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耀武揚威
吳茗還是搬進來了,是王上下的旨意。給她般東西的隊伍很是龐大,還帶著風朝陽賞的不少珠寶。這陣勢,儼然一副大富大貴嫁進來的模樣。
葉桐雨從窗口看著來往忙碌的身影,那個紫色的人影走進她自己的廂房,倚著門一回頭,勾唇朝這邊一笑,便回過頭進去了。
葉桐雨輕輕將窗戶合上,那抹笑容的確讓她心中有些難受。她的確不在意瀚王妃的位子,可她心中真的在意鳳棲梧妻子的身份。腦子會騙了自己,隻有胸膛中那顆滾燙的心,在作痛時才會告訴自己真正的答案。
虧得師父說她的輕功已經出師,這比葉桐雨預期的還要早了幾天。不然這個女人來了,她再想練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自她出師後,師父說他還有些事情,日後得了空,不管她在何處,自會找到她來敘舊。當前最主要的,是要知道知秋和季夏的下落。葉桐雨本想先去軍營找扶疏的,如今吳茗以來,她突然不想這麽快走了。她倒要看看,這是怎麽樣一個厲害角色。
葉桐雨打開一卷書,鋪在案上看著,七月進來稟告:“王妃,今兒個進府的吳姑娘說向您請安來了。”
她連眉頭也沒抬一下:“這才安頓下來就想著給我請安來了,這份心意實屬難得,請她進來吧。”
七月領了命就去請吳茗了,葉桐雨聞到一陣濃鬱的玫瑰香氣,接著便聽到那慵懶性感的聲音:“姐姐好興致,外頭這麽熱鬧,姐姐倒是心靜得很。”說罷吳茗便自顧自地走到桌前坐下。
葉桐雨合上書,抬起頭,吳茗今日的妝容還是那般濃鬱精致。“敢問吳姑娘芳齡多大?”
吳茗也沒有多拘束:“雙十年華。”
葉桐雨展眉一笑,看得吳茗有些愣神。“我今年十九,跟姑娘比起來還小了一歲。再者,我姓葉,你姓吳,我來自靖國,你生在鳳國。這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又不與你是親戚關係,你如何稱我姐姐?”
吳茗美眸一眯,隨即又露出一副勾魂笑容。眼前這女子,雖說堪稱傾城色,出落得極其脫俗,但未免看著太不食人間煙火。男人嘛,總是喜歡自己這樣妖嬈媚骨的。吳茗這樣一想,心中便緩了過來。
“我既奉了王上旨意搬來這瀚王府,王妃又是這兒的女主人。尊王妃一聲姐姐是應當的,望王妃不要嫌棄才好。”
葉桐雨正端起茶杯欲飲,聞聲頓了一頓。“既然是王上的旨意,我斷然不敢違抗的。隻怕過不了多久,我便要喊你一聲姐姐了。”
“王妃這話真是折煞我了。王妃乃正妃一位,我這還無名無份的,怎麽敢這麽想呢。”說罷,吳茗一隻柔荑繞著香巾掩唇,一派嬌羞狀。
葉桐雨心中暗暗發笑,無名無份不敢這麽想,那若得了名分豈不是想爬上正妃的位置了。她緩緩走到吳茗身邊:“姑娘此意,難道不是想當上正妃?”
吳茗抬頭對上她,眼中一派鎮定。她有王上撐腰,還怕她小小一個葉桐雨麽。“王妃那日不是說不稀罕正妃一位麽,怎麽的現在又如此在乎起來了?”
一旁的七月看不下去了:“吳茗小姐,你……”
葉桐雨立刻製止:“誒,七月,對待客人要禮貌著些。我是說過那番話,我也沒稀罕這正妃之位。隻是瀚王他綁著我,我如何脫得了身呢。唉,我也知道王上不喜歡我,一直不看好我這瀚王妃。可是棲梧他愛的是我,我對他也是那樣一番情誼的,又怎麽舍得拋下他呢。”
吳茗臉上的笑容隨之消失不見:“王爺倒是個癡情人,隻是王爺一向孝順,王上的旨意他是不會違抗的。”
葉桐雨麵不改色:“我要是走了,棲梧他終日對著一個不愛的女人,隻怕會鬱悶在心的。但王命難違,到時候跨了身子,那就不好了。”
吳茗一下站起身:“葉桐雨,說不要當瀚王妃的人是你,如今你又一直盤桓不去,霸占著瀚王,又是什麽意思?”
