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受不了的帽子

  回身看了一下，我說：“聽到你住院了我就來了，哪裏管得了還拿多少東西，誰知道你在這裏就是嚇唬我，早知道這個樣子我就準備好了再來了。真是的，你看我，連妝都沒化，有沒有老啊，我都感覺憔悴了。”初六抬手撫摸了一下我伸過去的臉，甜甜的笑著：“怎麽會，你的保養我還是見過的，你這樣子大家夥兒見到你不說跟我一般大就可以了，還要怎麽保養啊？”裝作驚喜的樣子，我捏了一下初六的臉蛋說：“還是你會說話，不知道我這幾天在家有多無聊，對了，你想知道什麽，我都說給你聽。”對於這個，初六也沒有挑剔，隻是說：“還是咱們在一起的事情吧，我想聽聽，咱們組怎麽樣了，都還好嗎？我這離開了以後也不知道大家好不好，這幾年相處下來也挺想她們的。”是啊，初六是挺心狠，知道自己不能有孩子就不戀愛，卻還是選擇了為帽子留下這個孩子。也心軟的跟大家一樣，處處都關心著別人，我說：“你走了以後是艾文接替你，沒想到我這裏還沒怎麽樣，大家夥已經把艾文給坑了出去。連帶著林總監，都讓陳總趕出了紅場，你沒想到她們居然這麽厲害吧？”“後來安靈跟為了她進監獄的鼠哥在一起了，不再紅場做了，也不希望大家打擾他們，老老實實的過日子。鼠哥你也知道，當初那一板磚是真的厲害，雖然安靈那時候沒心動，現在算是看清楚誰對她好了。”初六睜大眼睛看著我，問：“安靈真的不做了？”我點頭：“應該是兩個人商量的結果，現在不知道在哪裏，我也沒問。既然選擇離開，我們送上祝福就好了，別再打擾她們了。”對於這個問題初六似乎是有一樣的感受，隻是說：“當初帽子也對我說不要再聯係之前的人，我也想過，他家雖然人口不多，但他事業做得大。認識的人多，保不齊哪一個就認識我，我就給他臉上抹黑，讓他難堪。現在想通了，過日子的是我們倆，真正的朋友也不會說那種話，之前的經曆是我這一輩子都抹不去的。我不可能一輩子在家裏不出去，或者躲到國外去，隻能麵對。可惜了，你說呢，素素姐？”從可惜了，到你說呢，中間深深的歎氣聲。不知道是因為現在，還是之前。我笑著答應：“是啊，說的人都是嫉妒，隻有朋友才會送上祝福。初六，好好的，你和帽子會很好的，好好的在一起的。”聲到人未到，帽子說著：“老婆！蝦餃來了，還有蔬菜湯，要不要喝點？”暫停了說話，初六對帽子說：“這麽大聲做什麽，買了多少，夠不夠我們三個人吃啊？”說話間帽子已經進來，把病床邊的簡易餐桌拉了過來，放上午飯。初六高興的聲音中略帶一些祈求的對帽子說：“去旁邊沙發上吃吧，這裏我們也做不開，我們過去吧。”一直的掩飾，初六到這一刻都沒讓自己放鬆下來，我問：“醫生讓活動嗎就下床，這麽瘦，還是別下來了，等等的。”帽子也是說：“在這坐著就好了，這樣子不是挺好的嗎，下去還要穿衣服，萬一感冒了打針對孩子不好。”裝作沒看到兩個人擠眉的樣子，我隻是打開桌子上的食物，說著：“聞起來真的很香，初六，你還真是有口福，在哪裏都能吃到好吃的。帽子，這跟你有關係嗎？”帽子一臉的無辜，吧蓋子扔到垃圾桶裏後說：“雖然花了點錢，可真跟我沒關係，等回去的，那個時候就跟我絕對有關係了。”初六連忙推銷著：“這話是真的，他的手藝比平時在鄰園吃到的好吃多了。”一頓午飯，在嬉笑歡鬧中吃了下去，看著初六臉色漸漸不佳，眼皮也有點睜不開，對著帽子點了一下頭，我先說著：“今天起床有點早，我想睡一會兒，初六，你也休息一會兒吧，等睡醒了我們再聊天的。現在我扛不住了，我先睡，睡醒了在跟你聊天。”初六眼皮睜了一下，隨後答應著：“好，老公，你要安排好。”帽子緩緩的扶著初六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初六已經沉睡了過去，不知道外界的聲音了。出了臥室門，我說：“去看初六吧，我在這裏就行，我看她臉色不太好，不是打底了嗎？”帽子搖搖頭，隨後說：“今天雖然沒有很激動，但比起之前來說還是情緒很高漲，一下子有點受不了。