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琦已經放下茶杯,緩步走到了夜景清的麵前,故作老成的說著:“你把玥兒隻開,又把玲瓏弄了出去,莫不是有什麽話要告訴我。”又仿佛記起什麽似的,“下午的時候你不是還讓玲瓏過來找過我一次麽?”
夜景清看著司空琦,讚賞的揚起了一抹微笑,這小孩,有前途,裝得了老城,賣得了萌。
她不慌不急的走到司空琦身邊的長椅上做好,喝了口茶水之後,緩緩地說道:“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哦?”司空琦聽著夜景清帶著肯定的吐出兩個字,不禁也有了好奇:“說來聽聽。”
“我要你派上幾個人保護章心悠!”
“什麽?”司空琦不可置信的聽著夜景清的話,剛到嘴裏的茶水差點都噴了出來。
夜景清似乎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似得,沒有開口。等司空琦恢複了一些理智之後,開口說道:“她可是要殺你的人,你還讓我保護她。你……”氣的司空琦都不知道該對夜景清說些什麽了。
“她不是最終那個人,她隻是一個棋子而已。”涼涼的夜景清開口。
“你知道?”司空琦反問道。
“恩。”夜景清補充道:“直覺。”
司空琦快被夜景清弄死了,想用直覺兩個字就把他打發了,不可能。“她就算是棋子,人家那也是自願當棋子的,而且她能傷你一次,就可能有二次。我還以為你聽聰明的,怎麽現在相信起直覺了?”司空琦有些不解。
她卻沒有理司空琦,這個人就是衝動,他難道覺得自己真的就隻是想保護章心悠嗎?
見夜景清竟然不屑理自己,司空琦也覺得自己有些衝動了,也開始回憶她的話,貌似她都沒有說為什麽要保護章心悠,都隻是自己在腦補吧。額,好吧,他承認自己有些冒失了。但是,自己堂堂一個王爺要是對著她承認自己太過於魯莽了,真的是說不出口。不行,絕不認錯。
“我憑什麽幫你啊?”司空琦選了一個好的姿勢和夜景清談條件。
“司空琦,你年紀也不小了吧,要不要我讓司空寒幫你做個主什麽的?”夜景清嘴角含笑的對著司空琦說,那語氣中卻是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一句話,讓司空琦愣在原地,連話都忘了接。“額、不用。”司空琦摸摸鼻子,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幫還是不幫?”夜景清重新問了一遍。
“就隻用幫你在暗處保護著章心悠?”司空琦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
“恩。”夜景清連看都沒有看他,淡漠的回答。
司空琦被氣得牙癢癢的,卻又沒有辦法發作。隻有悶聲答道:“幫!”
夜景清因為這句話笑開了懷,再不是用著一張冷漠的臉麵對司空琦,反而是一張笑的很是燦爛的臉,看著司空琦。眼睛眨巴眨巴的,很是可愛。夜景清笑起來臉的兩頰會有兩個小小的漩渦,像是用來承裝眼淚的,很是美麗。
司空琦看著越發燦爛的笑臉,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慌忙的說:“你要是沒什麽事,我,我就先走了。”話音剛落,就聽得司空玥的聲音傳來。
“清姐姐,我把藥粥給熬好了。”夜景清老遠的就聽到了司空玥的聲音,“你快來喝呀。”
夜景清把門打開,就看到司空玥一個人端著一碗滾燙的粥站在門口。那白粥上麵零星的散落著點綠色和著紅色的東西,看起來似乎還不錯。夜景清剛將門打開,司空玥就叫著讓開讓開,自己一個人快速的跑到了桌子邊上,立馬就把手裏的粥放到了桌子上。
“啊 ̄燙死我了!”司空玥將粥放下之後,用嘴吹了吹自己的十指,還用手摸摸了自己的耳朵。
“怎麽不讓下人做?”帶著些責備的聲音,夜景清走到了司空玥的胖旁邊,將她的手牽過來,仔細的看著。
“嘿嘿 ̄”司空玥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不放心她們。”
夜景清聽著這句話,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就因為擔心著自己的身體,害怕有人會對自己用毒,這個傻丫頭居然冒著被燙傷的危險,親自替自己煮粥,親自為自己端過來。這樣一份情意自己要怎麽才能報答?
夜景清的眼中慢慢的凝聚起了霧氣,她倔強的將眼淚硬生生的逼了下去,卻還是帶著哭腔的說她是“傻丫頭”,司空玥卻還是傻傻的笑著,並未做其它的說辭。旁邊的司空琦看著這一副畫麵,竟覺得有了家的味道。“這個女人,是大哥的福氣,也是司空家的福氣。要是沒有她,他們這幾個兄弟哪裏會有這麽熱鬧。”司空琦在心底對夜景清加了分。
“還愣在那兒做什麽?去拿藥箱啊!”夜景清伶俐的眼神毫無預兆的射向司空琦,讓他來不及收拾的笑容掛在了嘴邊。看著夜景清使喚自己使喚的如此的自在,不由得在心底暗自的喊冤,他司空琦什麽時候可以任人使喚了啊?
