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蝴蝶屋
待佐藤忍醒來之後。
刺鼻的湯藥味鑽入佐藤忍的鼻孔,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噴嚏。
“阿!痛痛痛!”刺骨的疼痛感環繞整個胸膛。
佐藤忍掀開被子,看著纏繞上半身的繃帶一陣失神。
被救了啊!
愣了一下,猛的偏頭焦急的尋找著什麽。
隻有我一個人在這麽?
佐藤忍心裏有了一絲不安。
推開了窗,暖和的日光照射進來,嗅著有些習慣的藥草味道,內心漸漸平穩,卻有了一些想法。
或者說是有了接受那種消息的準備。
盤腿坐在柔軟的床上,微微的春風拂麵,掮起的長發,如墨的瞳孔,平和的嘴角。
“喂!老實躺著!自己的傷自己不清楚嗎?”
佐藤忍身後傳來一聲柔弱的女聲,雖然語氣想顯得十分嚴肅,但其本質深處的柔和他聽得出來。
回頭望去。
那是一個身高不及自己胸膛的女孩子,大概一米五的身子,一頭有著些許紫色頭發的少女端著盤子怯生生的站在床前。
這是佐藤忍與蝴蝶忍的第一次見麵。
“啊!你好!”佐藤忍揮著纏著繃帶的右手打了個招呼,隻是身子還是靜靜地坐著,沒有絲毫躺下的意思。
“快給我躺下!”蝴蝶忍瞪著紫色的眼睛,眼角有了一些凶狠。
佐藤忍笑出了聲,回頭看著太陽眼裏有著無盡的幸福:“我今年十五歲了,沒有看過一次太陽,能讓我多看看麽?這般溫暖!這般安靜的日光!”
蝴蝶忍眼裏水波漣漪,卻也沒有再次出聲打擾,隻是走到床邊,坐在凳子上時不時注視著他。
太陽緩緩移動,蝴蝶忍也幾次出去做了些什麽,但是最後還是回來坐在凳子上,靜靜等著。
隻有佐藤忍閉著眼坐在床上,感受著溫暖的陽光。
蝴蝶忍再一次走了進來。
“我的父親,還在嗎?”佐藤忍依舊閉著眼問道。
“帶你回來的人說,隻有你活著,別的先放在一邊,你現在活下來了啊。”蝴蝶忍蠕動著淡紫色的嘴唇,組織著話語,想安慰卻又不能說謊,偏著頭看著窗外的景色溫柔的說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淚滴劃過蒼白的肌膚落在白色的床單上。
蝴蝶忍紫色的眸子偷看了佐藤忍一眼,眼看著淚水不斷流下的少年,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被鬼圈養了十幾年的人。
吃的什麽?
用的什麽?
連出門看看太陽都是一種奢望!
這樣活下來的人還能成為一個人麽?
這點蝴蝶忍不清楚,不明白。
也不想揭開那被陽光照射下就露出幸福模樣的男孩。
內心的傷疤。
但蝴蝶忍清楚,他既然活了下來,就隻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佐藤忍走出那一塊無邊無際的黑暗。
這是自己的責任,蝴蝶屋的責任。
“你好!再次感謝,我叫佐藤忍,你呢?”內心不斷碰撞的蝴蝶忍猛的聽到陽光般的話語,抬起頭看著佐藤忍伸出手微笑的樣子,紫色的眸子閃著光芒。
“蝴蝶忍。”
蝴蝶忍將手放在佐藤忍手掌,偏著頭笑著溫柔的說:“換個藥吧。”
佐藤忍收回手擦幹了淚水點了點頭。
待一切順利進行後。
佐藤忍躺在床上,撫摸著左耳父親遺留的耳飾,輕輕閉上了眼睛。
腦海深處。
擊殺:4879
可兌換:3687
這就是佐藤忍能夠在那個地方活十二年的倚仗。
鮮紅的擊殺提示深深刻在他的腦海裏,無時無刻提醒著他所犯下的罪惡。
每一個,每一個眼神他都記得,直到後來變得麻木,變得冷血。
若不是記憶深處有許多年那紅旗飄飄的回憶,估計早已不再是人類了。
一個擊殺點僅僅隻能換一片補充營養的藥片,用掉的一千多點大部分都是這樣使用的,不然他們兩父子早就死於身體原因。
