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褚學信的調查匯報
張士銘正放下電話,褚學信從外頭走進來,看樣子是陳囂被害的案子有了新的進展。在命案發生後,張士銘讓褚學信負責起這起案件,當然不是全部交給他去辦,隻是一些屍體搬運、毒物檢測、現場排查的活讓他去負責。現在警局裏的人能夠信任的人幾乎沒有,謝老九經過劉申那件事,感到處境難堪,已經請假回家休息,好幾日沒去警局了。
“探長,已經徹底查清楚了。十二名死者中,陳囂是中毒身亡,毒藥已經送往省城檢驗。他的三名保鏢,先是中毒,然後才被人割喉,所以致死的原因可能兩者都有。其它人則都是被一刀割喉斃命。”褚學信打完招呼後開始說出自己的調查結果,但明顯隻是確認了死因,其它的問題他在等張士銘發問。
張士銘眼睛看著他,但腦子裏卻在想著案情,不熟悉的人肯定會被他盯得發毛,褚學信已經習慣他這個狀態,所以趁他沒發話,又繼續補充一點:“從目前的調查結果來看,我覺得凶手還是在進行某種儀式,探長你看看要不要從這方麵入手?”
“儀式?”張士銘再次聽到這個詞,那天勘察的時候褚學信提過,自己並沒有特意往那方麵想。
“嗯。凶手隻殺男人,不殺女人。陳囂被殺後,凶手將他的保鏢擺成類似箭頭的形狀。而且,我剛才說的被下毒割喉的三人,正好擺在靠近陳囂的位置,也就是箭頭的尖端。就好像他倆是一個指示,房門之外的人都是被割喉,到了這三人則是下毒和割喉,最後到陳囂,則是完全的的中毒。”
褚學信一說完,張士銘也恍然大悟,聽他這種說法,雖然有些勉強,但也確實有些道理。
“好的,這一點我考慮下,饒軍找到沒?”
“去過他家,沒有人在家。他是獨居,所以問了周圍鄰居,都說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時間的話沒有人在意過,說他平日裏就很少與人來往,所以並不清楚他的情況。探長覺得饒軍有問題?”褚學信一五一十的作答,雖然張士銘並沒有要求追查饒軍的下落,但褚學信猜到張士銘可能要問,所以提前做了調查。
“也談不上有沒有問題,隻是這個節骨眼上不見了,多少會讓人起疑。追查饒軍下落的事你不要宣揚,私底下去辦,找到他人了告訴我就行。”張士銘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有點打鼓,他並不知道這個決定會不會對案件造成影響。雖說饒軍失蹤有疑點,但要就此把他和陳囂被害的案子聯係在一起,總會有些牽強。更重要的一點是,陳囂被害不是一個人作案,而且從現場來看不像是普通的案件,更像是尋仇或者是封口。
張士銘的確是這麽想的。前腳陳囂因為陷害被張士銘控製,後腳就被人給殺了,似乎陳囂背後的人不想讓他活著,以免說出某些秘密。
褚學信點頭答應下來,然後繼續說:“凶手如
何下毒的也已經知道,也可以說凶手是如何作案的流程也很清楚了。我們找遍房間裏所有地方,沒有發現其它地方有毒,但是在中毒者的衣服上和嘴唇上發現了遺留的毒劑,所以有理由懷疑凶手先將陳囂控製再給他喂的毒。”
這種作案手法聽起來匪夷所思,但張士銘聯想到之前提到的“某種儀式”,則感覺又說得清了。
“房間裏的其它幾具屍體呢?怎麽解釋?”張士銘問道。
“屍體有明顯搬動的痕跡,第一現場不在陳囂的書房。五名保鏢都是在其它地方遇害的,其中兩名在睡房,其他三人分別在一、二、三樓遇害。”
“你的意思是五人輪流巡邏,三人分別巡視一層樓,兩人休息,凶手就是在這個空擋作案的。”張士銘從他的話裏聽出不尋常,所以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褚學信點點頭,繼續說:“案件發生在後半夜,除了我們在外頭巡邏的兄弟,陳囂的三個保鏢,其他人應該都在休息。凶手先是分別將巡邏的三人製服,再將睡房的兩名保鏢殺死,最後才是陳囂。完成這一切之後,其他人麵對如此凶殘的暴徒,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隻需要守住前後門,一切就水到渠成。”
褚學信流利的說完整個作案過程,雖然是基於現場調查得出的結果,但聽起來就像是他自己經曆過一樣。張士銘滿意地點點頭,算是對他工作的肯定。
“還有什麽嗎?”
