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不可靠近的存在
這是神所握緊的生命，他人不得碰觸。
正如之前大家所料, 林德爾正是魔法使，他成為魔法使之前是人類種族的一個分支，隻是比普通人類壽命長許多，即便如此也受到人類的排擠, 因而他本身就對人類印象不好, 如今又遭遇了這樣的事, 產生輕微的人類恐懼症。
艾利亞斯則是被他撿到, 類似於混合著什麽的半精靈之類的存在。艾利亞斯就像一個懵懂的嬰兒, 對外界大部分事一無所知, 大部分常識跟魔法都是艾利亞斯教他的, 等同林德爾的魔法學徒。
在兔老大的照顧下（？）一行人離開了危險之地, 在安全地帶修養了一陣。在這裏必須特別鳴謝一下係統出品的野外求生套裝, 暴風雪的天氣裏有一個帳篷，跟沒有，那是大大的不同, 尤其對傷員來說。
喝過熱湯之後，眾人睡下, 唯有煉獄大哥跟艾利亞斯在外守夜。
艾利亞斯猶豫了很久，還是問出：“你不害怕我嗎？”
那些人類, 就是因為發現了一直隱藏在林德爾影子裏的他, 才突然襲擊他們, 明明林德爾幫助他們給小女孩看病，卻被如此對待。
煉獄杏壽郎摸摸下巴, 打量一下有著羊骨頭顱, 漆黑身體, 跟無數荊棘組成的怪異之人。
“嗯，怎麽說, 如果我之前從未見過非人生物，猛地一下看到你，恐怕會嚇一跳。但是之前已經隨著夢野大人見過很多各種各樣奇怪的妖怪了，他們之中有的非常危險，有的卻性情溫馴極為友好，所以我已經習慣不用外表去判定他人。你被村民追擊的時候，也沒有反擊，所以我相信你並不想傷害人類。”
艾利亞斯：“人類真是奇怪的生物。”
煉獄杏壽郎大笑：“哈哈哈，其實我們人類也覺得你們是奇怪的生物。哪個物種都是一樣，有好也有壞，比起別人所說的話，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跟自我思考判斷。”
突然，帳篷內伸出一個兔子腦袋：“你們，太吵了，想被埋兔子洞嗎？”
煉獄大哥跟艾利亞斯立即安靜下來，兩人對視一眼，似乎不用言語也傳遞了他們共同的心情——別說人類了，連兔子，也是各種各樣的不是嗎？
次日雪已停下，林德爾已經恢複了體力。
“艾利亞斯，留在這附近並不安全，我們直接回龍之穀。你們……也隨我來吧。”
林德爾一臉勉強，似乎很不想帶人類去，但最終還是施展魔法，將他們送到離龍之穀最近的小路上。
“從這裏開始，就不是人類可以行走的地方。”
林德爾指著前方的峽穀道，漫天的飛龍像鳥群歸巢一樣在空中與山穀裏穿梭而過，在場所有人都震驚於此場景。
狼們：“龍、竟然是龍！唔……我腿都軟了，不，我要保護老大！”
再看兔老大，竟然看到龍都不為所動，野崎君不禁讚歎：“不愧是老大，連龍都不怕！”
小千代：“不，它好像是睜著眼暈了。”
林德爾不禁輕笑：“對其他動物來說，龍的氣味跟威壓太過有壓迫感，這是正常現象。將它們留在這裏吧，我們接下來要乘龍過去。”
——！！
所有人都興奮了，能坐龍，活生生的飛龍過去！天，這簡直是每個男孩年幼時候的浪漫啊！
野崎君抱起兔老大，將它塞小千代手裏，然後隨手拎起一條狼，公主抱：“一起走吧，我也想讓老大看看龍背上的風景。”
小千代：“等等，為什麽是公主抱！”野崎君上次公主抱了炭治郎，這次公主抱了狼（香蕉），我也想被公主抱啊！
野崎君：“因為它們一定想跟著老大，就是腳軟了而已。”
煉獄大哥哈哈哈的也抱起一隻狼，跟拎麻袋一樣夾在胳膊下：“那我就帶著油菜，一起走吧！”
林德爾看著他們如此熱鬧，不禁露出溫和的笑容，似乎已經不再受昨日的影響。幾人享受了一下龍背待遇，成功到達龍之穀內部，一個接近穀中湖的地方。
一下了龍背，一群人等眼冒金星，嘔吐不已。
