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跌落穀底
“村子的事你再不管了嗎?”陳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睛盯著外麵落下的雨滴問張士銘。
張士銘沒有回答她,同樣看著外麵的大雨。事到如今,他需要從長計議,事情的發生已經超乎意料之外,完全不受自己控製。線索也是斷斷續續,現在雖然知道有個叫明淨社的組織在背後搞鬼,但對它的了解是少之又少,總不能直接抓著陳千鬥來問吧!
更為詭異的是,所有和這個組織相關聯的人一個個的死去,更加為這個組織增添了許多恐怖的色彩。張士銘甚至一度懷疑正陽村的案子和仇旻的消失是不是也和這個組織有關。
“爺爺在世的時候對你推心置腹,雖然你倆相處的時間不長,但看起來就是一對忘年交。隻是沒想到他才去世沒多久,你就已經將他的心願忘得一幹二淨。”陳蕊見張士銘不說話,以為他沒有在意或是在猶豫,於是出言相激。
“啊,不是,你聽我說。”張士銘從沉浸中恢複過來,明白陳蕊的意思之後趕緊解釋道:“現在情況對我們十分不利,陳千鬥人多,我們不僅人少,還要保護好村民的安全。更重要的是他們手上確實有村民的請願書,不管是不是心甘情願,但你也見了,許多村民在幫著陳千鬥的人拆房子。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你爺爺給你的地契也被陳千鬥搶了去,所以從各個方麵來說我們都不占優勢。”
提到地契,陳蕊一臉不好意思,爺爺將地契交給她保管,但是由於她的衝動地契被搶走,她肯定覺得十分慚愧。張士銘之前也隻是推測陳千鬥激她回村子,拿下之後再搶地契,現在看陳蕊這副表情,自己猜測也就沒錯了。
“那你說現在該怎麽辦?這個村子的人多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哪能因為他一句話,說拆就拆了。還有那些村民現在還在淋雨,裏麵還有許多老人和小孩,你就忍心看著他們受苦嘛!”陳蕊邊哭邊說,雖然自己沒有任何法子,但眼下能帶他們走出困境的人隻有張士銘,所以她索性把一肚子的火撒在張士銘身上。
張士銘見她激動的樣子,心中也是又惱火又心疼,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法子來。這裏離縣城遠,即便是派人去求援也來不及。關鍵是陳千鬥知道他們來了,肯定會派人把守各個路口,以免他們外出求援,換句話說,他們和村民一樣被困在了這裏。
“咦?”想起路口,張士銘回想到那時候他就是從一條鮮有人知道的小路回的縣城,如果那條路沒有被發現,是不是仍然可以這麽做呢?如果回到縣城,那麽他可以增派人手,還能聯係上董百傑,看他那邊能不能幫個忙。
打定主意,張士銘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尤其是巡捕。由於之前從裘迪的嘴裏聽說了那些被收買的巡捕,所以張士銘回警局之後按照名單上的名字一個個調查,確定是被收買了的人一律開除,之後又重
新招了一批,而這一批張士銘留了點私心,他讓石頭把之前一起流浪的人過來當巡捕。這樣人心會比較齊,而且幹活踏實,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上崗時間太短,連槍都還開的不利索。
張士銘將所有人集中之後,又覺得當眾宣布自己離開會不合適,隻好說些鼓勵的話了事。等幾句話說完,他單獨把石頭等人叫到一旁交代:“我待會偷偷從小路回縣城去求援,你們在這盯著,注意,能避免正麵衝突就盡量避免,等我回來。”
幾個人點點頭,又聽張士銘繼續說:“除了你們之外,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我的行蹤。尤其是這些新招過來的巡捕,他們什麽都還不懂,萬一知道我走了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這邊交代完,他又單獨把陳蕊拉到一旁,對她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衝動行事,不管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等自己回來再說。
