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設計抓賊
正如張士銘所想,陳蛟的確就是陳千鬥收買的內鬼。陳蛟經常跟村裏的人去城裏吃喝嫖賭,而那些產業的老板們和陳千鬥多多少少有些交流,慢慢的就被陳千鬥知道了陳蛟這個人。於是很快把他套牢,逼他替自己做事,還一再承諾等到村子被拆了之後,給他一個保安隊隊長的名頭。
陳蛟自小父母雙亡,按理說也是個可憐人,在底層掙紮的久了,自然會對權勢有所向往,為此他拚命幫陳千鬥賣命,上次張士銘來的時候也是他在人群中搗鬼,這才讓兩邊的人都處於混亂之中。
陳千鬥安靜了一段時間,但前段時間又找上陳蛟,讓他去陳澈家中投整個村的地契,還說有人會幫忙。沒過兩天,有一個自稱是陳千鬥派來的人來村裏找到陳蛟,兩人商量如何去偷。
就在陳澈遇害的那天晚上,兩人準備由陳蛟負責引開陳澈,那人進屋子去偷。誰知道陳蛟的詭計沒有得逞,還被陳澈發現不對勁,還大聲呼叫。陳蛟情急之下,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殺豬刀捅進陳澈的左胸,但由於力道不足,刀身隻插進一半。
門外的另一人聽見動靜,進來後發現受傷的陳澈,於是上前補了一刀,最終造成了陳澈的死亡。
陳澈倒地不起之後,兩人不敢過久停留,匆匆離開現場,直到陳蕊的二叔陳強去找陳澈,才發現人已經死亡。
而派來找陳蛟的人陳蛟隻知道外號叫“老鼠”,陳蛟不敢這麽叫,隻好叫他“鼠哥”。這個老鼠的外貌特征和之前出現在棲鳳鎮的兩人中的一個十分相像,關於這點張士銘還特地問了下是否是左撇子,但陳蛟並沒有過多觀察,所以並不確定。
由此,陳澈被害一案沒費多少功夫就被查清,整件事都是陳千鬥為了加快陳家村的遷移工作而進行的。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張士銘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和陳千鬥死磕到底。
末了,張士銘想起另一件事,於是問他:“那你和陳蕊是什麽關係,為什麽你一唆使她就聽你的話?”
陳蛟可能不想麵對陳蕊,乃至於連聽到她的名字都會感到心裏不安,所以稍微愣了一下,然後說:“我從小沒有父母,村裏的其他人都瞧不起我,同齡人也都欺負我,隻有她,從我倆認識的時候起,她就對我特別好,也許因為她的身世和我一樣的緣故吧!”
陳蛟稍一停頓,石頭聽不下去了,大聲嗬斥他:“她對你這麽好,你還害她,你還是不是人啊!”
石頭整個人都快壓到陳蛟身上,並且對他指指點點,看得出石頭十分氣憤,要不是其他人攔著,估計石頭能衝上去給他一拳。
“初五,打他。他欺負你陳蕊姐姐。”石頭被周延架著,看見初五就在他旁邊,趕緊叫初五幫他出氣。初五本來不知道陳蛟在說什麽,不過聽到石頭說“欺負陳蕊”幾個字的時候,有些明白過來,衝上去就給了一拳,把陳蛟整個人都打癱在地。
張士銘趕緊攔在初五和陳蛟中間,然後大聲製止所有人。陳蛟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坐在地上,整個人像失了魂一般,開始喃喃自語:“就是,我根本不是人。打死我最好了。哈哈。我利用了陳蕊對我的信任,上次她又從外地回來,我給他說你就是幫凶,隻要把你殺了或是吃點苦頭,村子被遷移的事就可以解決一半。其實我是從陳千鬥那裏聽說你是個很大的障礙,所以準備自己想法子把你趕走或是殺了,得手之後陳千鬥就會更看重我。我本來也就是隨便說說,哪知道她還真信了。”
陳蛟的口氣裏帶著幾分無奈,又有幾分惋惜,或許他真的以為事成之後陳千鬥會給他地位和財富。以張士銘對陳千鬥的了解來看,如果這件事真的成功了,卸磨殺驢或許是陳蛟最終的結局。
“對了,老鼠和你殺了人之後去哪兒了?”張士銘出門之前突然這麽問道,陳蛟的眼神裏閃過一絲猶豫和驚訝,但立馬又恢複到剛才的樣子,有氣無力的說:“出了門我們就分開了,不知道他去了哪。”
張士銘沒有多說什麽,轉而吩咐石頭他們:“你和周延輪流看著他,別讓他跑了。”說完,他拉開門走了出去。
外頭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張士銘沿著屋邊來到祠堂,裏麵陳澈的喪禮正在舉行。雖然下著雨,但是全村男女老少都過來祭拜,可以看出他在村裏還是有些威望的。
張士銘遠遠看著陳蕊正忙著帶領弟弟答謝前來祭拜的人,又要不停的給陳澈燒紙錢,臉上神情悲戚,似乎在為了把喪失辦好而強忍淚水,當下自己也是心裏一陣絞痛。