習慣性的找到兌換列表內其中一項。
隨機呼吸法心法要訣:20000
(可進化:葦木流):3489
隨著佐藤忍不斷練習家傳的劍術,可進化一欄裏所需要的點數越來越低,直到他向著月酒佛揮出最強的一劍,所需點數從5629來到了3489。
或許到0之後,可能會領悟一種呼吸法,但沒有時間了,也不想等,因為已經沒人會這劍術了,練到極致還需要多少年佐藤忍不清楚。
想到斑紋,十五歲的年紀已經夠大了,這麽想著便不在猶豫。
兌換點:198。
斷掉的四根肋骨快速恢複。
兌換點:118。
輕微破裂的內髒快速恢複。
兌換點:18。
感受柔和的微風在身體內輕輕按摩,佐藤忍舒服的笑著睡著了。
十五日後。
佐藤忍穿著單薄的衣服坐在蝴蝶屋院子的竹凳上,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身上的繃帶早已不見,胸膛裸露出來的肌肉,線條優美。
想起前幾日撤除繃帶時蝴蝶忍目瞪口呆的眼神,佐藤忍溫柔的輕聲一笑,學著父親的手法,撫摸著她的頭頂。
“木之呼吸法。”
葦木流進化而來的呼吸法,有別於起始呼吸法所誕生的基本呼吸法,葦木流所擁有的劍術招式也變成了木之呼吸的招式。
“壹之型:回身閃。”防禦型劍技,以一種詭異的步伐連續閃避敵人的攻擊,並在空隙中揮出極快的斬擊。
“貳之型:流光。”攻擊型劍技,對身體負荷較大,速度極快的連續斬擊,力量減弱。
“叁之型:大木佛陀。”防禦型劍技,在瞬間將一定範圍內所有攻擊全部斬碎。
“肆之型:鬼木馬。”攻擊型劍技,神似炎之呼吸炎虎,快速推進進行刺或者斬擊。
“伍之型:一閃。”攻擊型劍技,神似雷霆一閃。
係統化的五式劍術列在佐藤忍腦海裏,憑借著葦木流雄厚的底子,初步掌握這些不難。
“喂!你的身體就算好的很快也不能天天坐在這裏被風吹,這個春風還是有一絲涼意的。”蝴蝶忍端著已經空了的盤子從屋內走出,遠遠的看著佐藤忍的頭發被風吹起,不由得說了一句。
“喲!”
佐藤忍打個哈哈笑著走到蝴蝶忍身邊,略帶討好的說道:“小忍呀,問你個事!”
蝴蝶忍撇開了頭,甩著紫色發尖慢步往藥房走去,絲毫不理會他的目光。
佐藤忍也不氣惱笑嘻嘻的跟著她。
可能是因為笑容太過真實,蝴蝶忍收拾了兩個受傷的鬼殺隊隊員之後,猛的回頭貼在佐藤忍麵前細細觀察一番。
佐藤忍的麵容沒有絲毫變化,隻是看著她呆呆地笑著。
“不可能的!死了心吧!”蝴蝶忍叉著腰,傲嬌的偏頭說著。
“哎呀,我身體真的好了,我發誓!絕對不騙你!”佐藤忍舉著右手笑嘻嘻的看著她。
蝴蝶忍哼了一下,沉默不語。
過了許久,蝴蝶忍認認真真的看著佐藤忍的眼睛,發現並沒有任何情緒,隻能鬆口。
“你可以走了!以後千萬不要遇見我!”
佐藤忍還是那副模樣,笑嘻嘻的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蝴蝶忍,沒有了言語。
轉身離去,走到放置東西的那間屋子裏拿出一個包裹和一把日輪刀。
收拾好著裝,穿好衣物,看著正在醫療屋忙碌的蝴蝶忍,內心不斷堅定自己的信念。
“小忍啊。”
“我不再殺人,也不容許別人殺人。”
佐藤忍就在這個春風蕩漾的下午靜悄悄的走了。
與佐藤忍同屋的鬼殺隊隊員,看著佐藤忍收拾好衣物,離開的瞬間。
內心提著的一口氣終於放了下來。
“這個男人!可是比鬼還要可怕!”不自覺地呢喃被正在收拾他傷口的蝴蝶忍聽見,眉頭一皺,手上猛的用力。
“啊!!!!痛!!”不知名的鬼殺隊隊員流著眼淚,大聲尖叫著。
蝴蝶忍收拾完畢過後,端著盤子走向蝴蝶屋的方向,眼裏有了一絲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