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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惡有惡報?

  劉申的葬禮在張士銘給自己伸冤後的第三天舉行,張士銘作為現在統領全縣事務的人,主持了他的葬禮。參與葬禮和送行的人有很多,從富商豪紳到平民百姓,人群擠滿了靈堂和通往墓地的路上。


  對於他的死,張士銘表現的極其淡定,當然這不是他應有的狀態,對於這樣一個支持自己、偏袒自己的人,他的離去對於張士銘來說意味著什麽,是人都知道。張士銘必須要裝作一副漠然的態度,這既是做給身出暗處的人看的,也是告誡自己要冷靜,隻有冷靜下來才能找到更多蛛絲馬跡,把殺人凶手緝拿歸案。


  陳千鬥自然也是去了。時隔多日,這是張士銘再一次見到他。裝扮上和以前沒有什麽差別,一副書生模樣,戴著墨鏡,身後烏泱泱跟著一大批人,感覺人數比剛來的時候還多。


  他在劉申靈堂前鞠躬、上香,致意家屬,一切都按照規章進行。在麵對劉申遺孀的時候甚至大哭抹淚,向家屬傾訴他與劉申是多好的朋友,而這個好友的離去帶給他的打擊又有多大。手下好幾次扶他都差點摔倒在地,引得其他人側目,家屬慟哭。


  無論陳千鬥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張士銘都認為他這是在故作姿態。那個慣用左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手底下的一人,所以陳千鬥一出現在葬禮,張士銘就讓石頭等人暗中觀察,不放過任何一絲疑點。


  要說那天還有什麽值得注意的,那就是張士銘一整天沒見到褚學信,問過石頭他們,都搖頭說不知道。劉申對褚學信並沒有什麽特殊照顧,不至於在劉申的葬禮上褚學信悲痛的躲在角落獨自哭泣。張士銘心想,也許兩人私底下私交不錯,又或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褚學信受過劉申恩惠,這些他不得而知,隻有問褚學信才能知道。


  葬禮舉行完的第二天,陳囂死在了家裏。


  張士銘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在吃飯,正往嘴裏扒飯的時候褚學信過來報告了這個消息,他的手停在空中,愣了一下之後,在不緊不慢的吃起來。


  在這之前他已經和陳囂見過麵,但對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任憑張士銘如何誘導,就是不肯說一句實話,看那樣子像是雖然暫時輸了,但有人會替他出頭一樣。張士銘多長了個心眼,派人暗中盯著,目的隻是想看看有誰會來與他見麵,隻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死神。


  想了下之後,張士銘不緊不慢的繼續吃著,一麵問:“怎麽死的?屋裏的其他人呢?”


  “看樣子是中毒死的,其他人也是一樣。”褚學信一五一十的答道。


  張士銘又停下筷子想了想,然後看著褚學信問他:“昨天局長的葬禮你沒去嗎?你去哪兒了?”


  褚學信看了他一眼,大概是沒想到他突然問這個問題,然後不假思索的回答:“我一早就跟著風水先生去了墓地,葬禮上太過悲沉,所以就沒去。”


  “嗯。”張士銘邊點頭邊大口吃了幾口

  ,隨後把碗筷一放,盯著褚學信問道:“陳囂家裏那麽多人,一個人沒留?”


  “嗯,一個沒留。”褚學信答道。


  石頭他們和張士銘在一起吃飯,聽到這個回答後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整間屋子也都安靜下來。張士銘略一沉思,然後看看石頭等人,除石頭外都在等他下命令。張士銘手一揮,帶著大家前往陳囂家中,進行現場勘察。


  初五不明白大家為什麽突然走了,還在死命吃著,陳蕊拉著他就往外走,放下碗的初五還不忘拿上一個雞腿路上吃。


  到了陳囂家中,現場早已經被封嚴,在褚學信的授意下,隻是由他清點了一下人數,並沒有外人進入,可以說很好的保留了現場。


  許多巡捕都被抽調過來維持現場,由於陳囂的住所在郊區,所以圍觀的人並不是很多。有幾名巡捕坐在地上拚命敲著腦袋,還有用力晃頭的,張士銘問褚學信他們怎麽了。


  褚學信答道:“這幾個兄弟被凶手迷暈了,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們正倒在地上,又是潑冷水又是掐人中,好不容易才醒過來,這會腦袋還暈。”


  張士銘來到其中一人麵前,認出這是之前跟著他的丁三兒,此刻正拿著濕毛巾敷在臉上。


  “丁三兒。”張士銘叫了一聲,丁三兒聽出是張士銘的聲音,趕緊一把拿下毛巾,起立給他敬禮,同時眼神裏滿是惶恐。


  “總,總探長。”