他緩緩走上前去,跟在祭拜的人群後頭,輪到他時,當著眾人的麵跪了下來。這一舉動令大家十分驚訝,其他人能給他下跪的多是本家的晚輩,朝夕相處的村民們也都是鞠躬致意,他作為外人居然給陳澈跪下,這實在是有些難以置信。
不過大家看張士銘悲痛之情難掩,叩首之後依舊低頭長跪不起,雖不知道他與陳澈之間有什麽瓜葛,但這副姿態已經讓現場的人感到理解和通情。於是紛紛上前把他攙扶起來,張士銘來到陳蕊麵前,對她鞠了一躬,陳蕊回禮。張士銘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麽,轉身走了出去。
沒人知道他在陳澈靈前有多後悔和難過,他恨自己被這麽多事牽絆,沒有及時處理好陳家村遷移這件事,也沒能及時把村裏的內鬼揪出來,而是去忙其它的事,這才造成陳蛟害死了他。
喪事進行了一整天,晚上還要守夜,陳蕊也累的夠嗆,從地上站起的時候腰都挺不直。祠堂裏的人已經沒了多少,都是些像陳強一樣的本家人,他們讓陳蕊先帶著弟弟去休息一會兒,靈前由他們看著。
張士銘看著她牽著弟弟向自己走來,臉上想給她一個安慰的笑容,但無論如何硬擠都出不來,隻好作罷。
“先去休息下吧,待會有些事
給你說。”張士銘看著她說道,然後蹲下捏了捏弟弟的臉蛋,用和小孩交流的語氣問他:“你叫什麽名字呀?”
“沐沐。”小孩奶聲奶氣的回答。
“真好聽的名字。”
這是張士銘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說話,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然後陳蕊帶著沐沐朝廚房走去。
張士銘看著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空,零星的雨滴從眼前飄過,然後落在肩上,剛才還柔情的眼神愈發變得堅毅起來。
後半夜,陳蕊在靈前守靈,張士銘在一旁幫她燒紙錢,順便把陳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本以為她會激動的去找陳蛟打他一頓,哪知她除了開始時流了幾滴眼淚,竟然無動於衷。
張士銘猜想她是被傷透了心,所以反而要顯得更加平靜。
“一直以來我都把他當作我唯一的朋友,我倆經曆相似,在村裏都沒有玩的來的朋友,所以自然而然走的比較近。上次她唆使我去殺你,認識你之前我真的以為你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但其實看見你的時候我就動搖了這個念頭。後來跟你相處,發現你是個正人君子,十足的大好人,我就對他的話產生了懷疑。隻是我不想去想這件事,也不想破壞他在我心中的形象。我本來想下次回來就和他說清楚,如果他承認說了謊,並且解釋清楚是為什麽,我還是會原諒他的,隻是沒想到……”
說著說著,陳蕊就哭了起來。張士銘沒有阻止,任由她流眼淚,倒是沐沐見姐姐哭了,用小手在她臉上抹來抹去,幫她把眼淚擦幹。
張士銘懂得她的心情,被信任的人背叛無疑是在心上割下一塊肉,錐心之痛隻有自己才能體會。
“抓賊啊,有賊,快來抓賊。”從關押陳蛟的地方傳來呼喊聲,張士銘微微一笑,對陳蕊囑咐說要小心之後,快速跑了過去。
到了現場一看,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正在和石頭等人纏鬥,再仔細看時那人手裏拿著一把短刀,做好隨時攻擊和防守的準備。
原來這是張士銘早就在這守株待兔。白天問陳蛟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不對勁,雖然給張士銘一種他已經到窮途末路的感覺,但總覺得眼神裏還充滿期待,而這份期待可能就是老鼠給的。同時張士銘也在想為什麽老鼠不事先就把陳蛟幹掉,或許是由於他還有利用價值,隻是沒想到這麽快被抓。
所以為了避免陳蛟透露出更多的東西,沒有走遠的老鼠肯定會再殺回來,或者說他根本就沒離開村子,一直在暗中觀察。
張士銘正好奇為什麽他們不開槍的時候,看見地上有一些槍支的配件,想必是這家夥剛才把他們毀了。他摸了摸腰間的槍,準備隨時拔槍,但又害怕把人打死,失去價值,一時間眾人就這麽對峙著。
老鼠見張士銘跑來,“哼哼”冷笑了兩聲,大概是為自己中計而自嘲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