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火災
落地雲城之後莫雯初便馬不停蹄地趕到了警局，甚至都沒來得及去醫院看看。
如今終於完成了所有的問話工作，莫雯初也終於得以去醫院看一看。
陰森靜謐的停屍房，莫雯初推開了厚重的金屬質地房門，緩緩地走了進去。
顧玨的屍體被陳放在房間中央，被白布蓋著。
莫雯初艱難地站在旁邊，慢慢伸手，想要將他身上覆著的白布掀開。
“小姐，還是算了吧。”一旁的趙毅在她的手快要觸及到的時候將她攔下，低聲勸說。
剛剛在警局的時候他大概了解了一下情況，聽負責這起案件的警察聊起過現場的慘烈狀況。
回憶起對方的描述，趙毅真的擔心莫雯初會沒辦法承受得住。
“你讓我看他最後一眼，我求你。”
莫雯初眼眶布滿了紅血絲，打從她知道顧玨出事的消息之後，這眼淚就一直沒停過。
趙毅對上她祈求的目光，心底大為觸動，終於將擋在莫雯初麵前的手移開了。
輕輕掀開白布的一角，莫雯初看到了那早已麵目全非的人。
一股巨大的嘔吐感襲來，莫雯初迅速地衝出了太平間。
她蹲在門口的台階上，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指去擦拭眼角的淚。
趙毅就在莫雯初身後不遠處靜靜地站著。
他心裏清楚，如今無論說什麽做什麽，對於莫雯初而言都毫無用處。
唯一能夠讓莫雯初重新振作的辦法隻有一個，那便是讓身後房間裏的那個男人起死回生，而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
莫雯初就在醫院的太平間外安安靜靜地坐了一整晚。
清晨，天邊拂曉，墨藍的天空逐漸泛白。
由遠及近地是一陣急切的腳步聲，緊接著，一道黑影投在了莫雯初的身上。
惶惶然地莫雯初抬眸，仰頭看著眼前這個氣喘籲籲的男人。
鼻頭酸澀，莫雯初艱難地想要站起來，可因為在地上待的時間太久，她的膝蓋以下幾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
莽撞地起身，差點直接摔倒。
“小心。”沈奕然伸手攙住她，“顧玨呢？”
莫雯初斂眉，往身後看了看，“在裏麵。”
“雯初，你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莫雯初現在所呈現出的狀態，很讓沈奕然擔憂。
“不用。”
可莫雯初卻拒絕了他，她蹣跚地靠在了一旁的紅色柱子上，“你，進去看看他吧。”
“嗯。”沈奕然抬頭望了趙毅一眼，叮囑道，“你照顧好她。”
趙毅微微頷首，走到莫雯初的身旁輕輕攙扶。
——
自打顧玨去世的消息被媒體報道之後，莫雯初的名字從未從熱搜榜單上消失過。
媒體全方位地圍繞著她進行各種拍攝，再添油加醋地渲染一番，於是，莫雯初很快被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這些媒體甚至連死去了的顧玨都不肯放過，汙蔑他是介入莫雯初和向文宇感情的第三者，汙言穢語接踵而至。
對於媒體對自己的憑空汙蔑，莫雯初倒是看得很淡，可當她聽到媒體開始往顧玨身上潑髒水之後，她徹底沒辦法保持沉默。
她直接登陸廢棄已久的私人賬戶，公開發布聲明——
【本人與向文宇向先生已於一年前離婚】
簡短的說明，下麵配了一張之前拍攝的離婚證照片，上麵的日期足以證明莫雯初所說得是真話。
一時間，謠言不攻自破，可新的流言卻層出不窮地傳出。
莫雯初有些頭痛地靠在教堂的長椅上，明天便是顧玨的葬禮，可她直到現在還是不能接受顧玨已經去世的事實。
向文宇站在教堂門口的燈光之下，他在門口已經站了十幾分鍾，莫雯初卻始終沒留意到他。
這十幾分鍾時間裏，他看到莫雯初一次又一次地用紙巾擦去臉上的淚水，也看著她忽然拿出手機操作了一番。
起初向文宇還不知道莫雯初做了什麽，可此時的他卻已經看到了被瞬間頂上熱搜榜單首位的話題——
莫雯初向文宇離婚
他心中泛起苦澀，把手機收了起來，信步向著莫雯初走去。
“雯初……”
他站在莫雯初的麵前，將手裏的紙巾遞到她的麵前。
“你來了。”莫雯初接過紙巾，嗓音沙啞。
“你剛剛對外公布的事情我看到了。”
向文宇坐在了莫雯初的身旁，語氣平靜，目光緊盯著她的側臉。
莫雯初緊緊地攥著紙巾，“對不起，我應該和你商量一下的。”
“沒事，我能夠理解你的心理，這件事要怪就怪媒體，往一個去世了的人身上潑髒水，算什麽大丈夫。”
“謝謝。”莫雯初囁嚅道。
她吸了吸鼻子，發出一聲沉悶的歎息，“我沒想到竟然會這麽突然，明明……”
她的聲音哽咽，“明明我們什麽都還沒找到……”
兩人約定好要一起搜尋關於過去的記憶，可關於之前的謎團一個都沒有解開，反倒是顧玨……
“一切都會過去的，我相信如果顧玨此時在天上看著的話，他應該會希望你不要再追隨他的老路。”
他頓了頓，繼續說“雯初，這次我真的是怕了，當我從新聞上看到顧玨出事的消息時，特別後怕同樣的事情會發生在你身上。”
莫雯初仰頭看著天主教堂那絢爛的琉璃穹頂，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她又何嚐不明白向文宇話裏的意思呢，可是顧玨不能白死，之前所要調查的事情也不能就此中途作罷。
“雯初，算我求你，放棄吧。”
“那你告訴我，究竟是誰害的顧氏破產，我當年的那場車禍又是怎麽一回事？還有蘇墨，難道你要讓我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嗎？”
“可如果發生在顧玨身上的事情在你身上重演怎麽辦？雯初，你有沒有想過向芮，她剛剛感受到家庭的溫暖，難道你要讓她再失去一次母親嗎？”
向文宇的話擲地有聲，可莫雯初此時卻根本沒辦法冷靜。
她腦海中想的全都是，顧玨去世了，她永遠都沒機會再見到他了。
“雯初……”
“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莫雯初胡亂的揉著頭發，低聲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