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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洲行 話別神星止留念 語敬市儈作癡混

  話音剛落,李羽霜手捧一束白蘭,推門而入,走近了些,拱手道:“抱歉,無意偷聽。”


  “無妨。”忒浮亞聞言搖頭示意,後又問道:“羽霜你怎麽來了?”


  “先前聽釋子講起昆奧神子的事跡,心生敬仰,誠然斯人已逝,便想著用神宗的方式來祭拜,沒想到忒浮亞你也在。”李羽霜言罷,走至造物主聖像前,放下手中白蘭,星目微含,雙手交叉抵在額頭,心中默默悼念。


  半刻後,李羽霜緩緩張眼,轉頭向忒浮亞問道:“我這悼禮可還對?”


  忒浮亞見李羽霜肯來拜祭昆奧,心中也是感動,當下雙臂抱肩行禮,真心實意的謝道:“確是無誤,羽霜有心,忒浮亞替師父謝過。”


  李羽霜回以一笑,環顧一圈造物殿內部,感歎道:“這造物殿當真是極盡能奢。”


  神星城外,不論住所吃食,皆循極簡,可偏這造物殿,連長椅扶手都為金鑄,足以看出神宗對造物主的信仰之深。


  “神星城眾人舍不得吃穿,但向造物殿獻財時卻都大方的很,人人希望死後能魂歸造物主聖懷,可有誰想過,造物主或許並不存在,或許這一切都隻不過是謊言罷了。”忒浮亞自嘲般的笑道。


  李羽霜聞言感到驚奇,作為造物主使者的忒浮亞,竟然會懷疑造物主是否存在,出言問道:“忒浮亞,你認為造物主是否存在呢。”


  忒浮亞思索片刻,未能有解,搖頭道:“我不知道,我或許隻是希望造物主真的存在罷了,至少這樣我會安心些。”


  李羽霜道:“釋子曾與我講過,即便是誆騙人的把戲,若是真能導人向善,那或許比殘酷的真相要強些,縱是偽善,也要好過無作為。”


  “但願吧。”忒浮亞喃喃道。


  李羽霜不想場間氣氛如此沉重,故而轉移話題道:“不這個了,忒浮亞你那日斬狴犴的劍是何來曆?”


  “你是古拉姆嗎?”忒浮亞問道,抬手間,金光一閃,聖劍古拉姆便出現在她手中。


  “對對對,就是它,此劍可是由初代神子所執掌”李羽霜問道。


  “確是沒錯。”


  “不知能否予我一閱?”李羽霜自從在仙心真人的畫卷上見過古拉姆後,便對這把封印過龍的傳奇兵刃充滿了興致。


  忒浮亞反手持劍,將劍柄遞出,道:“自然是可以,不過……古拉姆可不是誰人都能舉起的。”


  李羽霜聞言運起真氣,匯聚於右掌掌心,接過劍柄。


  “拿不穩的話不要強舉。”忒浮亞出言提醒道。


  “嗯。”李羽霜頷首示意。


  忒浮亞鬆手後,李羽霜隻感覺掌心猶如擎萬鈞之重,指尖還未搭上劍柄,古拉姆便已脫手而出,斜插在地麵石板上,李羽霜被這重力牽扯的一踉蹌,險些跌倒在地上。待他重整身形後,止戈化為搖光破軍拳,再次握住古拉姆的劍柄,腳下、臂彎發力,想將其從地麵提起,然而不論他使出多大的力,頰上流出了多少汗,古拉姆仍是紋絲未動,僵持半刻,最後隻得放棄,道:

  “不愧是始神子的兵刃,在下佩服。”


  忒浮亞見狀,上前抽出古拉姆,道:“古拉姆,傳中的象征榮耀與滅亡的聖劍,唯有具備聖格之人才能舉起。”


  “看來是我的修行還未到家。”李羽霜笑道,畢竟是屬於古拉姆是屬於忒浮亞的,他並不會為此介懷,能一窺上代屠龍之戰的關鍵之物,也算心滿意足了。


  “羽霜不必介懷,這聖格為何物,我也是一知半解……”


  第二日,

  李羽霜一行人準備離開神星城,有聞訊來者夾道而送,一時間將神星城主道圍了個水泄不通,幾人無奈,隻能駕著銅駒踏雲車先到城門處。


  霍依與一眾擁星騎衛早早便在此處候著,見是銅駒踏雲車來,紛紛單膝跪地,行禮道:“神子大人,傳承者大人。”


  幾人從車上下來,忒浮亞發令道:“都起身吧。”


  “是!”伴隨著齊整的回應聲,眾人起身,霍依夥同幾位主教走上前來,關切道:“神子大人,路上萬事心。”


  “嗯,我知道了。”忒浮亞先是應了一聲,後又囑咐道:“我不在時,務必要保證神星城安危。”


  “是,我等誓與神星城共存亡。”霍依幾人應道。


  忒浮亞望向身前的人海,眼神迷離的道:“那倒不必,人活著就好。”


  幾名主教未能理解忒浮亞的意思,皆是麵麵相覷,霍依搶先他們應道:“神子放心,老朽懂得。”


  “嗯。”忒浮亞聞言輕輕頷首,後轉過身來,對著李羽霜等人道:“走吧。”言罷她自己就先上了車,留下神星城眾人遠遠眺望。


  “霍依主教,保重。”李羽霜拱手道。


  “幾位傳承者大人保重。”霍依雙手抱肩回禮道。


  稍加寒暄後,李羽霜禦起銅駒踏雲車,飛離了神星城。


  路上李羽霜問道:“忒浮亞,既是分別時刻,為何不於神星城眾人再多聊些。”


