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落深深看夙歪歪一眼,又給她挾了一道菜,音色有點喑啞低沉:“多吃點,才能好好修行。”夙歪歪僵硬地點頭,她幹笑看向眾人,傳話道:“聽到沒有,師父叫我們多吃一點,吃飽了才有力氣好好修行!”她快不行了,受的刺激太大,老天爺別這樣玩她。雖然她不能再喜歡北月落,也沒必要把北月落變得如此反常吧?好不容易才吃完一頓難熬的早餐,夙歪歪火燒繚原地跑到田埂旁,夙小二也急急忙忙地跟在其後,兩母子窩在一起,正想商議對策,孰知一雙長腿好巧不巧地隔在他們母子中間,不正是清雅飄逸如仙的北月落?兩母子一向有事都是湊在一起商量對策,可這回中間偏生多了一個人,而且是一個莫測的男人,兩母子都有些犯怵。想想也是,當一個人的修為到達向北月落這樣登峰造極的地步,是人都會畏懼。北月落伸手提起夙小二這個小不點,把他遞到小小手上:“從今往後,夙小二跟蔡雲在一起修練,田裏的事不必理會。”小小總覺得有點什麽不對勁,至於有什麽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她抱著小家夥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小小,莫擔誤了修練的時機,去吧。”北月落神色淡然,眸色溫潤如玉,定格在小小臉上。小小臉微一紅,心跳頓時加速,忙不迭地抱著夙小二飛奔而去。夙小二探頭看向夙歪歪的方向,突然心感不妙,總覺得因為北月落的突然出現,一向和自己形影不離的夙歪歪像是要被人搶走那般,這種感覺,很不塌實。夙歪歪不知小家夥心裏的隱憂,她直直地看著小小的背影,囁嚅道:“難怪我每次靠近師父,小小每次那麽大反應,原來她也喜歡師父。這才正常嘛,隻要是女人都會喜歡師父。”她恍神了好一會兒,夙小二不在身邊,還真不習慣。他們母子一向形影不離,稍稍分開就好像被割了一塊肉一般。她哀聲歎氣地繼續拔草,每拔一根,便喊一聲小二,心裏鬧得慌,渾然忘記身後還站著一個北月落。北月落也不作聲,就站在一旁看,也沒有移尊腳的跡象。一個時辰後,自怨自艾的夙歪歪起身伸懶腰,轉眸間便看到身後不遠處的北月落,她嚇得不輕,差點栽倒在地:“師父,你什麽時候來的?”早已去而複返的小小聞聲冷笑:“夙歪歪,你沒病吧?公子由始至終就未離開,你這個女人還真會裝傻。”夙歪歪聽不到小小話中的諷刺,看到她的瞬間,美眸一亮:“小二怎麽樣了?他有沒有想我?”“好得很,你瞎操什麽心,以為小家夥離開你就會活不下去麽?!”小小不屑地回道。事實上,夙小二並不好。離開夙歪歪,小家夥一臉幽怨,像是怨婦一樣瞪著她,好像是她搶走了他的娘親。其實不然,是北月落分開了他們母子,夙小二要怨也該怨北月落才是。夙歪歪聞言很失落,她惆悵地蹲回原地,小嘴念念叨叨:“沒良心的家夥,虧我這麽想他,他居然一點也不想我這個娘……”念著念著,她小嘴一扁,突然很想哭。“夙歪歪,你沒事吧?這麽大人還哭?”小小見夙歪歪紅了眼眶,頓時哭笑不得。夙歪歪向上抬眸,愣是逼回眼淚:“誰說我哭?眼睛進沙子不行嗎?!”她就是想夙小二了,自家的兒子不想,她要想誰?