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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這個冬天沒有雪

  次日一早,唐清婉接到傅斯年的電話,說是家裏今日的家宴,要不要來過來接她?


  唐清婉想著自己應該能在宴會開始前,可以完成跟顧悱煙的約定。


  加上傅琰東的壽宴,人多口雜,於是拒絕了他的美意。


  掛了電話以後,她收到了顧悱煙的短信,“清婉,救我。”


  唐清婉立刻撥過去,可是電話那頭,始終無人接聽。


  此時,她的手機又跳進來一串地址。


  唐清婉擔心顧悱煙的安危,想都沒想,就出門攔了輛車。


  司機師傅聽了唐清婉報出的IP,“姑娘,你們家是做生意的不?”


  唐清婉點點頭。


  師傅應道,“現在這個季節,吃海鮮的人多。挺好。”


  唐清婉起先並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等到了目的地。


  她才發現,這是川城的冷庫。


  “悱煙,你在哪兒?”


  唐清婉沿著走廊,慢慢地前行。


  不遠處,好像是顧悱煙的求救的聲音。


  唐清婉走進其中一間,才發現是特製錄音的娃娃。


  剛要從冷庫出去,便被哐當一聲關在了裏麵。


  “開門!”唐清婉用力敲打著冷庫的門,她嘶聲力竭地吼著:“有沒有人,放我出去!”


  氣溫逐漸降低,唐清婉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她掏出手機撥打了傅斯年的電話,“怎麽了清清?”


  傅琰東的壽宴,川城大半個上層人物陸陸續續都來齊了。


  “.……阿年……”


  唐清婉忍著腹痛,“你能不能.……從爸的壽宴離開.……”


  傅斯年剛要回複,這時沈老頭過來喚著他的名字,“斯年,宴會要開始了。”


  “清清。”傅斯年壓低著聲音,“我知道爸平日是刁難你了,所以晨曦告訴我你不願意來的時候,我也沒強求。但是現在——”


  沈晨曦。


  她說什麽你都相信嗎?


  “你跟晨曦好好過吧。”


  大約是信號不好,唐清婉的電話被掛斷。


  傅斯年這邊脫不開身,也端著酒杯,跟商業人士一一回禮。


  氣溫越來越低,唐清婉再次撥打傅斯年的電話,均是忙音。


  想了想悱煙也許和她同樣被鎖在這裏,於是轉撥了陸廷軒的號。


  “清婉,怎麽了?”


  陸廷軒接得很及時,可唐清婉她的唇已經被凍得發紫,說不出任何完整的句子,她很努力地發出一個詞:“……救……”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從冰庫另一頭出來的顧悱煙,悄悄地打開了關著唐清婉的門。


  可是沒曾想到的是,陸廷軒會來的這樣迅速。


  他根據定位,找到了冰庫裏昏迷不醒的唐清婉,他搖晃著她凍得麻木的身體,“清婉,醒一醒,別睡。”


  離他們不遠處的顧悱煙,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嫉妒衝昏了顧悱煙的頭腦,她憤憤地將冰庫的門再次關上。


  而宴會這邊的傅斯年,因為剛剛唐清婉的話,很是煩悶。


  昨天他和清清,明明都說好了要一起去跟老爺子賀壽,可今早她卻忽然變卦不來。


  他將遞過來的各類酒全幹了,沈晨曦走到他麵前奪去酒杯,“斯年。別喝了。”


  “給我。”


  “早知道,你愛清婉這麽苦,我就不幫她隱瞞了。”


  沈晨曦梨花落雨道。


  “你說什麽?”


  “其實——清婉不是因為傅伯伯說她才不來的,而是……”


  “而是什麽?”傅斯年紅著一雙眼,“說。”


  “.……我.……”沈晨曦猶猶豫豫,“.……我答應清婉要保密……”


  “我讓你說,你就說。”


  傅斯年將麵前所有的酒杯,摔在地上。


  “清婉之所以不來,是因為陸廷軒。”


  聽到陸廷軒的名字,傅斯年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他就知道,那個男人總是會有動作的,在巴黎那一石二鳥的計謀絕對是陸隊長親手而為啊。


  這個男人,從小就覬覦著自己的清清,怎麽可能說放手,就放手。


  “所以,她是跟陸廷軒約會去了?”


