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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無法改變

  十六歲的傅斯年,天生擁有一副好的皮囊。


  像他這樣的富家公子哥,仰仗家裏出去沾花惹草的不少。


  偏偏這川城最有顏值的四公子,除了權相宇玩世不恭。


  江宇澤雖然溫和,但是總給人距離感。


  而陸廷軒板著張臉,終日緘默,幾乎無人感親近。


  至於傅斯年麽,千人千麵,那雙迷人的桃花眼時常把人的魂魄勾了去。


  權相宇自幼跟傅斯年關係密切,江宇澤因為家庭和傅斯年表麵要好,陸廷軒陰差陽錯結識了江宇澤。


  因此,四個人倒也算做朋友。


  不過,陸廷軒在傅斯年麵前,一直是個謎。


  川城一中,經常有些膽子比較大的女生總會四少送去情書和禮物,將學校儲物櫃裝的滿滿的,除了權相宇,剩下三位卻從不打開看上一眼。


  傅斯年未遇上唐清婉之前,所有的生理知識,都是來自權相宇教學。


  隻是一件事,他沒向任何人透露。


  唐琉酒帶著唐清婉走進傅家的家宴時,他看著那個漂亮的小姑娘,難以挪開目光。


  自小,便聽旁人說這川城二美的唐家小公主,比沈家那位小小姐勝上一層。


  如今一見,何止是一層。


  唐清婉離開傅家那晚。


  傅斯年躺在唐清婉睡過的地方,夢見他與她正赤——身——裸——體交纏在一起。


  第二日當他躲進浴室換洗內褲時,發現林朽拿著他的床單樂嗬嗬地,“我們小少爺,長大了啊。”


  他隻覺得滿臉燒的滾燙,這幾日,他總會在腦海勾勒那些邪惡的畫麵,如此頻繁的生理現象,在傅斯年身上上演。


  傅斯年有些害怕自己這些,被任何人知道,於是拚了命地紮進學習。


  可是每當他閑適下來,唐清婉的影像便在他的腦海裏浮現。


  好比現在,他真想吻吻她嬌豔的唇瓣,像夢裏一樣,對她做盡情侶能夠做的事情。


  “咳。”傅斯年輕咳了聲,“清清,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傅家了。”


  “你不陪我一起等爸爸回來嗎?”


  “.……不了……”


  幾乎是用逃的,傅斯年離開了九巷口。


  後來的傅斯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追上了唐清婉以後,總會無比後悔當年為什麽沒事裝害羞。


  這個害羞,害得自己遲了五年,才與唐清婉在一起。


  夜色上得很快,唐清婉的手機沒了電。


  一個人坐在院落,難免孤伶伶的。


  剛剛若是傅斯年沒有把彩虹蛋糕打翻就好了,現在的自己,真的好餓。


  唐清婉走出巷口,外邊的夜市已經開始擺攤。


  羊肉的味道飄香四溢,唐清婉餓得不行。


  小販吆喝著:“小姑娘,要不要來個幾十串嚐嚐?草原正宗的,肉正鮮著呢。”


  唐清婉咽下口水,怯生生地說:“老板,可以賒賬嗎?”


  “沒錢來我們店幹什麽?”


  小販立刻變了臉,開始攆唐清婉走,“別在這旁邊站著擋生意。去去去。”


  “我替她付。”


  江宇澤從琴房練完琴,經過夜市也是想要買些串解解饞,不料碰見了這一幕。


  “哎呦,江公子來了。”小販笑嘻嘻地說:“還是老規矩,二十串羊肉串,兩個翅中,一個烤腸嗎?”


  江宇澤點點頭,小販開始按照江宇澤以前的習慣烤著,江宇澤問:“清婉,你吃什麽?”


  “給我二十串豬肉串,還有一根烤腸,五串大蝦,麵筋也來四串.……”


  江宇澤不由咋舌,“點了這麽多,吃得完嗎?”