夙小二出生後,除卻上回閉關進修,他們母子就形影不離,無論是吃飯睡覺還是打怪獸,都在一起。這會兒突然分開了,不習慣不舍得,有什麽奇怪?小小在一旁看了,突然有點同情夙歪歪,她忍不住向北月落建言:“公子,不如讓夙小二跟夙歪歪在一起修行吧,他們看起來怪可憐……”北月落一個淡淡的眼神令小小倏地閉嘴。她家主子下了決心,她說什麽好像都沒用。夙歪歪自怨自艾了好一會兒,才開始認真拔草。認真幹活,就能早點去看夙小二,對,就這麽辦。她利落地拔草,速度比平時快了許多,待到忙完,便迫不及待地想走,不料身前有人快速擋著她的去路,正是永遠雲淡風清、俊逸清雅的北月落。“你隨為師來。”北月落淡然啟唇,率先走在前頭。夙歪歪猶豫一會兒,跟上北月落。走了十餘步,夙歪歪便拔腿往夙小二所在的地方跑去。隻可惜她的速度再快,也不及北月落。她跑得氣喘噓噓,人家北月落人影一閃便攔著她的去路,他身上有一層淡淡的光暈,全身上下籠罩著一股仙家之氣,眸光流轉間,光彩奪目。夙歪歪呼吸一窒,一時間忘了自己要做什麽,就這麽呆怔地看著北月落如玉般的俊顏。“隨為師過來。”北月落淡然啟唇。夙歪歪下意識地點頭,跟在北月落身後,即將到達北月落居住的小院前時,夙歪歪才恍覺不對勁。她是要去找夙小二,怎能被北月落的美色迷得神魂顛倒,忘了自己真正的目的。她退後兩小步,想拔腿跑開,北月落卻似知道她的心思,轉瞬到了她跟前,露出一抹傾國傾城的笑意:“歪歪,進來。”夙歪歪一時又有些頭腦昏沉,不知不覺間點了頭,臉頰泛紅,腳步更不受控製地跟在北月落身後進了屋。隻見北月落一伸手,室內便多了一桌酒菜。他長指輕揚,酒壺便浮在半空,斟了兩杯酒。“還杵著坐什麽,坐下一起吃。”北月落薄唇微掀,臉上蒙上一層淡淡的魅惑色彩。夙歪歪的腹部適時唱起了小曲兒,沒敢再看北月落魅惑的臉。當下她沒有多想,坐在餐桌旁便大塊朵頤,邊吃邊點頭:“好吃,我待會兒要給小二留一點,師父,好不好?!”北月落輕哼,算是作答。他把酒杯遞到夙歪歪的手中,淡然啟唇:“瓊槳玉釀,此乃仙酒,試試。”夙歪歪一聽是仙酒,美眸一亮,一口便把酒喝完,嘖嘖有聲地念叨:“好好喝,不愧是仙酒。這麽好喝的酒,要給小二留一點,他是土包子,這輩子就沒機會喝仙酒。”聞言,北月落神色未變,隻是眉心微微一跳,唇角卻又勾出了一抹淺淺的微笑。夙歪歪覺得酒好喝,搖頭晃腦地又喝了一些,一抬眸,便見北月落顛倒眾生的迷人模樣。她的心“卟通卟通”地跳得厲害,頭腦亦有些昏沉,雙頰泛起了紅暈,呼吸更是不可自抑地加促……真的不能怪她,小小都會被北月落迷住,人家是仙女,而她是個凡夫俗子,喜歡看美男很正常。如此這般為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借口,夙歪歪自己拿過桃花瓷瓶,為自己斟了滿滿的一杯。北月落隻是在一旁看,像是純粹的陪客。夙歪歪嘖嘖有聲地再喝了一杯酒,視線便定格在酒瓶上的桃花。也許是喝高了,她有點興奮,拾起酒瓶便用力親了一口。“桃花,我喜歡。”夙歪歪無聲低喃,看著桃花,兩眼發直。想上輩子,她還是桃花仙子呢,一定比現在這輩子好看。要是她能像上輩子那麽好看
