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何為征服欲

  “阿和，小羽，別來無恙啊！”那人開口，戲虐的語氣，讓人想群毆之。


  宋彥走過來，明媚一笑，普通的臉也跟著生動起來。


  齊羽道了一聲：“二十七師兄好。”


  阿和卻是驚呼：“二十七師兄，你怎麽變成了這樣？”


  見阿和的眼神，簡直想把他拍成原來的樣子，宋彥無力撫額：“此事說來話長，且不宜讓外人知道，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說。”


  想起宇文燁曾經綁她去過的地方，阿和道：“你們跟我來。”


  阿和的輕功不及司墨，花了一刻鍾時間，才到達目的地。


  山清水秀，偏僻幽靜，確實沒有人會來。


  在亭子裏坐下，阿和直奔主題：“二十七師兄，為什麽打扮成這樣？昨日來的燕國使臣，不會就是你吧？”


  “阿和聰明，正是不才在下。”


  “唔。”唏噓。這人怎麽喜歡扮成醜樣子？

  宋彥無視阿和嫌惡的目光，繼續道：“兩年前，燕國大亂，皇權易主，你們知道這件事嗎？”


  “怎麽會不知道，可不就是你們家奪權了嗎？”


  齊羽明顯身在山上，並不知道這件事，睜大了眼睛聽他們說。


  “若不是我父親狠心奪了權，現在的燕國，早已名存實亡。皇帝無能，自然要有能力的人上，有什麽不對嗎？”


  “沒有……”


  “半年前，我父親病逝了，然後，將皇位傳給了我。”


  宋彥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平淡，看不出悲喜。


  “可是，我不喜歡那個皇位。位高權重，高處不勝寒，還不如一個紈絝的世子爺當得隨心。”


  阿和深有體會，不住地點頭。她亦覺得，當皇後，住在皇宮，沒有當年在清王府隨意。處處要提防，事事要小心。真真是束縛人心。


  “可是，我得打理好燕國，盡到自己的責任。”


  王者的霸氣，一閃而逝，阿和卻成功捕捉到了。


  有些事，征服欲占首位，其次才是興趣。他們都是不甘於人下的人，自然有拚搏的誌氣。


  “也許，有時候得做一些犧牲，無奈至極。”目光轉到阿和臉上，飄忽不定。


  阿和冷冷道：“可不是什麽犧牲都可以的。世上沒有後悔藥。”


  “我知道，”宋彥苦笑，“可是，我必須這麽做。”


  “祝你成功。”


  “我一定成功。”


  莫名僵硬的氣氛，讓兩人同時沒了話。


  突然想起宋彥的“醜臉”，阿和忍不住問了他原因。


  宋彥開口，嘴角有點抽：“我們那有個使臣，就是長這個樣子的。我暗中代替了他來齊國，自然要扮成他的樣子。”


  此刻，宋彥已經揭下麵具了。一身黑衣，俊朗豐神，笑起來折射出幾分妖孽。


  阿和感歎：“二十七師兄若是真長那樣子該多好。”


  宋彥幾乎氣絕。


  阿和解釋：“那樣的話，就不會四處招搖了。”


  宋彥低歎一聲：“我這輩子隻招惹了一個女孩，而且沒能把她拐走。”


  阿和和齊羽都知道宋彥說的是誰。可是卻突然找不到話來搪塞他。


  說到底，她傷害過他。


  齊羽看了遠處即將黑了的半邊天，急道：“快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阿和也看過去，黑雲壓城，不出一刻鍾，大雨必傾盆而下。


  阿和急道：“趕緊走吧。”如果被淋濕了，肯定被宇文靖數落。


  阿和輕功沒那麽好，齊羽終於顯露了真本事，帶著阿和，輕輕鬆鬆飛了回去。


  宋彥無可奈何地一笑，也跟了上去。


  踏入未央宮的刹那，大雨正好傾盆而下。宋彥靠後一點，被淋濕了幾根頭發，平添一抹勾人。


  宇文靖從內殿走出來，看見宋彥，也不驚奇。


  禦花園暗衛何其之多，他們去了哪裏，他一清二楚。


  “現在應該稱閣下一聲宋師兄，還是燕皇？”


  宋彥不屑一笑：“靖師弟，別來無恙。”


  宇文靖捶了他一拳：“宋師兄又不請自來，目的不純。”


  “確實有目的，靖師弟可得小心了。”宋彥咬牙切齒地開口。當年宇文靖給他出陰招，他才沒有娶到阿和。這個仇，不是那麽輕易了結的。


  “好吧，今日我做東，好好招待兩位。”目光掃過齊羽。齊羽淡淡地點頭。


  他還是不怎麽理會除了阿和和齊軒以外的人。


  月下，把酒言歡。宇文靖端起酒壺，朝宋彥隔空幹杯。“咕嚕，咕嚕”，酒水流水一般的下喉。


  很久沒有這麽暢快地喝了，不用顧忌身份，仿佛又回到了當年。那時候，齊軒，莫宸也在。他們師兄妹六人，什麽都不想，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不知不覺，四年過去了。很多事情，都改變了。如果重聚，是否還有當時的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