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夙小二夜半醒來，發現一個世紀奇觀，他那一日要睡六個時辰的老娘居然還在津津有味地啃書包，樣子極好笑，乍一眼看過去，像是一個愛學習的好孩子。“娘，睡覺吧，明日再研究，夙夙就在這裏，不會突然間飛了。”夙小二趴到夙歪歪的大腿上，口齒不清地勸戒。“天有不測風雲，你不曉得麽？睡吧，我保護我的小二睡覺。”夙歪歪在夙小二的小臉上狠狠涮了兩口，繼續研究秘笈。夙小二不再做無謂掙紮。他娘說風就是雨，看上什麽東西，一定要得到它為止。夙小二一覺睡到大天亮，卻見夙歪歪坐在榻前發呆，犯傻的樣子倒是很可愛。“娘，早！”夙小二在夙歪歪臉上親了一記，便下榻自己洗漱。夙歪歪說，他是大孩子，自己照顧自己，洗浴更衣之事，要自己搞定，這就是他娘的母愛。提起這個，不免掬一把辛酸淚，試問世間有哪一個孩子像他這麽可憐？自怨自艾的夙小二洗漱妥當後折回寢房，卻見他老娘還在犯傻。“娘有什麽心事不妨說來聽聽。”夙小二坐在榻邊，打算當一回忠實的聽眾。夙歪歪看夙小二一眼，長歎一聲：“兒子，我還是不修仙了。”“為什麽呢？！”夙小二滿眼不解。人說女人變臉如變天，他今兒個算是長了見識。“修仙不能談戀愛，這樣不好。”夙歪歪道出困擾自己的問題。夙小二汗了一把。原來是為這個原因，夙歪歪才想放棄……“神仙一樣談戀愛，玉帝還有王母娘娘這個妻子呢，誰說不能談戀愛的？再說了，到時娘成為至高無尚的天尊，想戀愛誰敢有意見？！！”夙小二見不得夙歪歪為難，忙開解道。“真的嗎？！”夙歪歪目光灼灼地看著夙小二。夙小二用力點頭，夙歪歪便一把用力抱緊他道：“兒子，我決定了，我要邊修仙邊談戀愛！！”夙小二掉了一臉的黑線，他娘也太容易開解了吧？害他沒什麽成就感。“兒子，我要不要先吃個什麽金丹之類的寶貝，固本培元？”夙歪歪洗漱後，拉著夙小二的小小手摸了又摸……夙小二強忍著才沒縮回自己的手，由著夙歪歪摸了又摸，摸了還摸。他的手，有這麽好摸麽？夙小二瞪著自己小手上的魔爪子，一邊苦笑：“金丹哪有這麽容易得到？”“這個簡單，問夙夙不就行了？”夙歪歪話音剛落，夙夙旋即變出一本小冊子。上麵有關於仙丹的詳細記載，在魔尊的手中有不死仙丹，妖王的手中有不老仙丹，仙尊的手中更有永世不衰的仙草，就連凡人皇帝的手中，也有化仙丹……“我覺得，還是凡人皇帝更好對付，不如咱們去皇宮把人家的化仙丹偷了，服下試試效果。”夙歪歪笑嘻嘻地看向夙小二，隻等著小家夥首肯，今晚便行動。夙小二仔細想了想，沒敢點頭。“皇宮不是平常的街市，像是放仙丹的地方，定有奇人守護。娘雖有夙夙保護，我也能保護自己，但我們都不知道那地方在哪裏，更不知保護仙丹的人有什麽能耐，若是冒冒然前往，隻恐……”夙小二看到突然湊近自己的夙歪歪，嚇了一跳，忘了自己要說什麽。小家夥囁嚅道：“娘，我說錯話了麽？”夙歪歪目光灼灼地看著夙小二，搖頭道：“我兒子不隻長得好看，而且有勇有謀，我太幸福了。”她說著一把抱起小家夥，往他的小嘴襲去。夙小二躲避不了夙歪歪的熱情，他一轉眸，便見蘇複站在不遠處，背光而立。“娘，帥哥哥在看，別親了。”夙小二有點不好意思，噪紅了粉嫩的小臉。“為娘親自己的寶貝兒子有什麽不可以？蘇複，看夠了沒有，看夠了，給我滾！”夙歪歪冷眼掃向站在門口的高大男人，嫉妒人家天生就有一種王者霸氣。說也好笑，她一個小小的平凡女子，遇到的男人個個都長得好看死了，害她不隻一次對人家的姿色動了歪腦筋，很想跟人家換張臉皮過日子。蘇複眸中閃過一點笑意，微一頷首，便踱步而出。“小二，你有沒有覺得他在故意賣弄姿色？一個大男人竟然扭腰擺臀，看了就惡心。”夙歪歪眯眼看著蘇複風騷的背影，不忘詆毀他的不是。夙小二哭笑不得，還沒來得及答話，便聽有紛亂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兩人循聲看去，隻見以夙紹為首的夙家人全都趕到她的別苑，看起來浩浩蕩蕩，好不熱鬧。“爹，是不是天要塌了？”夙歪歪迎上前，燦笑問道。“太子殿下駕到，指名道姓要你前往迎客，歪歪，抓緊時間。