  “嗯。”


  小販烤好後,用餐盒裝好。


  唐清婉倒是沒怎麽客氣,在路邊攤位找了位置狼吞虎咽起來,倒也是十足的大胃王。


  吃過飯以後,江宇澤拍了拍單車,“清婉,我送你回家。”


  他的聲音向來低沉,不過唐清婉倒是可以聽出幾分喜悅。


  “小澤,今天碰見你真的太開心了。你知道傅斯年那家夥——”


  唐清婉自然地跳上江宇澤的單車,江宇澤的心莫名地跳得很快,“傅斯年今天是不是丟下你一個人走了?”


  “哇?小澤好聰明。真的什麽都瞞不住您!”


  唐清婉伸出細長的胳膊環著江宇澤的腰,“小澤,問你一個問題,請老實回答哦。”


  江宇澤嗅到空氣中少女的體香,身體不由得繃直了起來,耳旁傳來小姑娘軟糯糯的小奶音,“小澤。不要緊張嘛,又不是什麽可怕的問題。”


  “嗯。”他盡量保持聲線的平穩。


  “你有女朋友嗎?”


  這句話宛如像平靜的湖水投擲一枚細小的石塊,江宇澤隻覺得剛平穩的內心波瀾有了起伏,半響才開口,硬邦邦地回了句,“沒有。”


  “我也沒有男朋友。”


  江宇澤感到車後座有些不穩,他皺著眉頭,“清婉,你老實一點,摔下去的話,不許賴著我,我可管不著。”


  “喔。”唐清婉在後麵開始晃動著他的腰肢,“那小澤,你為什麽不找女朋友呢?”


  江宇澤覺察自己的臉正燒得厲害,同時慶幸著唐清婉坐在後座,並看不到他的模樣,低吼著,“別亂動。”


  “你還沒說為什麽不找對象呢?”


  唐清婉用手指戳戳江宇澤單薄的脊背。


  怕唐清婉在後座最後弄個人仰馬翻,江宇澤猛然刹住車閘,唐清婉一時沒坐穩,小臉因為慣性貼在了他的後背,隔著薄薄的衣料,撞上那份源自後背的灼熱。


  “因為馬上就要參加比賽了。”


  江宇澤的聲音裏依然聽不出什麽情緒。


  “是要去國外做練習生嗎?”


  唐清婉跳下單車,走到他麵前,拉長著語調,“小澤啊——”


  江宇澤低著頭,近日總忙於海選的事情,劉海有些長了,正茂密地遮住了他的眼睛。


  “我覺得等你當上了藝人以後,就不能戀愛了,你覺得呢?”


  空氣中停留了幾秒的寂靜,江宇澤抬起頭,與唐清婉的視線相對,麵色凝若,“所以你想表達什麽?”


  “我昨天看了一部電影,特別狗血。”小姑娘興致勃勃道,“我覺得人生在世,應該談一場轟轟烈烈地戀情。“


  “那你呢?”


  少年的語氣,似乎有過一絲期待。


  “什麽我?”


  “清婉,我沒有女朋友,你也沒有男朋友,我們在一起,如何?”


  江宇澤說這句話的時候,心漏了半拍。


  其實不過順嘴的玩笑話,他對唐清婉的感覺也隻是音樂上,可以聊得開的朋友。


  “好啊。”


  江宇澤曾不想,唐清婉竟然同意了。


  這下,他一時不知所措。


  陸廷軒拿他是兄弟,而自己現在的行為簡直是天理難容。


  “.……清婉……”江宇澤支支吾吾道,“若是其他人給你這樣說,你也會答應嗎?”