……看動畫電影什麽的騎龍很帥，那都是特效！實際騎一下你就知道，太暈了！坐過小飛機嗎？稍微有點上下起伏，你就要翻江倒海了，更加可怕的是，龍，是生物！所以翅膀偶爾也會動，脊柱更是會通過遊走來調整姿勢，那感覺，想象一下騎馬不配馬鞍要被甩飛出去的酸爽——比那更恐怖的是，你是在半空中！你這甩飛，那就真自由翱翔天際了。
眾人臉色蒼白，緩了好久才緩過來，唯有艾利亞斯跟林德爾沒什麽事。
林德爾連忙道歉：“抱歉，因為跟艾利亞斯一起行動習慣了，忘記考慮普通人第一次乘坐龍可能會不適應。”
野崎君大喘著氣：“我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麽龍騎士那麽帥，但是一般設定數量龍騎士的數量不會多了。光騎著都這麽辛苦，還要去打架，太可怕了。”
林德爾解釋道：“一般龍很敏感，在他們幼小時，襲擊他們的天敵就是從背部攻擊，因此它們不喜歡被碰觸後背。也隻有伴侶，以及非常信任的搭檔才被允許這樣近距離的接觸。”
小千代驚訝：“可是，我們剛才乘坐了龍！”
林德爾微笑：“因為你們身上有我的氣味，而我是龍之穀的守護者。”
也就是說，龍信任的不是他們而是林德爾。
林德爾又為他們介紹了幾種龍，野崎君立即將它們繪製下來。
啊，也許少女漫畫根本用不到，但是……未來，也可以試試奇幻風的故事不是嗎？難得有這樣的經曆。他想，將這些記錄下來，讓其他人知道，有這樣神秘又美麗的生物存在。
“既然你們想學習魔法，我想，要不要先試一下看有沒有成為魔法使的資質？”
林德爾對他們說道。
野崎君想起貓媽媽的話：“魔法使，就是跟精靈建立契約來使用法術對嗎？”
林德爾道：“也有沒跟精靈建立固定契約的魔法使，關鍵在於，是否能跟精靈溝通，借用它們的力量。這是一個相性問題。”
“在這裏先做個解釋吧，首先，並不是所有人類都能成為魔法師。大部分人類並無此資質，隻有上古時期跟非人之物混血的那些，體內蘊含龐大的魔力，通過運用自身魔力使用法術，叫做魔法。因此魔法師，其實大部分並非純血人類。如你所見，真正的魔法師數量很少，上古的血脈隨著時間很多稀釋了。”
野崎君迅速做筆記，魔法師，等同仙人，混血優勢。
林德爾為幾人講解道。
“而現今自稱魔法師的人，其實有一大部分並非魔法師，而是魔術師。魔術，是利用一些外界輔助條件，譬如礦石、陣法、特殊的術式等等，來達成與魔法相同或類似的效果。也就是說，並不太過依賴身體本身蘊藏的魔力。當然一點都沒有，做魔術師也會相當困難就是，但是魔術在人類之中應用比較廣泛，因為它沒有魔力這一強製要求。”
野崎君繼續做筆記，魔術師，理工科大佬，編程係碼農。
“魔法使則是被非人之物——生物的‘鄰居’所喜愛，能夠從他們那裏借來力量來使用魔法，魔法使是人類那些‘鄰居’們的使者，你可以這麽認為。本身是否有魔力，對是否受鄰居喜愛並無決定性意義，但大部分的鄰居還是更親近有魔力的存在，就跟飛蟲喜歡靠近溫暖之物。”
野崎君想了想，寫下來魔法使，專業翻譯這樣的字樣。
小千代興奮：“那麽野崎君肯定是最厲害最厲害的魔法使！”
這世上有誰不喜歡野崎君？沒有！她敢斷言就是沒有！
林德爾笑著抬起手：“那就試試看，就算沒有成為魔法使的天分也無需難過，你們還可以選擇學習人類的魔術。我先召喚出精靈，通過觀察你們與它們的溝通，來確認你們是否有這樣的資質。”
緊接著，就像童話故事中才會出現的場景，隨著林德爾的手勢，很多奇奇怪怪的生物湧現出來，有的是青色跟火球一樣還長著腿，有的跟蝴蝶相似卻有著人身，還有的看起來像蜥蜴。
“呀！”
小千代好興奮，她第一次看到這麽多幻想係的生物。作為係統描述，大部分時間她所負責的玩家到達的地方都是跟現實世界類似之處，像這麽夢幻風格的，讓她特別驚喜。
