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一場拙劣的戲
“做飯?男人有幾個會做飯的。”林大嫂脫口而出,語氣中還帶點不屑,但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說漏了嘴。
張士銘微微一笑,繼續問道:“你是看著你丈夫林橋逃走的吧?”
林大嫂聽到這話眼神裏馬上透露出慌亂,手上也有些小動作,不停的扣指甲。看到這,張士銘已經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於是不等林大嫂回答,自己替她說出答案。
“你和你丈夫一起在今天早上起來,製造了他離家出走的假象,我說的沒錯吧!”
“你,你胡說什麽,哪有這樣的事,我,我怎麽會做這種事。”林大嫂看到自己和林橋的把戲被拆穿,心裏十分慌亂,說起話來也磕磕巴巴的。
“行,不承認是吧!我沒時間耗在你這,已經有人因為一些事喪命,林橋很可能知道些什麽,他現在隨時有危險,你要真關心他,就趕緊告訴我們他去哪兒了。”張士銘十分著急,要是真如他所想,林橋的離家出走很有可能是有人安排,不然他沒有離家出走的理由,而且連老婆都顧不上,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沒這回事,林橋確實離家出走了,我要知道他去了哪,我還在這哭什麽,你們要知道了他在哪就趕緊去找吧,我求求你們了。”林大嫂現在不哭也不鬧了,說的話和做的動作更像是想讓張士銘他們趕緊離開。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張士銘說完,把案板上的那個碗拿了過來放在林大嫂麵前,然後說道:“這是林橋吃過的碗吧!你說他不會做飯,那這鍋裏的麵條是誰做的?你一大早就跑外頭又哭又鬧,要是林橋離家出走你真這麽傷心,你還有心情和精力做麵條吃?”
“這麵,這麵怎麽了?”林大嫂看到他問起麵條來,先是一驚,然後趕緊圓謊:“這麵是昨晚吃剩下的不行嗎?”
“你真當我們傻嗎?昨晚的麵到今天還不糊掉?這分明就是你早上做給林橋吃的,但他走的急,你沒顧上吃,所以整間屋子就隻有一個盛過麵條的碗,我說的沒錯吧!”張士銘實在不想繼續和她糾纏下去,索性說了出來。
“你就是瞎猜,怎麽會有這麽荒唐的事。”林大嫂見事情被她說破,剛才在門口撒潑打諢的一幕此刻想起來,就像是小醜一般,臉上有些掛不住,於是開始極力狡辯。
“行,這時候了你還不老
實。”張士銘雙手叉腰,惡狠狠的盯著她,然後說:“林橋知道我們有人在監視他,說不定今天還會來問話,他怕躲不過,隻好和你商量來這麽一出自導自演的離家出走的戲。他走的時候沒有從正門出,因為我的人就在對麵盯著他,所以他選擇了後門。所以我的人才會毫無發覺的情況下讓他跑了。隻是我想不通的是他為什麽要跑?有人威脅他?還是他自己覺得知道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要逃?”
“你,你,你就會胡說八道,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淨瞎扯。還有,我後門全堆著東西,怎麽從那裏出去。”林大嫂本身嗓門大,身形寬,現在為了掩飾內心的不安索性用提高音量的方法,還做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張士銘看著眼前氣急敗壞的林大嫂,越發覺得有些惡心,這讓他想起大黑熊麵對威脅時直立身子,讓自己看起來雄壯威武的樣子。
“有沒有瞎扯看一下就知道了。我一開始還隻是推測林橋從後門跑了,但看你剛才極力掩飾的地方,我終於確定下來。”
林大嫂對他這句話感到疑惑了,自己並沒有提示他什麽,他這麽說是什麽意思。至於陳蕊他們則隻是在一旁聽著,心中從頭至尾都充滿疑惑,急切地想看看張士銘是如何拆穿這對夫婦的謊言。
“我剛才看了後門堵著的那個衣櫃,有被挪動過的痕跡,底下的灰塵上有各種印記,其中就有挪動衣櫃時,櫃腳擦過的印記。而重新覆蓋上的灰塵基本沒有,因此可以判斷時間移動衣櫃的時間不長,很有可能就是今天早上。剛才我提到他從後門跑了,你除了否認之外,還特意強調有衣櫃擋住,無法從那裏逃出去。你想用這個擾亂我,卻沒想到自己露出馬腳。”
張士銘對林大嫂是越來越不屑,他十分看不起這種自作聰明的人。昨天來問話的時候她還十分配合,這才過了一晚上,就跟著丈夫一起來欺騙自己。
林大嫂還想繼續狡辯,但是張士銘沒有讓她說下去,而是自己緊接著說道:“好啦,你不用再說了,說下去也是一個接一個的謊言。你知道撒謊最恐怖的地方在哪裏嗎?就是你必須用新的謊言去圓舊的謊,最後越來越蓋不住。”
現場在張士銘沒說的空擋變得特別安靜,林大嫂也不狡辯,但也不承認,隻是低垂眼瞼看著地麵,像是在想什麽東西。
“我還是那句話,林橋很有可能處在危險之中,你不說的話很有可能害死他。”張士銘像發出最後通牒一樣說了出來,但林大嫂依然沉默不語。張士銘看著她歎了口氣,直接把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
“你不說也行,我來告訴你,你為什麽不肯承認。在你家後院的井裏發現的那具男屍還記得吧?林橋在發現屍體的第二天去報案,卻在去的途中遇見了自稱縣警察局的人,於是把人帶到了鎮上,準備讓他們去義莊查看屍體。但我們查過,那兩個人根本不是縣警察局的人,而是冒充的。不知出於什麽原因,我猜可能是不想讓林橋說出他們的長相,畢竟你丈夫他見過人家。那兩人給了你丈夫一筆錢,讓他不要把他們的事情說出來。但不知道什麽緣故,你丈夫半道上遇見縣警察局的人這個消息被全鎮知道了,同時昨天我們來你家調查的事情也不是什麽秘密,那兩個人預感到危險,所以決定讓林橋先出去避避風頭。”
張士銘邊說邊緊緊盯著林大嫂,並且能明顯感覺到她內心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因此張士銘也更加確定自己的推測十分接近真相。
“於是,你和林橋合謀,怕我們再來調查,於是製造了這場拙劣的戲碼。”張士銘的推測到此結束,陳蕊和石頭他們都一臉欽佩的看著他,想不到還有這麽多事是他們不知道的。但張士銘關心的隻有林大嫂,聽完了他的陳述之後林大嫂整個人都像鬆了口氣一樣,隻是還是沒有說話。是在組織語言準備說出真相,還是事情太過複雜不知道該怎麽描述,便不得而知了。
良久,林大嫂才緩緩抬起頭看著張士銘,眼神裏已經泛出淚水,張士銘也是在之後她的描述中才知道,這是因為擔心林橋的安危而流的。陳蕊本來就心軟,見剛才還十分氣焰囂張的林大嫂瞬間淚目,同為女人的她也深受感觸,默默的站到了一旁。
“那天,他去報案回來,神神秘秘的把我叫進臥室,然後拿出一袋金子讓我收好。我一看那些金子都是金沙,他又有些得意,以為是什麽不義之財,就十分害怕,讓他說金子的來曆。”林大嫂開始緩緩講述之前發生的事,由於回憶的原因,眼神變得有些飄渺。
“等等,你說他帶回來的是金沙?就是還混雜著沙塵的那種?”張士銘聽到另人疑惑的地方,於是打斷了林大嫂的自言自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