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有客遠來
許久吟聽了些會兒,不覺麵上尷尬。
同古明德道:“小雲回來了沒有?”
古明德道:“還未曾。”
不管怎樣,有一點一枝春說的很對。師父剛走,他該送師父一程。
頓時被仇恨吞噬的心,終於打開一道口子呼吸。
反問道:“許仙友,找她有事?”
“沒事沒事。”許久吟看了眼門口,轉眸對他道:“先回廂房,我有事找你了解一下。”
“何事?”
“去了再說。”
說罷,先一步離開。
古明德不知其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還是舉步跟上。
同一時間,素鶴自離開九曜樓便有不明人士跟蹤。
一前一後饒了大半個王城,最後跟蹤的人跟丟了目標。
碑天鳴望著眼前的死胡同默然不語,崔山君:“人肯定走的不遠,你我略施能為還怕他鑽地走了?
柒鴬道:“你忘了這裏不是裏麵?還是你真覺得這破地方,就咱們幾個神之境?”
“都少說兩句,去查查都有哪些人想要百裏素鶴死。”碑天鳴輕聲低喝。
崔山君道:“查他們做什麽?”
鍾不會睨了他一眼,道:“不是猛龍不過江,有些事情咱們不好出手不代表別人也不可以。
隻要挑出一兩個地頭蛇,還怕他藏著不出?”
“話是沒錯,咱們上哪兒找去?”崔山君道。
“碑天鳴,你說。”鍾不會斂了眼神,把話頭丟了過去。
碑天鳴穿過他們,走出胡同,頭也不回道:“百裏流年。”
“找他?”他不是已有不臣之心,找他打聽,他豈會用心助咱們?
“是不會,但如果是對付百裏素鶴又不用他出人出力,他何樂而不為?”況且,小命和私心哪個重要,會有人看不明白?
咱們的出現,意味著夫人的決心。
百裏流年是聰明的,不會看不出來。
柒鴬催促道:“事不宜遲,那咱們就抓緊時間。”
聞言,幾人達成共識。
百裏流年人在家中坐,想過裏麵會來人,但沒想過會這麽快找上自己。
他這計劃才一步步到哪兒,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準備。
但望著眼前突兀出現的四人,他除了冷靜還是得冷靜。
起身作禮,引四人落座,道:“幾位蒞臨,可是夫人有了新的指示?”
柒鴬道:“是,也不是。”
“流年愚鈍,還請大人明示。”
“別緊張,是也不是針對你。我們來找你,是有件事想找你請教請教。”崔山君翹起二郎腿,悠閑的道。
“嗬嗬嗬,大人這話流年聽著更糊塗了。流年自問對夫人忠心耿耿,怎到了針對二字?
中間,是不是有誤會?”
碑天鳴蹙眉,道:“我來問你,欲海天內,百裏素鶴的仇家有哪些,其中以誰為最?”
百裏流年微怔,暗自壓下心中詫異,不動聲色道:“大人問這做什麽?”
“你隻需回答,不該問的別問。”
“嗬……大人教訓的是。”說罷,他偷眼觀察四人的反應,心中有了自己的盤算。
道:“百裏素鶴初入欲海天,名聲不顯但得罪的人不在少數。
要說仇家,數也數不過來。
然這裏麵,首推的當是八風島、魔界,以及疏星樓主浥輕塵。”
“哦?”聞言,碑天鳴等四人八目,兩兩交錯。
“八風島要解開封印,百裏素鶴一直從中作梗。
而魔界那邊,魔子照紅妝不知何故盯上了他,一心一意要置他死地。
然這裏麵最特別的就要數疏星樓主浥輕塵,此女原先是疏星樓的幸存者,後來被百裏素鶴所救。
一來二去,就有了那麽點意思。
可進來王城盛傳,她親自指正百裏素鶴乃是其殺父滅樓的仇人。
目前,二人已經鬧翻。”
說罷,他隻字不提自己曾經也是如何想要素鶴死。
碑天鳴沒有理會他那點小心思,低頭沉吟道:“一共三個,你們怎麽看?”
到底,選哪個比較合適?
柒鴬默了許久,道:“我看,要不就選八風島。
封印破除本就是天時所至,其島上之人修為尚可,除掉一個百裏素鶴應該不在話下。
而且,這事情咱們也不沾因果。
便是日後有事情,要算賬算不到咱們。”
出事,自有八風島頂著。
崔山君持不同的意見,道:“我覺得還是選魔界的好,難道你們忘了有關這小子的傳言?
按說他剛從下界回來,人情世故樣樣皆是空白。而是他一直和正道攪在一起,魔界那邊幾乎沒有接觸。
既然沒有接觸,那魔子照紅妝對他何來的仇恨,還是置於死地那種。
諸位,不覺這裏麵很值得玩味兒?”
“我反對。”柒鴬道:“照你這話,還不如直接找浥輕塵。
怎麽看,她更像是因愛生恨,要掌控利用更好入手。”
鍾不會睇了眼自己的指甲,輕描淡寫的彈了下,道:“敢問百裏家主,此三家目標,哪個更好找尋?”