  “不知道啊。”


  唐清婉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現在,這裏不是隻有我和你嘛。”


  江宇澤很想告訴他自己不過是開個玩笑,想讓她不要當真。


  但話到嘴裏卻成了,“婉兒,那我們今天就確定戀愛,吃了頓大餐吧。”


  “嗯。”


  “對了。我們的事情,不要告訴別人。不然你爸肯定不讓我們在一起。”


  “我知道,就是那種偷偷地地下戀愛。”


  小姑娘鄭重地點點頭。


  江宇澤把唐清婉送到九巷口,陸廷軒走過來,“清婉,你去哪兒了?”


  “餓不餓?阿光已經做好飯了。”


  “我跟小澤已經吃過了。”


  江宇澤不敢看陸廷軒的眼睛。


  他甚至沒有打招呼,就騎上車子走了。


  陸廷軒拉著唐清婉的小手走出巷口,還念叨著阿澤怪怪的。


  小姑娘知道要保密戀愛的事情,於是故意說:“他可能怕你凶他。”


  “我凶他什麽?”


  “因為我們去路邊攤吃了串串。”


  陸廷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晚上,江宇澤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越思考越覺得自己不地道。


  他給權相宇打電話,“相宇。你談過那麽多戀愛,如果被兄弟搶了女朋友,這件事怎麽處理?”


  “怎麽?”權相宇不正經道,“我們江公子瞞著我們談了戀愛,然後綠到發光了?”


  “別鬧。”江宇澤的聲音有些低沉,“就問問你要是碰上這個情況怎麽處理?”


  “能怎麽處理?打一架,笑著原諒唄。”


  “若是是兩個人彼此的初戀呢?”


  “什麽初戀?你和你朋友的初戀還是那個女的初戀?”權相宇嚷嚷著,“要我說,誰她媽的還會抱著初戀談一輩子啊?她既然能綠了你和你兄弟在一起,你也就當玩玩,提早出坑。”


  “算了。跟你越說越扯。”


  江宇澤掛了電話,他閉上眼,既然已經對不住軒哥了,那就加倍對婉兒好吧。


  畢竟初戀這種事情,還是要好好發展。


  那時江宇澤還不知自己內心深處微妙的變化,也不知當年隨口說說的話竟成了餘生的執念。


  次日。


  江宇澤去學校,又有女生來告白。


  這次在川城一中的門口拉了個條幅,上麵寫著,“江宇澤,我喜歡你,你能做我男朋友嗎?”


  路口的同學很多,都圍著江宇澤,看女追男的好戲。


  隻聽下一秒,江宇澤薄唇微啟,“抱歉,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顧不上瞧路人的震驚,他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我們感情很好。”


  表白的少女麵色慘白的被學校保全,拖去到政教處寫檢討。


  不遠處的傅斯年看著江宇澤,目光變得幽沉起來。


  很快,川城八卦中心推送為——江公子親口承認有女友。


  不少少女聞後,皆碎了心。


  沈晨曦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跑過來同唐清婉說:“看不出江公子還是川城四少裏最先脫單的。”


  “川城四少是誰啊?”


  “啊?”沈晨曦驚訝道,“就是權相宇、陸廷軒、江宇澤和傅斯年啊。”


  說到最後一個名字的時候,沈晨曦臉騰地紅了起來。


  不過唐清婉,並沒有注意。


  她在桌洞裏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上麵引用了大量的詩詞和修辭,整篇下來,滑稽可笑,語病不順。而那落款就是傅斯年。


  放學後,江宇澤在校門口的小商鋪遇見唐清婉,一起閑聊時說起了傅斯年寫封可笑的信。


  江宇澤的心沉了沉。


  眼瞅著到了信中約定的日子。


  清早,江宇澤在泳池遊過泳,精心地挑了套休閑服,跳上單車,預備騎行去川江公園。


  老遠,還能聽到銀城那句嘮叨,“公子,出去玩之前也要吹幹頭發啊。”


  周末的陽光很足,很快烘幹了他的短發。


  當江宇澤將單車靠在停車區,邁著步子走進江邊的亭子時,廣場的音樂噴泉應景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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