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做的那麽明顯，不是顯然告訴司空遠那名冊是章廷然偷得麽？”夜景清對這個安排很是不滿。
“不，我們不僅僅安排了章廷然，還有好幾個平日就支持司空遠的大臣一起的。但是中間我們派出了刺客，所以那些大臣都紛紛躲命去了，而隻有章廷然陪在司空遠的身邊。”司空寒說起這個話的時候，眼中都還有那麽幾分的不甘心。
“你們以為這樣可以讓司空遠更加覺得章廷然的衷心，還可以拿到名冊。”夜景清不緊不慢的分析道，“卻沒有想到這樣的衷心反而讓司空遠懷疑，因為司空遠這個人本身就很是多疑，也不怎麽相信會有人無條件的對著自己好。”
司空寒一邊驚歎著夜景清的聰慧和細心，一邊也為自己當時的自大自責。
“是，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司空寒懷疑，最後讓章廷然被刺殺而亡。”
“也就是說，那次馬車失事，不是人為，而是司空遠派人做的？”夜景清順著司空寒的話猜測著。
“恩。司空遠之前派人在那輛那車上做了手腳，因為那匹馬在聽到笛聲的時候就會興奮發狂，完全不受控製。以至於最後連車帶人整個都摔下了懸崖、”司空寒說著，毫不掩飾自己對司空遠的仇恨。
“那，章廷然的家人呢？”夜景清斟酌之後還是問了出來。
“他還有一位夫人和一個女兒。”司空寒說道。“但是在他出事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找到過他們。”
“你有找過他們？”夜景清自然是相信司空寒的，而這句話不過就是說來給玲瓏聽得。
“當然啊，章廷然死了之後，我肯定要幫他照顧他的妻兒，我一直敬佩他那麽勇敢無畏的。”司空寒說的理所應當，語氣裏無不透露著尊敬。
夜景清預料之中的看到了玲瓏將手上剛剛撿起來的碎片的手一下子就癱了下來。絲毫沒有生氣的低著頭。
司空寒因為說完了，心底的負擔變得沒有那麽大了，所以整個人看來都變得明亮了好多。
“隻是當初真的是找不到他們去哪裏了，不然，現在章心悠也不會這麽恨我。我多恨自己當時沒有及時的去找她娘倆，而是去找章廷然的屍體。”
“你是因為去找了章廷然的屍體所以才沒有去找他們娘倆？”夜景清重複著，給玲瓏聽。
“雖然現在我是因為章心悠死去，所以才會說出這種後悔的話，要是章心悠還活著的話，哪怕他刺殺我第二次，我也不會殺她。所以，這次殺害章心悠的凶手我一定要找出來。”
司空寒信誓旦旦的說著，一副不達目的就不罷休的樣子。
“雖然這對已經死去的她毫無用處，但至少，她在天之靈可以原諒我當初的失誤。還有他的父親，希望他也能原諒我沒有盡到幫助她女兒的責任，等我死去之後，我會親自去他們的麵前求得原諒。”
司空寒說著說著又開始痛心，那個時候真的是沒有處理好，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好了，你也別太過於自責，我相信章廷然隻要知道你這麽難受，他一定會原諒你的，至於他的女兒章心悠，你也知道，因為那麽多年來一直對你懷有仇恨，不原諒你也是應該的。我們現在主要要做的就是找出凶手。”
夜景清安慰著司空寒，不想讓他太過於自責。
“清兒說的對，我現在一定要把凶手找出來繩之以法。希望章心悠一路走好，我已經吩咐了下麵的人為她做了法事。”說完，司空寒鬆了口氣。
夜景清見司空寒好了一下之後，在心底盤算了一下後說道：“我要睡覺了，你快點回你自己的寢宮裏去。”
“為什麽？我在你也可以睡啊。”司空寒不明所以直接反駁道。
“讓你走，你就走，哪兒那麽多廢話。”夜景清假裝生起氣來，於是語調很高，讓司空寒一愣。
她現在最想要知道的是章心悠的情況，所以必須讓司空寒走。
“我……”司空寒才不會認為這是夜景清在生氣，於是打算死皮賴臉的爭論，卻被外麵小圓子的聲音打斷了，“皇上，九皇子在等您呢。”
“朕知道了。”說著看了夜景清一眼之後，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夜景清好笑的看著他，卻沒有說一句話。等到司空寒徹底的走遠之後，夜景清又讓人來將地上的碎渣滓都清理了。
然後走到玲瓏的麵前，認真的看著她說道：“不用裝了，”
隻用四個字就讓玲瓏徹底的回了神智。
“你怎麽知道的？”“玲瓏”稍微找回了一絲的聲音說道。
“從你擺菜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夜景清也沒有隱瞞，直接說著，“所以，你把麵具撕下來吧，玲瓏不會有這種表情。”
