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孤獨的靈魂
富岡義勇忙碌了一晚將鬼殺隊任務完成後，剛準備躺下身子睡覺，莫名的打了個噴嚏。
臉上掛著疑惑的表情皺了皺眉頭，想到了還在蝴蝶屋的師兄，心裏暗暗祈禱：“養好傷快點來幫忙，最近有點忙不過來。”
不止是義勇如此，數百名鬼殺隊成員都是馬不停蹄的工作著。
不是在任務的路上就是在旅店暫時歇會腳睡一覺，保證自己夜晚的精神狀態良好。
佐藤忍離開那座小鎮之後，走了半截路途，意外發現了刻著紫藤花家紋的大門，站在門外沉思片刻，還是敲響了門。
身體和錢包都不適合在上路了。
“你好.……”
“啊，你是獵鬼人吧？”頭上布滿了銀發，抬頭紋和眼角紋都很重的他穿著一件藍色的和服，頭發理的很平，看上去特別和藹，慈祥的眼睛笑眯眯的盯看著佐藤忍的眼睛，詢問的話裏沒有疑惑。
“對，我是，爺爺你好，來此叨擾了。”佐藤忍摸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是新加入鬼殺隊的劍士，聽說家紋是紫藤花圖案的地方能免費吃住，剛好最近手頭有點緊，嘿嘿。”
“哈哈哈！當然當然，不用擔心，來來，進來。”
老爺爺大笑著側開身子，讓佐藤忍進來後關上了大門，領著佐藤忍走進屋內。
圍牆內種栽的樹植將炎熱的空氣擋在外麵，吹到臉上的絲絲微風竟然有些舒適，就連佐藤忍埋在心底焦躁的情緒都有些平複。
“老頭，誰來啦？”
剛坐下的佐藤忍聽見裏屋傳來聲音蒼老的問話，正準備起身打個招呼，麵前坐著的老爺爺抬手阻止佐藤忍起身的動作，眼神示意佐藤忍安靜的坐著，不耐煩的大聲叫著，沒有一絲老頭該有的樣子，隻是眼裏的愛意藏不住：“老太婆，別問那麽多，趕緊做點好吃的來招待我們的客人。”
“糟老頭子，你想……哦？明白了，讓客人稍等。”急促前來的腳步聲突然停止，到嘴邊的日常拌嘴收了回去，腳步急促的走去另一個方向，估計是去了廚房吧。
“嘿嘿，哎喲，許久沒有獵鬼人來我這了，有點想念上一個來我這的那個少年啊！”老頭子有些渾濁的眸子藏著以前的回憶，卻又有一絲神清氣爽的得意。
佐藤忍眉頭輕輕一抬，好像明白了什麽卻也不說破，端起剛泡好的茶水附和著傻笑。
“我們家雖然不如那些大戶人家，但美食美酒樣樣不缺，嘿嘿，要不吃飯的時候來喝點？”老頭眼裏的回憶瞬間變成了期待。
“好，多謝款待。”
喝著茶的佐藤忍看著那期待的目光，沒有拒絕，他能想到他拒絕後老頭很傷心的樣子。
聽到答複的老頭嘿嘿一笑，蒼老的麵容都露出薄薄紅光，顯然十分興奮，底氣十足的吼著：“老太婆，客人要喝酒。”
“知道啦……”
廚房裏麵傳來有些無可奈何的回答，後麵還有一段細語，聽不清楚。
很可惜，佐藤忍的耳朵跟普通人沒有什麽差別，遠沒有鼻子那麽靈敏，如果聽得見的話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想著想著佐藤忍莫名的笑了起來，心裏的不岔好似通暢了許多。
“小少年，你可別笑話老頭子我，哎，年紀大了，沒什麽愛好就喜歡喝點，嘿嘿。”老頭喝茶水的樣子都像是在抿酒，發出斷斷續續的滋滋聲。
“我明白，我懂的。”佐藤忍笑著跟老爺子叨叨家常，美食還在路上，涼風透過打開的窗戶吹在身上多愜意。
“風間爺爺，我有個問題可能有些冒昧。”聊天期間兩人互相交流了名字，包括在廚房忙碌的紀野奶奶。
風間老頭嘿嘿一笑點頭示意提問。
“您家家紋換成紫藤花，是出了什麽事麽？”佐藤忍得到他的支持，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最終還是將這個略顯唐突的問題提出。
“阿，那要從很久以前開始說起。”風間老頭沒有出現佐藤忍心裏預計的狀況，甚至那和藹的笑容都沒有減弱：“以前那些芝麻爛穀子的事就不提啦，能跟鬼殺隊扯上關係的任何人，哪一個不是對鬼有血海深仇，一切的起源還是在鬼舞什無慘。”
“至於為什麽要幫助鬼殺隊的那些獵鬼人？哈哈！我的兒子二十年前也是一名獵鬼人的呀，雖然他再也回不來了。”
