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遇見
“不就白拿工資休息了這麽久麽,有必要現在就來壓榨勞動力?”
寒冷的風雪裏,佐藤忍裹了裹厚厚的棉襖,望著才走到一半的月亮,心酸的搖搖頭,內心悲歎萬分。
講道理鬼殺隊工資福利還是不錯的,受那種嚴重的傷勢,在蝴蝶屋治療不用花自己的錢,還有受傷補貼,吃飯也有紫藤家紋的人家能夠免費提供住宿吃食,還有額外的簡單醫療服務。
簡直就像未來的國企,當然,這個工作的危險性,不能相提並論。
目送著佐藤忍離去的時宗,憨厚的臉上掛著劫後餘生的幸福感,內心深深的祝福著佐藤忍的未來一路安好。
今井柳時舉著火把跟隨著他們遺留下的腳步痕跡,跑步跟了上來,卻隻看到北條時宗抱著孩子站在雪中望著遠方,疑惑的問道:“時宗?你是怎麽出來的?對了,你看到有人從這裏路過麽?”
“我說出來不就害了阿久津麽?”
憨厚的漢子從幸福的世界裏回過神來,想著自己偷偷溜出來的辦法,不由得臉一紅,將話題引開。
“人?對了,說到人,那個殺害我們村裏無辜村民的惡魔,是不是有四條手臂?”
“你怎麽知道?你遇見他了?但是你為什麽會沒有事情?”今井柳時將自己披著刻著刀紋的衣服蓋在嬰兒身上,冷峻的麵容帶著疑惑的目光看著他。
“哈哈哈!對!我遇見了!而且他死了!被那個叫佐藤忍的青年殺死了!”
時宗快速點著頭,手裏將衣服裹緊,興奮的感覺溢於言表:“就是那個帶著狐狸麵具的青年,我親眼看見那長著四條手臂,完全沒有一絲人樣的惡魔,身體消失在我麵前。”
“真……真的麽?!”
樂山老人慢吞吞的走了過來,還有兩位年輕人攙扶著他。
看著北條時宗肯定的點頭。
“樂山大人!”
“樂山大人!哈哈哈!我們贏了!”
“樂山大人,你沒有聽錯!”
圍繞時宗的那群漢子,亦掩不住那興奮的神情,激動且恭敬的呼喊著。
聽到這個消息,他滿臉褶皺的皮膚都在興奮的顫抖,渾濁的雙眼熠熠生光,稀疏的胡須隨著抖動的嘴唇一動一動的。
“好!嗬嗬!好!哈哈哈!真的!嗬嗬嗬!好啊!哈哈!”
樂山的喉嚨裏發出語無倫次的大笑聲,眼角都笑出了淚花。
“哈哈哈!”
“嘿嘿!”
“.……”
彷佛有著傳染性,大笑的聲音逐漸在這雪地上傳播開來。
但是笑著笑著,慢慢的笑聲裏帶著些許哭腔。
樂山環視著自己村裏的未來依然在,而且終於看到美好的未來,笑得很開心,用那瘦弱的手臂擦幹眼角的淚痕,定下了一個主意:“時宗,你也不需要離開村子了,等下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北條時宗憨厚的笑著點頭,輕輕搖晃著身子,哄著自己懷裏的孩子。
“那麽,想必能斬殺惡魔的人在這世間並不多見,不然的話,早些年間我在外麵喊來的幫手,沒有一人能夠對惡魔造成傷害,全數留在了這片土地,有些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以後在外凡是遇見帶著狐狸麵具的人,我們村的村民一定秉承最高的敬意來歡迎他的到來!”
見沒有人反對,樂山開心的揮揮手。
“我們回家!”
“回家裏!”
“回家啦!”
“哈哈哈!!!”
一行人舉著火把浩浩蕩蕩的踏上了回家的路,一片歡聲笑語。
這次,是真的可以回家了,再也不用擔心了!
眾人內心想著。
“佐藤忍,謝謝了!”
“我的孩子也快出生了啊!”
