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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4章 東篇,妻不教,夫之過

  緣起

  顧二上初中的時候,顧明城就決定讓他去美國留學,所以從小對他的英語教育非常上心,給他報了名讓他去參加美國的夏令營。


  這次夏令營,隻有顧為恒一個人去。


  之前,顧二還因為調皮剛挨了顧明城的一頓揍。


  現在薑淑桐對顧明城教訓顧二的事情,已經不參與了,她參與也管不了。


  不過顧二在顧明城的教導下,性子確實收斂了很多,以前不聽他媽的話,現在開始聽了,對薑淑桐也相當尊重,可能年齡大了,知道了尊重長輩。


  顧為恒去參加夏令營以前,在自己的房間裏,給顧明城寫信,題目就叫做《給爸爸的信》,言辭之間,對顧明城相當怨恨,,但是畢竟尊重長輩是顧明城一直教導他的,所以,即使怨恨,他也寫得相當委婉,在信裏,他說:


  爸爸,我是您的親兒子嗎?

  您從來不打我哥哥,隻打我,每次都往死裏打,我要去夏令營了,美國,要十幾天,雖然更遠的地方也走過,不過那都是跟您和媽一起去的,我的英語已經可以應付夏令營了,去夏令營還能認識別的小朋友,其實,我挺想把你忘了的,媽現在也站在您的陣營裏,我在顧家,除了哥,我特別孤單。


  您教我的商業知識我沒忘,我到了美國也會時常溫習。


  問媽好!

  落款寫的是:顧為恒。


  他把這封信,放在桌子上,早晨哥會把信交給顧明城的。


  一早,他就背上書包,上了校車,然後去機場,準備登機去美國。


  第二天一早,顧行疆把這封信交給了顧明城。


  顧明城坐在沙發上,看了好久,最終,啟齒一笑。


  說了句,“臭小子!”


  接著讓薑淑桐把這封信收起來,說“這是你寶貝兒子給你的第一封信。”


  那時候,顧為恒上初一,顧行疆上了高中。


  顧行疆問,“爸,老二要是有事怎麽辦?”


  “放心,他性格那麽乖張,不會有事的,他給我寫信不過要在我麵前刷刷存在感。”顧明城說到。


  “但願吧。”


  顧家是這樣:顧明城每次打顧二都是很真心的,顧行疆每次都擋著爸爸,不讓他打,也是很真心的。


  所以,很容易,顧行疆就和顧為恒一個陣營了,加上都是男孩子,從小一起玩。


  所以顧行疆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在家裏受冷落,再加上薑淑桐的不斷旁敲側擊,顧行疆在上大學之前,並沒有覺得爸爸對兩個兒子有什麽偏差。


  因為顧明城一直對顧二總是挑毛病。


  直到上了大學以後,顧行疆才覺察出來,每次隻要顧為恒有丁點兒的成績,顧明城的笑容,是多麽由衷,笑得是多麽開懷,大概因為對顧為恒要求高,所以,對他才總是不滿。


  爸爸對三兒也是真的寵,是那種沒有上限的寵。


  什麽珠寶都給她買。


  相比較,顧行疆在家裏的存在感就低。


  顧行疆的存在感低,就讓薑淑桐心裏有抵觸。


  畢竟,Ken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和她一起在德國待了四年。


  她曾經問過顧明城,是不是懷疑過Ken不是他親生的?


  “沒有。”顧明城說道。


  “那你對老大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很愛老大,在老二出生以前很愛,有了老二後,兩個孩子,很難一碗水端平的。”顧明城說到。


  薑淑桐也承認,顧二的性格更討喜。


  屬於典型的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顧二在夏令營的時候,也是挺招女孩子的,總是有一群小女生整天圍著他,顧二對這樣的場麵早就司空見慣。


  不放在心上。


  所以,他的毛病自小就被女孩子寵出來了,這不為過。


  有一種男人,無論多麽帥,天生不招女人。


  有一種男人,無論多麽傲慢,就是招女人。


  苗盈東和顧為恒分別是這兩種典型。


  所以,成年以後的顧二,上個把女人也是常事。


  因為對這事兒啟蒙早,他覺得這真不是個事兒。


  有一天早晨的時候,他出來跑步,和一個小女孩擦肩而過。


  那個小女孩,臉上稚氣未脫,卻長得嬌柔動人,貴氣十足。


  小女孩也在跑步,因為她從小身體不好,所以,她就一直跑步,鍛煉身體。


  看到過去的顧二的時候,說了句,“好帥啊,小帥哥!”


  後麵另外有個小女孩叫,“苗盈九,走了,今天我們去參觀一下紀梵希的衣服設計。”


  “嗯。”兩個小孩走了!

