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還來?
炸藥的來源也是個問題,太普遍。整個縣有不少做鞭炮的小作坊,即便不是來自這些地方還有可能來自臨縣,排查起來十分困難。
正想著,門外傳來劉申的聲音,原來是陳千鬥和尹富仁要走了。
張士銘本不想理他們,但他們說話的聲音還是不受控製的傳進耳朵。聽他們的意思,陳千鬥這次來的目的是要征收本地一處村莊的土地,但具體是哪就沒聽清楚了。最後張士銘還隱隱約約聽到“村民不樂意”、“反對的情緒”之類的話,雖然不知道這和爆炸案有什麽關聯,但張士銘還是決定弄清楚的好。
警局外,劉申送走陳千鬥兩人,正轉身往回走,看見張士銘雙手插兜低垂眼簾看著自己。他沒有理會張士銘,等走進大廳才傳來一句“到我辦公室來。”
張士銘控製住嘴角的笑,看了看外頭人來人往的街道,快步跟了上去。
“你呀你,我說你什麽好,沒事和他頂什麽嘴。”
兩人一進屋,劉申就忍不住說起張士銘來。
張士銘先是站在劉申身後接過外套掛在衣架上,然後又往他的茶杯裏續上水,嘴裏還替自己狡辯。
“局長,您還不知道我嘛!誰不知道他是做給陳千鬥看的,我呀,就看不慣他那種逢場作戲的人。”
劉申聽他這麽說,本想多說兩句,但想到他就是這麽個人,雖然不喜歡溜須拍馬,但辦事還是一把好手,也就端起茶杯喝水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可聽說他一來就當著您的麵對著兄弟們下命令,說什麽要掘地三尺也要抓出凶手。這倒好,滿屋子的人這會兒全跑光了,也不知是去抓凶手還是抓百姓去了。”
張士銘說這話的時候故意加重了“您”的音,誰都聽的出來他這是對尹富仁越俎代庖的不滿,這也是故意說給劉申聽的。
“你這話說的,你要真這麽維護我就趕緊把凶手找出來,別在者耍嘴皮子,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說到這兩人目光正好對在了一起,都笑了起來。
“要找到凶手不也得有線索不是,這不跟您這要來了嘛!”
“行啦行啦,節約點時間,我們說話這世間都夠你審問一個嫌犯了。快說,有什麽進展。”
劉申故意提起這茬,張士銘也就不再貧嘴,直接問道:
“剛才聽到你們說陳千鬥這次來的目的是要征地,對嗎?”
“你耳朵還
挺尖,是有這麽回事。”
“那,有遇到什麽困難嗎?”
張士銘這話一出口,劉申也想到這點,兩人的想法撞在了一起。劉申沒有馬上接話,想了一會兒之後說道:
“也談不上什麽困難,當地的居民不樂意,和派來談判的人發生了點衝突。你懷疑這件事和爆炸案有關?”
張士銘從這話裏聽出了別的意思,立馬問道:
“派來談判的人?陳千鬥的人早就來了嗎?”
“早就來了,他這人做事從來都是雷厲風行。”
劉申看了他一眼之後說道,隨後又補充說:“你怎麽知道他的人早就來了?”
“猜的。”張士銘脫口而出,然後看了看有些驚訝的劉申,“假設征地和爆炸案有關,你剛又說村民和派去談判的人發生了衝突,他昨天才到這,襲擊就發生了,然後我就隨口問你是不是早就來了啊,不然哪有這麽快。”
張士銘說完,劉申的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張士銘也沒有聽出劉申之前說過的話裏有什麽不對勁。
“也對也對,那你的意思是先從被征地的村民查起?”
“不急,陳千鬥既然來到這裏,如若他的真實目的就是征地,那他肯定會去看看的。被征的村子叫什麽?”
“龍峽口地下的陳家村。”
張士銘在口中念了幾遍,確認記牢了之後辭別了劉申,又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坐下沒多久,之前派出去的手下就回來匯報了。
從他們口中,張士銘得知其它組的探長帶著手下出去轉了一圈,查案沒見怎麽查,倒是真如他所想,在各自的轄區裏不分貧富都去轉了一圈,能撈多少撈多少。
再有就是這兩天進縣城的外地客不多,再晚點城裏的客店會派人把近段時間的住客信息都送過來。
城外的鞭炮作坊沒來得及去,但是城裏的作坊和商鋪都跑了個遍,沒有出現過原材料丟失或是大量購買鞭炮的情況。
今天的收獲就是這些,讓手下們下去之後張士銘又陷入了沉思,案子再一次陷入無法前進的地步,這在張士銘的意料之中,但卻不是他想看到的。
隻能等旅店的住客信息來了之後再排查一遍,他現在也就是想想還有哪些突破口了。
從動機上來說,他本身這塊兒可以不用考慮,因為範圍太廣,排查起來太困難,加上他本身也膽子大,
不怕凶手是針對他的。
至於說局長劉申和縣長尹富仁,兩人都是官場的老油條,平日裏總是笑臉迎人,有仇家的可能性有,但暫時不列入考慮範圍。
再有可能成為目標就是陳千鬥了,平日裏他是什麽樣的人他不了解,但向劉申核實他此行的目的之後,最有可能成為襲擊目標就是他了,說不定突破口也在他這裏。
張士銘想的是,陳千鬥派人向陳家村的村民征地,沒有談攏,致使部分村名起了殺心,得知陳千鬥的到來日期之後半路襲擊,可惜沒能成功。
正想著,旅店的住客信息送了過來,他大致看了一眼並沒有什麽可疑之處,心裏隨即想到,也是,既然能想到用製作鞭炮的材料來做炸彈,也不會笨到大大咧咧的住旅店。
一天再無其它事發生,到了夜晚,張士銘正準備和衣而睡,忽然有人大聲敲門,聽聲音是手底下的人。他隻好又爬起來開門,來人在他耳邊說了一陣,讓他頓時睡意全無,急忙穿上衣服出門去。
張士銘一路趕倒縣長尹富仁家中,來人本來是暗中監視加保護尹富仁的,但就在剛才尹富仁家裏人發現他死了,於是打電話到警局報案。
劉申早就到了,見了張士銘也是一臉嚴肅,招呼也沒打,兩人在傭人的帶領下來到書房,這裏正是尹富仁暴斃的地方。
張士銘進去一看,門口處站著尹富仁的老婆,正在接受巡捕的問話。屋子裏的陳設很是富麗堂皇,張士銘心裏想這和尹富仁的氣質倒還挺配的。
進門後左側是一副茶幾,看來是用來招呼客人的。上麵隻有一隻茶杯,裏麵滿滿的都是茶,還冒著熱氣。
右側的牆上被做成一個大書架,擺放著一些瓷器和書。書架下麵是書桌和座椅,尹富仁的屍體成匍匐狀趴在桌上,他的手裏還攥著毛筆,但桌上沒有紙張。書桌左上角有硯台,蓋子是打開的,裏麵還有墨汁。硯台旁邊也有墨汁,不像是筆尖上掉落的。
張士銘沒有第一時間走到屍體旁查看,而是在環視屋內的環境。繞了一圈之後,他來到屍體旁,帶上手下遞過來的手套。
他本來站在屍體的左手邊,但尹富仁是左手整個搭在桌子上,臉朝右趴在手肘上,從左手邊看不清麵部,於是他從椅子後邊走在右手邊,這才看見尹富仁嘴角有血跡。他雙手扶了扶尹富仁的頭部,再看了看麵部其它地方,暫時沒有發現其它傷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