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老鼠的自白(1)
老鼠聽了臉上的表情並沒有怎麽變,如果還能被看清出臉的話。此刻他正不停的吸鼻子,因為鼻血正湧出來,滴落在胸口上。
張士銘走到他身後,把綁住嘴的繩子解開,老鼠終於得以用嘴巴大口喘氣,之前被揍他隻能用鼻子呼吸,而且由於臉上蒙著黑袋子,在挨了幾下打之後疼痛感倒是其次,關鍵是不知道下一棍什麽時候到來,那種等待的恐懼讓他的心裏更受折磨。
“你這混……”老鼠“蛋”字還沒罵出來,就被張士銘從後麵一巴掌扇過去,直打得口裏的鮮血四濺。
“我還沒問你,別說話。”張士銘冷冷說道,對付這種人他從來不會客氣。
“你……”
“嗯?”
老鼠剛想在橫一下,初五直接麵對麵看著他,他瞬間變得老實些。
“很好。你的本名叫什麽?”
“……”麵對張士銘的第一個問題,老鼠不肯答,雖然之前已經挨過那麽多次打,但他仍然擺出一副“不屈”的表情。
張士銘冷笑一下,看著他大腿上受傷地方,然後慢慢湊近,吩咐初五:“初五,過來抓住他,別讓老鼠再倒下去了。”
說完初五上前一把從老鼠胸前抱住,又覺得這個動作不方便,索性用手臂纏繞他的脖子,緊緊的勒住,稍一使勁就聽見老鼠急促的呼吸聲。張士銘趕緊示意他輕點,這還沒動手呢,就會被初五一把勒死。
“老鼠,你要玩,我有的是時間,不急。我現在再問你一遍,你的本名叫什麽?”張士銘邊說著邊把手按在子彈造成的傷口上。由於沒人把子彈取出來,所以隻是上了點藥,簡單包紮了一下。被張士銘這麽一按,老鼠發出一陣嘶吼,同時身體拚命的抖動。初五則死死鉗住他的脖子,讓他不能動彈的太厲害。
“說,我說,我說。”老鼠眼淚、鼻血、口水在臉上混作一起,殺豬似的說出這句話。
張士銘和初五這才鬆手。張士銘起身時順便把手上的血在老鼠身上擦了擦,然後站在他麵前說:“早這樣不就好了?何必遭這份罪呢?初五,你去拿點水過來給他喝。”
老鼠喘著粗氣,用力咽了一口口水,把氣順直了後開始說:“我本名叫裘迪,你還想知道什麽,問吧。”
他仿佛放棄了抵抗一般,臉上之前桀驁的表情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任人宰割的樣子。這時初五端著一碗水推門進來,然後端給老鼠喝下。
“首先我想確認幾個問題,劉申劉局長是你殺的嗎?”
老鼠遲疑了一會兒,然後答道:“沒錯,是我殺的。”
“那牛立田呢?還有棲鳳鎮的林橋,也都是你殺的嗎?”
“是也不是。”這次他答的很幹脆,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見張士銘對這個答案不是太滿意,他又立馬補充道:“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可以放我一馬?我有很多你想知道的事情。”
他這是想和張士銘
做交易,但張士銘明白,現在的主動權在自己這裏,既然他想玩那就陪他玩。
“好,可以,隻要你老老實實交代,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張士銘“態度誠懇”的答道,老鼠笑了笑,接著上句話說:“牛立田和林橋是我和我兄弟裘策殺的,我倆都有參與,所以是我殺的也不是我殺的。”
“那本冊子在哪?”張士銘不跟他糾纏,問的十分直接。
“冊子?什麽冊子?”裘策似乎不知道冊子的事,而且在張士銘看來那不像是裝的。
“沒什麽。殺害縣長的人叫胡鑫,也是你殺的嗎?”
“那個也是,我下手的話沒幾個能活下去,我猜你是通過傷口知道凶手是慣用左手的人吧!而我正好那麽巧,左右手用刀都行。”
裘迪邊笑邊說,一臉的滿不在乎,在張士銘看來這才是最符合他特質的表現。
“在背後指使你的人是陳千鬥嗎?”
“他?我還輪不到他來指使,不過我可以給你明說,幕後指使的我也不知道是誰,但下命令的的確是陳千鬥。”裘迪回答的很“誠懇”,似乎還有些無奈,畢竟殺了那麽多人,到頭來替誰做事都不知道。
“那好,你先把陳家村的事交代清楚。陳千鬥有什麽計劃,之前是怎麽打算的,為什麽要陳家村會成為他們的目標?”