  送行疆上學


  顧行疆要去法蘭克福留學的事情,是Adam有一次跟顧行疆視頻得出來的結論。


  往往顧行疆和Adam視頻的時候,顧明城都在旁邊冷眼旁觀。


  薑淑桐坐立不安。


  畢竟她和Adam曾經瓜田李下,一直被顧明城猜忌。


  Adam跟顧行疆說,法蘭克福附屬醫院現在新上了很多全世界最先進的醫療設施,如果顧行疆來念書,他可以當顧行疆的導師。


  經過這麽些年,Adam已經在心腦血管方麵頗有建樹。


  顧行疆自然同意,他和Adam從小有父子之情,而且,他一直對醫學懷著很深的興趣。


  顧行疆問顧明城同意不同意。


  顧明城其實並不想同意,如果再把這個兒子放在法蘭克福四年,等於是讓他更貼近那個爹。


  這是他自己的兒子——


  他自然感激Adam救了薑淑桐,但是,這個兒子的興趣是被Adam培養的。


  顧明城很不服氣。


  “你很想去嗎?”顧明城問顧行疆。


  “嗯,很想。我很想Daddy了。”


  顧明城在心裏冷哼一聲。


  不過,既然顧行疆同意,他也沒有辦法。


  他和薑淑桐親自送顧行疆去了法蘭克福,Adam親自迎接的。


  同為男人,顧明城自然知道Adam的心思。


  不過,既然Adam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顧明城姑且聽之任之。


  Adam對顧行疆那是相當好的,把所有的衣食住行都給他安排妥當了。


  薑淑桐說,“謝謝你,Adam。”


  “謝什麽?他終究叫我一聲Daddy嘛。”Adam說到。


  “是啊。”


  顧明城又在心裏冷哼一聲。


  不過這種發作終究師出無名,所以,顧明城忍了。


  而且,自己的兒子要在人家手底下學習。


  後來,Adam要調去瑞士工作,顧行疆正好碩士畢業,一起跟著去了瑞士。


  後來回國,認識了杜箬。


  現在的Adam,還在因為上次南瀝遠父親的事情停職。


  顧行疆和杜箬去看他。


  Adam在瑞士的房子也很大。


  畢竟他家庭很好,他工作不錯,一個人的生活過得相當悠哉。


  顧行疆和杜箬去,他非常開心。


  顧行疆的德語也相當好,畢竟德語是他的第一語言,中文是回國以後慢慢才學習的。


  Adam終身未娶,現在的他,躺在躺椅上,在優哉遊哉地晃。


  顧行疆這次特意和杜箬來住許多天,陪陪Adam。


  Adam自然是相當開心的。


  和顧行疆說了好久好久的話,他問了一句,“你媽還好嗎?”


  “好!”


  “那就好!”


  不多時,顧行疆看到從Adam的眼中落下來一行淚,落在了躺椅上。


  顧行疆從未見Adam哭過。


  這一刻,他的心也攪的特別緊,緊緊地攥了手掌。


  Adam對媽的情誼,顧行疆和Adam相處了這些年,有知覺。


  Adam隱隱記得,三十餘年前,他初見薑淑桐的模樣,她那時候,才二十多歲吧,倒在了雨水裏,渾身泥濘,懷孕了,他送她去醫院,後來,她在他的幫助下,開始了自己在德國的事業。


  一樁樁一件件,都那麽清晰如昨。


  清晰到他想起她來,還是年輕時候的模樣。


  她的孩子,他視如己出,她深愛顧明城,Adam便把自己的情誼放在了心裏。


  隻要她好,他便好。


  後來,遠隔重洋,她和他的聯係越來越少。


  不過,好在還有一個兒子顧行疆。


  這個兒子,和他一個姓,都姓顧。


  單身一輩子,隻為了守護一個女人。


  他這一輩子,也值了!


  東篇:妻不教,夫之過

  婚後。


  這一日,苗盈東上班以後,邱東悅在家裏做了好吃的——鹵雞翅還有烙白菜。


  這都是傳統小吃,邱東悅保證苗盈東沒吃過。


  家裏的阿姨,做飯雖然也不錯,但就是太中規中矩了,沒有特色,僅供吃飽。


  這些天,邱東悅在家裏沒事幹,就琢磨吃的。


  反正委內瑞拉她也回不去了,估計這一輩子就在美國,就在這個家裏呆著了。


  她做了很多,又怕吃不了壞掉,於是,她放飯盒裏放了很多,準備給徐倩送過去,順便也帶著晟。


  兩個人是打車去的徐倩家裏。


  徐倩看到這麽多好吃的,自然很開心。


  畢竟食色性也,她就算再有錢,看到這些沒吃過的東西,也開心。


  “媽,你快趁熱吃!很好吃的,我保證你沒吃過。”


  邱東悅眼裏放光,她開心的眼神也感染了徐倩。


  徐倩發現,邱東悅真是一個給她點陽光她就燦爛的人,稍微的小事情就開心不已。


  “真有那麽好吃?我嚐嚐。”徐倩吃起來。


  她一邊吃一邊看晟。


  徐倩對著邱東悅說,“我還挺喜歡晟的,要不然讓他在家裏待幾天?”