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太子殿下，他可是將來的皇帝，聽聞明年皇上就要退位讓賢，太子殿下即將登位……”夙紹叨叨不休地說著，卻見夙歪歪不隻未前往相迎，反而折回室內，好整以暇地挑了一張杌凳坐下。“歪歪，你到底有沒有聽為父說話？”夙紹焦急地衝到夙歪歪跟前，音量加大一號。夙歪歪掀唇一笑：“夏候要做皇帝是他的事，我跟他無話可說是我的事。他還不是皇帝呢，我為什麽要前去自討沒趣，看他臉色？”夙小二聽了連連點頭，連說在理。夙紹一聽這話，老臉都綠了：“歪歪，就當是為了夙家，你這丫頭也不能得罪太子殿下。難不成你要爹向你下跪不成？”夙歪歪眼見夙紹都要哭了，一聲低咒，最後還是起身。“娘就是嘴硬心軟。”夙小二在一旁幸災樂禍地道。這話直接招來夙歪歪的一個大爆栗，嚇得他直喊疼。“娘，跟夏哥哥打好關係有好處，他可是將來的皇帝呢……”夙小二對夙歪歪擠眉弄眼。夙歪歪若有所思地點頭，她倒是忘了盜取化仙丹這件正事。與其逞莽夫之勇，不如取巧來得實在。夙歪歪出到相府門口時，便見夏候率著一眾侍衛等在大門之外，看其坐在步輦上的駕勢，沒有下步輦的打算。她三步一蹭，去到步輦跟前道：“聽說你要見我，現在我來了。有話就說，有屁快放，我很忙，沒控招呼閑雜人等——”夙紹聞言，老臉一變，狠狠踹了夙歪歪一腳。夙歪歪不屑地輕撇小嘴，對夙小二使了個眼色。“夏哥哥，要不要下步輦進相府坐一回？”夙小二衝木無表情的夏候擺出一張可愛的娃娃笑臉。夏候輕應一聲，朝夙歪歪母子伸手臂。夙小二以為夏候要他這個小娃娃攙扶，忙狗腿地伸出自己的小短手，誰知夏候根本不看他，而是瞄一眼夙歪歪。夙小二用力撞向夙歪歪，夙歪歪不屑地輕哼：“又不是殘廢，殘廢才需要人攙扶走路！”夏候不怒反笑，淡眼掃向夙紹。夙紹嚇得直飆冷汗。夏候一向有天子之氣，誰都不敢對他不敬，偏生他這四女兒就像是吃了豹子膽，專跟夏候唱對台戲。以往是嫌夙歪歪太窩囊、太花癡。而今是怕夙歪歪膽子太大，得罪不該得罪的大人物。他拉著夙歪歪到一旁，小聲道：“歪歪，就


  當你老爹求你了，別得罪太子殿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就為了夙家委屈一回，可好？”夙歪歪探頭看向夏候，心裏不舒坦：“不就是一個太子爺嗎，真不知擺什麽譜。爹待我不薄，好吧，我就看在爹的麵子上，原諒他一回。”語罷她去到步輦跟前，對夏候露出甜美的笑容，並伸出自己的纖手：“太子爺，請移尊駕，過夙府一敘。”夏候眸中閃過一點笑意，輕捏她紅粉緋緋的嫩頰道：“這態度尚可，以後要記得維持！”夙歪歪對夏候腹誹一番，罵了一堆髒字，才對夏候點頭哈腰：“太子爺說得是，我以後就用這種態度。是了，太子爺，相府這樣的不毛之地有啥看頭，不如你帶我進宮去遊園子吧？我聽說啊，皇宮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據說還有道士練丹……”夙歪歪口沫橫飛，夙小二踹她一腳，她才倏地住嘴，看向神色莫測的夏候問道：“我臉上髒了麽？你為何這樣看著我？”“你想進宮，一定有什麽險惡用心。”夏候淡然啟唇，要笑不笑地看著夙歪歪。夙歪歪聞言腳步一頓：“好吧，我帶你去逛窖子，帶你去見識見識民間的風月場所！”她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她，包括夙嬌嬌和夙雲雲。“夙歪歪，你不要臉！”夙雲雲早想教訓夙歪歪，礙於找不到機會。“太子爺，我不喜歡剛才罵我的女人，你有沒有什麽方法讓我心裏痛快一點點？”夙歪歪看向夏候，朝他眯眼一笑，使用自己的美人計。夏候淡眼掃向夏夏，夏夏便衝到夙雲雲跟前，狠狠掌摑。夏候沒有動作，夏夏的手掌便沒歇著，直到夙雲雲唇角滲出血絲，也沒罷手的跡象。夙雲雲疼得淚流不止，夙紹在一旁看得著急，頻頻對夙歪歪使眼色。夙歪歪這才道：“現在我心裏痛快多了，太子爺您看？”夏候似笑非笑地瞅她一眼，薄唇輕啟：“夏夏，可以了。”夏夏領命收手，站在一旁聽候差遣。夏候率先步入相府，夙歪歪下意識地想跟進去，卻感覺身後有一道灼燙的目光膠著在她身後。她腳步一頓，回眸看向視線強烈的出處，那裏空蕩蕩的，沒站人，為何方才她感覺有人在偷窺她？夏候見夙歪歪沒跟上，回眸看向女人，隻見她失神地站在原地，魂遊天外的樣子很礙眼。