,能不能輕易迷倒北月落?思及此,她悄眼看向北月落。隻見昏黃的燭火下,北月落俊顏微垂,眉目如畫,周遭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淺黃光暈,讓人看了覺得祥和安全。許是感覺到她的賊頭鼠目,北月落抬眸看向她,他眸光流轉間,掀出一朵淡淡的笑容,恍若月桂花開,竟有驚為天人之感。夙歪歪覺得自己的心跳“砰”的一聲跳得好響亮,小臉更是迅速充血。而後,她的小臉再迅速泛白,她彈跳而起,直接就退到了門邊。北月落疑惑地蹙眉,看著夙歪歪一連串的表情動作,有點應接不暇。這個女人,跟另一個桃花仙子判若兩人,這一個,似乎更可愛一些。“師,師父,我,我要回去了,天色太晚,小二等不到我會著急的。”夙歪歪結結巴巴地表達完自己要表達的意思,便奪門而去。北月落坐在原地,看著大敞的門,眸色朦朧。直到一個女人再莽撞地回到他的視線範圍,他的薄唇再微微勾起。女人迅速衝到他——餐桌旁,一把奪過酒瓶,訕笑道:“師父,我回來拿這個,師父晚安。”而後,女人又飛也似地跑離他的視線,在黑暗中劃過一道狀似流星的痕跡,倏爾,消失不見。北月落怔坐了良久,這才出了院落,抬眸看向浩渺無際的夜空。空中懸掛著一輪皎月,清明透亮,就好像是夙歪歪明亮純淨的雙眼……那廂夙歪歪以百米飛人的速度跑回自家小院,心跳快得不像話,臉也紅得不像話。她氣喘噓噓地跑到門口,便見夙小二等在院前孤零零的小身影,頓時鼻頭泛酸,像是幾輩子沒見過一樣的感覺。“娘……”夙小二見到夙歪歪,瞬間便撲入她的懷抱。?夙歪歪抱緊夙小二,忍著淚意打趣道:“兒子,是不是很想你老娘?”“想死了。”夙小二緊緊抱著夙歪歪的腰,深深汲取她身上的溫暖。夙歪歪聞言“卟哧”一聲笑出來,她推開夙小二,輕捏他小巧的鼻頭道:“原來我家的小二也有感性的時候。你看這是什麽?”她輕揚手中的酒瓶,遞到夙小二跟前晃了一圈。夙小二傻傻地問道:“是什麽?”“笨,這是仙酒,我從師父那裏拿來,特意給你試試所謂的仙酒,凡間可不會有這東西。”夙歪歪迫不及待地拉夙小二進屋,給小家夥斟了一杯。夙小二為難地看著仙酒:“我還是未-成年兒童,能喝酒嗎?”“也是喔。可這是仙酒,應該沒問題吧?”夙歪歪有點嘴饞,便把一杯酒一口氣倒進了自己嘴裏。夙小二看得眼紅,便索性奪過酒瓶,自己給倒了一杯,也想一口氣喝完,卻被烈酒嗆了一回。夙歪歪看得連連失笑,奪過酒瓶:“不喝了,你還是孩子,不會喝酒。下回師父那裏有好東西,我再訛詐過來。”“師父給的酒一點兒也不好喝,什麽仙酒,苦死了。”夙小二輕撇小嘴,這樣的仙酒他才不喝。“分明好喝得緊,你卻說苦,笨小孩,不懂欣賞好東西。”夙歪歪隻道夙小二在說笑,不以為然。因為夙小二的關係,她很快忘記此前自己的窘意。待到洗浴再躺下,她都沒再想起北月落,一直到……夙歪歪小心翼翼地瞅一眼身畔的北月落,又看向離自己較遠的夙小二,突然覺得晦氣。本來就該她和夙小二在一起,兩人好方便挾菜,現在隔了老遠,想互相關照都有點難度。看夙小二微噘的小嘴便知道,那家夥也很不滿這樣的座位安排。“歪