“啊！”
野崎君拿起筆，立即先將這些奇妙之物的外觀特征素描下來，生怕速度太慢畫不完。
煉獄大哥彎腰撿起來一隻爬到自己腿上的蜥蜴：“這個好可愛，好像很喜歡我。”
林德爾驚訝：“那是火蠑螈，很難得見它與人親近，它喜歡寄宿在火焰及人心之中，若不是內心溫暖的人，它是不會親近。”
煉獄大哥很開心：“火嗎？這小家夥，很可愛啊！”
林德爾心中驚訝在於，他看得出眼前之人並非真正的人類，而是利用東洋那邊的法術，製作出類似高級魔偶的一種仆從。這樣的存在，不僅擁有自我意識，還有成為魔法使的資質，是他萬萬沒想到的。難道說……製作的材料裏，有使用人類的靈魂嗎？
再看另外兩人，就又是不同種類的讓人驚訝了。
小千代貌似很討妖精跟精靈的喜愛，但是它們似乎都在捉弄她。
【幼崽啊，初次見到人類樣子的~】
【區區幼崽還想指揮我們~可笑啦~】
【這個頭發我喜歡~給我吧？】
【臉好逼真，跟人類一樣，怎麽做到的？】
林德爾心中了然，竟然看走眼了，這女孩恐怕也不是人類，而是一種人形的初等精靈。還真是讓人驚訝的男人，跟他同行的兩人都不是人類，卻像對待正常人一樣自然的與他們交往互動。
林德爾的內心也認為，這個男人應該有成為魔法使的資質。能讓非人之物喜愛，也是成為魔法使的資質之一。可當他看向野崎君之後，驚訝的發現，那麽多的精靈跟妖精，竟然無一靠近他。
林德爾抬頭詢問身邊飛舞著的一個，長著翅膀的小妖精：“為什麽你們都離開他那麽遠，他又什麽問題嗎？”
小妖精抖了抖翅膀：【不行呢，瞬間就會被奪走生命啊……】
林德爾：……？
另一隻火球一樣的妖精接話：【可怕啊可怕，接近的話瞬間就沒命啦。】
林德爾：——！！
最終，跟林德爾比較相熟的一隻水的妖精告訴他，為何其他妖精跟精靈都不願意靠近那個人的秘密。
【不可靠近哦，白花之歌，那是至高之王，無所不在又無所不能的偉大的精神留下的印記啊！不可靠近，會被殺死，一瞬就會回歸虛無啦~】
被妖精稱作‘白花之歌’的林德爾內心被‘WHAT THE FU*K怎麽會有這種事！’刷屏，艾利亞斯注意到他的失態，問他怎麽了。
“人類的‘鄰居’，偶爾會與喜歡的對象建立長期固定契約，或許是平等的，或許是不平等的，單看雙方的協議與力量分配。”林德爾解釋，“假如一旦跟一隻精靈建立了固定契約，其他等級更低的精靈跟妖精，除非得到那隻精靈的允許，是不會去協助這人。”
艾利亞斯感興趣：“也就是說，聽從等級更高的一方？”
林德爾無奈：“因為，多半會被吃掉。‘鄰居’們的嫉妒心很強，尤其對自己所認定之物。”
艾利亞斯有些明白了：“也就是說……”
林德爾看向對於自己被‘排擠’一無所覺，還在愉快畫小千代跟妖精們嬉戲圖的野崎君。
“他被很厲害的存在打上過印記，意思是，他應該有一個非常高等的契約者，等級高到讓一般的‘鄰居’都畏懼到不敢接近這樣的程度。而且恐怕，他自己並沒有察覺。”
艾利亞斯驚訝：“會有這樣的情況嗎？沒有經過允許就建立了固定契約？”
林德爾解釋：“固定契約，也是建立在雙方意願與平等的基礎，如果其中的一方太過強大，完全不需要通過他的意思就能強製建立連接。就好比，你認為神靈會跟渺小的人類建立契約嗎？神靈也是一個種類的‘鄰居’啊，相對人類來說太過強大，他們的一個念頭就能輕易玩弄人生。”
就是有那樣強大的，如神靈一般的存在，將這個生命輕鬆握在手上，讓其他的存在都知道，這是不可靠近也不可碰觸，屬於他的所有物。
“真讓人擔心啊，他未來的命運。”林德爾歎息，“有著那般可怕存在的印記，絕非有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