  “我不知道。”沈晨曦咬著唇,繼續添油加醋地說:“其實,昨天中午吃飯,我之所以較早離開你們,是因為顧悱煙告訴我——”


  顧悱煙?陸廷軒那個小女友麽。


  傅斯年聲線清冷,“她給你說了什麽?”


  “陸隊長似乎要跟她分手,想帶清婉私奔。”


  私奔?


  好一個私奔。


  原本他還在擔心,電話裏清清那句要他與沈晨曦好好過,是在吃味。


  如今細細琢磨,她是連他的下家都給他找好了。


  “阿牧!”


  傅斯年提高了聲貝,“去查陸廷軒現在在什麽地方。”


  幾分鍾後,傅斯年的手機裏,多出一張匿名的彩信。


  上麵是唐清婉被渾身赤——裸的陸廷軒裹著,這款用了還未到一個月的新手機,就在這樣被傅斯年硬生生在手裏捏碎。


  他顧不得宴會上還在來往慶祝的賓客,驅車趕到林牧發給他的地址。


  清清。


  別讓我失望。


  冷庫的溫度,越來越低。


  陸廷軒再管不了那些繁瑣的束縛,他脫去身上所有的衣衫,包裹著冰冷的唐清婉,“清婉,別睡。”


  唐清婉終於醒來,她看到陸廷軒赤——裸的胸膛,惱羞成怒道:“陸廷軒,趁人之危有意思嗎?”


  陸廷軒向來說不出傅斯年那樣漂亮的句子。


  她不信他。


  任她在他的懷裏,隨意鬧騰。


  直到她下身開始出血,他才知道,唐清婉懷了傅斯年的孩子。


  她哭得那樣痛苦,她讓他把孩子還給她。


  傅斯年打開指定的庫門,裏麵的場景,讓他不由自主地顫抖著身子,“清清,我知你怨我。我同晨曦什麽關係也沒有,今日隻是家族聚餐,推脫不得。”


  “阿年。”


  唐清婉急著從陸廷軒的懷裏掙脫出,可是室內溫度太低了,陸廷軒的雙臂被凍僵硬。


  “清清,你要我來,是讓我看你與陸廷軒多恩愛嗎?乖,若是吃我跟沈晨曦的醋,不必用這種法子折磨我。”


  “我不是在吃你和晨曦的醋——”


  神明啊。


  求求您。


  賜予我。


  無窮無盡的語詞量吧。


  別再讓誤會。


  越陷越深。


  傅斯年笑容是那樣淒楚,“清清。哪怕你真與姓陸的有染。隻要我傅斯年還活著,縱然你說你愛上了別人,我也不會放你走。”


  他竟這樣認為她嗎?


  “傅斯年。”


  唐清婉用盡最後的力氣,“我就是愛上了廷軒,你又怎麽樣呢?”


  夠了。


  傅斯年不願從唐清婉嘴裏,聽到任何別人的名字。


  之於她的自己,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備胎?


  一個在她從別人那裏受到情傷以後,可以用來刺激別人的保護殼嗎?

  “清清。”


  傅斯年背對著那對狗男女,“我給你時間考慮清楚,餘生究竟要不要同我在一起。”


  他不敢繼續留在那兒聽她的答案,他的心已經被她傷得千瘡百孔,再無力支撐他繼續假裝。


  傅斯年頭也不回地走了,自然沒有回頭看到,此刻的陸廷軒正抱著渾身是血的唐清婉。


  待陸廷軒被凍得僵硬的胳膊回過溫以後,他急忙送唐清婉去醫院。


  孩子已經救不回來了。


  那個未挨到是男是女的性別,就這樣死於了秋冬交匯的季節。


  唐清婉失去孩子以後,足足一個月,未見到傅斯年。


  興許,對於兩個人來說,不見麵是最好的選擇。


  唐琉酒一直陪在她身邊,說若是想要離婚,便離了,反正她同傅斯年也沒有辦婚禮,川城也沒有幾個知道他們關係的人。


  要離婚嗎?


