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民國貴公子
顧玨忽然有些懷念莫雯初同他作對的日子，老宅的餐桌上，他和莫雯初兩個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偶爾奶奶會替莫雯初說話，但大多數時間，她都是笑著坐在一旁。
在對那段回不去的舊時光的懷念中，睡意漸漸襲來。
——
莫雯初這一覺睡得太沉，以至於上午醒來的時候腦袋昏昏漲漲的，她揉著頭發從床上坐了起來。
窗簾的遮光效果很好，即便是日上三竿，也愣是將陽光完全擋在了外麵。
莫雯初伸手去拉窗簾的時候，眼睛不可避免地被刺了一下。
拿手擋住明媚的陽光，莫雯初透過落地窗看到了樓下那正在消融的雪地。
昨天她和顧玨一起堆的雪人隻剩下了半個身子，滑稽地立在雪地裏，仿佛風一吹就會立刻倒塌一樣。
眺望著雪原，莫雯初總算是清醒了一些，轉身正要去浴室洗漱，餘光卻不經意間瞥見了床頭放著的擺件。
粉嫩的水晶礦石放在精致的玻璃罩內，莫雯初蹙眉，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這段時間被各大博主瘋狂推薦的助眠香薰，她前幾天還特意在微博上碼了一下，想買來試試看，但看起劇本，便立刻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隻是，為什麽顧玨會在房間裏擺放這種東西？
睡眠的缺失導致莫雯初的記憶也出現了些問題，她這幾日過的渾渾噩噩，早已不記得這款礦石香薰是否一直被擺在這兒。
難道自己失眠的事情被顧玨發現了？
莫雯初有些愁悶地進了浴室。
下樓時，顧玨正坐在客廳中間的沙發裏看書，他難得戴上了一個金絲眼鏡，挺翹的鼻梁架起鏡架，桌邊擺放著的是一款老舊的台燈，讓他像是上個世紀的貴公子，文質彬彬卻又不失淩厲。
莫雯初看得有些出神，好在顧玨認真地盯著手中的書，似乎並未注意到她。
直至莫雯初下了最後一級台階，顧玨這才扶了下眼鏡，“早餐在廚房，微波爐加熱一下，中火兩分鍾。”
“嗯。”
莫雯初雖然是廚房殺手，但像是微波爐這樣的傻瓜電器，她還是能夠正確使用的。
站在廚房裏等待加熱完成的工夫，莫雯初的手撐在廚房的大理石台麵上。
總覺得今天的顧玨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可究竟是哪裏不對，莫雯初弄不懂。
叮的一聲，加熱完成，莫雯初將早餐取了出來，端到餐桌上開始吃飯。
“rk今早宣布了和sk集團的合作，開市一個小時，兩家的股票已經漲停。”
莫雯初的飯吃到一半，顧玨放下手裏的書來到了她對麵坐下，沉聲說。
rk準備和sk合作的事情莫雯初半年前便已經知曉，也料定這條信息放出之後會使得兩家股票大漲。
這一切，都是莫雯初計劃之內的事。
國內市場前景一片大好，rk不可能不想分一杯羹，早在一年之前，蓋斯便已經著手尋求國內的合作夥伴，而綜合各方麵的條件， sk集團是其中最合適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莫雯初才敢和那些投行進行對賭協議，畢竟一旦兩家前景大好的大型集團宣布建立長久的合作關係，兩家集團的股票不可能不會一路飆紅。
她拿起手機，查看了一下兩家集團的股價，漲幅似乎比她計劃中還要高一些。
如果這中間不發生什麽意外的話，莫雯初便可以輕而易舉地贏得和投行的對賭協議。
總算是遇到了這麽一件舒心的事，莫雯初把手機放下之後繼續喝麥片粥。
顧玨也不打擾她，靜靜的坐在一旁。
這種互不打擾的狀態持續了幾天，期間二人隻是偶爾聊上幾句，大多數時候顧玨都是呆在書房，而莫雯初大部分的時候都待在客廳。
薄薄的劇本被她修修改改，用紅色的筆在上麵加了許多批注。
年關將至，但是這個偌大的別墅卻絲毫感受不到任何年味。
除夕的前一天，別墅的平靜被打破。
清早醒來之後，莫雯初便聽到了樓下傳來的嘈雜聲音。
站在落地窗前看了看，發覺有人正從車裏搬運箱子。
她下樓的時候，所有的搬運工作已經完成。
莫雯初看著客廳地板上的三個紙箱，問坐在沙發上看書的顧玨，“這是什麽？”
“年貨。”
莫雯初蹲下身打開箱子，裏麵裝著的是一些食材。
顧玨這時候也終於放下了手裏的書走了過來，半蹲在地板上將所有的食材分門別類整理好之後塞進了冰箱裏。
等他忙完這一切的時候， 莫雯初正蜷縮在沙發裏，手裏捧著的是他剛剛在看的書。
“上樓換件羽絨服，今天我們需要出門一趟。”
“去哪兒？”
“市場。”
莫雯初麵露不解，但是在別墅裏待了這麽幾天，她整個人都要長蘑菇了，如今終於得到了出門放風的機會，自然還是歡天喜地的跟著顧玨一起出了門。
道路兩邊的積雪還沒有完全消融，出門的時間尚早，空氣中的霧氣仍未散去，一望無際的雪野，長長的柏油路看不到盡頭。
莫雯初假裝靠在車窗上閉目養神，顧玨將車裏的暖氣開得很足，不過幾分鍾，她整個人便覺得有些燥熱，不得已睜開眼睛將身上的厚厚的羽絨服脫掉。
“來過北方的市場嗎？”
莫雯初先把外套放在座椅的後方，整理好之後這才回答顧玨的問題，“沒有。”
“那一會兒帶你見識見識。”
車內重新恢複安靜，莫雯初盯著窗外的景色發呆。
也不知行駛了多久，汽車停下來的時候霧氣終於消散了。
莫雯初定定的看著車窗外，此情此景，倒是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簡陋的露天市場，道路的兩邊是私人的攤販，這些攤販像是約定好了一樣穿著軍綠色的大衣，頭上戴著隻在電視裏見過的那種短絨帽子，兩隻手插在口袋裏，腳下來回的移動。
莫雯初怔住，“這裏是？”
“市場啊，來置辦點年貨。”
顧玨把莫雯初的羽絨服遞給她，“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