今井柳時回頭望著沒有蹤跡的山間小路,藍色的額帶隨著風微微蕩起,一直都是冷峻麵孔的他第一次笑了出來。
佐藤仁停下了腳步,回頭望著身後那片雪山,峽穀裏回蕩著各種各樣的笑聲傳到自己的耳邊,搭著劍柄上的手用力的握著,旋即鬆開,平凡堅毅的臉龐帶著滿足的笑容,回頭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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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
一座有著庭院的日式豪宅裏。
穿著寬鬆和服的佐藤忍以一個妖嬈的姿勢斜躺在榻榻米上,手肘杵著墊子撐著腦袋,左手時不時伸向裝著各種壽司的飯盒裏,旁邊凹坑裏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火爐,幾根木材在裏麵燃燒,為屋子裏增添些許溫暖。
“杏壽郎,能不能別在這裏晃來晃去?”
佐藤忍半睜著眼,慵懶的看著他。
“你怎麽能這樣!作為年輕人要有活力和朝氣啊!快起來跟我一起鍛煉!”
赤螺著上身的煉獄杏壽郎雙手各舉著鍛煉用的重石,一邊半蹲走著蛙步,一邊扯著大嗓門。
“算了吧,我可是剛剛才到這裏,休息了一年多,這幾天突然之間這麽奔波,我太累了。”
“你才做了三個任務,就在這裏喊累?這樣可不行啊!佐藤少年!”
不可置信的煉獄杏壽郎作勢就要前來拖起他的身體。
“哎哎哎,等等等等,放我下來!讓我先把飯吃完!”突然之間順勢被扛到肩上的佐藤忍撲棱著腿,雙手仿佛像被強迫的少女一般,不斷掙紮著。
“不行啊!吃了飯在鍛煉對身體不好的啊!少年!”
杏壽郎不顧他強烈的掙紮,扛著佐藤忍將走廊一側的門打開,一股冷風帶著些許雪花從外飄進。
“走你!”
一股莫大的力量從腹部傳來,一百三十斤左右的身體不受地心引力的控製,飛在空中的佐藤忍一臉懵逼,望著正摸著頭傻笑著的杏壽郎的身體逐漸變小,隻感覺心中有些涼意。
“哪裏來的心碎的聲音?”
杏壽郎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同尋常的聲音,豎著耳朵仔細尋找。
愣了愣也不再多想,想著沒人影響即將開始鍛煉的自己,開心的憨笑起來,將拉門關閉繼續開始鍛煉。
庭院裏,站在樹枝上的幾隻烏鴉,那幾雙漆黑的小眼珠注視著他逐漸遠去,等到在也看不見人影的時候,將頭塞進別烏鴉的翅膀裏,互相梳梳羽毛。
“快到夜裏了,還有人過來?”
冶坪奈鬥正收拾著庭院裏的積雪,突然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疑惑的看去,隻看見這人被雪覆蓋,衣裳單薄,渾身發抖,趕緊放下手中的掃帚上前詢問:“你好,請問你是?”
“啊,奈鬥啊,是我啊。”
雪人抖了抖身子,大把大把的雪從身上滑落,露出一張年輕且無奈的麵容。
“佐藤先生?你?不是剛進去沒多久嗎?”
奈鬥的臉比選拔那一天多了一條傷痕,發型和衣服也和當初不一樣,短短的寸頭顯得很精神,他看到佐藤忍的時候,臉上盡是溫柔。
“別說了,都是淚。”
佐藤忍帶著滿是怒氣的眼神從奈鬥邊上走過,進入了房間。
剛好看見杏壽郎依然在用那個姿勢在鍛煉自己的體魄,一抹邪浮現在佐藤忍嘴角。
奧義!
千年殺!
“啊!!!!佐藤!!少年!!!如此!!!歹毒!!!”
屋簷上的積雪都被這聲淒慘的聲音給震了下來,互相愛護的烏鴉驚叫著飛走。
整個庭院都在這一聲尖叫中雞飛狗跳起來。
包著大量繃帶的佐藤忍和撅著屁股的煉獄杏壽郎兩人相互對視,眼裏火光四射。
其餘三人跪坐在一旁嘴角抽搐,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安寧的夜晚會發生這種事情。
“到此為止吧,人也到齊了,該商量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