  邱東悅為難的神色看了看晟,“好麽?”


  晟點點頭,“好啊!”


  徐倩之所以留下晟,因為她覺得邱東悅和苗盈東兩個人剛剛結婚,需要點兒兩個人的時光,身邊總有一個這麽大的第三者,不大利於兩個人夯實感情。


  其實苗盈東和邱東悅兩個人的感情基礎,還比較薄弱。


  於是,邱東悅就把晟留在徐倩家裏了。


  晚上,苗盈東下班以後,她一手端盤子,一手拿筷子,夾了一塊給苗盈東吃。


  “好吃不好吃?”邱東悅問。


  “不錯。”


  “就不錯啊?”


  “很好吃!”


  邱東悅這才開心地笑了。


  “晟呢?”


  “在媽家裏,媽把他留下了。”


  苗盈東咳嗽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什麽潛台詞。


  邱東悅已經進廚房了,今天她特意沒讓阿姨來做飯,她覺得她自己做飯就挺好的。


  幹嘛非要雇阿姨花那份兒錢?


  邱東悅自從結婚以來,穿衣打扮又提升了好幾個檔次,現在已經和闊太太差不多了,不過可能因為年紀在這裏,加上身材比較窈窕,所以算是一股清流,生生比別的闊太太高出一頭來。


  今天晚上的苗盈東要邱東悅要的特別狠,幾乎要一晚上了。


  兩個人雖然結婚了,可是之前的肉體接觸,除了為了錢,就是為了別的目的,如同這般平等,水乳交融的時刻不多。


  雖然之前兩個人的關係當中,邱東悅也體會到了快感,但是事後想想,這是為了錢,為了取悅他,那種快感就沒有了。


  所以結了婚以後,兩個人其實真正在培養感情。


  邱東悅雙臂抱著苗盈東的脖子。


  “今年我想去瑞士。”苗盈東對著邱東悅說道。


  “去瑞士幹嘛?”


  “滑雪。”


  邱東悅睜開了眼睛,“可我不會。”


  “我教你。”


  “零基礎。”


  “那學費可高。”苗盈東笑著說道。


  因為他發現,在邱東悅麵前,男人教女人,邱東悅對他無限依賴的感覺他挺受用的。


  以前他就知道自己有錢,什麽都會,可是從來找不到學生,讓他體驗一把“教書育人”的有快感。


  現在,他體會到了!


  邱東悅就笑了,接著,在苗盈東的臉上親吻起來。


  第二天,苗盈東上班的時候去晚了,邱東悅早就把他的西裝什麽的都熨燙好了。


  給苗盈東穿上以後,苗盈東上班去了。


  邱東悅在家裏,更是覺得百無聊賴。


  他想去AAK找苗盈東,現在她體會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


  好像他們現在才剛剛開始戀愛。


  畢竟AAK是他工作的地方,邱東悅身為“苗太太”,自然穿得不能太寒酸了。


  邱東悅結婚的時候,曾經讓三兒陪她買了好些衣服,現在穿出來,應該還不錯。


  其實自從結婚後,邱東悅還沒有去過AAK。


  前台認識她,畢竟Ethan眼睛看不見的時候,就是她來替Ethan開會的麽,而且,Ethan現在結婚了,對象就是邱東悅。


  大家自然對她點頭哈腰,“苗太太。”


  邱東悅答應了。


  上樓。


  到了苗盈東工作的地方,苗盈東不在辦公室。


  邱東悅這次來,是想給他一個驚喜。


  竟然不在。


  邱東悅剛要拿出手機來給苗盈東發微信,問他在哪,就有一個人過來了,說,“咦,Ethan的保姆?”


