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回到縣城
晚上的縣城街道上冷冷清清,張士銘避開大街,專挑七拐八拐的小巷走,在夜色中穿梭一陣之後,來到了城南的一家名叫路路通的商行。
他蹲在牆角躲了一會兒,確定四周沒有人之後翻牆從後院進了。
這個商行就是他之前用來測試褚學信的那個,這兒的老板叫董倩,女強人一個。她和張士銘的關係隻能用不清不楚來形容,兩人在一起過,後來分開沒有反目,反而成為好友,不然張士銘也不會在這個時間點來找她。
張士銘透過門縫看見董倩屋裏沒人,她正穿著單衣往香爐裏添香料,看到董倩時,張士銘不知為何就莫名開心起來,身上的傷有些痛,但他還是咧嘴笑著推開了門。
“今天可把我累死了。有沒有吃的,給我拿點。”
張士銘推開門就走了進去,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董倩被張士銘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手中用來點香的長香也掉在了地上。
“你腦子被驢踢了,不聲不響進來,會嚇死…”董倩後麵的話還沒出來,轉身看到狼狽不堪的張士銘,趕緊邊上前把他攙扶到椅子上,一邊問他怎麽了。
張士銘擺擺手,往椅子上一攤,隻覺得整個人都要散架,看來一路上都是靠意誌力撐過來,實際上身體已經到了可以承受的極限。
“金瘡藥拿過來,還有高度白酒拿一瓶,再給我整點吃的。痛死了。”
此時的張士銘卸下了防備,後背的槍傷痛的他齜牙咧嘴。董倩聽完之後跑出去張羅,張士銘右手摸了摸傷口的位置,濕漉漉的一片,手伸到眼前一看全是血,看來是路上來的時候傷口裂開了。
沒一會兒董倩就提著一個籃子進來了,她把裏麵的事物端出來放在桌上,然後來到張士銘身邊,一臉心疼的看著他。
“你這是怎麽了?和別人打架了嗎?”
董倩嘴裏這麽說著,但是把包紮好的布揭開的時候,後背的傷勢還是嚇到她,同時她也意識到這不可能是打架造成的傷口。
“被槍打的,酒呢?”張士銘說完接過遞過來的酒瓶,抬手喝了幾口,抿抿嘴之後又還給董倩,“把傷口清洗一下,再把金瘡藥上上。”
董倩全程皺著眉頭,不難看出她對張士銘的擔心。
換好藥,張士銘又吃了些東西,休息一會之後終於緩過神來。董倩也從他口中知道了傷是怎麽來的,隻是為了保密張士銘省去了很多東西,即便是麵對董倩這個紅顏知己,
他也不願將案情相關的東西告訴她太多,既是怕她擔心,也是怕她會不小心走漏些內容。
等一切忙完,兩人各自占據屋子的一個角落,呆呆地坐著誰也沒有說話。董倩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想起兩人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和剛才他狼狽不堪的樣子,董倩心裏有些掙紮,她能夠明顯感覺到兩人的情緣未盡,但她同時又有種預感,兩人無法長久。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流逝,張士銘忽然叫了董倩的名字,把她從沉思中拉回到現實。張士銘走近她,告訴了她一個地址,讓他把一個叫褚學信的叫過來。
董倩聽完之後,雙手叉在胸前,一臉無語的盯著他。張士銘被看的後背發涼,不知道董倩什麽意思,隻好小聲問出來。
“怎…怎麽了?”
“你是不是腦袋被子彈給震壞了,現在大晚上的,你讓我,一個弱女子跑那麽遠給你去傳話,你就不擔心嗎?”