“歪歪，跟上！”他不悅地啟唇。夙歪歪這才回神，隨後進入相府。“娘怎麽了？”夙小二察覺到夙歪歪的心不在焉，壓低聲音問道。“總有不好的預感。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方才在相府外好像有人在偷窺我。”夙歪歪秀眉輕蹙，有氣無力地回道。夙小二聞言悄悄出了相府，飛到屋簷上，相府周遭很平靜，並無異動，會不會是夙歪歪多心？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夙歪歪有時確實笨，但她敏感的時候絕不會空穴來風，這人，一定是高人！夏候和夙紹聊政事，夙歪歪在一旁坐陪兼犯傻，渾然不知夏候的視線定格在自己身上。直到自己跟前多了一雙長腿，男人的聲音響至她頭頂：“你就這麽想逛青樓？”夙歪歪無意識地點頭，繼續犯傻。“本宮在跟你說話，你竟然敢無視本宮？！”夏候冷然啟唇，一掌便擰起夙歪歪，逼她與自己平視。夙歪歪美眸漸漸有了焦距，待看清夏候冷漠的臉，她掙紮著自他手中下來，一邊數落他道：“你生氣的樣子真難看。”夏候氣結，所有人見到他都要


  恭敬三分，偏生這個女人視他若無物！夏候狠狠瞪著夙歪歪，夙歪歪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兒子丟了。她拔腿便衝出了議事廳，大聲道：“小二，你在哪裏，出來！”她一路飛奔，一路喊夙小二的名字，足足半刻鍾後，才見有一高大男子抱著夙小二往她的方向過來。她衝上前，搶過夙小二，一掌用力打在他的小屁屁上。“娘為什麽打我？”夙小二被打得莫明其妙，頗感委屈。“我方才以為你被人綁架了，害我擔心得要死，你個死小孩，下回再敢不吱一聲便跑了，別再回來找我！”夙歪歪說著抱緊夙小二，感受懷中孩子的溫暖。夙小二乖乖地倚在夙歪歪懷中，感受夙歪歪難得的母愛。這才是為娘該有的樣子，真幸福啊……“你如果跑了，就沒人保護你娘我了。”夙歪歪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夙小二從天堂直跌十八層地府。“蘇複，你老實說，是不是想拐帶小二？！”夙歪歪看向站在一旁的高大男子，越看此男越不順眼。蘇複儀態萬千地站在她跟前，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他的視線，膠著在她的身後……夙歪歪疑惑地回頭一看，隻見夏候率領一眾人等站在不遠處，眸色莫測。一個妖豔，一個俊美；一個尊貴顯赫，一個霸氣內斂。兩個男人各有千秋，各站一隅，形成詭異的一景。正在兩個男人以視線在空中廝殺的時候，有一道聲音由遠至近：“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夙歪歪看向來人，好像是相府的管家，難道要出什麽大事？她心神不寧，眼眉直跳，不是什麽好跡象。“小二，我怎麽覺得自己的好日子要到頭了？”夙歪歪拉著夙小二的小手，喃喃自語。“不會，有我夙小二在，就有夙歪歪的好日子，持續萬載千年，生生世世！”夙小二爬上夙歪歪的大腿，利落地攀上她的肩頭，還很孝順地收斂了自己的重量，這樣夙歪歪背他時不至於太累。夙歪歪聞言失笑：“這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情話。”“娘這輩子聽過的情話隻有這一句，當然最好聽。”夙小二很不小心地又說了一句實話。夙歪歪聞言皮笑肉不笑地道：“你看起來很欠扁！”夙小二忙噤聲，不敢再駁嘴。“什麽事慢慢道來，太子殿下在此，莫讓殿下笑話。”夙紹先朝夏候陪笑，再問管家正事。“外麵來了好多人，說是找四小姐，來人好大的派頭，長得特別好看……”管家激動得手舞足蹈，完全忘了在場還有一個像夏候這樣的大人物。夙歪歪一聽這話，頓時忘了此前的危機感，笑道：“我要看是誰來找我，想不到還有大人物來找我玩，有意思！”她背著夙小二往大門方向而去，夙小二眉眼跳了跳，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即將走到相府大門時，夙小二才想起了問題的症結所在，啟唇道：“長得好看又有派頭的大人物，據我所知，隻有百裏爹爹……”夙小二聞言來了個急煞車，臉色劇變：“不是吧，百裏連城？！”她和夙小二就站在門口的正中，那背對著他們的男人，一襲紅衣，越看越眼熟，越看，夙歪歪的心跳便越不受控製地加速躍動。不妙，大大的不妙，好像真讓夙小二這個臭小子猜中了。“娘，要跑快一點，否則咱們就跑不了了……”夙小二抱緊夙歪歪的脖子，小聲提醒。夙歪歪這才緩過神，雙腳卻像盯在了原地，一動不能動。她急得快哭