  邱東悅抬起頭來,是一個不認識的麵孔。


  她緊緊地咬了咬牙。


  “我——”


  “是來給Ethan送東西的嗎?他在開會。”


  邱東悅臉色漲的通紅,說了句,“我知道了。”


  離開了。


  她沒去找正在開會的苗盈東。


  回家了。


  即使結婚了,也擺脫不了這種身份的不對等。


  這個工作人員是從AIO來到AAK的,不是苗盈東的秘書,苗盈東的秘書,自然知道苗盈東的太太是邱東悅的,不會犯這種錯誤。


  這個工作人員以前在AIO見過邱東悅,隻當還是在那時候,邱東悅還是苗盈東保姆。


  邱東悅回家去了。


  心情特別不好。


  從結婚開始,她就害怕因此給苗盈東抹黑。


  她自己受點兒委屈無妨的。


  苗盈東回來以後,看到邱東悅在床上睡覺,眼睛通紅。


  苗盈東在她的頭上親吻了一下。


  邱東悅醒了。


  “怎麽了?哭成這樣?”苗盈東問她。


  “我哭了嗎?”邱東悅假意什麽都沒有發生,“可能我剛才做夢又夢見我小時候了,所以哭了!”


  苗盈東笑了一下,說了句,“傻姑娘!”


  邱東悅就去做飯了。


  吃飯的時候,邱東悅盡量開心。


  可是她和苗盈東在一起這麽久了,點點滴滴都瞞不過苗盈東的眼睛,知道他肯定有心事。


  晚飯後,邱東悅刷碗的時候,秘書的電話打給了苗盈東。


  說的就是今天發生的事情,那個工作人員後來問秘書了,問苗盈東的保姆來沒來找苗盈東。


  秘書說,今天Ethan一直在開會,沒有人來啊。


  而且,秘書在想,苗盈東的保姆,究竟是誰啊?


  那個工作人員詳細描述了邱東悅的長相。


  秘書說了句,“你真是不想活了,那是苗太太!”


  秘書怕那個工作人員因此得罪了苗太太,特意打電話來苗太太情緒如何。


  苗盈東的手掌緊緊地握了握,怪不得——


  “把他給我開了!”苗盈東說道。


  “Ethan,不知者不罪,他不知道你的太太就是她。”秘書在替工作人員說話。


  “開了!”苗盈東很冷冽的聲音,說一不二的決定。


  “好吧。”秘書無奈地回答。


  苗盈東心裏明白,這個工作人員,必然因為這個誤會,會對邱東悅心存愧疚,見到她就抬不起頭來,邱東悅若然下次再見到他,也必然會想起今日的不痛快。


  所以,開了了事!


  邱東悅說,“吃飯了!”


  苗盈東去了客廳。


  邱東悅並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今天的事情,她也決定不讓Ethan知道。


  所以,一直和苗盈東談笑風生。


  苗盈東吃飯的時候,一把攬過邱東悅的腰,就親吻起來。


  邱東悅錯愕,喘不上來氣。


  終於掙脫開了苗盈東,她笑著問到,“怎麽了呀,今天?”


  “想你,很想很想你。還有,以後不能撒謊,無論是為了不讓我難堪,還是什麽理由,總之我苗盈東的女人,不能委曲求全。”


  邱東悅挺驚訝的,她不知道這件事情苗盈東已經知道了。


  邱東悅就笑,“吃飯吧。”


  這兩天苗盈東和邱東悅過了兩天平靜日子。


  這些天中,苗盈東沒事就找邱東悅做。


  在客廳做了,在臥室做,在廚房做。


  和平日判若兩人。


  以前的苗盈東可是寫著“禁欲係,生人勿近”的。


  結婚以後,兩個人做起來沒有任何禁忌,沒有任何隔閡,非常痛快。


  苗盈東體會到了那種前所未有的天人合一。


  看到他高潮釋放,邱東悅就會咯咯地笑,笑得很燦爛,毫無心機。


  苗盈東喜歡她這樣的笑聲,很招他的男性魅力釋放。


  苗盈東會抱緊了她,把她抵在牆上,使勁兒地吻起來,貼著她軟軟的,暖暖的胸。


  在這樣的高潮中度過了兩日。


  邱東悅麵色逐漸紅潤起來,這一日,她想去徐倩家裏看看晟,如果媽煩了,就把他接回來。


  剛剛走到小區樓下,就看到季紅來了。


  邱東悅很煩季紅。


  畢竟季紅害死了她的媽媽,可是邱東悅一直抱著“冤冤相報何時了”的念頭,不想和人生無妄之災。


  可她討厭看到季紅,一看到季紅就不舒坦。


  季紅看到邱東悅,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酸溜溜地說了一句,“喲,苗太太,終於上位成功了!不錯啊。多少年前,我跟邱鳴鶴的時候,我在我的姐妹中算是混的好的了,不過和你邱東悅比起來,我混的是真他媽的差!”