現在三點多，估計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叫她她才醒，剛開始見到你免不了這個樣子。”我也是對帽子袒露這自己的內心話：“初六昨晚說她夢見我說的話我真的自己說過，她現在知道的，記住的，我不知道是什麽。難道做夢真的可以夢見嗎？”帽子搖搖頭：“每個人都有這一步吧，這幾天我希望你能陪在初六身邊，就當是好朋友的請求吧。最後的日子了，陪陪初六好嗎？”我點點頭，說：“應該的，本來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這個，你不說我也會的，不過我想知道，你不是希望不被打擾嗎，怎麽現在說我能在這裏陪著初六呢？”“我聽到了你們的談話，在門口的時候，麵對我初六從來都是微笑著，沒說過她有多大的壓力。可能在你麵前說出這一些來她能好一點，是我束縛住她了，沒有給她自由，才有了現在的局麵。是我的錯。”每個人都在這麽說著，我也是，可初六沒辦法改變了，隻能讓她更開心。我說：“你陪著她，她的開心你怎麽不知道？隻是初六在麽一個人麵前有不一樣的話要說，人物不同，說的話也不一樣，你再這麽說的話，隻會讓她傷心的。”等帽子回到臥室陪初六的時候，我今天緊繃微笑的臉才放鬆了下來，霎時間，潸然淚下。一個人病入膏肓卻要努力演戲給你看是什麽情景，一個人

  明明很痛苦卻在強裝快樂是怎樣的難受，明明很激動，卻壓抑著情緒裝作普通的見麵聊天這是為什麽？隻是因為大家是彼此最好的朋友，不想讓對方擔心而已。看著眼前的手機，我發短信給劉洋：金川在婚紗店定的禮服，幫我個忙，空運到醫院來。既然他們還沒有完成婚禮，那就在這裏穿上吧。陽光從白變成淺藍的時候，劉洋的短信發了回來：定做的那件婚紗被人搶先了，是要那件你跟初六一起看中的嗎？誰能從帽子的手機搶走婚紗，這婚紗可是付過定金的，婚紗店這一點可真的有點過分了。沒時間追究他這一點，我發著短信：是，麻煩你了。晚飯時分，初六還在病床上睡覺，看我走進去，帽子小聲的說：“今天應該還是興奮了，你看，臉上都是憔悴的樣子，比昨天還嚴重。”不知道什麽時候，帽子給初六卸了妝，雖然隻是臉上的粉底，可還是讓憔悴怕了出來。我問著：“什麽時候醒，你們之前的時候晚飯這個時候醒嗎？”帽子點點頭：“除了一日三餐的時候起來吃點飯，其他的時間都在睡覺，這次不知道怎麽了，不知道是不是病情嚴重了。”說話間，隻是惆悵，卻沒有一點的擔憂，看來，是真的看開了。看著我在這裏坐著，帽子問：“你餓了嗎，我去買飯。”搖了搖頭才說：“中午吃的挺多的，不吃了，等初六醒了你讓她再多吃點吧。”看了一下初六，帽子隨後書說：“恩，不過她晚上不愛多吃東西，都是吃點零食就好了。現在這情況，什麽事我都是依著她，隻要她高興，我就可以了。”我不知道帽子現在是什麽心情，但是我這樣看著初六的生命一點點的消逝真的很難受，曾經住在一起最好的朋友。也是從一個家鄉來到源城夜場的女人，各種的原因，讓我們最終走到了一起，成為朋友，夥伴。可惜，一瞬之間我們就要陰陽兩隔，我送她走，這是為什麽？看著相依的帽子和初六，我才知道，原來幸福，就是兩個人彼此攙扶到生命的最後。路程中遇到的一切美麗阻礙，隻是阻礙，放開手，兩個人就真的錯過了。錯過，就是一輩子。“我去外麵坐坐，你陪陪初六。”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時間，已經不剩多少，能讓他們獨處多久就是多久了。我還是別在這裏打擾他們了，隻希望兩個人都可以堅持到最後。手機查看著快遞，已經發貨，劉洋用的是最快的物流，兩天之內，一定可以到達。隻希望初六能夠穿上夢寐以求的婚紗，給最愛的人看一下。這也是初六的願望吧，婚禮沒有舉行成功，婚紗沒有穿上，那個女人和自己的老公都有婚禮，初六怎麽會不介意？這件事，也是我的責任，才讓憧憬著婚禮的初六和對婚紗要求格外嚴格的帽子都沒能舉行婚禮，這一次的彌補，竟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