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該說的該討論的都完了,可大家夥並沒有就此散去,都還在那裏熱烈地議論著,一直到夜深了,劉富民跟他老婆催趕著眾人,大夥兒才陸續回家。走在回家的路上,餘英紅就一直在樂嗬,邊走邊問在後麵打著燈的方瑞,“你說這路一修起來,咱村會有什麽變化?”方瑞不假思索道,“一年之內,村裏百分之三十的人會建新房子。”餘英紅感歎道,“是啊,這路一修通了,房子也應該建起來了……要是沒條路,建房子可真是一點都不方便啊,就咱村現在建的那十來棟紅磚房、磁片房,可沒飽挑扁擔。想想兩三裏小路,每一塊磚每一塊瓦、第一包水泥石灰、每一擔沙子,可都是實實在在地用肩膀挑回來的啊。”那汗水辛勞的場麵,方瑞都可以想像出來,心裏不由得唏噓感慨一陣。現在好了,路一通什麽東西都可以直接運到家門口了。竹林裏的小公雞第一聲啼叫。方瑞翻身而起,穿好衣服,洗漱啥的搗鼓一會兒,背了籃子與魚簍子往水塘走去。不管多火熱的季節,清晨的氣溫總是挺宜人。走在田間小道上,天色尚朦朧,呼吸著夾雜絲絲水霧的清新空氣,聞著淡淡草腥味、水腥味的自然氣息,看著兩旁田裏已然抽穗的青翠水稻,微風拂來,碧波蕩漾,讓人好不心曠神怡。沒有蟲鳴,沒有蛙聲,早晨的原野相對清靜。不遠處的一大片荒丘野嶺上,幾隻大水牯,幾隻大黃牛,粗長的大牛尾巴甩來甩去,安安靜靜地吃著草兒。一隻調皮的小鳥在水牯黃牛的背上跳過來跳過去,啄著它們背上的蚊蟲。牛兒也不驅它,享受著呢。幾個放牛的老人坐在一邊的山石上,吧嗒著旱煙,吐著濃濃的煙霧,好不悠閑地聊著小天兒。不遠處,幾個孩童卻是拿著自製的簡單竹杆子,在田邊塘邊釣著青蛙。偶時釣上來一隻大蛙,便是一陣歡呼驚歎之聲。看著釣青蛙的孩童,方瑞頗為心動,思緒在記憶的海洋裏暢遊一通,方瑞就想著哪天自己也製根杆子去回味一下童年的樂趣?隻是,年幼釣青蛙倒也正常,可自己都二十幾的人了,再去釣青蛙怕是會讓人笑話啊。嘿,管他呢。剛好要是哪天老扁過來,抓他的壯丁,讓他提袋子去。來到第一眼塘邊,腳步聲驚動了塘岸邊的一隻肥碩青蛙。青蛙健壯的雙腿一蹬,身形遠遠地躍起,撲通一聲紮進了水裏。水麵上冒出幾個泡泡,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往前又走幾米,幾隻青蛙接連躍入水中。看著這幾隻逃跑的大青蛙,想著那香噴噴的紅椒炒蛙肉,還有那營養美味的田雞粥,方瑞又琢磨開了,今天就去村裏的篾匠那裏,讓他幫忙織個籃子,自己再把網子弄好,咱過幾天晚上就開始捕蛙行動?就這樣想著,把裝籠子的籃子跟裝鱔的簍子放下,方瑞腳踩進塘裏,來到了第一個籠子邊。因為是第一次使用這種籠子放鱔,方瑞並沒有底,心下頗為忐忑頗為激動,甚是期待。方瑞沒有急著一下就把籠子給提出水麵來,而是一點點地把蓋在籠子上的雜草樹葉什麽的撿開。籠子紗布上的蚯蚓還在,隻是泡得發白了。幾條碩大的黃鱔,頭朝著天立在籠子裏,隔著紗布的它們在蚯蚓的下麵折騰來折騰去。或許折騰了一夜它們還沒折騰明白,明明食物就在嘴邊,可為什麽就吃不到它們呢?提起籠子,好家夥,沉甸甸的。提出水麵來一看,籠子裏好一陣鬧騰,裏麵的黃鱔少說有兩斤。其中二兩三的大鱔就占半數。方瑞樂了,看來這籠子果然非同凡響啊,就這麽加點誘餌,往塘裏放一晚上,竟抵得上自己在田壟裏轉上小半天的收獲。美滋滋地把鱔魚倒進魚簍子裏,把籠子放到背籃裏,方瑞提起了與第一個籠子相距五六米的第二個籠子。這個籠子也是扒開茂盛的水草放的,黃鱔喜歡居住水草生長的地方,故而收獲跟第一個籠子不相上下。第三個籠子還是在水草裏麵,收獲也有一兩斤。第四個籠子在砌著石牆的岸邊,石縫中也是黃鱔喜歡居住的所住,收獲也不差。第五個籠子因為地理位置不如意,隻有兩三條。第二眼塘裏的收獲大體上跟第一眼塘差不多。第三眼塘裏也不錯,有一個籠子甚至還放到了半斤多泥鰍。