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這采花賊，膽真肥
夜，靜謐，月光，淡不可見。
兩道人影，左閃右躲，漸漸靠近阿和的小屋子。
“大哥，今晚可有葷嚐了。”
“閉嘴，小聲點。好不容易碰到個沒鎖窗的，可不能錯過了。”
輕輕拉開窗戶，個子比較高的那個人輕輕躍進去，躡手躡腳地走到阿和的床前。他的目光焦聚在阿和身上，因此沒有看見趴在桌子上的宇文靖。
“小美人兒，大爺今天好好伺候你。”伸手剛想碰阿和，頭皮一陣疼痛。
“大膽狂賊，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宇文靖一聲怒嗬，反手把大個子製服。
窗外的同夥，聽見了屋內的動作，也翻身進來。
宇文靖放開大個子，與兩人交纏起來。
阿和被吵醒，睜開迷蒙的睡眼，見宇文靖正和兩個黑衣人打鬥，二話不說，也加入了戰局。
兩隻采花賊哪裏是阿和和宇文靖的對手，片刻之後，便落於下風。知道今事不就，灑下一團白粉，便跳窗而逃了。
“阿和，你怎樣？”
“我沒事。”
兩人累了一天，也懶得去追。阿和把窗戶鎖上，也不追究宇文靖的疏忽，又爬上床，睡覺去了。
宇文靖看著阿和把被子蓋好，也重新趴下。
誰也不多說什麽，隻當這兩隻采花賊，膽太肥了，竟敢打他們的主意。如果不是累了，有他們好看的。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進屋內，阿和悠悠醒來。
“阿靖。”阿和邊下床，邊喊著還趴著的少年。
“天亮了嗎？”宇文靖明顯沒睡夠，聲音裏透著慵懶。
“亮了，起來吧。我們去吃早飯。”
下樓梯的時候，阿和一直在想著，該怎樣和齊軒解釋宇文靖的事情。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宇文靖拍拍阿和的肩膀道。
阿和白他一眼，“你向來傲嬌，當然沒關係，我是擔心大師兄為難。”
聞言，宇文靖眸子一緊，不太高興道，“你管好自己就行了，瞎操心什麽。”
“喂！”
阿和跺腳。這是宇文靖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阿和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得罪了他，引得他如此生氣。
“靖師弟！”齊軒看見了宇文靖，驚訝得眸子都快掉了。按理說，這時候，宇文靖應該在山上練功。
“大師兄早。”宇文靖笑笑，桃花臉上一片得意。
“大師兄，早。”
阿和故意躲開齊軒的目光，她不知道這麽和齊軒解釋。
“阿和，早。靖師弟，你怎麽來了？師父知道嗎？”
“知道，也不知道。”
“怎麽說？”麵對宇文靖的敷衍，齊軒努力保持臉上的笑容，這是一個大師兄該有的風度，或者是他早已習慣了臉上帶笑。
宇文靖慵懶地把經過一五一十地說出來。齊軒忍著怒，道，“靖師弟，趕緊回山上和師父請罪。”
“我當然會去請罪，不過要等回去之後。”
“你不回去，跟著來做什麽？”
“遊山玩水啊。”
阿和默默讚歎，宇文靖睜眼說瞎話的功夫簡直登峰造極，一天比一天厲害了。
“我以大師兄的身份，命你回去！”
“抱歉啊，大師兄。現在在山下，你管不著小爺。”
“你……”
眼看著兩人就要大打出手了，阿和趕緊站出來調和。
“都是同門師兄弟，大家消消氣。”
兩人同時無視阿和……
“靖師弟，回去。”
“不回。”
兩人你瞪我，我瞪你，根本不是可以好好商量的節奏。
