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敵意
清靈這也才知道原來剛才那個人不是禁軍的統領,出了這種事,統領連麵都不露,想來也是一個隻管作威作福的人,被革職怕是早晚的事。但自己仍然還是要吐槽一下,“原來剛才那個人叫穆羽啊,我還以為他是禁軍總將呢。出了這麽大的事總將大人都不說露個臉……”
夏崇昌其實也是這麽想的,這個總將本來就是看在胡徹的副將秦勇的麵子上才封給了秦敢,誰知道這個人平日裏就知道作威作福,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的了,這次更是被夏崇昌抓在手心裏,隻是嘴上不說,但心中甚是不悅。
清靈見夏崇昌沉下了臉,忙寬慰他說:“父皇不必如此擔心的,其實馬兒時而發性也是常有的事,好在無人受傷~”
“恩,清靈啊,公主府已經整修的差不多了,這幾日就搬進去,看看住的是否還習慣,不喜歡的再叫人改,有什麽需要隻管跟父皇開口。”
“多謝父皇。”清靈俏皮一笑,已然是一個在父親麵前乖巧可愛的女兒模樣。
這時皇帝已坐在了床榻上,一臉笑意地看著容妃,“怎麽,朕來了這麽久,愛妃連杯茶水都不舍得嗎?”
容妃這才反應過來,紅了臉,“臣妾真是……”溫柔地看向皇帝,“一心惦記公主竟給忘了~”趕忙向門外吩咐,“小澄,快去~”
“是,娘娘~”
皇帝伸手拉過容妃的手,讓她坐於自己的旁邊,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愛妃啊,如今竣兒封了親王,你可要替朕好好看著他,可不能讓他大江南北閑逛了。”
“是,希竣身為皇子本就該為陛下分憂,從前是臣妾管教無方,如今希竣長大懂事了,定會為陛下分憂。”容妃含著笑,不卑不亢,直視著皇帝的眼睛,絲毫沒有閃躲。
希竣也忙接過話,“從前是兒臣不懂事,日後兒臣定當盡責,襄助太子為父皇分憂。”
皇帝點點頭,便不再去看夏希竣,而是轉而對容妃說:“朕有許久沒來你宮中了,一切都沒什麽變化,這些年終究是朕冷落了你,日後朕定會常常來看你。”
“陛下,孩子們都在呢……”終是容妃再怎麽坦然,聽到這樣的話也不禁臉一紅。
“娘娘,茶泡好了。”
容妃接過小澄遞過來的茶水,親手奉於皇帝,“陛下,這茶是希竣去北海遊曆時偶然得到的,這幾日剛剛炮製成品,陛下嚐嚐,可還喜歡~”
皇上品了品,侍女又給其他三人上了茶。
“恩………不錯不錯,確實是好茶,格外凜冽,與咱們大楚產的茶相比,多了一點,大海的味道,哈哈哈哈哈~”
夏崇昌見慣了後宮中人的低眉順眼,對於容妃這樣不矯情不做作的妃子不自覺便多了幾分好感,想當年也是 因為這份灑脫才寵幸於她,到如今,雖然年歲漸漲,但這性子依然讓人覺得舒坦。
容妃見皇帝歡喜,自己也歡喜了幾分,忙道:“陛下喜歡就是這茶的福氣了,回頭讓希竣多往陵廣殿送去些。”
“六皇兄之前瀟灑自在,如今怕是身負重責,沒時間陪清靈了~父皇搶走我的六哥,要怎麽補償兒臣呢?”清靈喝著茶,還不忘討個好處。
“這個小古靈精啊~”陛下開懷,眾人亦跟著大笑起來,“說吧,你想要什麽?”
“父皇,兒臣在皇城裏都沒有住的地方了,不如把永樂宮的偏殿送給兒臣吧~兒臣也好時常陪著父皇呀~”
皇帝疑慮地看了清靈一眼,看見清靈一臉的期待、滿眼的清澈,又覺得自己多想了。是啊,怎麽可能不多想,永樂宮,韓貴妃曾經的住處,他最愛的女人,清靈與前太子的生母,清靈突然提起永樂宮,讓他有些心虛,而皇帝還是答應了,眼前這個酷似她母親的麵龐與眼神,他不忍心拒絕,想來是清靈自己打聽到了韓貴妃曾經的住處,想要離自己的母親近一些吧。
秦敢這個人,在清靈還沒出事之前就已經是禁軍副將了,那個時候雖然旁人對他的評價也不怎麽好,但起碼沒現在這麽猖狂,這次自己哥哥跟著胡徹大將軍在前線打了勝仗,回來之後更受了封賞,一時得意忘形,竟然反了這麽大的錯誤。
後來清靈才知道,這個秦敢前一日喝多了酒沒起來床,誰曾想第二日就出了這麽大的事,命該如此怪不得別人。
但清靈都知道的事情,想來皇帝也必然知道了。
緣分這種東西,說起來真的很奇妙,就如玲瓏與梓少穀主、清靈與梓老板,與生俱來的信任與默契,無意間就會彼此吸引。
自從清靈搬離了六皇子府,夏希竣也越發受重用,之前一直寄情山水並不代表他沒有能力,夏希竣辦事牢靠,又極具天賦,更使得皇帝對他寵信有加。夏希竣的忙碌讓清靈在養傷之餘除了在公主府裏呆著,要麽去皇城裏看她父皇,要麽,去盈客樓小坐,而此時,司徒澤還在這裏做小二“服苦役”。
