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怨恨情結
她將手遞給她,葉桐雨握住,閉上了眼。
一黑一紅兩條人影坐在城牆上,夕陽的光輝將他倆合在一塊兒的影子拉得很長。南池溪頭靠在北瀾淵肩上,手中握著一張卷餅,小口小口地吃著,忘川奈何被放在一邊。她時不時地抬頭朝他看看,口中還嚼著咬下的餅,眼睛彎的像月牙。他寵溺地用衣袖拭去她唇邊的芝麻粒,淺淺地朝她笑。
吃完最後一口餅,她說:“差不多了,他們該來了。”
“你呀,前幾日將他們寨子的二當家的殺了,他們能不來找我們尋仇麽。”
“是那個男人先對我不敬的,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才能擁有我,豈容得他人對我有絲毫想法。”
北瀾淵沒再說什麽,輕輕在南池溪額上落下一吻。
遠處傳來疾馳的馬蹄聲。北瀾淵與南池溪雙雙往城下看去,隻見一批人正往此處趕來,在城牆腳下停住。兩人默契地相視一笑,抓起身旁的劍,雙雙輕若蝶舞地落到城下。
“北瀾淵,南池溪,殺人償命,今天就要用你們的血祭奠我黑沙寨二當家的,納命來!”看來是大當家的出動了,所有手下得到命令皆策馬奔向前麵的兩人。北瀾淵與南池溪運起輕功,輕輕在馬頭上一點,忘川奈何出鞘,如同被死神吻上脖子,一劍封喉,皆是一招斃命。有幾個武功高的,也用輕功纏上忘川奈何。沙漠豹王一拳碎屍,飄絮劍法血肉紛飛,場麵著實血腥。但他二人卻不像是在進行一場屠殺,隻是在玩一場你儂我儂情意綿綿的遊戲。
這一個黑沙寨的人,都委實不是他倆的對手。
“他們平時作惡多端,殺人搶劫,著實是死有餘辜。”南池溪看著北瀾淵說道。
“他們竟打你的主意,更是死不足惜。”北瀾淵牽起她的手,兩人運著輕功飛去。
他們在焱都的另一邊,山清水秀的地方,挺隱蔽地修了一處小木屋。那一日,他二人正在屋外的竹林裏練劍,竹葉紛紛,皆被他二人的利劍從中斬斷。有一個穿了一身深紫華服的女人來訪,身邊還跟著一個年紀尚輕的男子。她說,她叫似水華。他手中的長劍應聲落地,他告訴她,那是他娘。
將這個女人迎進屋,他們三人圍在桌旁坐下。那個女人的眼淚潸潸落下。“淵兒,對不起。當年,不是娘將你扔下的。”
他的眼中竟含著淚光,隻是竭力忍住不讓淚水掉落,看得她心疼。“那一年我才五歲,十五年了。為什麽,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唯獨記得你的摸樣。如今我都快要忘記你的容顏,你卻又突如其來地出現在我的世界,正如你忽然之間的消失。”
“對不起,淵兒。這不是娘願意的。”似水華用手捂住了臉,肩膀一顫一顫的。
“你不是我娘,我沒有你這種娘。”北瀾淵別過頭去。
似水華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我實在是身不由己。當年,我帶你外出,我卻被那人強行虜去。還來不及再看你一眼,我便被他們塞進馬車。那時,我的肚子裏,有了你的親弟弟,但他卻被那人認作是他的兒子,我以死相逼,他才讓你弟弟跟了我的姓,你弟弟叫似玉。”說著拉過身邊的男孩:“快,叫哥哥。”
似玉怯生生地叫了一聲:“哥哥。”
但見這位少年眉宇間與北瀾淵十分相似,容顏也有四成相仿。他倆長得都隨似水華。北瀾淵信了,眼淚最終沒有忍住,滑出了眼眶,似水華握住了他的手。“娘。”他終於喊出口。旁邊的南池溪一直沒有說話,隻靜靜地看著。
“娘,那個人是誰?他怎麽現在願意放你和弟弟回來了?”
“他那種惡人自有惡報,已經患病暴斃了。我與你弟弟這才有機會逃出來。”
“原來是這樣。”
“淵兒,讓我們一家人團聚,從此共享天倫之樂,好嗎?”似水華眼神表現得很是誠懇。
北瀾淵鄭重地點了點頭。這日之後,似水華與似玉一起住進了他們的小家。
又一日,北瀾淵正好外出買食材去了。南池溪愛屋及烏,做好了飯菜準備叫那母子二人用餐。剛想敲門,卻聽見了一段驚天秘密。
“他們二人武功極高,阿玉你要當心。當年北辰愛慕我,將我強搶去做了夫人。但我那時心中有的卻是你的父親。那一年我帶著北瀾淵逃出風沙堡與他私奔,我恨極了北辰,給他下了毒藥,我也不會讓他的兒子好過。我跟著你父親走了,放他一人在沙漠中自生自滅。後來聽說北辰死了,而天下男人竟無一個好的,你的父親膩了我,漸漸對我母子二人的死活不聞不問。我又給他下了慢毒,他終於毒發而亡了。現下風沙堡的主人北林夜正欲將堡主之位讓出,他一直派人尋找著北瀾淵,若北瀾淵一回去,就會擔任風沙堡的堡主之位。你我現下無依無靠,你和北瀾淵小時候的長相極為相似,都隨我。長大了回去,風沙堡的人該是看不出來的。到時候,我們趁機給他們二人下毒,你再頂替北瀾淵的身份隨我回風沙堡,那時你便是堡主,當年我對北辰下毒的事你便下令不再追究,從此你我便高枕無憂了。”
“娘,我們一定會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的,你放心。”
南池溪一時氣極,回房取了奈何劍,一腳踹了那對母子的房門。“原來你們打的竟是這個主意,妄想傷害瀾淵的人都要下地獄!”她周身氣息冷若玄冰。
似玉衝上前想奪取她手中兵刃,幾招便被她打翻在地,口中吐出鮮血。她徑直走向似水華,這個美豔動人,蛇蠍心腸的女人,這個為了榮華富貴不惜犧牲親兒子性命的女人。她舉起手中寒劍,不顧她恐懼的表情,不等她說出求饒的話,一招刺穿了她的心髒。
門口有東西落地的沉悶聲音,是北瀾淵手中的食材框。他正巧歸來看見這一幕。
葉桐雨張開眼,鬆開南池溪的手。
“你會讀心術?”她眼神驚異。
“是。”她隻是一個孤魂野鬼,這讀心術也是在遇見慕容夭夭時才知道原來是這樣一個用途。
“我原以為那隻是傳聞中的秘術,不想世上真有人會。”
“嗬。這也是種機緣。”葉桐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