聽了之後，“玲瓏”也變得坦然了，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對著臉摸索了幾下，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張和玲瓏一樣的人皮被撕了下來，被章心悠隨意的拿在手上。
“你把玲瓏弄哪兒去了？”夜景清嚴肅的問道。
“床上。”章心悠不想看夜景清眼中對玲瓏那麽真誠的關心，於是慢慢的不自然的轉過了臉去。
夜景清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就收下了身上的嚴肅，轉而看著章心悠說著，“剛剛你都聽清了吧。”
“你是故意的！”章心悠眼神淡淡的看著夜景清，卻是堅定地說了出來。
“是。”夜景清說著，“我想讓你歸順我，就必須把你心中的結打開。”
章心悠沒有想到夜景清會那麽直白的就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來，一時之間竟然忘了說話，隻有愣愣的問道：“你怎麽那麽確定我會和你一起？”
“直覺。”夜景清衝章心悠狡猾的笑了笑說道，“女人的直覺。”
“你……”章心悠明顯的不知道該怎麽說了，一時的語塞。
“好了，你說說你的感受吧。”夜景清放棄了和章心悠直接繞彎彎的機會，而是直接的問道。有的時候直接的說話要比婉轉有用的多。
“沒什麽好說的，該知道的剛剛那個皇帝不是已經告訴你了麽？”章心悠淡淡的說道，努力地掩飾住自己心底的澎湃，表麵上依舊是冷淡的樣子。
不過從他對司空寒的稱呼就可以看出來其實她已經沒有那麽反感司空寒了。
“你的故事！”夜景清喝了一口水之後麵色如常的說著。而章心悠現在才注意到夜景清一直喝的都是淡茶，從來沒有喝什麽濃茶，而那些油膩的菜色她也根本沒有碰過。
“難道，難道你懷孕了？”章心悠顫抖著問道。
“恩。”說道自己的寶寶，夜景清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個母親該有的愛的光輝。“你是第四個知道的，前三個是我，司空玥，還有玲瓏。”
章心悠聽她說完，也沒有什麽表示，她現在對自己就算是全部放開了心，但是她章心悠還沒有打算對她敞開心。
但是章心悠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衷心的對夜景清說出了祝福的話：“她會是一個很幸福的寶貝。”
“謝謝，不過現在我還是更想聽聽關於你的故事。”夜景清努力讓自己腦子清晰，不被章心悠的第一次豪華給打斷。
章心悠卻還是沉默。
夜景清無奈，拉著她對著自己坐下，然後讓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寶寶，“我以我摯愛的寶寶起誓，我從來沒有打算害過你，一直想讓你留在我的身邊，不需要做什麽賣命的事，隻是因為我知道一個女人很不容易。”
夜景清一字一句的說完，每一個字都直逼章心悠已經冷酷了很久的內心，讓她心裏一直起著漣漪。
被夜景清逼得沒有辦法，再說她也沒有辦法去隱藏什麽，遲早會被知道的，不是麽？
於是章心悠自嘲的笑了笑，然後開口說道：“是的，章廷然是我爹。”章心悠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沒有閃躲，而是堅定的看著夜景清。
夜景清看的出來，章心悠很愛很崇拜她爹，一個忠烈之臣的後代，絕對不是奸佞之人，夜景清更加堅定了要收章心悠的決心。
“當年，你和你娘去了哪裏？”夜景清舉著茶杯問道。
“我娘將我送到了無極國邊上的尼姑庵裏麵，而自己則是追隨我爹爹去了。”
章心悠回憶著那天，自己本來和娘親開心的準備回家等著多日不曾謀麵的爹爹回來，卻沒有想到得來的卻是爹已經死亡的消息，娘親一時之間沒有接受這個消息居然一下子就昏厥了過去。
等到娘親醒來的時候，就立刻帶著自己連日的趕回了尼姑庵，在把自己托付給師太之後，自己一個人到了尼姑庵後麵的山上，然後縱身一躍。
等到自己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得來的就是自己在失去爹爹之後又變作了沒有娘親的孩子。
她也想隨著自己娘親的步伐，但是師太一直守在自己身旁，比自己的娘親還愛她，讓年弱的她，沒有多久就忘記了尋死，感激著師太對自己所做的。
在那之後，她便一直跟著師太在尼姑庵裏麵過著很是清貧卻又很是穩定的生活。
“那，是尼姑庵師太教會你的武功？”夜景清隨著章心悠的話音剛落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