但所謂的“服苦役”也不過是端端茶、上上菜,梓宸等人也心照不宣地沒有刁難司徒澤,一來他也不是壞到骨子裏,隻是公子哥的壞毛病多了一些,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人命官司,二來,真的得罪司徒伯爵家也沒有這個必要,三來,盈客樓一事,隻是司徒澤見王廣元欠錢不還卻時時出入風月場所,又得知他已有了未婚妻,忍不住想要教訓他一下,而且現在當事人阿柔都不責怪了,司徒澤現在也算是盈客樓的朋友了。
司徒澤在盈客樓“服苦役”的最後一天,清靈又像往常一樣來這裏小坐,臨窗沐風,濛濛細雨,甚是愜意。
清靈仍是一襲白裙的長裙,頭發隨意垂下,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抿了一口茶,隨意打量著一樓的情形。
盈客樓縱然是這種煙雨天氣,客人也不少,隻是比平常還是要差一些,且看著司徒澤身著小二的服飾,給客人端茶倒水,說不上心甘情願,卻也沒有表現出什麽不滿,細究起來,這個人也算是守承諾,這種情況下,他若是執意躲起來在伯爵府不出來,她也不會真的去給他揪出來,隻是想讓他體驗一下平民老百姓生活的不易。
“司徒大公子終於要熬到頭了,心裏樂開花了吧,走之前給你個機會給本姑娘倒杯茶怎麽樣?”一個清亮的女孩子的聲音傳來,用著惡作劇的口氣,卻帶著一副無邪的笑容。
楚憶薰前段時間可真是悶壞了,梓宸天天忙前忙後也不知道都在忙什麽,路秋就是一塊木頭,沈少阜呢,偶爾和自己鬥鬥嘴,可最近突然不怎麽愛說話了,姐姐又不記得自己又不經常來。
自從司徒澤來了,楚憶薰這一個月裏樂趣可多了不少,打趣司徒澤就是她的日常任務,後來阿柔來了,她就沒事撮合阿柔和司徒澤,扮起了紅娘。
“小薰不要胡鬧。”路秋皺了皺眉,假意申斥道。
楚憶薰回頭撇給路秋一個白眼,又笑眯眯地說:“等司徒大公子娶了漂亮的阿柔姐姐,就隻能給阿柔姐姐端茶倒水了,我哪還有機會了,你說是不是呀~”
路秋無奈地搖搖頭,再次喚了一聲“小薰。”
“開個玩笑嘛~”楚憶薰努了努嘴,徑自走上了二樓,去找她親愛的姐姐。
路秋再次無奈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沒辦法。
司徒澤豪爽地擺擺手,“嗨,我才不會跟那種小丫頭計較~”摟住路秋的脖子,完全忽略路秋黑下來的臉,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晚上一起喝一杯啊,妙舞閣姑娘的舞真是一絕啊,叫上梓宸,怎麽樣?”另一隻手還比劃著舉酒杯的手勢。
“好啊~”就在路秋要拒絕的時候,一個慵懶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那人睡眼惺忪,是剛打了個盹起來。
路秋一皺眉,臉更黑了,不自覺地往二樓楚憶薰的方向瞟了一眼,卻發現楚憶薰和清靈正拄在圍欄邊,一臉看熱鬧的表情看著他們,估計剛才的話也聽得一清二楚。
路秋這一小動作別人或許沒注意,梓宸卻盡收眼底,忍不住在心裏偷笑了一番,卻若無其事地向樓上喊去:“不如,同去?”
清靈並未想到梓宸會邀請兩個女孩子去那種煙花之地,愣了一下,倒是楚憶薰絲毫不顧忌路秋的表情,“好呀好呀”的應了下來,清靈也就含笑點了點頭。
這次輪到司徒澤的表情也僵硬了,去喝酒看美女,帶著兩個女人算什麽事,不過幸虧沒連沈少阜那個小孩也帶上,不然更詭異。
話音剛落,就看見從後院過來的仇苑錦,清靈這幾日來就發現仇苑錦對梓宸有好感,偏偏楚憶薰每次看到她都跟看到敵人一般,又沒看出來楚憶薰對梓宸有什麽特別的意思,倒不知道為什麽她倆會結下梁子。
不過清靈還是開口問道:“仇姑娘,我們晚上要去妙舞閣,要不要一起去?”
楚憶薰聽清靈這麽一說,立馬就不樂意了,她喜歡誰或者不喜歡誰,一點都不掩藏,真真是完全表現在麵上,拽著清靈的手臂晃悠,“姐姐,你叫她去幹嘛呀!”
楚憶薰這話聲音不高,仇苑錦還是聽到了,麵上有些尷尬,衝著樓上兩人笑了笑,一副我不介意的樣子,輕聲說:“苑錦還要出門,就不去了。”說著仇苑錦就獨自離開了。
楚憶薰抻個脖子看仇苑錦真的走遠了,忙神神秘秘地拉著清靈到一邊,低聲說道:“姐姐,這個人總是纏著梓大哥,你得小心她,別讓梓大哥被她搶走了。”
清靈噗哧一下笑了出來,合著這個小姑娘對仇苑錦有敵意是因為自己,忙解釋道:“小薰,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和梓老板隻是朋友,沒有什麽被搶不被搶之說,你呀還是和仇姑娘好好相處吧。”
楚憶薰努努嘴,眉毛也皺了起來,“可是我總覺得她不是什麽好人。”
清靈收起了笑意,這句話倒是說對了,她倒不想評判一個人的好壞,但總覺得仇苑錦看自己的眼神在可以掩藏什麽,不過那都無所謂了,自己跟她也不是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