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有點不習慣

  月光下，在阿和快餓昏的時候，一陣腳步聲漸漸行近。


  “阿和，靖師弟。”


  月下，齊軒溫和的麵龐，柔和若水。微風拂過，白衣翩翩，風采出塵。


  “大師兄，你怎麽來了？”半響之後，阿和掙紮地站起來。


  “給你們送吃的。”齊軒笑，溫柔而親切。


  “謝謝大師兄。”匆匆說完一句話，阿和就朝齊軒撲了過去。


  “……”


  “……”


  怎麽回事？如狼似虎？

  在兩個少年傻愣的時候，阿和已經打開了飯盒子。


  “好香，我快餓死了。”


  終於反應過來了，齊軒輕聲提醒：“阿和慢點吃，別被噎著。”


  “嗯。”左手一個饅頭，右手一隻雞腿，阿和隻含糊地應一聲。


  “靖師弟也吃一些吧。”見宇文靖忤著不動，齊軒又對旁邊的少年道。


  “嗯，謝謝大師兄。”說著，宇文靖也不含糊，坐下來，加入了狼吞虎咽。


  “還有一隻雞腿，給你。”


  “不用了，留給你吧。”


  隻有兩隻雞腿，宇文靖知道阿和喜歡就吃雞，所以狠狠心，都留給阿和了。


  “你真的不要？”


  “嗯，真的。”


  “那我吃了。”


  齊軒隻靜靜地看著，臉上始終掛著笑容。


  終於吃了個半飽，兩人總算想起來，旁邊還站著個大師兄。


  阿和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大師兄，飯菜是你準備的嗎？有勞了。”


  “特意吩咐廚房做的。”


  “那也是大師兄有心了。”阿和笑容燦爛，是打心眼裏開心。


  宇文靖卻在心裏冷哼，當大師兄了不起？可以有特權？如果是在皇宮，他也可以不讓阿和餓肚子！


  “吃完早些休息。阿和，明天，我們還要趕路。”


  “知道了。大師兄慢走。”齊軒留下一個溫柔的笑容，沒一會便不見了身影。


  “哎，別看了，人走遠了。”


  “哦。”


  “小爺每次離開的時候，都沒見你這般不舍。”


  沒次阿和都是一句“不送”，便“唰”地把門合上了，對齊軒卻是這般情深，宇文靖不爽了。


  “那是因為你就住在我對麵啊。低頭不見抬頭見。”


  “所以呢？阿和想說什麽？”


  隱隱覺得，阿和話語未盡，宇文靖又壯著膽子，追問到底。


  “你真的想聽？”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阿和其實不忍心出口打擊宇文靖的，但見他這麽視死如歸的模樣，便想著成全他吧，免得宇文靖功敗垂成。


  “低頭不見抬頭見，六隻黑點飄來飄去，比烏鴉還煩人。”


  烏鴉？煩人？

  果然是阿和，比喻精辟。


  “好了，那現在烏鴉要走了，阿和可不可以送一下？”


  阿和默默感歎，宇文靖傻了，都自暴自棄了，她還有什麽理由否認他的新身份――烏鴉？

  “可以，不過等等。”阿和靠近了宇文靖，才繼續道，“你到底想了什麽辦法溜下山？”


  “想知道？”


  “嗯。”阿和重重點頭。


  “那親我一下，就當是彌補了今天的遺憾。”


  “你走開。”


  阿和把宇文靖推出幾步遠，轉身一個人跑回了湘竹園。


  “阿和，等等我。我們一起回去啊。”一起回去，就是所謂的送了，阿和這個笨蛋。


  “哼。自己回去。”


  宇文靖近來越來越可惡了，淨想著怎樣欺負她。她才不要理他了。


  如水的月色下，一人在前麵跑，一人在後麵追，竟也出奇的和諧。


  早晨，山上的霧氣總是最重的。一行弟子在給阿和和齊軒送行，竟看不到最後一排。


  阿和目光搜尋了一遍又一遍，還是看不到宇文靖的身影，不禁有點失望。


  離阿和最近的一個師兄道：“阿和在找靖師弟？他估計還在睡懶覺呢。”


  聞言，一行人全都笑開。阿和更加失望了，卻還是護著宇文靖，朝那師兄不客氣道：“阿靖才沒有那麽懶，他肯定練功去了。”


  “阿和，阿靖確實練功去了。一路順風。”


  “十一師兄。”


  “話不多說，趕緊上路吧。”


  莫宸之所以如此急地打斷阿和將要說出的話，實在是怕她又誇他。阿和的“誇獎”，他不敢恭維。


  “嗯。十一師兄再見。各位師兄再見。還有，小羽記得乖乖的。”阿和最後捏捏小少年的臉，終於依依不舍地騎上了馬。


  第一次下山，身邊人不是宇文靖，阿和有些不習慣。於是，便沉默地不說話。倒是齊軒率先打破了沉默――


  “阿和，平時和靖師弟下山，都去哪玩？”


  “大師兄，阿和以後再也不偷溜下山了。”以為齊軒在追究她之前犯的門規，阿和忙認錯反省。


  “阿和誤會了，”齊軒輕輕一笑，“我隻是好奇，你們平時都去哪玩。”


  “啊？這麽簡單？”


  “不然呢？阿和以為？”


  “沒有沒有。”阿和慌忙擺手，然後把這些年和宇文靖去過的地方，做過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娓娓道出。


  齊軒隻靜靜地聽著，時不時問上一句。阿和覺得，大師兄比宇文靖安靜多了。宇文靖名字裏有個靖，諧音靜，卻是聒噪得很。