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等她醒過來你自己問不就好了麽。”一個男聲響了起來,那語氣中充滿了不耐煩。
“可是,她都這麽久了還沒有醒過啊。”蒼老的聲音不死心的問道。
“我哪兒知道。”男孩兒一下子耐心全沒了,撂下話就跑了。
“你這孩子。”老人笑嗬嗬的埋怨著,然後拄著拐杖,緩緩地到了柳心蕪的床前。
柳心蕪被這一陣兒的聲音吵得睡不著到,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姑娘,姑娘你醒了?”蒼老的聲音帶著喜悅響了起來。
“這,這是哪兒?”柳心蕪沙啞著聲音回答。
“這兒是山嶽村,這兒是我老婆子的家。”老婦人一邊為柳心蕪倒了一杯水,一邊清晰的回答道。
柳心蕪在老婦人的幫助下,坐起了身子,眼神茫然的看著這一切,“也就是說你救了我?”柳心蕪喝了一口水之後,聲音好了許多,然後慢慢地問道。
“恩。”老人從柳心蕪手中接過杯子,然後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在洗衣服的時候看到你的,你被那水啊從上遊衝了過來。”
老婦人坐了下來,緩緩地回憶起三日前的中午,那個時候她正在小河邊兒上洗衣服,卻沒有想到從山上麵卻衝了一個人下來,老人將其救到了岸上麵,這才發現被綁著的是一個女孩兒,老人忙喚來了自己的孫兒,於是兩人合力才將柳心蕪帶回了家。
之後,老人又請了醫生來看了柳心蕪,確定她隻是有些皮外傷之外並沒有傷及內髒,這才放下了心。
沒想到這柳心蕪一睡就是三日,可是嚇壞了老人家。
“謝謝你。”柳心蕪由衷的道謝。
“謝啥子謝嘛,”老人爽朗的笑了笑,“姑娘,你怎麽會一個人被綁了從上麵衝下來啊?”老人不解的問道,這裏幾乎是與世隔絕的,所以她並沒有聽說柳心蕪被發配靜安塔的事情。
“我……”柳心蕪有些難過的不知道怎麽開口。
“沒事,不想說就算了,你也才醒不適合說那麽多話。”老人善解人意的開口,慈善的摸著柳心蕪的頭發。
“我……我,”柳心蕪有些哽咽的說道,“我家本在北方的邊疆地區,但是沒有想到今年一場的雪災把我家人和家裏麵的東西都凍壞了,隻剩下了我獨自一人。”
柳心蕪本來有些猶豫著該怎麽說,但是下一秒,她便流利的說出了謊話,這算不算習慣?
說到這裏,柳心蕪頓了頓,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口,還是忍不住的繼續說了下去,“但是更加沒有想到的是,我在跟著村人逃難的途中卻不知怎麽了生了好些的痘瘡,卻不想她們說這是天花的征兆,於是將我從山崖上麵摔了下來。”
“哎,”老人歎了一口氣,更加愛憐的看著柳心蕪,“我可憐的孩子,你那根本不是天花,不過是一般的感冒而已,現在你的燒已經都退的差不多了。說著還伸手摸了摸柳心蕪的額頭。
“什麽?”柳心蕪大聲的叫到,她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可能沒有患天花,剛剛把自己可能患上天花的話說出來不過是柳心蕪在賭,賭這裏百姓的無知,卻沒有想到得到的是這樣一個震驚的消息。
“那……”柳心蕪摸著自己臉上的痘痘問道,“我臉上為何會有這些東西?”