  唐清婉緊緊地抓著床單,很快這潔白整齊,被抓出皺痕。


  本就是沒有婚禮的婚姻,還需要繼續維持下去嗎?


  她笑了笑,仍舊沒有開口說話,像是得了失語症,雙眼空洞地望著窗外。


  今日,是十二月三十一號。


  川城仍舊沒有下雪。


  “清清。等到初雪的時候,我會舉行一個舉世矚目的婚禮,我要告訴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傅斯年的媳婦。”


  是我等不來你的諾言,還是等不來這場雪。


  唐琉酒走後,她跳下病床,用力地推開窗戶。


  隻有陣陣的寒風鑽進她的病號服,她瘦削的背影就這樣長長久久地佇立在窗前,從早到晚,似乎風再吹得猛一些,她就要倒下了。


  直到煙花,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絢麗在她麵前綻放,這是新年的預兆。


  去年,一整年,都沒有雪呢。


  是你將我從七年前的雨夜救贖,是你告訴我不要去愛別人。


  也是你的不信任,親手葬送了這虛無縹緲叫做幸福的東西。


  唐清婉隻覺得麵前一片漆黑,再看不到任何事物。


  今日是新年。


  林朽他們一家人,都回各自的家裏去過年了。


  偌大的傅宅,隻剩下傅斯年與傅琰東爺倆以及冥門幾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讓開!”流光洪亮的嗓子響徹整個傅宅,“我要見傅斯年那個孫子!”


  傅琰東認出這是唐家的流光,這一個月,傅斯年未去仙田居,每日下班總按時回家,他不用想也知道是傅斯年跟唐清婉鬧別扭了。


  之前就覺得那丫頭對傅斯年不走心,整整一個月也不見來什麽消息,現在終於是沉不住氣了麽。


  “我們家少爺是你隨便折辱的?”


  傅斯年沒有理會外邊的動靜,而是一瓶又一瓶地,在自己臥室喝得爛醉。


  傅琰東剛走上二樓,就聞到一股子刺鼻的酒味。


  他踢開門,傅斯年又開了一瓶,見到傅琰東,傻嗬嗬地舉著瓶子,“爸。”


  “新年快樂。”


  “你看看自己,現在像什麽樣子?”


  傅琰東捏著鼻子,“就為了個唐清婉,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聽到唐清婉的名字,傅斯年拿著酒瓶的手有過一瞬間的僵硬,他猛灌了一口。


  “傅斯年,我今日來傅家,是代表小姐來離婚。”


  聽到離婚這個詞,傅斯年撐著身體,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傅琰東見自己的兒子要出去,嗬斥道,“阿年。”


  “你這個樣子,出去做什麽?”


  “爸,你別問我了。”


  走到樓梯口,險些墜下,還好傅琰東一路攙著,這才到了玄關。


  新年的第一天,寒風吹得格外大。


  “傅斯年!”


  流光紅這一雙眼,向他揮了一拳,“這一拳,是為我家小姐打的。”


  傅琰東見自己兒子紅腫的臉,剛要叫人,被傅斯年製止住。


  他等了一個月,等來她要跟他離婚麽。


  她就這樣迫不及待,要跟陸廷軒在一起。


  “清清既然要離婚,為何不自己來?”


  傅斯年冷笑。


  說起這,流光氣打不到一處來,“要不是你,我家小姐怎麽會一病不起?”


  “你說什麽?”


  “傅斯年,你可知道,因為你爸嫌棄我家小姐從來沒有下過廚房。你可知道為了你,小姐跟著老爺學做飯,切破和燙傷了多少傷口?”


  被流光這麽一問,傅斯年想起前些日子,唐清婉手上那些創可貼,問她時還被塘塞說什麽最近流行,若是當時他肯多關心一些。


  流光那一拳,打得很對。


  “我要見清清。”


  傅斯年用手背抹了抹自己嘴角上的血跡。


  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你有什麽資格再見我家小姐?”


