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司空寒和司空敬談完國事到司空寒出現在夜景清的寢宮中,柳心蕪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現在她正像一隻狂躁不安的獅子一樣,就算自己麵露凶相也不敢把麵前恨之入骨的人怎麽樣。柳心蕪整個下午都發了瘋一般在寢宮之中砸東西,現在整個寢宮之內,除了巧兒沒有人敢靠近柳心蕪一步。
“小姐,皇上正在清苑準備和她吃飯。”巧兒聰明的沒有提到夜景清的名字。
“皇上居然還在那兒。”柳心蕪像是認命了一樣從凳子上滑到了地上。
巧兒一見柳心蕪這樣頹廢,心裏麵也替她感到難過,不就是犯了一個錯麽,怎麽就這麽大惡不赦不由的上前扶起柳心蕪說:“小姐還沒吃飯吧?”
柳心蕪別有深意的看著巧兒,不知她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麽藥。
“清苑裏的那位也該不是小氣之人,添副碗筷不也是不值一提的事兒麽?而且雖然您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但是皇上也是在您受傷之後派人悉心照顧您,怎麽說你去感激他一下也是可以的吧。”巧兒雖是以疑問的語氣說出來的,但語氣中卻充滿了堅定的意味。
柳心蕪有些不解的看著巧兒,這個丫頭太機靈,心思也太靈活,最重要的是還有點姿色,這樣的人是不適合留在身邊的,免得以後出事。
巧兒看著柳心蕪探究的眼神,也意識到自己這次似乎說的有些過多了,忙低下了頭,不再做聲。
“罷了罷了,你且去將我的外衣拿來吧。”柳心蕪也不再過多的責問巧兒,畢竟現在是用人的時候,等她毫無用處的時候再讓她消失就是了,眼神中閃過一抹狠毒。
巧兒很快的將外衣取了過來替柳心蕪穿上。粉紅色的衣裙讓柳心蕪看起來更加的惹人憐愛,臉色也更加的蒼白,柳心蕪裹緊了外衣在巧兒的攙扶下向清苑走去。
越是臨近清苑柳心蕪的臉色就越是蒼白,眼中的恨意也是越發的明顯。經過大風的掃蕩,柳心蕪的理智也被吹醒了,不再如今日白天那般的慌張。她腳步堅定的向夜景清住的地方前進。“夜景清,我倒要看看是你厲害還是我柳心蕪厲害。”想著勾起了唇角。
柳心蕪剛到清苑,就有人來傳話說柳心蕪求見。司空寒眉頭一皺,本來想拒絕的。但夜景清卻說:“她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這樣就直接不見恐怕會落得一個忘恩負義的名聲。”放下筷子,繼續說道:“你還是讓她進來看看要說什麽吧。”
夜景清說完就看著門外,眼裏閃過一絲精明,終於,還是要出手了吧。
司空寒聽著夜景清處處為自己著想的話,不由的心頭一熱,伸手將夜景清抱得更緊了。“讓她進來吧。”
一會兒,柳心蕪在巧兒的攙扶下出現在了司空寒和夜景清的麵前,柳心蕪正欲說話的時候卻狠狠得咳嗽了一聲。
在司空寒懷裏的夜景清見此,有些急切的說:“柳姑娘身上有傷,就不用這些規矩了。”說完甜甜的看了司空寒一眼,開口道:“寒,你說好不好?”
司空寒見夜景清在柳心蕪麵前喊了自己寒,雖然驚訝占多數,但還是高興的不得了。忙點頭說:“清兒說的自然好。”
他才不管清兒這麽親密的叫自己是為了什麽。而且,無論為了什麽,他都會全力支持。因為他知道,晴兒全是為了他們倆。
柳心蕪看著司空寒旁若無人的和夜景清調情,牙齒狠狠得咬住了下嘴唇,因為低著頭的緣故,司空寒和夜景清並沒有看見。
“有什麽話,你就說吧。”司空寒想起柳心蕪還在,就開口問道。
“奴婢想請求皇上恩準奴婢回相府修養。”柳心蕪逼迫自己不要去在意夜景清挑釁的目光。
司空寒冷冷的看著柳心蕪:“怎麽?宮裏的禦醫沒有把你照顧好麽?”
“不,”柳心蕪急忙的反駁:“奴婢隻是有些想爹爹了。”說著竟紅了眼圈。
“經過了這次的生死一線之間的體驗,我才知道親情的重要,我想要把剩下的時間全部陪在爹爹的身邊,來報答他的養育之恩。”柳心蕪這番話說得可謂極妙,不僅把自己思家想要回家的想法透露出來,顯示出她對司空寒沒有其他想法;還間接的在說自己為了司空寒差點死掉,順便提醒司空寒她對他的恩情有多大。
司空寒忽略掉柳心蕪話裏的其他意思,想著之前柳子安看著柳心蕪手上躺在懷裏的悲戚,又想著連日來柳子安不斷增多的白發,張口也就答應了下來。
“奴婢謝皇上恩準。”柳心蕪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下一陣大喜。
在一旁默默觀看著的夜景清,心裏此時卻打起了鼓,一旦離開自己的視線,那又不知道柳心蕪在做什麽了。而且,她這一招,是為了什麽?