董倩頓時為剛才擔心張士銘而感到後悔,自己處處想著他,這人倒好,一點沒有關心自己。
張士銘看了看窗外,也反應過來,連忙向董倩道歉,並讓董倩明早再去也不遲。
兩人又打了回“嘴仗”,董倩將張士銘“趕”到隔壁的客房,一晚上相安無事。
第二天一早,張士銘還在睡夢中,就聽見董倩在敲門。沒等他起來開門,董倩推門而入,跟在她後頭的正是褚學信,張士銘從床上爬起來給褚學信問了聲好,心裏想著董倩還是挺好的,這麽一大早就把人給叫過來。看看屋子裏的光線,出了煤油燈發出的光就沒有其它可以照亮屋子的光源,拿起桌子上的手表看過之後才知道,現在才早上五點多。
董倩出去後沒多久又回到房間,手上拿著一壺熱茶,給兩人倒上後再次出去了。
張士銘看著褚學信,一時不知該從哪說起。倒是褚學信頭腦機靈,從懷裏拿出一封信給他,張士銘看了一眼他,急忙接過信拆開看起來。
士銘兄:
近來可好?聽送信的褚兄弟提起,你現在遭遇棘手的案子,不能在你身邊分憂,我內心十分過意不去。幾日已經過去,不知案件進展如何?
村民的病情差不多已經痊愈,李之孝的案子再沒有新的證據出現,凶手也沒有再犯案,我現在呆在村裏倒成了閑人一個。不如我先暫且回城裏,和你一起調查新的案子,將正陽村一案列為懸案,等到城裏的案子結束,或者有新的靈感
、證據再來村裏,不知可否?
不論同意與否,托褚兄弟來告訴我一聲。
弟旻
看完信,張士銘覺得仇旻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城裏發生的這些事錯綜複雜,他的確缺少一個得力的助手。褚學信為人尚摸不透,許多重要的事還是不便托付。
“你明日去正陽村時和仇旻一道回來吧!”
張士銘對褚學信說道,對方沒有任何疑問點頭應允了,出乎意料,但張士銘就喜歡這樣的,吩咐下去的做就是了,不問為什麽,不然又得神神叨叨的解釋半天。
“我讓你門去查的事怎麽樣了?”
張士銘在離開的時候吩咐巡捕們到處去走訪,一件事是關於鞭炮作坊的,他讓巡捕擴大排查的範圍,一定要弄清楚炸藥的來源。另一件事就是縣長夫人的老家具體的位置,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顯示縣長的死與她有關,但張士銘的直覺告訴他,縣長夫人隱瞞了什麽東西。
還有就是城裏各處旅店的住客情況,上一次時間緊,隻是大概排除了一下,收獲不大,所以張士銘讓手下擴大排查範圍,不管旅店大小,都要仔細對入住的客人篩選排查,重點放在非本縣城人員,且多人同行的那一類。
褚學信好像早有準備,又從懷裏拿出一摞紙,上麵密密麻麻的記載著收集到的信息。張士銘接過來一頁頁仔細看著,不錯過任何一個字。
從調查的接過來看,縣長夫人的確如她所說是臨縣戶籍,具體地址是一個叫胡家泉村的地方,但這一點似乎和案件扯不上什麽關係。
鞭炮作坊的排查同樣一無所獲,將範圍擴大到了臨縣,可還是沒有任何一家出現過原材料丟失或者是有客人購買大量鞭炮的情況。
倒是旅客的排查中有一點引起了張士銘的注意,旅客名單沒有任何問題,但這隻是表麵的。因為不是每個旅客都會如實告知店家自己的真實姓名和籍貫,所以基本上的不出什麽東西。
但是有一名巡捕記錄到這麽一個情況:縣長被害前幾日,有幾名旅客入住縣裏如雲旅店,其中有一名旅客操臨縣口音,且偏胡家泉村那一塊的方言。正好旅店老板也是胡家泉村人,來到本縣開店做生意,聽到熟悉的鄉音十分親切,便上前攀談。對方的反應卻讓老板頗為尷尬,不僅拒絕了老板請他吃飯的好意,還和同行的人一起對老板謾罵,導致老板心情鬱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