  同為女人,季紅得出了這麽個結論。


  “你是來幹嘛的?”邱東悅問。


  “我來看看我兒子,你雖然現在是孩子的監護人,可我畢竟是孩子的親媽。”季紅趾高氣揚地說到。


  “你兒子在我媽家裏,你要是敢,你就自己去要!”邱東悅緊緊地皺著眉頭說。


  果然,季紅皺了一下眉頭。


  “你媽?原來邱東悅現在有媽了!”季紅說到。


  邱東悅要從季紅的身邊走過去,季紅左右擋著她的路。


  苗盈東恰好這時候回來了。


  今天邱東悅給他發微信,說了,今天去媽家裏看晟的,可能要在媽家裏吃飯。


  苗盈東剛才給她發了微信,說,他一會兒要回來。


  剛才苗盈東給她發微信的時候就在路上了,邱東悅一直沒回。


  苗盈東這次是去出差的,回來後不去公司了,直接回家,自從結婚,他每日都盼望著早回家。


  司機開車,苗盈東一直在後座上閉目養神。


  在小區樓下,看到季紅把邱東悅逼得步步退縮的樣子,他對著司機說,“你下車,把我的外套給太太披上,就說天冷,讓她上車,一起去媽家。”


  司機下車了,邱東悅還沒注意到苗盈東已經回來了。


  司機拿著苗盈東的外套,走到了邱東悅跟前,說“苗太太,先生回來了,先生說天冷,讓您披上衣服,他現在在車裏等您,一起去徐女士的家。”


  季紅一聽,臉就白了。


  她原來以為的,苗盈東不過就是看著邱東悅能幹,娶來方便幹家務的。


  不過現在看起來,也不像。


  邱東悅臉上一喜,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盈東?”


  就朝著車上跑過去。


  把季紅留在了身後,滿臉尷尬。


  徐倩家,季紅是斷斷不敢去的。


  上了車以後,邱東悅很高興的樣子,頭伏在了苗盈東的肩膀上。


  “她說什麽了?”苗盈東問。


  “沒什麽,就來看兒子,我說晟在媽家,讓她自己去。季紅不敢去媽家裏。話說,媽真的好厲害啊!”邱東悅由衷地說到。


  “所以,將來,你有什麽辦不了的事情,讓媽幫你辦。”苗盈東撫摸著邱東悅的頭。


  邱東悅點了點頭。


  過了片刻以後,她的頭又躺到了苗盈東的腿上,接著,抱住了他的腰,哭了。


  季紅的那句話還在她的耳邊,“邱東悅也有媽了?”


  因為頭埋在苗盈東身上,所以,他看不見她哭。


  但是,他能感覺到。


  “怎麽了?”他拍著她的頭問到。


  “沒什麽。”邱東悅的聲音挺沙啞的。


  下車以後,苗盈東感覺到自己的褲子濕了,便知道,她哭過了。


  ……


  海城,顧家!

  苗盈九肚子略大,她歪歪地躺在沙發上,看著顧二,顧二躺在她腿上。


  自從有了苗盈九,顧二很喜歡躺在沙發上,躺在老婆的腿上。


  顧家的人早就司空見慣,以前顧二在家的時候,可沒這毛病。


  反正自從顧二結了婚,這張沙發就沒有別人坐了,顧二一躺,就占好幾個人的地方。


  苗盈九撫摸著他的頭,顧二挺舒服的。


  “要不然回一趟美國?我怕肚子大了,就回不去了!”苗盈九提議。


  “生孩子的時候去美國生。”顧二說到,“在美國待上幾個月。孩子我想讓他從小在美國上學。”


  苗盈九也同意,無論怎麽說,美國的教育相對來說,都比中國強不少。


  “老二,你是故意的?”顧明城坐在旁邊的紅木椅子上,“我等著看孩子呢!”


  苗盈九一下子笑出來了。


  “爸,您別急啊,最多我給您買一套房子,您和媽去美國,接送孩子,還能跟三兒敘敘舊,多好,您不是經常也念叨三兒嘛。”


  顧明城的氣這才消了一下。


  苗盈九最近想她媽了。


  “想了就回去,我讓楊柳訂機票。我也想東哥了。”顧二唇角揚了一下,說到。


  “你沒事老想我哥幹什麽?你再這樣,我懷疑你娶我的動機了。”苗盈九不開心了。


  “動機”,言下之意就是顧二以娶苗盈九為借口,拉近和苗盈東的關係。


  顧二捏了一下苗盈九的臉,“多想了不是?你哥雖然不招女人待見,但是招男人待見。他太呲毛!”


  “你才呲毛!”苗盈九回答顧二。


  “你老公可不呲毛。愛老婆的好男人。”


  顧二和苗盈九回了徐倩家是三天以後。


  徐倩給苗盈東兩口子打電話了,說小九兩口子回來了,讓過去,一家人熱鬧熱鬧。


  苗盈東和邱東悅去的時候,正是吃晚飯的時候。


  因為苗盈九和顧二來了,所以邱東悅買了禮物,來到了飯桌上。


  顧二先開口,“這次怎麽不叫顧二哥哥了?”