歪,怎麽不吃,是我做得不好吃麽?”安安見夙歪歪這麽安靜,有點不習慣,柔聲問道。夙歪歪看向安安,怔了一回。人家眉是眉,眼是眼,娟秀也嫵媚,女人該有的特質一點也不少。“師姐,咱們這樣修行要到什麽時候才有進步?”夙歪歪對安安咧齒一笑。其實,這句話是在問北月落。人家師尊門下都在做正事,隻有他們這一門每天就是吃飯做飯鋤草,沒做一件正事兒。北月落一向不喜說話,害他們有疑問也不敢吱聲。最要緊的是,她每天忙這些無聊的事,沒空打理遺夢空間,也沒時間煉丹,遺夢空間要她養,難怪小三說餓。她也覺得跟著她的小三有點小可憐,本來就很醜,再加上營養不良,遲早得餓死。據說靈獸的修為跟他主人的修為齊頭並進,主人的修為不好,靈獸想進階有點難度。好比夙小二的修為比她高,小青便也沾了光。至於小三那家夥本來就不是什麽好獸,修為差也不能全賴在她身上。而今才知道,要做一個修行者也不容易,尤其是他們這一大家子的吃貨……安安聞言下意識地看向北月落,她也有同樣的困惑。雖然這樣修行無壓力,可是修為才是主要目的。至於蔡雲,隻知道喝酒,像是完全不關心怎樣才能進修。北月落不說話,夙歪歪心裏有悶氣,便索性衝到蔡雲跟前道:“師兄,你跟我走!”蔡雲醉眼惺忪,眸中沒有焦距。夙歪歪輕歎一聲,索性牽上她的手。孰知她才碰到蔡雲的手,蔡雲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師兄不願跟我走也沒必要叫得這麽淒慘,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在對你用刑呢。”夙歪歪不屑地鬆開對蔡雲的箝製。蔡雲的慘叫聲便也嘎然而止,手臂上的灼痛感頓消無蹤。他的酒意完全消散,驚懼地看向夙歪歪,抓起她的手正想檢查,孰知才碰到夙歪歪的手,灼痛感再次襲遍全身。這一回,蔡雲直接跳離夙歪歪三丈有餘,卻不慎狼狽地栽倒在地。他這一突如其來的動作,不隻是夙歪歪莫明,就連其他人看在眼中,也哭笑不得。“師兄,你的戲演得太好了,可以媲美我家小二。”夙歪歪說著想靠近蔡雲。孰知蔡雲慌慌張張地道:“師妹,別過來!!”夙歪歪聞言咧齒一笑,不隻沒有停下腳步,反而更靠近蔡雲。她摩拳擦掌朝蔡雲靠近,笑得賊眉賊眼:“師兄,我來扶你,你看看師姐,見你摔倒都沒有出手的跡象。也隻有我這樣的好師妹才會大發善心來扶你……”她才靠近蔡雲一些,蔡雲卻瞬間滾了老遠,模樣搞怪好笑。“師妹,就當我求你了,別再玩了行不行?”蔡雲邊爬邊吼,眼見大門就在跟前,他便拔腿飛奔而去。他的速度之快,好像身後有鬼追趕。夙歪歪看在眼中,不解地問身畔的小朋友:“真看不出,師兄的演技竟已到達登峰造極的地步。”“就是,連我也自愧不如。”夙小二搖頭歎息。果然是青於出藍更勝於藍,江山備有人才出。兩母子邊說邊往房外走,打算來個神不知鬼不覺地一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們好在一起快樂地聊天說笑,再一邊幹活。北月落淡眼掃向小小,小小便衝到夙小二身後抱起他道:“小二,你跟安安在一起,這樣才能更好修練,知道麽?”“我要跟我娘在一起,娘,小小又要把我們分開,我不要!”夙小二不像昨日那般好騙,朝夙歪歪的方向大聲吆喝。夙