雖然佐藤忍聞不到人散發著的情緒，但他也能猜到風間老頭心底最深處的柔軟被自己觸動。
門外端著飯盒的紀野奶奶擦幹了滿是眼角紋上的眼淚，整理好表情推開了門笑著說：“吃飯啦，今天吃大餐哦。”
佐藤忍好像有些明白了，鄭重的站起身子接過飯盒說道：“紀野奶奶，多謝款待。”
“哦！章魚燒！玉子燒！蝦仁壽司！天婦羅！哇！好豐盛！”佐藤忍將三個飯盒擺好後打開了新世界大門，沒有吃過的美食讓他心中震驚。
“哈哈！雖然沒有收入來源，但是政府給我們的福利還是不錯的。”風間老頭嘿嘿笑著說：“鬼殺隊雖然政府明麵不承認，但是私下還是提供了許多幫助的，就算你攜帶日輪刀被抓，過不了多久就會秘密讓你離開。”
佐藤忍點點頭，關於這點齋藤隊長那天也和自己暗示過。
“不要小看鬼殺隊這個組織千年間結下的善緣！”風間老頭從櫃子裏拿出兩個瓷瓶，紅光滿麵的模樣還偷偷瞥一眼旁邊坐著的紀野奶奶，見她沒有反應才小聲嘟囔：“來來來，喝點這個對你受傷的身子有好處。”
佐藤忍沒有明白喝酒為什麽對身子有好處，不過也沒有在意，以為風間老頭隻是找個借口而已。
紀野奶奶也白了風間爺爺一眼。
風間老頭沒有說話眼裏有著異樣的目光。
一頓風卷殘雲之後。
紀野奶奶進去收拾餐具。
坐在原地的佐藤忍眨著眼睛晃晃頭，後腦勺上的眩暈有點嚴重，腦子還有一絲清明的想著。
我千杯不醉這個技能怎麽沒有帶過來！
這個時代的酒好厲害！沒道理啊！
“佐藤小子，哈哈哈，你還好吧！”風間老頭麵上紅光更甚，悄咪咪在一側抑鬱他的酒量。
桌下倒著的七八個瓷瓶證明了兩者之間的戰鬥。
“我行！我怎麽不行了！”佐藤忍眯著有些模糊的眼睛，想看清對麵四處搖晃的風間老頭，嘴上卻不服輸。
不動如山的風間老頭靜靜守候著他，和藹的話語誘導性的說著：“沒有什麽想說的嗎？說出來心裏舒服一些。”
“我沒有什麽好說的！嘿嘿……”
將頭栽倒在桌麵的佐藤忍輕輕呢喃著，說著聽不清楚的話語，到後來聲音有些梗咽。
“我隻想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為什麽.……從小就遇見了那隻鬼！不公平！”
“每天每天都恐懼著.……死亡……什麽時候會來…”
“幫我度……黑暗……頂天立地的父親.……到最後也是一個殺人.……如麻的..”
“心驚.……膽戰的.……十幾年.……我好累……我不想拿起……那把劍.……但我又怕.……會再次遇見.……我會死！”
佐藤忍心裏的恐懼來自鬼舞什無慘，來自任何一個威脅到他生命的因素，從一個打架都不敢的國家來到這個殺人如麻的世界，心理產生的差異太大。
“那麽懼怕的話，為什麽不去戰勝它？”風間老頭的聲音依舊如此溫暖。
“拿什麽.……這把劍嘛？”
佐藤忍抬起頭用那模糊的雙眼看著門邊的那把屬於自己的日輪刀。
“我不行……每一次斬開.……他們的脖子……一直很恐懼……怕.……是我……被..”
“就像.……那些死在我劍下的……人類一樣.……”
“你殺了人？”風間老頭許多皺紋的眉頭一皺。
“.……”
佐藤忍的頭又栽倒在桌。
“八歲.……是我……殺..第一個..我就像.……廚師……將原材料……做好……送到鬼的餐桌上.……我也不想……”
風間老頭皺起的眉頭舒展開，紀野奶奶也收拾好飯後餐具走了進來，聽見佐藤忍帶著哭腔的聲音，看盡人間百態的眸子全是心疼。
“你是怎麽想的？不為你犯下的錯誤做些什麽？”
迷糊中聽到擊中心靈問題的佐藤忍，腦海裏閃過煉獄杏壽郎爽朗的笑容，盡管傷口還淌著血。
花箋白紗要為夜晚正在絕望的人們帶來一束光的話語。
蝴蝶忍想成為獵鬼人倔強的麵容，即便身體不夠強大，依然堅守著自己的信念。
還有那些為自己錯誤正在努力奮鬥的鬼殺隊隊員們。
“呼……呼.……我想……”
“殺了他！”
“鬼舞什……無慘！”
呼呼……
風間老頭與紀野奶奶對視一眼，滿是感動，聽到傳來的呼嚕聲將佐藤忍搬進家裏臥室，脫去了衣服。
“讓他好好睡一覺吧！他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