  “我還沒來得及。”邱東悅說到。


  “別理他。顧二,叫嫂子!”苗盈東對著顧二說到。


  “嗬,想得可真美啊!”


  邱東悅就笑起來。


  席間,苗盈東說過幾天他要跟悅兒去瑞士滑雪了。


  “你這假度的可是挺逍遙,帶不帶我去?哥?”顧二又在打趣。


  “當燈泡嗎?”苗盈東說。


  邱東悅一直聽著他們說話,就在笑。


  果然,幾天之後,苗盈東和邱東悅要去瑞士。


  這是邱東悅第一次去瑞士啊,不過聽說瑞士挺美的。


  滑雪,她可真是一點都不懂。


  到了山上,穿上滑雪服,可是她不會穿滑雪鞋。


  苗盈東的衣服已經穿好了,邱東悅輕輕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我不會。”


  苗盈東低頭看了一下她的鞋。


  他蹲下身子,去給邱東悅把鞋穿好。


  係鞋帶的過程中,邱東悅問苗盈東,“你有沒有覺得我很笨哪?”


  “是夠笨的!”


  “那怎麽辦呢?”


  “妻不教,夫之過。我教你!”


  彼時,阿爾卑斯上的風很大,苗盈東這句話被風吹得飄散了,可邱東悅還是聽見了。


  瞬間覺得要掉淚。


  可是這麽冷,一旦落淚,馬上就凍成冰了,所以,她忍住了。


  滑完雪,苗盈東和邱東悅回了酒店,洗了澡,下樓吃晚飯。


  吃完飯,苗盈東買單,他是這裏的會員,隻把卡遞給人家就行。


  “你是會員嗎?”邱東悅問。


  這裏可是瑞士的最高星酒店,而且離阿爾卑斯山很近,肯定便宜不了。


  “對,充值會員!”


  “要充多少錢?”邱東悅問。


  “忘了,大概幾百萬?”苗盈東輕描淡寫地說到。


  對他來說,這不過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卻讓邱東悅咋舌。


  “這樣的會員,你有多少張?”邱東悅手裏拿著叉子,忘了吃東西。


  “不記得,基本去過的地方都是會員。幾百張,還是多少?不記得。”


  果然是大款。


  邱東悅一隻手攏在嘴邊,悄聲說到,“那苗先生,您可真是在燒錢啊!”


  苗盈東一笑,“錢掙了不就是花的麽?”


  “可你也太有錢了。”


  “你男人都工作十來年了,這些錢再沒有,也太可憐了。”說完,苗盈東從椅子上站起來,要回房間。


  “可你賺的是別人好幾輩子的錢。”


  苗盈東隻是一笑。


  有錢隻是一種狀態,他從未覺得他有錢,隻是想辦什麽事情,都特別容易,所以,在他眼睛裏,根本就沒什麽大事。


  今天晚上,兩個人在酒店裏又纏綿了一晚上。


  兩個人的感情越來越好了。


  邱東悅明顯地感覺到那種貧富差距在縮小。


  她心裏的自卑感也明顯地好了很多。


  回了美國以後,苗盈九和顧二還在徐倩家裏住著,並沒有走,國內的事情,顧二基本上都是要遙控指揮,反而是苗盈九,很少指揮,她胸中有丘壑,來之前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從來不慌不忙不著急。


  這是她的人生原則。


  苗盈東和邱東悅從瑞士回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國的新年了,在美國沒有過年的氣氛,雖然華人也很多,但是終歸中國才是年的發源地,所以,顧二和苗盈九兩個人還是決定回海城。


  苗盈東和邱東悅這幾天在徐倩家裏住,人多熱鬧。


  那天一家人在苗家的客廳裏說話,顧二說他要定機票。


  “苗太太想不想去中國過年?”苗盈東問邱東悅。


  “可以嗎?”邱東悅轉身,握住了苗盈東的胳膊,眼中的興奮可見一斑。


  “可以。和小九他們一起。”


  “好啊,好啊,我喜歡中國,也喜歡熱鬧。”畢竟年輕麽。


  “顧二,給你嫂子訂票。”


  “聽大哥的。”


  顧二定了四張頭等艙的機票,大年二十七往回走。


  “大哥,今年,三兒和瀝遠,大哥和大嫂他們都回去,家裏可能住不下,我和小九回山水莊園去住,今年家裏可是熱鬧了。原來這個家裏可是隻有我爸媽兩個人,現在可是幾十口子了。”顧二說到。