  “放心,我不是來追究的,發生這種事你們沒事就是萬幸。”張士銘的話安撫了丁三兒的心,表情也稍微放鬆了些。之前在正陽村的看守屍體的時候發生火災,已經把他害的夠嗆,雖然沒有追究他什麽,但內心始終是不好過。哪知道現在來看守重要人物,又發生類似的事,實在不知道是倒黴還是老天故意整他。


  “昨晚什麽情況你說下。”


  “昨晚我們幾個執勤看守這棟房子,後半夜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人出現在身後,但還沒回頭就感覺被濕毛巾捂住了臉,再後來就到今天早上你們叫醒我了。”丁三兒聲音越說越小,在張士銘麵前他總感到一種壓迫感,極不適應。


  “你們平時是怎麽執勤的?各個地方如何分配人員?”張士銘想了想之後問他。


  丁三兒剛要說話,褚學信搶在他前頭說道:“這個是我在安排。每晚這裏有四個人執勤,前半夜會讓兩人一組輪流休息,後半夜比較危險,則讓他們三人執勤,一人休息,輪流來。基本上每個人站一個麵,定崗和巡邏一起的。”


  張士銘聽完還是滿意的點點頭,褚學信的安排還是比較合理的,隻是再合理的部署依然會出現各種意外情況。


  “昨晚有遇見什麽特殊的情況或者奇怪的事嗎?”張士銘常規詢問,並不抱任何幻想。


  果然,丁三兒搖搖頭,張士銘隻好到此為止,叮囑他好好休息之後又問了昨晚執勤的其他人,得到的回答和丁三兒差


  不多。於是基本可以確定凶手先將外麵執勤的三人迷暈之後再進入房間殺人,至於在休息的那個,估計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變得和丁三兒一樣。


  張士銘讓其他人在外麵等著,就帶了褚學信和石頭等人進入。


  這是一棟三層樓的小洋房,在陳囂入住之前,屬於本地一個鄉紳的。後來鄉紳全家搬到了大城市,這棟房屋對於他們來說也就失去了他應有的價值,索性賣給了別人。


  張士銘來到大門口,門鎖完好,沒有暴力破壞的痕跡,他一推門就開了。三人往裏麵走去,張士銘問褚學信:“是誰發現陳囂遇害的?”


  “是往這裏送菜的菜販子報的警。我已經把人盤問過,人先放走了,要是探長還有什麽想問的,可以隨時叫他過來。”


  “不必,你把知道的情況說一下。不過,菜販子來的時候沒有發現倒下的巡捕嗎?”張士銘看到大廳十分空曠,正麵就是一個兩級的樓梯,可以同時通往二樓和三樓。


  “不會。”褚學信斬釘截鐵的說,“陳囂這裏的菜都是由菜販子阿萊送的,每天早上淩晨五點左右就會送來,當時天色較黑,加上他一般從後門進入,那裏有另一條小路經過,直達後門。為了圖近,他不會特意繞道前門。兄弟們都倒在了離後門有段距離的地方,所以阿萊並沒有發現他們的可能。今早他像往常一樣過來送菜,發現後門開著,裏麵沒任何動靜。推開門感覺底下被什麽東西擋著,於是拿過煤油燈照了一下,發現是一個人的腳,嚇得他一口氣跑到城裏報案。”


  張士銘一邊仔細聽著,一邊觀察裏麵的環境,並沒有對褚學信的介紹做任何回應。


  在樓梯上匍匐著四具屍體,從穿著來看是家裏的仆人,鮮血從他們身上流出,通過樓梯流到一樓聚成幾攤。


  一樓地麵和樓梯上有幾組血腳印,樓梯上腳印的方向顯示上下樓梯都有,而地麵上的則顯示前往了樓梯後方。


  見張士銘看的仔細,褚學信就在一旁給他介紹屋子的布局。


  整間房子三層樓,能正常進入的總共前後兩扇門,廚房在後門,一樓衛生間也是。另外一樓還有餐廳、藏酒室、仆人休息室、雜房等,二樓是會客室、客房、書房和衛生間,三樓則隻有書房和臥室、衛生間,都隻有陳囂一人使用。


  張士銘聽著點點頭,然後指著地上的血印說:“你們看,很明顯是有人到處跑上跑下,但就是沒人往大門這裏來。按照常理來說,屋子裏的人對這裏比較熟悉,門在哪裏即便是黑暗中之中也能夠摸索過去,為什麽他們不往外跑?”


  張士銘抬起頭看著兩人,石頭和褚學信對望一眼不知道他什麽意思。褚學信來到門口的位置,看到地上有一些燒焦的木質和液體凝固後的東西,摳下一塊聞了聞發現是鬆油的味道,然後他拍拍手站起來回答張士銘:“凶手很可能不是一個人,至少兩個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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