等司空琦將藥箱拿來,夜景清仔細的為司空玥塗上了蘆薈膏。當冰綠色的軟固體塗抹在司空玥被燙的發紅的手指上的時候,司空玥舒服的呻吟了出來。“這是什麽藥啊?”司空玥問道。
“蘆薈膏。”夜景清頭也不抬的回答。但下一秒,卻有些後悔自己這麽快的說出來。
“哪位禦醫所製?”司空玥繼續追問著。
這個藥膏是她從未見過的,她本就是學醫之人,早在夜景清將這裝藥膏的盒子打開的時候,她就聞到了一股很是清涼的味道。塗在手上的時候那更是舒服極了,於是司空玥急忙向夜景清打聽這藥膏是何人所製。自己也好向他討教一二。
夜景清用餘光看了看司空玥冒著亮光的臉,沒有回答她,隻是更加認真的為她上著藥,用嘴輕輕的吹著氣。這樣應該能減少一些疼痛的。可是,夜景清的沉默換來的可是司空玥的不依不饒,等夜景清將司空玥的手上塗滿了蘆薈膏之後,就讓下人傳膳了,可是這司空玥像是鐵了心一樣,就是三兩句不離這膏藥,夜景清無奈之下告訴了她。
“閑來無事,做著玩兒的。”夜景清端著正準備喝下去的雞湯,淡漠的說著。
換來的卻是司空玥不可置信的驚呼:“嫂子,你是說這是你做的?”
“恩。”喝著湯,有些含糊不清的回答。
“哥,哥,我沒有聽錯吧。”司空玥有些機械的片頭看著司空琦。同樣的司空琦也回司空玥一樣驚訝的表情。就是因為猜想到了這個結果所以夜景清才遲遲沒有告訴他們。結果磨不過司空玥啊 ̄
“這個不用太多的醫學知識。”夜景清涼涼的開口解釋道。“蘆薈,本就是一種民間的草藥,而直接將其折斷就會有晶瑩的汁液流出來,若是將他們塗抹在臉上還有減少皺紋,除去傷痕的作用。”
“那,嫂子你是從何得知的呢?”司空玥從未聽說過蘆薈這一味藥材。
“小的時候我曾被開水燙傷過,我記得娘親當時順手就摘了院子裏的一種綠色的植物,並且將其汁液塗抹在我的手上,然後那種灼熱感就消失了許多。”夜景清瞎掰到,但是提到了娘親這個詞,夜景清的情緒仍舊變得失落了不少,“蘆薈,隻是我為他取得名字罷了。”
自己來到的這裏,說很落後又已經桌椅板凳什麽都成型了,但是在醫用方麵,感覺還是很欠缺,比如自己才說的鹽能溶解冰,和此時的蘆薈膏。自己給他們真的帶來好多不知道的知識,隻是不知道這是不是有悖於天意。不管了,既然把自己送到這裏,自然要承受自己所帶來的後果。無論如何,多知道一點東西總比少知道一點好。
司空琦靜靜的聽著夜景清說話,由最初的懷疑到現在的震驚,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奇特非常的女子,怪不得皇兄會為她傾心,也怨不得司空炎會深深地愛上她,還有玥兒被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教的活潑了許多,就連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她在自己心中占了多大的分量。
司空琦本來是懷疑的,因為他從未聽說過夜景清有什麽醫學的天賦或者說能力,但是剛才那些不經意的言談,都讓司空琦確定這個女子是真的會很多的東西的人。然而,當夜景清說道夜夫人,並且為她難過的時候,司空琦就知道這樣的骨肉親情不可能有假。
看著夜景清鬱鬱寡歡的樣子,司空琦突然有些難過和內疚。拉了拉還想開口說些什麽的司空玥,用眼神示意著她閉嘴。司空玥自然也是看明白了自己哥哥的意思,怪怪的端起碗吃飯。
然而夜景清卻因為剛剛的事情完全失去了吃飯的心情,象征性的拿起筷子吃了幾口酒放下了。司空琦看到卻並未點破,反而也是快速的放下了筷子,帶著司空玥告辭。夜景清本來打算留著他們在與自己說說話的,現在也沒有了心情。想去找找司空寒才想起他正按照自己的意思在部署北方災情的事情。現在,他應該忙的不可開交吧。
入冬的天黑得特別快,看著已經完全黑暗的夜色,夜景清緩步走到了窗子旁邊,愣愣的站了好久,直到玲瓏將外衣拿來為夜景清添衣,才讓她驚覺天氣竟然變得如此的寒冷。“玲瓏,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去吧。”夜景清感動於玲瓏的體貼,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