  “光哥。”


  傅斯年的酒也醒了大半,“不是說要離婚麽?總要兩個當事人一起去啊。”


  流光遲疑了片刻,還是帶著傅斯年去了川城醫院。


  忽略了,身後還有一個目光沉重的傅琰東。


  抵達VIP病房時,陸廷軒站在門外。


  躲了一個月,該麵對的遲早要麵對。


  “斯年。”


  即便陸廷軒不叫住他,他亦會叫住他。


  “我有話給你講。”


  “嗯。”


  陸廷軒手抄口袋,開門見山道,“我跟清婉,沒有發生什麽。”


  當初的情景,眼見為實的難不成事虛像?

  傅斯年冷笑道,“陸隊長做事情,敢做不敢承認嗎?”


  “斯年。”


  陸廷軒眼底裏淡淡的黑色,證明了這段時間的他並沒有休息好。


  “你是不是被嫉妒衝昏了頭腦!”


  陸廷軒提高音量,“我若是要帶清婉私奔的話,至於私奔到冰庫?有人要害清婉,這樣明顯的事情,你竟然看不出嗎?”


  這句話一說,傅斯年的臉色也沉重起來,半晌他問:“誰?”


  “目前還不知道。”


  傅斯年透過窗戶,看到病房內女人熟睡的模樣。


  “我進去看清清。”


  攔下他的不是陸廷軒,而是唐琉酒。


  “爸?”傅斯年詫異道。


  唐琉酒掃了一眼傅斯年俊臉的烏青,“別叫我爸,我承受不起。”


  阿婉性子純善,若非遇見不良人,又怎麽會失去一個孩子。


  他要陸廷軒與流光隱瞞了此事,不是在意唐家,而是傳出去,對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來說,清譽何為重要。


  “……我……”


  這一路他流光嘮叨了不少,對清清的愧疚越發深。


  他怎麽能放任一個月不理她,她也沉得住氣一個月不聯係他。


  “阿婉身子不好,住了一個多月的院。”


  “什麽?”


  傅斯年隻當唐清婉是因為同他賭氣,還一味地埋怨她不來看自己,卻不曾考慮還有這麽一層因素。


  “……清清還好嗎……”


  唐琉酒薄唇扯了一抹苦澀,“你不是已經看到了麽?”


  “……為什麽會住院……”


  “還不是——”


  還不是因為受寒小產,加上被你誤會後的抑鬱。


  唐琉酒頓了頓,“如今再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爸!”


  傅斯年跪在地上,“是我被嫉妒蒙上眼睛,我對不起清清。但是離婚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同意。”


  “嗬。”


  唐琉酒輕笑道,“你們不是連婚禮都沒辦?這川城,你願意守著,不被人知曉的婚姻也罷。”


  “爸。”


  傅斯年苦澀地笑了笑,“不管你怎麽想,我都要和清清在一起。”


  “你給她的都是無止境的傷害,傅斯年——”唐琉酒別過身子,“之前我也說過,我們唐家雖比不上你們傅家,可是女兒也不是要你們這樣隨便欺負的!”


  “爸。”


  傅斯年不停地扇自己的耳光,“我知道,是我的錯。”


  “你錯——”


  唐琉酒指著傅斯年,“你錯了,那些傷害就能夠被彌補嗎?”


  “阿婉自小沒做過那些髒活,去你們公司被人刁難回到家也不說。甚至為裏你們家拿難纏的老頭子,親自找我來學做飯,你都做了什麽——”


  傅斯年被唐琉酒的一席質問,啞口無言。


  他自詡自己是這世上最愛唐清婉的人,可是給她傷害最多的不就是自己嗎?


  “原本,阿婉的病是好了。”


  唐琉酒繼續說:“昨日監控錄像顯示,她站在窗前足足十幾個小時,然後倒在了地上。”


  “醫生趕過來時,她的嘴裏一直絮叨著,這個冬天沒有雪。”


  傅斯年聽到這句話,再也繃不住情緒。


  傻瓜。


  這個冬天沒有雪。


  他又不是因為沒有雪就不要她。


  這些日子,他甚至想得很清楚,即使她真的和陸廷軒有什麽,隻要她願意回到他身邊,備胎就備胎。


  隻是當真相在他麵前揭開時,傅斯年竟一時沒用的哭了。


  “阿婉昏迷了許久。”


  唐琉酒說:“我不會再讓你見她,更不會讓她繼續再糊塗下去了。”


  隨後他進到病房,而傅斯年長久地跪在房外。


  第二日。


  流光買完早餐,瞧見傅斯年仍跪在那兒,故意繞開進了房間。


  “老爺。”


  流光遲疑著,“傅斯年還在門外。”


  唐琉酒聲線冰冷,“願意跪就跪著,阿婉受得那些苦,又豈是這跪上一天就能解決的?”