  邱東悅想想,那樣的景象,便覺得好高興啊。


  她從小沒有家,沒有經曆過幾十口子過新年的景象。


  上次小九結婚,她有心事,他也不待見她。


  四個人,確切地說,應該是五個人都回了顧家,薑淑桐和顧明城相當高興。


  顧行疆和杜箬以及兩個孩子今天剛回來,南瀝遠和三兒要到明天早晨才回來,又是一家五口。


  隻有苗盈東和邱東悅沒有孩子,這次來中國,也算是結婚旅遊吧。


  晚上,苗盈東和邱東悅兩個人去夜市逛,他手牽著她的手,消失在茫茫人海。


  邱東悅覺得,他不開車的感覺真是好啊,仿佛兩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


  夜市裏花燈很漂亮,邱東悅一個一個花燈地看過去,偶爾會給苗盈東念謎麵,苗盈東會猜,不過,所有的難題都難不住他啊。


  他都猜出來了,邱東悅覺得很掃興。


  她從地攤上買了一個銅錢,帶紅繩的,然後她擦了擦,送給了苗盈東。


  “苗先生,送給你的定情信物。不許弄丟啊!”邱東悅之所以買這個銅錢,是因為她覺得這個銅錢很好看,好像是民國時期的,挺有特色的,也不貴,幾百塊。


  苗盈東收起來了。


  邱東悅逛了一晚上街,餓了,想吃飯,她在路邊一個小麵館坐了下來。


  苗盈東皺了一下眉頭,不進。


  邱東悅心想,真是矜貴,這種麵他肯定不吃的。


  邱東悅把他拉了進來,“知道你不吃,你坐在對麵看我吃,好不好?”


  苗盈東把對麵的椅子,讓老板擦幹淨了,他坐下。


  邱東悅看著他的樣子,特別想笑。


  不過,她低頭吃麵,吃的很香。


  苗盈東一直看著她,然後問了一句,“麵有那麽好吃?”


  “嗯,很好吃,中國的麵做得更地道了,以前,我和——”說到這裏,邱東悅頓住了。


  她和許世安,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說起他,其實邱東悅很傷感。


  “你和誰?”他問。


  邱東悅一直在盡量克製自己撒謊的毛病,不想瞞著他。


  “我和許世安,經常在巷子口吃拉麵,很好吃。”邱東悅說起許世安,就想掉淚。


  苦澀的少年時代,青澀的兩個人。


  那麽好的人,世界上再不會有第二個許世安。


  “你們都很喜歡拉麵嗎?”他問。


  邱東悅點點頭,特別沉重的樣子。


  “許世安他把角膜給你,並沒有想那麽多,他隻是想讓你能看得見。他不是一個壞人,他人很好。就這樣!並沒有你想的那麽多心機。”邱東悅一邊埋頭吃麵,一邊說。


  “老板,給我一碗麵!”苗盈東輕聲對旁邊的老板說到。


  邱東悅詫異的眼神看著苗盈東。


  老板的拉麵裏麵放了香菜,邱東悅知道苗盈東不吃的,所以,她一點一點地都給他挑出來了。


  好像苗盈東從小到大,根本就沒有吃過這種地方的拉麵,他遠沒有他妹妹那麽有煙火氣息。


  邱東悅驚訝地看著他吃飯,說了句,“你要不想吃,不用難為陪我吃麵!”


  “你的初戀曾陪你幹過的事情,我也陪你幹過了,就這樣。”


  邱東悅一直愣愣的。


  都怪她啊。


  大過年的,提什麽傷心事。


  而且,嚴格來說,現在看起來,許世安算不上她的初戀,隻能是兩個相依為命的苦命人,有著兄妹之情,卻沒有情侶之誼。


  但是想起苗盈東的樣子,她的心裏是無比心疼哪。


  曾經那麽高山仰止的人,一旦開始讓她心疼了,心就疼得不知道怎麽辦好。


  出了拉麵館的門口,邱東悅一下子從苗盈東背後抱住了他的腰,頭靠在他的背上。


  “對不起,老公,我不該提他。讓你傷心!”


