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是否辦“長席
張士銘回頭看了一眼正陽村的牌匾，心中五味陳雜，不過還是和捕快們一起下山去了。李之賢站在身後，臉上表情複雜，看不出是希望他離開還是不希望。
就在發生火災後的第三天，縣警察局長劉申派人叫他即刻返回縣裏，說是上頭有重要人物到來，需要加強安保，而張士銘作為劉申最得力的幹將，負責保衛是理所應當，更重要的是希望他能在上頭麵前多露幾次臉，對於張士銘的前途來說那是相當有用的。
張士銘本痛恨這種官僚做派和表麵功夫，不過劉申對於他有知遇之恩，更重要的事村裏發生另一件怪事，使得整個案件更加撲朔迷離，同時也使得張士銘在這裏顯得作用不大。
在這件怪事發生之前，還得從仇旻的驗屍結果說起。
火災發生那一天，李之孝的妻子和王家村村民王單有重大作案嫌疑，不過一個沒有作案時間，另外一個則需要從他人那裏取證。
在將王單單獨關押看管起來之後，仇旻的驗屍也完成，按照之前說好的來仇旻這裏研究案情。
仇旻將屍身的情況說與張士銘，並沒有太多值得懷疑和重視的地方，唯一引起兩人興趣的是李之孝的胸前被人用利刃劃了一個“千”字，這令兩人十分不解。
從痕跡來看，很有可能是人死之後被人劃上的，是不是凶手做的也不一定，畢竟連第一現場都還沒找見。
“這真是件棘手的案子，許多地方怎麽想都想不通，很多線索也基本斷掉，這麽看來，我還真的是無能啊！”
仇旻在自責，不過張士銘聽起來還以為在說自己。
“你小子說什麽呢？指桑罵槐是吧？”
張士銘往仇旻胸前狠狠錘了一下，以示抗議。
“不至於，是說真的。我跟了你這麽長時間，你的風格我是知道的，很多時候你心裏已經有了打算，隻是沒有確切把握的時候你是不會輕易說出來的，即便討論案情的對象是我。”
“這麽一看，你還真是了解我呢！”張
士銘笑著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認了，隨後接著說道：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有這兩個問題需要解決。一是第一現場在哪？如果找到了第一現場說不定有很多線索會浮出水麵。”
“嗯，我讚同。不過最可能是第一現場的隻能是埋屍點附近了，但這兩天雨水頗大，加上那天晚上搜尋時人太多，即便找見恐怕也被破壞的差不多了。”
“不管怎樣，隻能以埋屍點為中心向周圍輻射了，我已經讓阿吉和陳細再去找過，等他們回來再看看什麽情況。”
仇旻低頭想了想，然後抬頭問道：
“那第二點是不是死者胸前的‘千’字？”
“嗯。這也是一道難題，猜不透幹這事的人怎麽想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凶手所為。”
說到這，仇旻不再說話，又低頭想了一陣，然後提問。
“他的妻子李蘭香和王單有可能是凶手嗎？”
“李蘭香有不在場證明，王單的話要費點時間，我讓村民帶著丁三兒去了王家村，找當時和王單一起做工的村民詢問，看看他說的是否屬實。”
“那仇殺呢？有可能嗎？”仇旻開動大腦，想到一切的可能性。
“這個已經問過了，李之孝在村裏沉默寡言，為人也忠厚老實，沒聽說得罪過村民。”張士銘將之前了解到的情況說出來，這條路他已經想過，顯然找不到出口。
兩人又做了各種假設，隻是都沒有充分的證據支撐，隻能作罷。他們想過凶手來自村外的可能，但此處偏僻，來到村裏一旦遇見人便會十分顯眼，躲過所有人的可能性較小。況且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埋屍點並不是第一現場，那麽就意味著凶手在殺人後將李之孝的屍體藏於某處，可能恰好新墳建好之後被看見，他才將屍體掩埋在墳墓裏。
如果殺李之孝不是預謀的，那麽凶手沒必要殺人之後再次返回埋屍，直接一走了之更加於己有利。
一天的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已經到了下午四點多，上山尋
找第一現場和去王家村的兩組人都回來了，但結果令人失望。
埋屍點附近被破壞的很嚴重，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而王家村有村民作證王單確實在案發那幾日和他們一起在縣城做工，沒有作案時間。
通過再次詢問王單和李蘭香得知，兩人確實在第一次被捉奸之後離開了對方，但之後又勾搭在一起。王單是因為想過來看李蘭香，正好遇上巡捕，才被當作嫌疑犯抓了起來。
見他沒有了嫌疑，張士銘放了他，隻是案子又進入了絕境。
當晚，村長李之賢在張士銘等人在場的情況下，召開了村民大會。他認為現在村裏出了不詳的事，要辦一次“長席”來衝衝晦氣。
在村民的解釋下，張士銘他們才知道什麽是長席。原來村裏人之前的家鄉習俗，在遇見大喜或大喪的時候，人們會聚在一起把酒言歡，載歌載舞，以此來讓喜上更喜，喪事遠離。
這種長席的重點在於每家每戶要出物出力，一家都不能少，否則不能成席。
這個提議一出，大夥兒都十分讚同，除了李蘭香。
大部分村民讚同是因為這件案子過於詭異，據村民說，村子建村以來從來沒有出過這種事。這一次不但出了，而且連凶手的影都找不見，大家都信鬼神之說，隻是不知道李之孝惹了哪出的鬼怪才遭此橫禍。因此這件案子讓表麵平靜的村子人心惶惶，原本還熱鬧的村子如今變得死氣沉沉，大家認為是該辦次長席去去晦氣了。
李蘭香反對的理由也很簡單，丈夫被人殘忍殺害，屍骨未寒不說，連下葬都還沒有，在這個時候辦長席她自然不樂意。
一時間李蘭香與周圍的村民大吵起來，說什麽欺負他們孤兒寡母之類的話，一會兒哭哭啼啼，一會兒又破口大罵，場麵失去了控製。
李之賢急忙將求助的眼神投往張士銘那裏，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張士銘肯定也沒料到。是否辦長席是人家村上的事，本不該多管，但他作為縣警察局的探長，卻又應該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