  了，啞聲啟唇：“小二，怎麽辦，我動不了。”夙小二無奈地翻白眼，正想帶著他娘跑路，身後的動靜卻讓他硬生生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回頭看去，隻見夙家一家人都來到了門口，更莫說夏候還帶著一眾帶刀侍衛虎視眈眈。另外，蘇複也優雅地站在一旁看熱鬧。“娘，我們好像跑不了了……”夙小二回眸，看向那個緩緩轉身的紅衣男子。打死他也認得這張臉，就是他讓他娘傷心欲絕，該死的百裏連城，殺千刀的負心汗。夙小二不斷握緊小小的拳頭……夙小二不斷握緊小小的拳頭，清澈的黑瞳漸漸染上一抹血色，閃過魔魅的光芒，直直地看著朝他們步近的百裏連城。百裏連城走到夙歪歪母子跟前，他的視線膠著在夙小二盛滿戾意的雙瞳，啞聲啟唇：“小二……”夙小二這才從自己的思緒當中掙脫，他眸色漸漸回複常態，告訴自己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失態。見夙小二回複常態，百裏連城的視線膠著在癡傻的夙歪歪臉上。“歪歪……”他想撫上夙歪歪的小臉，夙小二及時出手，抓住他的手道：“我娘是你能碰的麽？負心漢！”夙歪歪聽到夙小二的聲音這才回神，她退後兩步，輕蹙眉尖兒：“相信你來京城定是要辦大事。要找我爹是吧，他在那裏，你們慢慢聊！”“我來此確實有大事，此次前來相府，隻為提親！”百裏連城大聲宣布。他的聲音很大，足以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到。夏候聞言，非常不悅，他利眼掃向夙歪歪，想不到這個女人其貌不揚，這招惹男人的功夫卻一流。在場的男子，哪一個不是風流倜儻，氣宇軒揚？最要緊的是，這些男人都有來頭，看這兩個男人的氣場，便知他們來曆不凡。夙歪歪被夏候瞪得莫明其妙，她反瞪回去，才冷然回眸看向百裏連城：“這是你的事，跟我沒什麽關係！”總不至於百裏連城來此是向她提親吧？她記得她已經把話說清楚！她痛恨欺騙，痛恨百裏連城拿感情來開涮。她當初既然決意離開，便沒想過要回頭。“歪歪，你知道的，我來是為你。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更要補回我們的婚禮！”百裏連城靠近夙歪歪一些，一字一頓，眸色堅定。夙歪歪懶得廢話，她美眸轉了一圈，直接去到蘇複跟前，挽上他的手臂道：“你來遲一步，我已經有男人了，他就是我的相公。”蘇複沒想到夙歪歪會有這一招，所有人的視線膠著在他身上，夙歪歪更是投給他警告的一眼。他很識趣，大掌擱在了夙歪歪的香肩，淡然點頭：“正是。歪歪是我的妻子，哪有一女嫁二夫的道理？”百裏連城利眼掃向蘇複，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交換隻有彼此才能明了的訊息。百裏連城錯開蘇複的眸光，看向夙歪歪，薄唇輕啟：“歪歪，你不是三心二意之人，我知道你在說晦氣話……”“這你可錯了，我花心得很。了解一個人需要花多長的時間，一輩子夠不夠？百裏連城，別用這種很了解我的口吻說話。”夙歪歪冷聲打斷了百裏連城的話，轉身就要進相府。百裏連城上前一步，扣住她的皓腕，低聲下氣地道：“歪歪，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說過，百裏城的一切雖美，卻不真實，你我都清楚知道，你對我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委屈自己，對我放低姿態，我知道，你不缺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