  忒浮亞看向窗外逐漸變得渺的神星城,眼神迷離,喃喃自語道:“有什麽好的,神星城也沒有太多值得留戀的地方。”


  ……


  行路二十餘日,風餐露宿,李羽霜幾人習慣了倒還好,忒浮亞從未出過遠門,倒是引來身體不適,時常頭暈目眩。


  自西牛賀洲去往北俱蘆洲,中有七重海相隔,這七重海雖不如千浮海那般難渡,但少也要半月時光,還是要備些淡水幹糧。


  這一日未初時分,幾人據輿圖所示,來到了鄰近七重海一處名為克斯伯特的城郭。


  還未落地時李羽霜問道:“克斯伯特?這城為何是這種名字?”


  “西牛賀洲處除神星城與少鹿澤外,大大的勢力也有不少,此處為丘馬帝國-克斯伯特候的封爵領地,因臨近七重海,常有修行者自北俱蘆洲而來,算是富庶之地。”忒浮亞回想起書中所記,講解道。


  幾人本可直接飛入城中,但為了不引人注意,選擇了步行進城,在被守城護衛索要入城稅費後,李羽霜大方的交出半枚金珠,城衛便再未作阻攔,隻是望向幾人的眼神中含笑,讓李羽霜覺得有些不對勁。


  按忒浮亞先前描述,本以為城中會是一副門庭若市的熱鬧模樣,然而入城後幾人卻看到了另一幅景象。


  空曠的街道上,商鋪緊閉,門前亦有不少積塵,恰逢黃昏時分,更顯蕭索破敗,路上行人也見不到幾個,反倒是有幾列軍士模樣的人在街上巡查。


  其中有一列軍士見到李羽霜幾人後,快跑著湊了上來,紛紛挺起手中長槍,為首者厲聲質問道:“你們幾個看著麵生,是什麽人?”


  李羽霜瞥了一眼姒夢青喰,隻見她罩袍下先前攤開的手掌此刻緊握,顯然作為巫宗大巫祝,幾時有人敢這般與她講話,心中自然氣不過。


  李羽霜見狀忙橫在他身前,麵上帶笑,拱手道:“這位官爺,的幾人是跑商的,這兩位是舍妹,這位是的堂兄,隻是路過此地罷了。”


  “跑商的?怎麽不見馬匹貨物?”為首軍士問道。


  “這個,貨物都在上一城售完了,前些日子趕上颶風,馬匹受驚跑光了,正想著進城再整備些。”李羽霜邊,邊向那軍士踱步而去,後一轉身,擋在其餘軍士身前,自懷中取出一枚金珠,塞在那為首軍士手中。


  那為首軍士撇了一眼李羽霜諂笑的麵容,又撇了一眼手裏金珠,抬手顛了顛,輕聲道:“我身後這麽多兄弟,才這點,你當是打發叫花子呢?”那語氣雖然依舊倨傲,但已是比先前有所緩和。


  李羽霜領會其意,又從懷中取出兩枚金珠,放在那軍士掌心,道:“是是是,的考慮不周,那軍爺您看這些如何?”


  那軍士又顛了顛,感受掌心處的重量,麵上終是有了一抹笑,道:“這還差不多。”


  “您滿意就好。”李羽霜諂笑道。


  “好了,你們幾個……”


  那軍士本欲出言放幾人通行,但抬頭時,瞥到身前的姒夢青喰與忒浮亞,就此話鋒一轉,道:“在這克斯伯特跑商的,必須要經過領主大人的許可,今日你子也算識相,怕你們幾個找不到路,本大爺就親自帶你們跑一趟。”


  李羽霜聞言,麵上扮出一副慶幸的模樣,拱手道:“既然如此,可是多謝軍爺了。”


  “走吧。”為首軍士言罷轉過身來,衝手下使了個眼色,半數軍士立馬繞到幾人身後,呈包夾之勢。


  “軍爺,這是?”李羽霜望見場間異動,裝出不解模樣,問道。


  “城中昨夜偷溜進了隻吃人老虎,爾等既然入了克斯伯特,那安全自然該有我等軍士保障。”


  這軍士話語紕漏百出,李羽霜自然是不信他這話,但還是裝出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道:“軍爺高義,在下佩服。”


  那軍士被李羽霜吹捧的心中也是歡喜,狂笑道:“哈哈哈哈哈,那是自然。”


  “走吧,去遲了,怕是會耽擱領主大人的晚宴。”為首軍士招呼一聲,姒夢青喰幾人身後的軍士挺起手中長槍,逼迫著幾人向前走去。


  李羽霜此刻亦回到幾人身旁,暗遞眼色,泣難釋子對李羽霜行事放心,沒有多問,忒浮亞也察覺其今日有異,故而同樣未出言質疑。倒是姒夢青喰,雖然不知道李羽霜心中打著什麽如意算盤,但先前那軍士囂張跋扈的模樣,惹了她一肚子火,見李羽霜回來,嘴裏不知在聲嘟囔著什麽,狠狠的在他腿上踢了一腳。


  李羽霜雖然吃痛,但此刻亦是隻能強裝笑臉。


  路上偶有軍士向他們望來,但眼中熾熱卻大多停留在姒夢青喰與忒浮亞的身上。


  約莫三刻種,一行人來到一座石砌古堡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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