“有兩件事。一件是陳囂的姘頭王芬,上次那件事後她來找過陳囂,但陳囂給了她一筆錢讓她走了。第二件是我們在陳囂的書桌裏找到一本工作冊,但是被水浸泡過,裏麵的內容看不清了。”
說著,褚學信從手裏文件裏拿出那本工作冊遞給張士銘。張士銘在聽到工作冊的時候就已經激動不已,趕緊拿起仔細看著。
這是一本巴掌大小的工作冊,明顯被水浸泡過,許多字已經看不清,但封麵上一個“牛”字十分清晰,張士銘心想,這說不定就是牛立田案裏出現過的那本冊子。打開之後的結果卻令張士銘失望了,裏麵所有的內容都無法辨別,更別說能從裏麵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裏麵記載的什麽內容已經看不清了,但奇怪的是冊子裏有一頁被人撕了。”褚學信之前已經檢查過冊子,所以很清楚冊子的情況,所以在一旁解釋。
這時張士銘正好翻到被撕毀的那一頁,所以停在了這裏。他左右翻了翻,沒有發現其它特別的地方,但被撕毀的這一頁和可能藏有重要信息。同時,一個疑問在他的腦海出現:牛立田案的冊子為什麽會出現陳囂家中。
張士銘把這個疑問說給褚學信聽了,讓他下去之後查查王芬去了哪,對陳囂的事了解多少。褚學信剛走,電話就想起來,張士銘等鈴聲響了三聲之後才慢慢接起,並把冊子
放在了桌上。
電話是董百傑打過來的,他在和張士銘商量調回省城的事,但這顯然不是張士銘的打算。這裏堆積了太多的案子,每一件都十分棘手,每一件都看似毫無關聯,但實際上又隱約有根線將他們聯係到一起。
張士銘麵對董百傑的好意隻能一再推辭,上次他入獄,也是在董倩把消息告訴董百傑之後,董百傑找人打電話通知陳囂先放人,再調查。這其中讓張士銘感到意外的一點就是董倩居然知道找他二哥,雖然張士銘沒有跟她提起過這件事,但很有可能董百傑對自己妹妹說過。
現在董百傑希望調張士銘回去的目的很清楚,是覺得兩人既然結盟,那麽有些事情該做的還是要做了,必如讓張士銘離開這個鬼地方,早點去省城。
張士銘接完電話正坐在椅子上盯著冊子發呆,陳蕊從外頭走進來,一臉笑嘻嘻的。她似乎是個天生的樂天派,不管周圍發生什麽事,她都一副開心的模樣。
“探長,你在忙什麽呢?”
一聽他這麽問,張士銘就知道這丫頭肯定是轉來轉去不知道玩什麽好了,所以才來他這裏晃蕩一下。
“忙案子啊,當然是。你那麽有閑工夫,不如去街上抓幾個賊啊!”張士銘半開玩笑道。不過他說的也是有根據的,由於陳蕊功夫好,人又天不怕地不怕,已經幫縣城的居民抓過好幾次小偷了。那些小偷被押到警局之前免不了受一頓打,所以直接造成警局附近這一片的小偷小摸的事情幾乎沒有。
陳蕊“嘻嘻”笑了笑,然後走到桌旁,看到上麵的那本冊子,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麽?那麽舊了還舍不得扔,不會是哪個女人送給你的定情信物吧!我要去告訴董倩姐姐。”
陳蕊調皮的拿起冊子就翻起來,張士銘也沒阻止,不過聽到她這話倒是覺得哭笑不得,於是笑著反駁道:“你看清楚,哪有人送定情信物送這麽破的,這是在陳囂房間裏找到的,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這是死人的東西。”
張士銘故意嚇她,果然陳蕊聽後把冊子仍在桌上還不算,立馬用力的拍拍手,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
“我說怎麽摸起來怪怪的,你早說嘛,說不定害我今晚做噩夢。”明明自己多手多腳,現在還怪起別人來了,張士銘被她這副樣子逗笑,他把冊子拿在手裏又翻了翻,好像這樣就能多翻出些東西出來。
“你說陳囂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啊,看樣子有些年頭了,會不會是他的姘頭送給他的。”陳蕊在一旁胡亂說著,張士銘笑笑沒說話。陳蕊以為這是不相信他說的,頓時那股倔強的勁就上來了。她衝到張士銘身旁,拿過那本冊子放在桌上,然後指著封麵對他說:“你看啊,這不是牡丹的‘牡’字的一邊嗎?哪個男人的名字會帶這個字,肯定是個女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