歪歪顧不得北月落在場,衝到小小跟前就要奪走夙小二。小小卻一個利眼瞪向她,冷聲道:“這是公子的意思,你連公子的話都不聽了麽?公子這麽做,一定有自己的用意,你別不識好歹。”“我隻知道你是惡婆娘,拆散我們母子不安好心!”夙歪歪見夙小二奮力掙紮時漲紅了小臉蛋,心疼得不得了,上前用力拍打小小的手。無奈小小是仙女,有法力,她根本碰不到小小的裙角,這一來,徹底激怒了夙歪歪……夙歪歪平時嘻嘻哈哈,是因為沒踩到她的引爆點,這會兒見小小同時欺侮他們母子,她頓時怒火中燒,早忘了自己在何時何地,周遭還有什麽人。她後撤一步,一聲嬌斥:“花花,幫我打死這個臭仙女!”她話音剛落,她頸項間的小圓石便泛出耀目的光芒,光影漸歇,夙歪歪手中便多了一柄桃花劍。握上桃花劍的夙歪歪周遭有一股濃濃的殺氣,桃花訣的劍式更是源源不斷地揮舞開來,無論小小躲到哪裏,夙歪歪舞出的劍花都能將小小圈束在其中。小小躲得狼狽,嚇得大喊救命:“公子,救命……”北月落心念一動,瞬間便到了夙歪歪跟前,看似隨意的一掌,便格開了夙歪歪的劍鋒。夙歪歪隻覺虎口一震,手中的桃花劍便生生被北月落奪走。她怔在原地,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掌,理智漸漸找了回來。在看到北月落掌中的桃花劍時,她氣惱地喝道:“花花,回來!”桃花劍自北月落的手掌掙脫而出,回到夙歪歪的掌心。小小發鬢淩亂,衣裳更是被桃花劍刺穿了無數個洞,方才夙歪歪若非手下留情,她此刻已被捅成了馬蜂窩。她著實沒想到,一個這麽平凡的女人居然能習得這麽厲害的桃花劍。剛才揀回一條小命,她至今還心有餘悸。莫說小小這個當事人被嚇得不輕,在一旁看傻眼的安安也是無法暢快呼吸。這麽可怕的劍法,她此生見所未見,夙歪歪沒有半點修為,在哪裏得來的這種寶劍,更在哪裏習來的如此淩厲霸道的劍法。要知道,小小是仙人,竟無法掙脫一個沒有修為修士的劍網,不可思議。北月落看向安安,他眸光一閃,朝安安的方向吹了一口仙氣,安安便虛軟了身子,倒地不起。夙小二知道自己是夙歪歪發飆的原因,他才是罪魁禍首。見現場氣氛很詭異,他圓圓的雙眼轉了兩圈,朝僵站在原地的夙歪歪咧齒一笑:“娘,師姐昏迷了,沒事吧?”夙歪歪這才回神,回避了北月落清冷的視線,一把抱起夙小二,搖頭不說話。她抱著夙小二就想離去,北月落淡然啟唇:“你可知今日自己錯在何處?”“我沒錯。”夙歪歪背影一僵,冷聲回道。“你這樣的人,無法修行。是你自己離開,還是我請你離開,你自己選。”北月落冷冷地看著夙歪歪的背影。夙歪歪不敢置信地回眸:“就因為我讓你的丫頭難堪,你便要逐我離開?北月落,你就是這樣做人師父?!”“我不偏袒任何人,而是你確實不適合修仙。你人氣太重,可以修魔,但不適合修仙。方才你如此莽撞,輕易便可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你此刻能跟夙小二在一起,下一刻你便可害死你們母子二人,因為你鋒芒太露。”北月落淡然啟唇,一貫的優雅無情。是啊,就是無情,任何人在這個男人眼中皆一視同仁,因為他們是凡夫俗子。而她夙歪歪就是討厭這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