看著半簍子黃鱔泥鰍,用手掂量了下,怕是有二十多斤。平均一個籠子就放到了一斤多,靠,這黃鱔來得也太容易了吧。其實這很正常,塘裏比田裏更滋養黃鱔,而且因為塘水深、塘泥厚的原故,想要把它們弄出來可不容易,所以塘裏的黃鱔比田裏的黃鱔的鱔均壽命更長,故而塘裏的黃鱔更為肥碩。而且這些塘除了村裏偶爾有人放個竹籠子什麽的,都還沒人搞過,所以方瑞這種新發明的籠子與新配方的香餌一珠聯璧合,收獲哪有不好之理。…………………………然而,塘裏的黃鱔雖然比較多,可總歸有個限數,而且籠子放過幾次之後,香餌的氣味早就散遍全塘,它的誘惑力就會大打折扣……再放籠子,黃鱔就不那麽容易上當了。所以一眼塘連續放兩三個晚上,就得停歇上好一陣子。方瑞是個心思活絡的人,對黃鱔他又如此了解,這些他哪有不明白之理。還好不怕,小台兒村這附近的水塘多著著呢,放完這眼可以放那眼嗎,實在沒地方放了,可以往更遠的地方去嘛,而且不是可以循環著放嗎?現在自己的池塘裏正是大需鱔種之時,得努力多弄些小鱔才行。當然,大鱔更妙嗎,養都不要養,直接賣錢。帶著豐碩的戰果,走在回去路上的方瑞就琢磨開了,等吃過早飯,立馬去市裏,找那家漁趣店買多些籠子。至於這些大鱔嗎,是拿到市場上去賣掉
,還是?想了想,待會打個電話給老扁吧,不準這小子餐館裏正需要呢?回到家,老媽看到簍子裏的黃鱔,大吃一驚,有些不敢置信,“瑞子這些黃鱔怕是有二十幾斤哦,不會都是你用昨天買的那籠子放的吧?”看著老媽的吃驚神情,方瑞笑著反問道,“那媽你說哪裏來的呢?”聽兒子這麽說,餘英紅樂嗬嗬地做早餐去了。方瑞拿兩個桶,老規矩把大鱔小鱔分開,再將小鱔中那些病膚色、活力不足的小鱔清出來,再用鹽水小泡會兒進行簡單的消毒處理,便把它們全部倒入池塘中。順便檢查了池塘裏的黃鱔卵,卵又多了些,隻是仍沒見到鱔苗的身影。方瑞也不急,從鱔卵到鱔苗也要好幾天呢。順勢查了一下係統的能量值,還差十八萬。看來再加把勁,過幾天空間就可以進去了。趁著早上天還不熱,方瑞又挖了會兒水池,吃過早飯後,跟老媽說了自己要請村裏篾匠織個籃子捉青蛙的事情。老媽表示擔憂,並不是很讚同,因為方瑞白天忙了一天的活,晚上還去搞這些,怕他的身體吃不消不是?而且晚上水濕重,對身體也不好不是?方瑞讓老媽放心,他隻是捉幾個小時的青蛙,權當晚上飯後散步,不會累的。見兒子執著,老媽就沒說什麽了。之後方瑞給老扁去了個電話,老扁那廝還在呼呼地豬睡,迷迷糊糊地接了電話,方瑞一問他餐館裏缺不缺黃鱔,他一個激淩就清醒了,靠,瑞子真是比宋江還tm的及時雨啊,哥正愁這個問題呢。“瑞子是不是你養的那些黃鱔成材了,可以出塘了?”老扁在那邊揉著惺鬆的睡眼,激動地道。方瑞正想說不是,那廝隨即又嘀嘀咕咕起來,“不對啊,你那黃鱔才養多久啊,這麽快就長到點了?瑞子你小子不會喂的什麽特種飼料、加了激素吧?哥們已經被坑得夠慘的了,你可別坑哥們哦!”“靠,老扁你嚷嚷嚷個毛啊,我說了是池塘裏黃鱔可以出塘了嗎?還有拜托你小子別亂噴那個神馬行不,我會拿特種飼料、拿激素去養黃鱔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池塘裏的黃鱔是用什麽在喂養的。”方瑞不爽地道,自己養的雞蛇鱔可都是沒摻半點水份的。“瑞子,別,別激動,哥們這不是剛醒來,頭腦還不清明嗎。對了,瑞子你問我餐館缺不缺黃鱔,是不是你又抓黃鱔去了?現在不是田裏的禾苗都老長,不方便抓了嗎?”“老扁你就喜歡主觀臆斷,亂猜亂想……我昨天不是買了些放鱔的籠子回來嗎?”“不是吧,就那紗布做的玩意兒也能放到黃鱔?”老扁吃驚地道,昨天他看了那些平平常常的籠子,聽方瑞說是放黃鱔的,他也不以為然。“成了,別磨嘰了,我這裏有十四斤多黃鱔,我現在就去坐車,過兩個多鍾我打電話,你到汽車站去接我。”方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