聞言,爭執的兩人不在分辨。
百裏流年道:“以地理位置而言,自是浥輕塵最好掌控。
此女早前已經回到王城,目下正和驗師陳留勾結一處,這事他們做的很隱秘,知道的人不多。”
“陳留是個什麽人?”碑天鳴道。
“他是驗師一脈的遺孤,守著撫靈閣替王宮賣命。
沒什麽本事,空有虛名。”
碑天鳴默了默,道:“幾位的意見?”
柒鴬道:“浥輕塵,小小世家且被滅過一次,好掌控。”
崔山君難得沒有和他繼續爭執,頷首道:“附議。”
“你呢?”
鍾不會聳了聳肩,道:“沒什麽好選的,就她吧。
自古以來,多的是女子為情迷失,多她一個不多。”
“那就這麽定了。”說罷,他拍板把事情定了,走吧,咱們去會會這個叫浥輕塵的女子。
百裏流年大氣不敢喘,小心陪襯著。生怕一個不小心,觸了眉頭。
等到幾個走了,他還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低頭一看,手心全是冷汗。
再看向火盆時,頓時覺得刺眼之極。曾經,這也是他和那邊溝通的法寶,甚至到了後麵,摒棄了其他渠道,獨獨鍾情於它。
如今碑天鳴幾個的出現,生生打了他的臉,火辣辣的疼。
說明什麽?
說明磾水靈已經完全放棄了他,現在沒有動作,不是突然良心發現、大發慈悲,而是素鶴如今太紮眼,百裏梟景開始重新注意到這個廢棄的兒子。
這才讓她騰不出手收拾自己,而一門心思對付素鶴。
想到這裏,登時周身肅殺凜凜。
“來人。”
門外小廝低頭哈腰小跑進來,討好道:“家主,有什麽吩咐?”
“去一趟監察天司,告訴邱北長、舍裏沙速速過府。”
“是。”
小廝辦事很利索,去的快,回的也快。
邱北長和舍裏沙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能讓小廝說出速速過府,兩人覺得應該不是小事。
說不定,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大事發生。
一到白蘋怒濤,就感受到了空氣中的壓抑。
還沒進門,邱北長就作禮道:“司主,出了什麽事,讓您這樣急著喚我們過來?”
舍裏沙道:“司主。”
百裏流年回眸,讓他倆關門再說。
“我去。”舍裏沙快步把門關好。
邱北長不放心,道:“發生何事了?”
“以後你二人便是我百裏家家臣,喚我家主即可。”
兩人不明所以,還是尊禮。
齊道:“是,家主。”
“我要見蟲子一麵,你二人速速替我安排。”
“不可。”邱北長大驚失色,道:“眼下外麵人多眼雜,很難保證約見不會給人撞見。
出了什麽事兒,值得您冒這樣大的風險?
若有必要,可讓屬下等代為前去,您實不必親自犯險。”
舍裏沙走回來,道:“是啊,之前那封信便是屬下送出去。
不如這回還是由屬下去,倘若被發現,屬下誓死不會多吐出半個字。”
“不成,這件事三言兩語你們去了說不清。唯有我親去,方可盡快達成。”
“那究竟發生了何事?”邱北長看了眼舍裏沙,忍不住再次問到。
然百裏流年沒有回答,而是催促道:“你們快點安排下去,最遲今晚我要出城。”
邱北長眉頭微皺,道:“此事恐怕有難度。”
“怎麽說?”
“弦不樾現在已經蘇醒,宮裏傳出的消息,人並沒有大礙。所謂的虛弱,隻是演給大家看。
故勇王已經回到東門駐守,另外一名叫劍猗殺手最近在瘋狂獵殺所有進出者。我們已經有不少人折在裏麵,現在出城不妥。”
“弦歌月的人?”他的手下,竟還有這等高手。
“是,此人神出鬼沒,防不勝防。雖則以司主修為不足為懼,但閻王好鬥小鬼難纏。
不怕他出現,就怕他有同伴。
屆時一旦消息走漏,菰晚風必定會聯合弦不樾給咱們致命一擊,加上箕鴀背後也有一股神秘力量沒出,實際情況對我等不利。”
說罷,請求道:“還望司主三思。”
百裏流年重重噴出一道鼻息,手捶書案,沉聲道:“不用說了,照我的吩咐去辦。”
兩人異口同聲驚呼:“家主?”
為何?
“幹緊下去安排吧。”
邱北長欲言又止,對舍裏沙道:“你附耳過來。”
舍裏沙依言上前,就聽見他在自己耳畔嘀嘀咕咕好一通。
然聽到後麵,他突然詫異的抬頭,緊接著又看了眼百裏流年。
之後,才是點頭領命。
“都記住了嗎?”邱北長問到。
“放心,出不了錯。”說罷,朝百裏流年作禮告退:“屬下告退。”
百裏流年頷首,眼看著木門關上,道:“北長為何不去?”
“屬下的心思瞞不過司主,司主何不直言?”
“不是不告訴你,而是此事說不得。”
“那您……”
“不提這些,宗門那邊都有什麽消息傳回?”
“無生門如今由不聞掌權,且將門派改為長生門,宗門內由上而下皆奉他為主。
紅寡婦挑上春秋翰墨大展雌威,不過秋水無痕等人並非易與之輩,故沒能討上多少好處。
常無常帶人屠盡醫門,毒門俯首稱臣。”
“小桐流域外那批人怎麽樣了?”
“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