張士銘一說完,裘迪想了一會兒,估計是在考慮先從哪裏說起,然後將他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裘迪和裘策是親兄弟,早年間當過兵,後來部隊被打散,他倆也就到處流浪,過著有一天沒一天的日子。直到後來看見有人招幫傭,就去了。到了那兒之後才知道招的是打手,他倆對是不是打手倒無所謂,隻要有飯吃有錢拿就行。
關於把他們招去的人是誰,長什麽樣子,張士銘問了這一點,但裘迪說招過去之後睡了一夜,第二天就跟著陳千鬥走了,至此再也沒有去過那個地方,所以他根本想不起來那個地方在哪,隻知道一個大概的位置。
他們就這樣一直跟著陳千鬥,一開始以為是陳千鬥給他們安排活,但後來才知道陳千鬥背後還有人,而且陳千鬥對他倆的態度很明確,上頭有什麽指示他倆就去做什麽,陳千鬥隻做一個傳達命令的人。至於兩人幹的怎麽樣,怎麽去幹他一概不管,這也讓兩兄弟樂得自在。
雖然他倆一直在陳千鬥身邊,但實際上許多事都沒有直接參與,必如上次陳千鬥叫上張士銘一塊兒來陳家村,裘迪兩人隻是遠遠看著,沒有動手。
至於說陳家村為什麽會被遷移,原因隻有陳千鬥和他上麵的人知道,兩人隻負責做事,不用問為什麽。所以這次裘迪接到的命令是和陳蛟一起去偷地契,順便殺了陳澈。這句話在裘迪說來輕輕鬆鬆,但張士銘聽完後氣不打一處來,想偷地契也就算了,還打算殺人滅口,做的實在過分。
殺了陳澈之後,裘迪並沒有馬上離開村子,而是找
了個地方躲起來。據他所說,他本來要連同陳蛟一同殺了,但陳蛟捅了第一刀之後嚇得往後躲,等到裘迪上去補刀的時候,他已經跑的沒影了。裘迪對村子並不熟悉,而且他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一直等機會。
誰知等到最後等來的卻是張士銘等人,他眼睜睜的看著張士銘把陳蛟關了起來,但陳蛟好像抱著僥幸心裏,等著裘迪去救他。
張士銘意識到陳蛟的幫凶會來救,於是安排人手的時候故意漏出破綻,最後真的等來了裘迪。不過裘迪太厲害,即便是中了計,還是把陳蛟給殺了。
聽完裘迪的陳述,張士銘也明白過來,陳澈雖然是他殺的,但是他對於陳家村的事知道的並不多,頂多就是個工具而已,問了也白問。看來要搞清楚為什麽陳家村會成為陳千鬥的目標還要繼續追查。
這邊正說著,門口響起人說話的聲音,好像是有人來報告說周延的情況。張士銘急忙開門出去,那人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張士銘的臉色越聽越難看,最後擺擺手讓那名巡捕走了。
裘迪看著張士銘在門口的動靜,似乎十分在意他的舉動,又看見他和石頭在聊些什麽,聲音若有若無的。突然一個黑影出現在眼前,原來是初五見他這副模樣像在偷聽,就用龐大的身軀擋在了他麵前。
看著鐵塔一般的初五,再看了看他錘頭大的拳頭,裘迪恢複到剛才那副樣子,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關於陳家村的事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嗎?”張士銘一進屋就問道。
裘迪搖搖頭,同時眼睛看著張士銘的眼睛,想從他的眼神中獲得點信息,從而判斷些事情。
“周延活過來了。”張士銘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裘迪立馬露出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可能,被傷成那樣沒人能活過來。”
張士銘笑了笑,慢吞吞的圍著他轉了半圈,來到他的身後,同時說:“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你對自己太自信了,就像是你們事先安排好的內線,剛才招待你的巡捕中的一個,要悄悄給你解開繩索吧!他已經全部招了,說實話,在這之前我還對你很有興趣,想從你身上得到更多,現在不了,現在我隻想知道警局裏的內奸還有誰。”
說完,張士銘拿著寫滿名字的紙放在他眼前,手搭在他肩上繼續說:“這裏是警局人員的名單,你把內奸一個個勾出來,不要亂來,我有辦法知道你有沒有撒謊。”
裘迪沒有說話,眼珠一轉想說他不認識字,但張士銘料到他會這麽說,緊接著又補充道:“欸,別說你不識字,剛才那位兄弟被打的什麽都招了,我勸你也識相點,免得之前的打都白挨了。”
張士銘也不管他答應不答應,用手指在紙上一個個名字開始點,意思很明顯,讓他看到是安排的內奸的名字就喊停。
喊一個,張士銘勾一個,直到褚學信的名字出現,裘迪也喊了停。張士銘狐疑的看著他,還是打了個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