  想必現在苗盈東還是想著要把自己的眼角膜重新換一遍吧。


  “無所謂!”苗盈東說到。


  兩個人回了顧家,顧明城看著苗盈東和邱東悅,唇角露出了笑容。


  這件事情,苗盈東和顧明城心照不宣。


  現在,苗盈東反而有些感激顧明城。


  第二天,三兒一家五口回來,隻要三兒一回來,家裏就特別熱鬧了。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三兒招呼大家打麻將。


  苗盈九,杜箬,三兒,還有一個邱東悅正好。


  “我不會啊!”邱東悅說到。


  “大哥還沒教會你啊?大哥,你可落伍了啊。”三兒對著坐在沙發上聊天的男人們。


  顧二,顧行疆,南瀝遠,苗盈東,四個人在聊最近的形勢,從政治到經濟,再到各自公司的情況。


  顧薑二人和好幾個阿姨在樓上看孩子。


  “苗太太,過來我教教你,打輸了也不要緊,反正大哥有的是錢,也不怕兜底。”三兒說到。


  邱東悅看到的確是三缺一,怕大家掃了興,就勉強上陣了。


  三兒的氣氛活躍得不錯,經常教邱東悅怎麽出牌。


  邱東悅一邊打一邊學習,三兒說了,誰要是輸了,就輸一件珠寶。


  苗盈九讓顧二把她的珠寶箱拿來,杜箬也拿來了,三兒更是珠寶的大戶,輸個幾十件珠寶根本不在話下。


  相比較,邱東悅就比較寒酸,連賭資都拿不起。


  邱東悅求助的眼神看了苗盈東一眼。


  苗盈東問,“用錢變現行不行?”


  “苗先生,你這可就不行了啊,都沒給苗太太買幾件首飾。”三兒一邊碼牌一邊說到,“用現金,勉強吧。可就沒贏珠寶有意思了。”


  四個女人開始搓麻,打牌。


  苗盈東在和南瀝遠還有顧行疆說著話,顧二在插科打諢。


  苗盈東的頭不時地朝著邱東悅的方向看過去。


  她剛開始學,對麵的這幾個都是搓麻幾年的老手,她自然緊皺著眉頭,有些棘手。


  “得了,哥,這次你的錢輸定了!”顧二也看見了邱東悅的表情,也看了一遍她的牌麵。


  “我來看一眼,我們家悅兒的牌慘到什麽境地了。”說完,苗盈東就從沙發上站起來,站到了邱東悅的身後,雙臂撐著邱東悅身旁的桌子上,把邱東悅圈在懷中。


  邱東悅抬頭,皺著眉頭說,“你看哪。”


  “我看也白搭。輸定了。我得看看我還有多少錢,看看夠不夠你輸的。”苗盈東假意很苦惱的樣子。


  “行了啊,別裝!”三兒說道。


  應該說,邱東悅是這幾個女人當中,性格最軟的一個,可偏偏,她的男人又是最強的一個。


  氣人不氣人?

  大概陰陽互補就是這個意思吧。


  最終的結果,毫無疑問,邱東悅輸了。


  她朝苗盈東張著手,“老公,給錢!”


  三兒是最大的贏家,贏了苗盈九的一條珍珠項鏈,贏了杜箬一條鑽石手鏈,估計邱東悅要是輸,得輸一條鑽石項鏈。


  “三兒,這大過年的,你一個人贏這麽多,這合適嗎?”苗盈東問到三兒。


  “怎麽不合適?願賭服輸。你家的錢還沒給呢,別賴賬啊。”三兒伸手朝著苗盈東說到。


  “馬上過年了,給你們所有人發紅包吧,算是你的壓歲錢。”苗盈東拿手機。


  三兒“切”了一聲。


  苗盈東把顧家客廳裏所有的人都拉進來,準備發紅包。


  第一次,他發了兩萬,又發了兩萬,又發了兩萬,然後又發了兩萬。


  ……


  估計今天晚上得發了小五十萬的紅包。


  顧二又打趣苗盈東,“有了東哥的紅包,過年就不愁了!”


  邱東悅手氣最差,總共就搶了兩三百,每次都是最小的那個。


  她皺著眉頭感歎自己運氣好差。


  “一會兒單獨給你發!”苗盈東說到。


  “真的啊?”邱東悅喜笑顏開地問到。


  “自然。”


  “發多少?”邱東悅問。


  “手機轉賬過不去,直接給你打卡上,過年,你又長了一歲,給你一百八十八萬吧。”苗盈東輕描淡寫地說到。


  一百八十八萬,對在座的人其實真的不多,但是對邱東悅來說,那可是好多好多錢。


  片刻的功夫,邱東悅的手機就收到了一百八十八萬。


  果然有錢,任性啊!


  苗先生今天晚上顯然相當相當高興。


  三兒是看出來了,問到,“大哥,今兒你好像比平常高興很多,為什麽?僅僅因為過年嗎?”


  “不是。因為我們家悅兒送了我定情信物了!”苗盈東說到。


  邱東悅的臉刷地就紅了,她擺著雙手就從麻將桌上走了過來,“別告訴他們哪!”


  苗盈東哈哈大笑起來,這個笑聲,真的好蘇好蘇啊。


  他伸出胳膊一把攬過了邱東悅的肩膀。


  “這狗糧撒的!”顧二說到,“寶寶,小珍珠,過來,吃狗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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