  傅斯年這段時日以來,本就沒吃過飯,加上酗酒,多年的老胃病在此複發。


  川城醫院住的大多數是川城的名貴,傅斯年這樣的身份跪在那兒的行徑很快就穿到傅琰東的耳朵裏。


  “孽障!”


  傅琰東奮力地敲著拐棍,“唐琉酒那個老頑固,簡直是欺人太甚。”


  林朽剛過完年從家裏回來,連忙寬慰調解著:“老爺。其實這件事情,一個巴掌也拍不響。”


  “你究竟是哪邊的?”


  林朽立刻說:“我自然是傅家的,老爺你不記得——”


  “別貧了。”傅琰東打斷林朽的深情,“馬上讓阿牧將那個孽障給我帶回來,別天堂在外邊丟人現眼。”


  “其實有件事情,調查的時候,我們發現少夫人——”


  “什麽?”


  傅琰東對此並不感興趣。


  “少夫人之所以會住院是因為小產。”


  “什麽?”


  傅琰東坐起來,“她懷了我的孫兒?”


  見林朽點點頭,傅琰東問:“這件事阿年知道嗎?”


  “少爺並不知情。”


  “瞞著。”


  要是讓傅斯年知道,唐清婉失去了孩子,就傅斯年那個執拗,怕是跪在那兒一輩子都有可能。


  夜是靜的。


  林牧感到醫院,傅斯年還是滴水未進地跪在病床外,他看著心疼,“少爺。”


  “老爺讓我接你回去。”


  傅斯年蠕動了一下幹裂的唇,“……我不走……”


  他要贖清自己的罪孽。


  “……你回去告訴爸,清清還未醒,我不會走的…”


  “……至於我的事情,讓他不要管了……”


  林牧遲疑了些許,終究答應了他的要求。


  整整兩日,傅琰東寢食難安。


  聽到車子熄火的聲音,急著到一樓的客廳。


  “老爺。”


  回來的林牧垂著頭,“少爺不願意回來,說是少夫人還未醒,自己絕對不走。”


  這個混賬。


  傅琰東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唐清婉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的自己穿著潔白的婚紗,很快換了個鏡頭,傅斯年紅著眼對她說,你真髒。


  她嚇醒了。


  感受到床上窸窣的聲響,睡眠極淺的唐琉酒睜開眼睛,“阿婉,你可算醒了。”


  “肚子餓不餓,我去看看有沒有吃的。”


  唐清婉點點頭,唐琉酒出門時傅斯年還跪在門口,他的毅力讓唐琉酒傾佩。


  可是阿婉不能再受到傷害了,唐琉酒搖了搖頭下了樓梯口。


  唐清婉赤著腳從病房跳下,屋子裏的消毒水讓她幾乎窒息。


  在拉開門的時候,唐清婉瞧見了一月未見的傅斯年。


  他似乎憔悴了許多,隻是她和他一個孩子,就那樣沒了。


  “……清……清……”


  傅斯年掙紮地想從地上爬起,無奈跪得太久,一下子摔在了唐清婉麵前。


  她別過身子,不想要再看見他。


  “……我……”


  還未等傅斯年說完剩下的話,便大口吐血。


  “阿年。”


  唐清婉滿眼擔憂,“你怎麽了?”


  傅斯年昏睡在唐清婉的懷裏,有氣無力地說著:“……對……我……”


  對不起。


  我愛你。


  (作者的話:五年前冰庫的小虐交代清楚了,三年前的婚禮悲劇馬上和大家相見。喜歡阿堯的小可愛,可以來17K找我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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