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回家
火車勻速行駛在廣袤的大地上,車廂內很安靜,大部分乘客都躺在鋪上睡覺了。蕭靜雪和程嘉樹坐在下鋪,盤著腿玩五子棋。棋盤是程嘉樹找了一張大白紙畫出來的,兩人用不同的符號代表不同的棋子,戰鬥得不亦樂乎。
“啊,我下錯了,不是這兒,”蕭靜雪剛畫完一個圓圈,就打個叉叉,“筆誤,筆誤嘛……”
“好吧,你重新下。”程嘉樹也不計較。
“這裏。”她肯定地畫了個圈兒。
他的手指在紙上比劃了一下:
“你看,我都三個了,再下就四個,兩邊都可以發展。”
“我不下這兒了,換一個,”她開始耍賴,“我堵你這三個,哼!”
“你看這一排,橫著三個,豎著三個,你怎麽堵?”
“男生要大度點,”她使出撒嬌的大招,“讓我幾步嘛。”
“好,你可以多走兩步,走吧,”程嘉樹胸有成竹地笑著說,“我的悔棋小天後。”
蕭靜雪緊皺著眉,抿著嘴,仔細地盯著那張紙,終於找到兩個自認為理想的位置,鄭重地畫下了小圓。
“唉,”程嘉樹揉揉眉心,撈起“棋盤”,在上麵指點著,“你看這兒,快連成五了;這裏,有個’三三’;這兒呢,有個’三四’……我讓你多少步,你也堵不完哪。”
“唔,壞蛋!”她嬌笑著撲到他懷裏,“你的布局也太嚴密了,處處給我設陷阱,都不讓著我……”
“我要是沒讓著你,你會和我下到現在嗎?”程嘉樹無情地補刀,“我早就可以連成五子了,好幾次都裝作沒看見,越過去了……你這個小傻瓜。”
蕭靜雪捶著他的肩:
“你壞透了,淨捉弄我!”
他伸手將她拉過來,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口。她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覺出一種踏實的安全感,就閉上眼安然小憩。過了一會兒,她抬頭向上看去,發現他也睡著了。熟睡中的他是那麽英朗俊美,眉峰如遠山,羽睫似小扇,臉部線條剛毅漂亮,在午後的陽光中繪出優雅的輪廓。她越凝視越喜歡,忍不住使勁伸長脖子,撅起嘴親吻他的臉。親了一下,還想再親;再親了一回,還是不夠,可是他這時卻睜開了眼睛:
“又偷吃?”
“既然你醒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吃了?”她發覺自己和他相處久了,就變得越來越大言不慚。
他歎口氣,撫摸著她烏黑光滑的頭發:
“真想快點擁有自己的房子,屬於我們的房子,咱們一起把它變成最溫暖的小天地,一個經受風吹雨打之後可以回去休息療傷的家。在那裏麵,把窗簾一拉,做什麽都能光明正大。”
她出神地聽著,到後來才看出他的壞笑,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咱倆想的是同一件事嗎?”
他受不了地捏住她的臉頰:
“你們學校是大染缸啊,你怎麽這麽汙了?還我純潔的靜雪來!回家以後,可不要這樣,我怕叔叔阿姨追到我家打死我。”
“對,快到家了,”她立即正襟危坐,“不能像在學校那麽浪了。”
“是啊,”他也嚴肅了一些,“別給你們學校丟人,我就不用擔心這個,我變了也可以說是叫你們汙染的。”
她想起方若璿的話,就說:
“古人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清者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