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婦女之友
鑒於近日大家心情都很不錯,葉桐雨便親自下廚做了頓早飯。最開心的還是葉知秋,在他心中姑姑的手藝永遠是最棒的,當然,這是在季夏還沒有為他做過東西吃的條件下。
陪著季夏練了一會兒劍後,他閑得無聊又把人家小姑娘騙出了府,出去玩了。最近鳳棲梧了了案子,終於得空,葉桐雨也拉了他出去。
“雖說阿窈的婚禮我人是不去的,禮總歸是不能少的。”
“你說的甚是,我陪你去為她選幾樣賀禮吧。”於是自然和葉知秋與季夏一起出的門。
前方一堆人擠著,很是熱鬧,不知道在看些什麽。知秋拉著季夏就去湊熱鬧,硬生生地紮進人堆,殺出了一條血路,還回頭大喊:“姑姑!快來!”於是他倆生生被一群人的白眼淩遲了千百遍。算了,不看白不看拉下她的老臉就擠了進去。
原來是一張官府貼的懸賞的告示:本地有采花賊出沒作惡,懸賞白銀一百兩,在封稱號“婦女之友”。另附了一張人像,那人戴著鬥笠,留著絡腮胡子,右眼角長著一顆媒婆痣,葉桐雨真的不想再對他的長相多說什麽。
“哇,長成這副德行還好意思當采花賊啊,這種人渣就應該馬不停蹄地滾去死。”到底是自己的侄子,這講話調調她喜歡。
“說的太對了。”鳳棲梧麵無表情地附和了一句。咳咳,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季夏念了底下一行小字:“昨夜犯下罪後又行凶,殺害一名妙齡女子。太可怕了。”
“不用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葉知秋立刻湊過去送胸膛,卻被無情地推開,他表示十分無奈。
葉桐雨拽了拽鳳棲梧的衣袖:“看過了,我們去挑賀禮吧。上次同阿窈一起去過幾家店,覺得有些衣服和首飾十分適合她,這就去買下來吧。”
“都聽你的。”然後那倆個年輕人也就自己去玩了。
步入那家店的時候,老板心中隻有一句話:又是她。
葉桐雨挑了件櫻紅織錦曳地飛鳥描花長裙和一件藕荷色粉霞錦綬藕絲羅裳:“她的身形和我相差無幾,我代她試試。”
“這邊請。”老板很客氣地為她引了路。拉上了簾子,這帷帽甚是礙事,這裏邊沒有太陽葉桐雨也就摘了。抓起衣裳往身上一披,就妥帖地穿好了。
簾子一掀站在他麵前:“我覺得她新婚燕爾,總要穿得喜慶些才是。”
“甚是好看。”鳳棲梧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甚是好看。”老板傻愣愣地跟著說了一句,眼睛看得直直的。
鳳棲梧一個淩厲的眼神丟過去,老板一下子清醒。“這衣裳甚是好看。這位小姐可否在本店稍作停留一會,但不會耽擱你們太久。我想請店裏的畫師將小姐這副模樣畫下,這可是活招牌呀。這件衣服,就算我送你們的了,這樣可好?”
想來也無別事,便隨口應下了。
結果便是,葉桐雨愣生生地在桌前站了半個時辰,心中已將老板罵了千百遍,這也叫不會耽擱太久?鳳棲梧倒是好脾氣,坐在一旁一邊喝著茶,一邊不停地朝她看。
“好了。”畫師終於擱下了筆。她終於解脫了,鑽進簾子一轉身,衣服便全部堆在了手中。出來時,老板又被驚訝到了。“這位姑娘,你不但穿衣迅速,脫衣也是迅速啊。”
“好說好說,走江湖的,誰都有一手絕活麽。”
包好了衣物剛準備邁出門,葉知秋迎麵跟她撞在一起:“姑姑,原來你們真的在這裏。季夏呢,她有沒有來找你?”
“她不是與你一道,我們沒見過她。”
“糟了,我把她弄丟了。”小秋很是懊惱。
葉桐雨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說你會保護她?要是她出了些許差錯扶疏一定拆了你的骨頭。”
“姑姑你別說我的不是了,快幫我找下她的蹤跡。”葉知秋十分後悔。
葉桐雨湊到他跟前聞了聞他身上殘留著的季夏的氣息,閉上眼跟隨這種氣息的去向。睜開眼:“她在河邊,我們走。”
這邊人煙很是稀少,路上並沒有她的蹤跡。但是隱約聞見女子的哭聲,這聲音是季夏的。“季夏,你在哪?”葉知秋大聲喊道。回應的也隻是嗚咽的哭聲。
河邊泊著一隻小船,她會不會在裏麵。葉桐雨踏上船,掀開簾子,隻見季夏蜷縮在一角,雙手緊握著一把沾著血跡的刀刃,旁邊橫著一句屍體。細細一看,那不正是告示上的采花賊麽。
季夏一見是她,扔掉了刀刃撲向她懷中:“姐姐,我殺人了,我好怕!”
“別怕,我們先下船。”葉桐雨帶她下了船,而她一直躲在自己懷中哭個不停。葉知秋去船上一看又折回來:“對不起,都怪我不小心才跟你走散,讓你遇上那惡賊。萬一……季夏,你打我吧,罵我吧,不要這樣我心裏好難受。”葉知秋急的眉頭皺在了一起,季夏隻是一味地哭。
知秋見狀,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都是我不好。”季夏這才抬起頭,眼睛哭得腫腫的:“你不要傷害自己。我,我殺了人,我害怕……”
知秋又將她拉到自己懷裏:“那是被通緝的采花賊,你殺了他,是為民除害。”季夏哭得愈發厲害:“我殺了人……我好害怕。”哭著哭著竟沒了聲音,葉知秋捏著她的肩膀晃了晃,毫無反應,竟是哭暈過去了。
他將她背起,馬上回了府。鳳棲梧也去告知了扶疏,而葉桐雨則是一直陪在季夏身邊。傍晚時分,她才醒了過來,發現屋內多了個牌匾,上書“婦女之友”四個大字,桌上還放著一盤白銀。
“醒了。”扶疏將她扶起:“你沒事就好。”“哥哥,我殺人了。我不想學武功了,我若不會武,就搶不過那人手中的匕首,也就不會殺了他。我不是失手是故意的……”說著眼淚又湧出了眼眶。
“別哭,你沒有做錯,你若不殺他,受害的就是你。哥哥初上戰場的時候也和你想的一樣,對殺人充滿了恐懼。但是隻有殺別人自己才能活,殺的越多,立的功越大。我真的很討厭殺戮,但是那沒有辦法。別內疚,好嗎?”
季夏雖然點了頭,沒了哭聲,淚水還是止不住的流。扶疏隻有點了她的睡穴,讓她再睡一會,醒來就會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