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毫無生氣的村莊
張士銘一聽立刻警覺起來，手背在身後略微想了一會兒，將仇旻拉到一旁。
“說說看，怎麽一回事。”
“我剛才故意落在人後，趁機向村民了解了下情況。李之孝失蹤後，他的家人最著急，急忙向村長報告了這件事，但據說村長的反應冷淡，讓他們再等等，等到昨晚已經過去三天，這才連夜派人去縣城報了案。”
張士銘想起村長的態度確實有些反常，按理說村裏有人失蹤，作為村長既有管理村莊之責，也有保護村民安全的義務，但他這不緊不慢的態度不得不讓人懷疑。
“還有一點，不知你發現沒？”
“什麽？”
聽到仇旻如此發問，張士銘再一次緊張起來。
“就是……就是你不覺得這個村子的氛圍很奇怪嗎？”
仇旻吞吞吐吐的說出自己的感覺，張士銘對這點倒沒怎麽上心，也不知道仇旻指的奇怪究竟是什麽。
畢竟“奇怪”是一種對人、事、物直覺上的態度，每個人從不同的視角出發會有不同的感覺，而這種“不同的視角”是基於一個人的學識、經曆而來的，所以他並未對仇旻的這句話作任何答複，隻用一個模棱兩可的“嗯”來表示聽到了。
“先不管這麽多，把人找到再說。”
仇旻跟著張士銘快步走了出去，後麵跟著幾名村民，一起從村頭的木橋出了村。
正陽村的格局有些奇特，這也可能是讓仇旻感到村子奇怪的原因。剛才說過進村要過一個山澗，通過開闊地之後才有房屋，其實再向遠處看便會發現，村莊是依山而建。
村後的這些山主要由岩石組成，高四五十米，很難通過人力攀爬。它們與山澗一起，將正陽村隔離成孤島一樣，讓它隻有村頭的橋這一條路通往外界。
此時已經臨近正午，但秋天的深山還是有些涼意，去尋人的各個小隊已經到了各自負責的區域。搜尋工作在負責人的帶領下有條不紊的進行，希望通過這種方式結束這一天。
根據報案時說的情況，李之孝三
天前上山砍柴就再沒有回來過，問過全村老少，都沒有見過他，而他們在本地並沒有多少熟人，長時間待在村裏，連縣城也很少去。
報案之前村民已經將李之孝可能去過的地方搜索過，但一無所獲。
張士銘經驗豐富，心裏的預感告訴他，李之孝十有八九已經遭遇不測。
下午三時，各小隊回到村中，帶回的消息是沒有發現李之孝的蹤跡。此時不論是張士銘也好，還是仇旻也罷，都已經沒有了剛來村時的新鮮感，一臉愁容和疲憊掛在兩人臉上。
張士銘心裏很清楚，這種案子的難度就在於沒有任何線索，不知道從何查起，隻能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試一試，運氣好了破案的進展也就能快點，而這次他想先從李之孝與村民的關係查起。
由於大家都還沒吃飯，村長在祠堂擺了兩桌，吩咐家裏人做了些飯菜，在飯桌上張士銘認識了村長李之賢的夫人胡麗娟。
這個女人是外村嫁過來的，據說當時建村時村民多為男人，村裏又一窮二白，根本沒有媒人願意上門說親。不過當時胡麗娟沒有嫌李之賢是外來人且沒什麽錢，毅然嫁了過來。正是有了她帶頭之後，附近村的才陸陸續續有人嫁過來。
張士銘仔細打量這位村長夫人，與普通村婦有很大不同，雖說穿著上與村裏其它人並無二樣，但眉眼裏透出的氣質卻顯示出她的出身或許不同於他人。
果然，在閑聊中得知，胡麗娟原是鄰縣一大戶人家之女，後來家中發生變故，又幸得李之賢出手相助，這才成就了一份姻緣。
至於是何種變故，夫婦倆沒說，張士銘也就不好多問。
吃過飯，祠堂裏隻留下張士銘一行人，就在剛才吃過飯的桌上鋪開紙筆，準備記下筆錄。他讓村民不要走太遠，可能隨時要問話。
仇旻說要去附近轉轉，張士銘應允後，還特地囑咐他多留心觀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逐漸昏暗起來，該問話的村民也已經一一詢問完畢，但對於這件案子有用的信息卻沒有多少。
據李之孝的
妻子回憶，李之孝最近幾天並沒有什麽特別狀況，一切和平常一樣，但是在失蹤的前兩天，從山上回來後顯得異常興奮。當妻子問他出於什麽原因時，他又恢複常態，並推辭說沒什麽。
張士銘一時想不起這條信息與什麽有關聯，於是並沒有往深處想。倒是從其它村民口中證實了這條消息屬實，在那兩天有不少人看見李之孝的嘴角常掛笑容，與平日裏言語並不多的他形成鮮明對比。
另外從村民口中了解到，李之孝在建村時就來到村上，平日裏略顯沉默，但踏實肯幹。現在的媳婦也是外村的，娘家人早已去世，剩下的都是不怎麽親近的。
眼看忙碌了一天還一無所獲，張士銘心裏升起一股無名的怒火，抬頭往門口一看，卻發現通過祠堂的大門可以直接看到村頭的木橋。
這個時辰已經接近黃昏，落日發出的餘光透過層層山巒撒在木橋上，竟有種說不出的淒美。
“張兄，有點新發現。”
張士銘被仇旻的聲音從沉思中驚醒，一張呆臉看向這位小兄弟。不過仇旻好像沒有在意到他的神態，拿過桌上的茶壺往杯子裏滿滿地斟上一杯，隨後一飲而盡，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水漬，然後說道：
“我下午在附近轉悠，向村民打聽了一陣，原來啊，這李之孝不見了之後，除了家裏人，村裏的其他人根本不關心，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說完，他看著張士銘，希望他能對這條線索有所反應，但對方好像見怪不怪，眼神裏滿是期望。
“沒了？”
“什麽沒了？”仇旻被張士銘這麽一問給問懵了。
“我意思是，這就是你的新發現？”
“你這話的意思，是你已經知道這個情況了？”仇旻有點反應過來。
“老弟，我在這問了一下午，你當我喝了一下午茶嗎？”張士銘有點不耐煩。
見上司兼好兄弟這種狀態，仇旻也變得嚴肅起來。
“我在李之孝的家裏也有新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