“大膽,竟然敢直呼王妃名諱!”七月上前一部,憤憤看著吳茗。
葉桐雨倒是一笑,吳茗啊吳茗,這麽快就沉不住氣了麽。“姑娘就這麽想要本王妃扔掉的東西?現下瀚王妃還是我,輪不到你在這對我大呼小叫的。今日不是說來給我請安的麽,怎麽一進門到自己先坐下了,這又是什麽請安的意思?”
吳茗抿緊紅唇,雙目緊盯著葉桐雨,走到她麵前福了福身:“吳茗向王妃請安。”
葉桐雨不理會她,繼續到案前坐下,拿起書翻開:“你是第一次向我請安,這個禮是日後見我行的。第一次,總是要隆重些的,姑娘難道不明白這一點麽?”
吳茗一咬牙,好你個葉桐雨,仗著有瀚王的寵愛,如此囂張。再過段時日等自己當上了側妃,這正妃之位很快就是她的。到時候,再來盡數將所受屈辱還回去。
一掀裙子下擺跪下,咬著銀牙一字一頓說道:“吳茗給王妃請安,願王妃玉體康健。”
“姑娘請起吧。七月,給姑娘看茶。”
吳茗站起身,冷冷說道:“謝過王妃。今日我身子不適,改日再來給王妃請安。”轉身怒氣衝衝地向門口走去,卻遇上迎麵而來的鳳棲梧。吳茗美眸瞬間蒙上一層霧氣:“王爺……”
鳳棲梧一進門便看見吳茗貼了上來,不由得後退了一步,都懶得搭理她。他看見正平靜地看著書的葉桐雨,柔聲問道:“這是怎麽了?”
葉桐雨一抬頭,即刻在小臉上綻放一個傾國傾城的笑容:“是王爺來了。”她放下書起身走到他身邊,鳳棲梧忙牽住她的手,她也不反抗,竟更貼近他一些,他心中一震,這等待遇在雨兒記憶恢複後他就不曾享受過了,現下心中倒是激動萬分。他將她輕輕摟住:“發生了何事?”
一旁的吳茗見了這個場景,手絹在手中快要攪爛。
七月忙說道:“回稟王爺,是吳茗姑娘說要來給王妃請安,行的卻不是大禮,顯得有些敷衍了事。王妃說今日是姑娘第一次向她請安,應行大禮才是,姑娘就有些不高興了。”
鳳棲梧回頭一看,聲音恢複了一貫的平淡:“第一次向王妃請安,行大禮是應當的。你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一貫嬌生慣養,如今進了我瀚王府,總要遵著這些規矩才是。你可明白了?”
吳茗低著頭,極力忍著眼淚:“是,吳茗明白了。今日我身子有些不是,先告退了。”
鳳棲梧又說道:“既然生著病,就不要到處亂跑,該好好歇著才是。你今日才搬來,勞頓了不少,回去好好歇著,切莫讓病情發展地更嚴重了。外人看了,還以為我瀚王府沒好生招待你。這事是小,萬一傳染給了王妃那你的罪過就大了。下去吧。”
吳茗福了福身:“是,我這就回去養著。”一轉身跑出了門。
葉桐雨掙開了鳳棲梧的懷抱:“那可是你爹給你挑的準媳婦,現在你這樣對她,小心她日後不給你好日子過。”
鳳棲梧像是習慣了她的冷言冷語,倒是一點也沒表現出不悅,自顧自坐下倒了杯茶:“我的媳婦就你一個,來再多的女人我都不會要。”
葉桐雨聽了,隻覺得臉有些發燙。“眼看著天色晚了,七月,去準備晚膳吧。多備一人的份,看來王爺今日要留在這吃了。還有,那吳茗姑娘,給她送些好吃好喝的,切莫怠慢了人家,說我瀚王府招待不周。”
“是。”七月就開始去忙了。
鳳棲梧聞言,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喝了一口茶,臉上的欣喜掩藏不住,她這是原諒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