陳蕊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相信通過這一次足夠讓她長記性,再也不會盲目行動了。
趁著雨還下的大,大家都在圍著篝火烤衣服,張士銘戴著找來的一件蓑衣披上,在石頭等人的掩護下悄悄從祠堂後門出去了。
好在現在村子裏的人都被聚集在一起,房子裏基本上沒人,張士銘靠之前的記憶小心翼翼地尋路而行,終於繞過村子,來到後山,也就是他上次溜回縣城的那條路。
雨依舊下的很大,山裏彌漫著濃厚的霧氣,可見度不是太好,加上地麵泥濘濕滑,張士銘想快快不起來,隻能幹著急。
不知道走了多遠的路,張士銘來到一個山頭。已經氣喘籲籲的他本不想停下來休息,但腿上的泥消耗了過多的體力,他不得不手扶著一棵大樹休息一會兒。
抬頭看了看陳家村的方向,已經隻能看見一兩個屋頂,看樣子是離了很遠了。再看了看前麵的路,仿佛是一道道設定的關卡般,上次回去身上有傷依然能堅持回去,但這次的雨卻讓這條路變得更加艱難。
沒休息幾分鍾,張士銘長籲一口氣,又繼續往前趕路。誰知剛才彎腰趴了一下,突然起身的時候隻感覺頭暈目眩,張士銘努力讓自己恢複清醒的狀態,但除了腦袋暈之外,耳邊還傳來雨滴拍打樹葉、泥土和狂風刮動的聲音。他伸手想去扶眼前的一顆樹,卻沒想到出現了偏差,一個沒扶住,整個人向前栽了下去,而這裏是山頂,旁邊就是一段既長又陡的山坡。
張士銘沿著山坡一路往下滾去,雖然有幾顆大樹在山坡上,但他無一例外的躲了過去,一直向下翻滾,到了半山腰才停下來。更不幸的是他的頭撞在了一塊石頭上,一時失去知覺,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張士銘做夢夢見自己從山坡上滾下去,而下麵是一個萬丈深淵,他想抓住沿途的藤曼或雜草,但並未如願。眼見自己就要跌落懸崖,他雙腿一抖從睡
夢中醒來。
他睜開雙眼,發現已經到了晚上,而自己的額頭疼的厲害,用手輕輕碰碰,立馬讓他呲牙咧嘴。張士銘努力回想,這才想起來自己在回縣城的路上從一個山坡滾下去,之後頭撞到什麽東西,就暈了過去,再也記不起來。
離他七八步遠的地方有一堆篝火,堆積起來的木頭燒起來發出霹靂巴拉的聲響,張士銘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個山洞,心裏揣測應該是有人救了自己。
他站起來仔細看了看山洞,裏麵有人居住過的痕跡,而且不像是才住不久,而是長期有人住在這裏。張士銘感到奇怪,不知道是什麽人住在這裏。
這是山洞外頭傳來聲響,張士銘心裏緊張起來,不知道是應該繼續躺下裝睡還是直接迎上去。正當他猶豫的時候,一個身形瘦高的身影出現在洞口。
這人披著一件漆黑的獸皮,由於光線的原因,分不清是什麽野獸的。他頭發就這麽披散著,胡子十分濃密,但是亂糟糟的像一叢雜草一般。
那人進了洞,把獸皮往旁邊幹淨處一扔,也不理站在原地的張士銘,將手裏抓著的幾隻野兔往地上一扔就開始在山洞的另一頭翻找起來。
張士銘看了看地上的野兔,又看那人在翻找什麽,知道見他把一堆東西扔在一旁,才了解他可能在找刀。他從腳踝處拔出匕首,慢慢向那人靠近,然後清清嗓子說:“用這個吧!”
那人沒理睬張士銘,自顧自的找著。張士銘以為他沒聽清,想要再問一遍的時候拿出一把通體黝黑的匕首,臉上帶著笑容朝野兔走去。
張士銘給他讓開條路,同時覺得匕首十分眼熟,盯著匕首看了一陣之後,確定這把匕首和褚學信送給陳蕊的那把十分相像,隻是不知道手柄處是不是也雕刻著蛟龍。這讓張士銘越來越奇怪,為什麽這人會有一把相似的匕首,要不就問他,要不就隻能問褚學信了。
那人提著野兔走了出去,張士銘不確定這人要怎麽樣,隻好跟在後頭,準備找機會和他說話。
“請問是你救的我嗎?”張士銘在他身後喊著,但那人好像聽不見一樣,沒有任何反應。張士銘又提高了音量問了一遍,但對方依舊不理睬,這讓張士銘有些惱火,不知道對方什麽意思。
那人提著野兔來到一個大石頭旁,然後蹲下開始處理。張士銘發現這個地方是一處山泉的出口,被人在地上挖了一個大坑,又用石頭在旁邊壘了一圈,形成一個可以飲用的水坑。
那人熟練的處理野兔,張士銘不知道該做什麽,隻好在一旁幹等著。
山洞外麵是一片樹林,雨雖然停了,但向四周看去漆黑一片,不知道這裏的具體位置。張士銘想起自己還要回縣城辦事,多浪費一些時間,石頭他們就多增加一分風險,所以在一旁幹等著讓他十分焦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