“大師兄，你就允許阿靖跟著去吧。我保證不讓他闖禍。”又轉身對宇文靖道，“快向大師兄道歉。”
齊軒沒有說話，宇文靖也沒有動，僵持了一會，阿和的肚子一陣響，打破了沉默。
“我餓了。”阿和不好意思地開口。
齊軒拉起阿和的袖子，把人帶到了飯桌上。看著齊軒的動作，宇文靖眸子眯緊，拳頭緊了又鬆，終於決定放下心中的不快。
三人心思各異地吃著早膳，誰也不說話。
阿和不開口，是怕自己哪句話又惹得宇文靖不高興。宇文靖是在盤算著，怎樣讓齊軒離阿和遠一些，最好吃飯的時候，中間還要隔著他。齊軒呢，是想著回去的時候，怎樣向師父請罪，畢竟，他默許了宇文靖一道前去，本身也犯了門規。
一頓煎熬的早飯快結束的時候，大門闖進了兩個人影。
阿和向來認人不看臉，所以對身形的記憶，有天生的優勢，一下就認出了，那是昨天闖入她房間的兩隻采花賊。好啊，膽子夠肥，一大早地就敢到她麵前晃。
“死老頭子，老婆子，快給大爺上好酒好菜。”小個子大聲吆喝，尖嘴猴腮，一臉的無禮蠻橫。
阿和戳戳宇文靖，“他們是昨天那兩隻采花賊。”
宇文靖墨玉的眼珠子圍著那兩人轉了兩圈，拳頭漸漸捏緊。
“什麽采花賊？”齊軒昨晚睡在樓下，不知道這件事。
阿和把經過說了之後，齊軒手按在淩霜劍上，隨時準備教訓人。
“你們怎麽又來了，不是說好一月三次嗎？如今已經超過了。”
“廢後少說。快給大爺上好菜。大爺想來幾次就幾次。”
“你們無恥，無賴！”老婦人滄桑的聲音，此刻更加哀愁了。
“不想大爺燒了你們的店子，就趕緊去。”
兩位老人家氣結，還是顫魏巍地準備去拿吃的了。
阿和看不下去了，這兩人明顯是常來驛站鬧事的。拿起落梅劍，就要上前，齊軒和宇文靖同時攔住了她――
“讓我來。”
“讓我來。”
阿和眼睛隻顧著前方，道：“好。打得他們落花流水。”
兩個少年唇角一勾，瞬間之後，把兩隻采花賊圍住了。
“還記得小爺嗎？”青竹劍指著高個子，宇文靖冷冷道。
“你是何人？”高個子想蒙混過關，死活不承認。
“何人，打過之後不就知道了。”
不待對方有回應，宇文靖霸道地出劍，步步緊逼。
齊軒隻用劍柄，便把小個子製服了。看得阿和眼中滿滿都是崇拜。
哼！有什麽了不起。宇文靖加緊了進攻，不肖片刻功夫，也把高個子拿下了。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你們在此作惡多久了？”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兩隻采花賊隻一個勁地求饒。
“說。”
阿和第一次看見如此嚴肅的大師兄，渾身散發著寒氣，仿佛可以把人冰凍起來。
“十年了。”老婦人滄桑的聲音響起。
十年？他們還是人嗎？欺負兩位老人家十年，禽獸都不如。
“大師兄，押他們去官府。”
“沒用的，官府根本不管，也管不了多久。”
“為什麽？”阿和激動，脫口而出。官府不是為民謀福利嗎？為什麽會眼看著壞人作惡，而不加懲罰？
“此處偏遠，官府也懶得司法啊！”
“懶就不用管老百姓死活嗎？”阿和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是看向宇文靖的，她覺得官府腐敗，是他們皇家的疏忽。
宇文靖被看得渾身發毛，“交給我吧，保證他們不會再作惡。”
“嗯嗯。阿靖威武。”
“那是。”宇文靖是不經誇的，阿和話音剛落，當即屁股翹上天了。
齊軒憤恨地揣了矮個子一腳，由著宇文靖把人帶走了。隻是，眉頭撅起，似乎在思考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