“哎呀,”老人拍了一下大腿,然後開口說道,“這些呀,是你的皮膚過敏了。想來是你在逃難的途中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臉部清潔吧。”老人慈祥的看著柳心蕪,緩緩地說道。
“這……”柳心蕪喜悅的紅了眼眶,一股勁兒的道謝:“謝謝,謝謝你。”
“哎呀,你還沒有好,快到穿上躺著吧。”老婦人慌亂的將柳心蕪扶了起來,不住的說道。
正當柳心蕪剛剛躺下的時候,一個活潑的聲音傳了進來,“婆婆,藥好了。”
接著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生出現在了柳心蕪的視線中。接受到了柳心蕪的視線,小男孩兒忍不住的紅了臉頰。
“這呀,是我的孫子,他從下父母就去的早,跟著我呀相依為命的。不過,他可是聽話得很……”老人一說起自己的孫子,就像是話匣子打開了一樣,怎麽關都關不住。
“婆婆、”小男孩兒忍不住的出生打住了老婦人喋喋不休的話,“藥給你。”
把藥一下子就放到了老婦人的手中,然後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
“讓你見笑了。”老人笑眯眯的對著柳心蕪說道,然後上前一點一點的把藥喂到了柳心蕪的嘴裏,一下一下的小心翼翼讓柳心蕪不知不覺的紅了眼眶。
她呆愣著重複著被老婆婆喂的動作,思想卻不知道飄到了哪裏、
老人就這樣慢慢的將一碗的藥喂進了柳心蕪的嘴裏。
在後來的兩天裏麵,柳心蕪知道了這裏是距離司空寒十萬八千裏的一個地方,但是還是屬於無極國的領土。
而就自己的老婦人叫做安嬸,是這裏最尋常的一戶人家。
這裏的百姓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有什麽事情也要等到每三個月才會有一次的趕集的時候才會知道。同樣的,也隻有這天才可以出了這座山到達外麵的地方。
“那,安嬸。”柳心蕪出聲叫住了正準備去生火做飯的安嬸。
“怎麽了?”安嬸停住了抱柴的手,胡亂的擦了擦手之後轉過身子問道。
“下次趕集是什麽時候啊?”柳心蕪不好意思的問了出來。
安嬸看了看柳心蕪,然後盯著天空看了看,又伸出手指頭數了數,然後對著柳心蕪說道:“大概是十日之後吧。”
“恩,我知道了,謝謝你安嬸。”柳心蕪禮貌的對著安嬸說道。
這段時間多虧了安嬸的照顧,所以她才可以那麽快速的恢複,雖然說臉上的痘痘還是沒有徹底的消除掉,但是比在服役的途中已經好了很多了,皮膚已經有了以前的雪白,雖然已經比不上了原來,但是柳心蕪已經很是感激了。
“好,那我做飯去了。”然後顫巍巍的抱起了柴火,“對了,你做下下就進去吧,外麵風大。”安嬸走了幾步之後轉過身來,對著柳心蕪叮囑道。
柳心蕪望著安嬸的背影笑了笑,這幾日安靜的生活讓柳心蕪多日不曾被溫暖的心重新知道了溫暖的感受。
但是無論安嬸她們對柳心蕪有多好,每次在鏡子中看到這一張臉的時候柳心蕪依舊會想起夜景清,依舊會想起司空寒,依舊會想起她對她們的恨意,這是怎麽抹也抹不去的仇恨。
柳心蕪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還有十日,就讓自己享受一下這十日的安靜與溫暖吧。
司空寒這幾日都在崇政殿裏幾乎沒有怎麽出去過,更不要說去清苑了。
小圓子站在門口,猶豫的看了看裏麵,然後搖晃著頭又左右左右的走了起來。司空琦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小圓子這樣一幅焦頭爛額的樣子。
“怎麽了?”司空琦附在小圓子的上麵,也學著他的樣子探頭探腦的對著裏麵打量。小圓子聽著聲音反映了過來,抬著眼神看到是司空琦之後,立馬跪下了:“九皇子吉祥。”
“起來吧。”司空琦壓根兒看也沒有看小圓子,就涼涼的開口說道:“你在看什麽?”
“回九皇子,奴才看皇上需不需要用膳了。”小圓子擦了擦快要滴下來的汗滴,趕忙的回答。
“怎麽?”司空琦看了看司空寒一眼,然後問道,“皇上很久沒有吃東西了麽?”
“恩,從昨日起就沒怎麽吃了。”小圓子不敢隱瞞,老實的回到。
“什麽?”司空琦驚訝地問出來,但是看到小圓子那擔心的樣子,知道他也是迫不得已的,於是他抱著手臂,想了想說道,“你讓廚房準備點東西吧,待會兒送進來。”
“是。”小圓子感激的看了司空琦一眼,屁顛屁顛的下去了。
司空琦也不顧禮數,對著那扇緊閉著的紅色木門,吱呀一聲就推開了。
“下去,朕不想被人打擾。”司空寒的聲音冷冷的就傳來了。
“皇兄……”司空琦關好了門,然後走到了司空寒的下麵,對於他的驅逐根本不放在心上。
“有事?”司空寒看也沒有看司空琦的問道。
“恩。”司空琦也不見怪,隨意給自己挑了一個位置坐下了。
“說。”司空寒簡短的下著命令。
“小圓子說你幾日都沒有吃飯了?”司空琦閑閑的聲音傳來。
這次司空寒終於抬頭看了眼司空琦,然後無所謂的說道:“多事、”
“皇兄,這樣你會出事的。”司空琦的聲音中充滿了的是擔憂,看著司空寒長滿胡茬的臉,實在是有些於心不忍。
“朕吃不下。”司空寒又重新看著奏章,胡亂的說著。
“吃不下,難道你要餓著肚子和司空敬鬥麽?”司空琦聲音一下子就變得犀利了好多。
“有什麽結果了麽?”司空寒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司空琦。
“皇兄,嫂子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你的難過,但是現在除了嫂子還有這無極國的上上下下啊,你還沒有為你的兒子報仇,怎麽可以被人奪了權利去。”司空琦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道。
“……”
司空寒沒有回答司空琦,但是卻放下了手中的奏折,不知道在想什麽。
“來人,備膳。”司空寒沉默了幾秒鍾之後,對著外麵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