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小樹林問詢
“嗯?”張士銘故意把“嗯”拖長了音,讓馬三能夠清晰的知道他又要發怒了。
“是是是,我是看到那家著火了,然後趕緊跑出來叫人去救火。”麻三一刻不敢磨蹭,趕緊說了出來。
“你把當時的情況說一遍,清清楚楚的,趕緊。”張士銘催促道。
“好,好的。我早上很早就去了牛家附近蹲著,等他女人出門後,我見著附近沒人,就推們進去。結果不知道誰在門口擺了一盞燈,我一推門燈就倒了。然後門和旁邊的東西著起來,我就趕緊跑了。我怕火越燒越大,就邊跑邊叫人救火,就這樣趁亂逃走了。”
“你去牛家的時候門是鎖著的還是開著的?”張士銘一邊想象當時的情景,一邊問他。
“門上掛了鎖,但是沒鎖上,我拿掉就開了門。”
“牛家那麽窮,你都會去偷?”張士銘繼續問道。
“這個,這個,”麻三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隱,猶豫之後還是說了出來,“實不相瞞,我們這行消息都是互通的,哪家有東西都被人踩過點,做過標記,所謂有福同享嘛!我是順著標記找到他們家的,一開始我也覺得納悶,這家是出了名的窮,怎麽突然有錢了。不過兄弟們既然踩過點就不會出岔子,誰知道發生了意外。”麻三回想起當時的情況還有點惋惜,沒著火的話說不定能偷到點錢。
張士銘心想著火的原因果然有些不對勁,並不是意外著火,而是有人故意縱火。開始隻是懷疑,現在結合麻三的證詞可以證明,有人在門口故意放上煤油燈,一定還點燃了。有人推門的時候煤油燈倒地碎裂,灑出來的油遇到明火燃燒,進而釀成火災。
“完了?”張士銘問道。
“完了,啥都沒漏,一五一十全說了。你可以放我了吧?”麻三伸長了脖子朝向張士銘站的位置問他。
張士銘沒有回答他,而是站起來來回走動,一手摩挲著下巴上的胡渣,低頭想著案子。
“你們這個記號都是怎麽做的?做在什麽地方?你怎麽一看就知道。”張士銘對這個感興趣,順便問問麻三。
“這個,這個就真不能說了。道上有道上的規矩,被兄弟們知道我把這些外傳了非得弄死我不可。”麻三一臉的無奈,擺出一副讓他說還不如殺了他的樣子。
“行,你不說也行。我可是知道牛家被殺的精光,你剛才說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但你事發時路過現場我們可是有人看到的。把這件事直接告訴警局的探長們,相信他們會對你感興趣的。”張士銘一副輕鬆的口氣說完,留給麻三無限的遐想空間
。
警局的人為了破案,冤枉好人的事幹的不少。麻三作為小偷也不是沒有聽說過,張士銘這麽一說,他心裏還真犯怵。縱火可不是小罪,稍不留神給弄個十年八年的,那可有的受了。
“想好了就快說,我這急著呢!”張士銘不耐煩的催促。
“那,那我要是說了,你可別放風出去說是我說的啊!”麻三咽了口唾沫,像做了某個重大決定一樣。
“行,你說!”
“我們偷一家可不是冒然去的。先得踩點摸熟了這家幾口人,平時幹啥活,錢一般藏在哪,啥時候家裏沒人,什麽都要摸清楚了,這才下手。趁著家裏沒人,找到藏錢的地,拿了就走,決不含糊。拖的越久越危險。”麻三說起自己擅長的東西來頭頭是道,講的唾沫橫飛。
“為了告訴道上的兄弟這家有東西,或是沒拿幹淨,都要在這家房子東南處的轉角,平齊膝蓋的位置刻上標記,而且每個人的都不一樣。像我,麻三,就會先在標記前頭刻上三條短杠,這樣道上的兄弟就知道這家是我光顧的。至於說這家幾口人,啥時候方便出手,那花樣多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麻三本來是斜躺著靠著樹的,說著說著就坐了起來,像是行業裏長輩對晚輩教學一樣,越說越興奮。
“好好好,打住。我了解了。”張士銘打斷了他,本來還露出點笑容的麻三立馬緊張起來,不知道這人下一步要幹什麽。
張士銘從腰裏拔出手槍,上了下膛,石頭和周延都緊張起來,以為他要一槍打死麻三。
麻三也聽見了動靜,整個人也開始緊張起來。
“摸摸,這是什麽。”張士銘把槍口放在麻三的手上,對方用手摸了一下確定剛才聽到聲音時猜的沒錯,他拿了把槍出來。立馬跪在地上求饒,一邊還大喊大叫。
“停,停停,別喊!”張士銘讓他安靜下來,然後在他耳邊輕輕說道:“我們馬上就放了你,但你我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找過你,所以你要……”
“我明白明白,放心,今天壓根就沒人找過我。我一個字也不會說出去的。”
還沒等張士銘說要,麻三已經搶先把話說掉了。
“那好,看你那麽配合,我就放了你。”張士銘站起來,雙手拍了拍手上的灰,然後繼續說道:“你麵前三步有把刀,是從你身上搜出來的。我們我們走了之後數100下,你把刀撿上,自己把繩子
解了。明白嗎?”張士銘招呼其他三人先出小樹林,自己則告訴麻三該怎麽做。
“明白明白。”麻三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這自己蒙著眼,對方又是拔槍又是拿刀的,是有夠嚇人的。
“明白就好。你要敢提前解繩子,自己掂量下。”
麻三又點了幾下頭表示同意,張士銘說完“開始”之後走出小樹林,去跟石頭他們匯合。
“剛才真嚇死我了,以為你要一槍打死他,我從來沒見過殺人。”石頭走在張士銘旁邊,說出對剛才那一幕的心有餘悸。
“我當警察這麽多年,從來沒亂殺過人,你放心。不過以後這種場景會經常出現的,你們要做好心裏準備。”張士銘對大家說道,然後六人沿著回縣城的路走去。
走到一半,張士銘還是覺得有些事沒做完,然後對石頭說道:“你去著火那一家人那裏看看,有什麽情況過來跟我說。”
石頭聽懂後就要去,但馬上又被叫住。
“你換身衣裳,這衣服太顯眼了。還有,周延你一塊兒去,要是附近沒有警察了,回來告訴我,我先等著。他們房子已經燒沒了,估計沒地方住,了解下住哪裏去了。”
張士銘說完,兩人都把製服脫了下來,張士銘一看,竟然是之前穿在身上的“破布”。
“穿習慣了,也穿久了,舍不得扔。”石頭看張士銘的眼神裏滿是疑問,於是解釋道。
張士銘沒有說話,但神情告訴兩人他都理解,隻是沒想到這身破布居然在這裏有了用處。
兩人走後,張士銘他們在躲在牆角等著。
不到半個小時兩人都跑了過來,石頭向來占主動,給張士銘說了解到的情況。
“我倆剛才問了,人已經去了縣城住,聽說是特派員的主意。”
張士銘聽完陷入沉思,村子裏找個暫時住的應該不難,還非得把人安排到縣城去,實在想不通。
“住哪裏清楚嗎?”
“聽說是客如雲客棧。”石頭答道。
“走。先回縣城。”說完,張士銘帶著幾人急匆匆的往縣城趕去。
到了縣城已經是傍晚,幾人把晚飯吃過,又換了便裝,就往客如雲客棧走去。
快到客棧時,遠遠看見門口兩名警察守著,看來是陳囂安排的,這同樣令張士銘感到費解,難道是在保護那娘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