祖國臉上抹黑了，成不……”丫丫頓時露出勝利的笑容，不過卻是繼續裝作嚴厲地道，“老師還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還跟我們講了孟母三遷的故事，教育我們要跟好人一起玩，不要跟壞人一起玩，胖子叔叔你要再說髒話，你就是個壞人，我們就不再跟你玩。”妮妮點頭附和，“胖子叔叔你再說髒話，我們就跟你絕交。”一個靠字，就被這兩丫頭逮著訓了一頓，還說什麽不跟自己玩，要絕交，這都哪跟哪啊……老扁撓著頭都不敢說話了，怕一不小心口頭禪又蹦出來了，鐵定會被兩丫頭鄙視死，而且兩人還真可能跟自己劃清界限，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啊。“芳芳姐姐，我小爸呢？”妮妮仰著粉臉問林芳芳道。“那個妮妮啊，你忘記了嗎，要叫阿姨，不能叫姐姐。”林芳芳也是暈了，這兩丫頭也真是的，叫方瑞叫小爸，叫剛胖子叫叔叔，咋就能叫自己姐姐呢，這不是瞬間就讓自己矮了那兩個家夥一個輩份嗎？“你看我媽媽都三十七歲了，才叫媽媽，阿姨是媽媽的妹妹哎，那少說也有三十幾歲了吧……可芳芳姐姐你沒那麽老，當然是叫姐姐啦……”妮妮一本正經地說道。這時雙脃胞姐妹的父親林誌清跟母親徐麗嬌走了進來，聽著妮妮的話，徐麗嬌就摸了摸她的頭，“妮妮聽話，以後要叫芳芳阿姨……”說著夫妻倆朝眾人一一笑著打著招呼。“可芳芳阿姨的年紀都可以叫媽媽你阿姨了啊？”妮妮捏著粉嫩的下巴，蹙著眉頭一副思考者的樣子。“媽媽跟芳芳阿姨是平輩，不管她年紀的大小，你都應該叫阿姨，明白了沒有？”小丫頭的問題讓徐麗嬌哭笑不得，隻好這樣解釋道。接著又指著慕容倩姐妹道，“這是倩倩阿姨，容容阿姨，這是楊伯伯……這個小剛叔叔你們不能叫胖子叔叔，他又不胖，這是對他的不尊重，屬於不文明不禮貌的行為，明白了沒有？”“媽媽，我們明白了，不是胖子叔叔，是小剛叔叔。”丫頭兩乖巧地點了點頭。林誌清夫妻放下手中東西的時候，在廚房裏搗弄著午飯的餘英紅聽到聲響走了出來，見到丫丫妮妮姐妹兩很是歡喜，丫丫妮妮更是興奮地喊起了，“奶奶，奶奶……”餘英紅聞言一愕，這兩丫頭喊誰呢？沒看到屋裏有老人啊？“奶奶，奶奶……”兩丫頭又喊了幾聲。餘英紅還是沒反應過來。恰時方瑞從大水池裏出來，在外麵龍頭下洗了把手跟臉，走進堂屋來，兩丫頭一看到他，就興高采烈地像小鳥般撲了過來，邊撲還邊喊，“小爸，小爸……”“你們這兩個丫頭，要叫叔叔。”方瑞愛憐地摸了摸兩丫頭的頭，笑著說道。方瑞對這兩丫頭的喜歡是打心裏的，不說別的，三人可是同生死共患難過的不是，而且這兩丫頭嬌俏模樣與性格的確討人喜歡。“你不是叔叔，是小爸。”丫丫妮妮認真地道。“怎麽就是小爸了呢？”方瑞其實剛剛在從大水池裏出來時，已經把這問題給想透徹了，隻是突然地多出這麽大兩個女兒，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可還是讓人難以接受不是？“爸爸媽媽生了我們，他們是老爸老媽，你上次救了我們，用老師的話來說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如果你年紀比老爸老媽大，那你是老爸，可你的年紀比他們小，所以你是小爸。”丫丫妮妮的眼中透著濃濃的歡喜，看得出來她們對這個小爸是很滿意的。“你們還是叫小瑞叔叔吧，隔壁小花年紀跟你們差不多，她也是這樣叫的。”方瑞一聽真如自己所料，頭都大了。“小爸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們啊？”丫丫妮妮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方瑞，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兒，讓方瑞心生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