司空寒大手一揮,“好好回去休息吧,身心徹底好了之後你就好好侍奉在丞相左右吧。”
這話裏赤裸裸的就是說讓柳心蕪別在回來了,連夜景清都震驚的從司空寒的懷裏抬起了頭,更別說柳心蕪聽著這樣的消息了。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雙眼紅紅的盯著司空寒。
司空寒像是沒有看到似得說:“下去吧。”
夜景清聽到這句話也從震驚中出來了,有些慌亂的對司空寒說:“寒,我想去看看章心悠。”
她說出這句話之後柳心蕪明顯的停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過來。但還是被夜景清看到了。夜景清看著柳心蕪的身影在門邊消失,自己往司空寒的懷裏靠了靠,臉上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
“清兒,你說什麽?”司空寒有些擔心的聲音響起。
“我要去看章心悠。”夜景清又堅定的重複了一遍。
去看章心悠不僅僅是故意說給柳心蕪聽,然後逼她出手才說的,而是自己真的想去會會她,夜景清總覺得章心悠身上有她不知道的秘密,這個秘密或許還和司空寒有關。
再說,倘若柳心蕪真的出手了的話那章心悠必定會有生命危險,這件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不能再來一個死無對證。
想著,夜景清看著柳心蕪離開的方向,眼神更加的淩厲。
“不可以!”司空寒反對的聲音出乎意料的響起。
“為什麽?”夜景清有些不高興的將身子抬了抬,自己現在身邊有了玲瓏,而且那章心悠又是被關著的,怎麽可能上得了自己。
“沒有為什麽。”司空寒這次的立場似乎很堅定。
“司空寒,我要去。”夜景清也從司空寒的懷裏起來,和他麵對麵強調著自己的立場。
司空寒眼見夜景清的堅持,語氣也有了些軟化,“清兒,你要知道章心悠也算是個武功高手,你身體還沒有好全,這樣去看她萬一有什麽危險呢?”
夜景清見他放下語氣來哄著自己,心底像是吃了蜜糖一樣的甜,但還是板著臉說:“我必須去看她,隻有她才知道事情的真相。”見司空寒還準備說什麽,夜景清立刻趁熱打鐵:“你問不出不代表我問不出,我可是女人,而且是聰明的女人。”
說完,夜景清驕傲的揚起了頭,任誰看到都覺得好笑,哪裏還會在意她說的什麽。
司空寒不再看她,而是一把將夜景清抱起,夜景清這次是沒有一點猶豫的掙紮,但是司空寒就像是完全沒有驚奇似得抱著她回到了床上。
“清兒,非去不可麽?”輕輕地將夜景清放在床上,又拉過被子將她蓋好,司空寒坐在床邊輕輕地問。
夜景清看著司空寒帶著渴求的眼神,一咬牙道:“恩。”
寢殿裏又變得安靜了起來,沒有一點聲音,夜景清焦急的等著司空寒的回答,雙手緊緊地抓住被子,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司空寒靜靜的打量了夜景清好久,看到她眼中的堅定,最終無奈的點了點頭。
“耶 ̄”夜景清高興的驚呼起來,緊繃的神經一下就放鬆了。但一說完,就覺得自己剛才的動作神情好陌生,是自己從來沒有過的嬌羞與撒嬌。自己真的是變了好多,但是為了眼前的男人,她願意隻做一個小女人在他身邊。而當他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則變成女強人,幫助他。真真正正的做一個賢內助。
司空寒看著夜景清滿足的樣子,寵溺的一笑,又將她逮到了自己的懷中。“不過,一定的找個人跟著。”
“恩。”夜景清早就猜到了司空寒會讓人陪著她,於是開口說:“不如就讓玥兒陪著我了吧。”仿佛怕司空寒不願意似得,連忙補充道:“和她一起熟悉,我也比較開心些。”
司空寒本想讓司空炎或者司空琦跟著的,既然清兒提出了司空玥,那就讓司空玥跟著吧。正好司空玥是女兒身自己還不用擔心夜景清被拐跑了。
夜景清哪裏知道司空寒的小算盤,在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後就靠在司空寒的懷裏閉著眼準備睡了。這些天,真的是很累,不知道是不是小寶寶的緣故。
感覺不到懷中人兒是否在動,於是他低頭看了看,卻發現夜景清在自己懷中睡得正香,無奈的笑笑。
現在這個女人,哪有她剛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那種敵對與冷漠,早已變成了一個溫柔如水的女人,一個屬於自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